測試廣告1學生跟老師住的寢室已經被水湮沒了,他們所在的樓層水倒是充足,卻沒有半點食物。筆硯閣 www.biyange.net
月歌喝了點水,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不管怎麼樣,在這種時候能遇到人,多多少少緩解了一些她的恐懼。
陸老師十分健談,從交談中,月歌知道陸老師是f市人,她丈夫也是個老師,也是在這裏任教,前不久剛剛跟人下山採辦教學用品,幸運的躲過了這場災難。
陸老師還有個兒子,在市里讀高中,今年才高一,事故發生到現在,無法聯繫到外界,也不知道孩子那裏怎麼樣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那個小男孩兒就站在陸老師身後,悄悄看着沈月歌,眼神警有一絲警覺,更多的是好奇。
小孩長得黝黑,但是五官很端正,一雙眼睛烏溜溜,瞧着很機靈。
月歌沖他笑了一下,小孩兒立刻縮到陸老師身後。
沈月歌……
我有那麼可怕嗎?
陸老師笑起來,「這孩子內向怕生,不愛說話,父親在外打工,平時就住校。」
陸老師只提到孩子的父親,月歌心思聰慧,自然不會多問孩子的母親在哪兒。
聊了一會兒,陸老師說要去別的教室找找,看有沒有食物,就起身離開了。
陸老師一走,月歌才將腿伸到椅子上,搬起左腳查看傷口。
腳底板的傷口被渾黃的泥水覆蓋,周圍的皮肉朝外翻,已經被泥水浸泡的白脹,血水跟泥水混雜在一塊兒,看上去有點噁心。
她擰起眉,咬牙將旁邊的一杯水倒在腳心,尖銳的刺痛,差點折磨得她喊出聲。
喬聿北!你個混蛋!
腦袋裏除了疼,就只剩下這一個想法。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混蛋,她現在還好好的在家上班呢,幹嘛為了躲他跑出來冷靜自我,冷靜個屁,小命都要交代到這兒了!
這個小王八蛋,認識他以來,就沒有一件事情是順心的!
她一邊罵着喬聿北,一邊咬着牙,將傷口上的泥沙洗去,猙獰的傷口終於顯露出來,足足快十公分長,血之前已經止住了,但是剛剛清洗傷口的時候,又裂開了。
月歌一張臉有些蒼白,她應該失血不少,因為她能感到自己的體力流失的特別快,逃命的時候還受了傷,沒有什麼比這更糟心的了。
她正煩心着,面前突然多了一卷紗布,月歌一愣,抬頭對上小孩兒烏溜溜的眼睛。
她還未反應過來,小孩兒已經將紗布塞進她手裏,一瘸一拐的跑開了。
月歌捏着紗布,突然笑了。
陸老師將所有的教室都找遍了,只找到了半包餅乾。
「我剛剛聽李樂說你受傷了,你先吃點補充一下體力。」
李樂,是那個小孩兒的名字吧。
月歌心裏一暖,溫聲道,「小傷,不礙事,我還不餓,先給孩子吃吧,陸老師,食物還是留到最需要的時候再吃吧,誰也不知道,救援隊什麼時候能上來。」
小孩兒一聽,立馬搖頭。
陸老師揉了揉他的腦袋,低聲道,「那等餓的時候再吃?」
小孩兒點頭。
等小孩兒出去之後,月歌才問,「這孩子不會說話?」
「會說話,怕生,現在好多了,以前只願意跟他父親說話,現在就是見了陌生人不說話,平時還是說話的,就是話少,四歲剛懂事,媽就走了,他追出來從破山滾了下來,摔壞了腿,晚上才被發現,總去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醫生說耽擱了,痊癒不了,一輩子就只能這樣了,他媽媽走之後,他就這樣了。」
「走?」月歌皺起眉,難道是去世了?
陸老師相當平靜,「就是走了,離開了這個閉塞的山村,過她想過的生活去了。」
月歌一頓,沒再說話。
山里條件不好,年輕人沒幾個願意呆在這個閉塞的地方過一輩子,有時候離開是不需要任何原因的,貧窮就是最大的根源,你不能指責所謂的對錯,因為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可憐的只是被拋棄的人。
這個話題,有點沉重,陸老師說完好一會兒才錯開話題,「十幾年都沒見過這麼大的雨了。」
月歌苦笑一聲,「十幾年沒遇,一來就被我撞上了。」
陸老師笑了笑,「別擔心,救援隊肯定已經往這邊趕了,大家都會沒事的。」
月歌沒說話,陸老師是很樂觀,但是她一個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的人,沒辦法樂觀,雨到現在還沒停,整個村子被淹了一半,他們來的時候,上山都要一天,現在路面被淹,救援隊不熟悉地形,上山都是個問題,真要上來,怕是也要兩天後,沒人能確保這兩天裏老天爺能風平浪靜,更何況他們沒有食物,體力流失才是最可怕的。
雨沒有再變大,卻也沒停,淋淋漓漓一直下着,山林里霧氣很大,十米外就不太能看得清楚東西,月歌坐在窗口就那麼看了一天,也沒有看到任何人影,晚上臨睡前才吃了兩片餅乾,灌了一肚子水睡了。
一定要保存體力,她這麼想。
屋漏偏逢連夜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突然就發燒了。
月歌睜開眼腦子就昏昏沉沉,眼皮也重得厲害,也不知道昨晚什麼時候燒起來的,她竟是一點不知,醒來的時候,嘴唇已經起了干皮。
山里夜裏氣溫低,她的身體素質,自然是沒有常年生活在這裏的陸老師強,多半是半夜着了涼。
陸老師也有些憔悴,但狀態比她強多了。
晚上的時候,陸老師將昨天剩的餅乾分成了三份,讓她先補充一下體力,月歌雖然不說,但是這一整天,她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
月歌看了一眼小孩兒,低聲道,「您跟孩子吃吧,我還有一顆糖,餓了可以抵一會兒。」
陸老師勸不過,就不再推辭。
晚上睡的時候,月歌翻來覆去,無法入眠。
饑寒交迫,還發着燒,後背一股一股的冒冷汗,一會兒熱一會兒冷,完全睡不着。
她悄悄坐起身,從口袋裏摸出一包藍莓干,包裝袋只有三指寬,小的不可思議,月歌愛吃藍莓,出門的時候包里會備這種零食,就是為了解饞,沒想到這會兒卻要拿出來充飢。
撕開袋子,拈了一粒放進嘴裏,酸甜的味道在舌尖綻放,月歌突然就想起了喬聿北。
侯崢來尚美鬧的時候,喬克在公司找她算賬,當時出來的時候,小志手裏捏着一盒藍莓,她看到的時候,也是瞬間就知道是喬聿北。
沒來由的,就是篤定。
他記住了她所有喜歡的食物,就連爭吵的時候,她來喬家吃飯也不曾忘記,這真的是在做戲嗎?
喬聿北的狗腦袋有這麼聰明嗎?
其實有些事情,冷靜下來,慢慢就會想明白,可是人們往往就願意相信自己眼見耳聽的,因為一旦動了感情,沒有人能從頭至尾的冷靜。
她揉着腦袋有點自暴自棄,做什麼喜歡上一條傻狗,又蠢又笨!
她正煩着,突然感覺到有人在看她。
大半夜,冷不丁的嚇了一跳,這才看見是小孩兒。
「你沒睡啊。」
她聲音很小,怕吵醒陸老師。
小孩兒點頭,盯着她手裏的藍莓干看。
月歌頓了一下,伸手將那包藍莓遞給他,「別都吃完,萬一明天救援隊還不到,要留着充飢。」
小孩兒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月歌學着陸老師的樣子,揉了揉他的腦袋,「快睡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月歌快要睡着的時候,聽見小孩兒說了聲「謝謝」。
她笑了一下,回道,「不客氣。」
第三天,依舊沒有等到救援隊,雨倒是停了,等待讓人心變得越來越沉,月歌的燒發反覆復,腳上的傷口,今早換繃帶的時候,有點化膿了,情況變得越來越不利,她覺得不能再這樣乾等下去了,救援隊沒來,她大概要被發燒給折磨了死或者乾脆餓死了。
便跟陸老師商量,開始自救。
學校的辦公室,有不少空的塑料水瓶,月歌跟陸老師一起,用線將這些瓶子綁起來,做了一個簡易的救生圈,瓶子數量有限,只能撐起一個成年人跟一個小孩兒,陸老師水性一般,月歌水性倒是好,但是腳傷成這樣,又發着燒,她並不方便下水。
兩人協商後,決定第二天一早,讓陸老師帶着小孩兒逃生,得救之後,再讓人來救沈月歌,怎麼樣都比三個人呆這裏等死強。
第二天天剛亮,月歌就送陸老師跟小孩兒離開了。
瓶子扎得很牢,水流也很緩,救援隊一定已經上山了,幸運的話,兩天內一定能獲救,只希望別出什麼意外……
飛機在f市機場降落之後,喬聿北酒店都沒去,直接背着包,朝沈月歌去的鎮上奔去。
暴雨未退,交通不便,直到第二天凌晨一兩點,喬聿北才趕到入山口。
因為暴雨造成山洪,道路已經被封鎖,周圍停了不少消防救援車,喬聿北還沒上山,就被攔住了。
山上情況不確定,現在禁止任何非救援人員上山。
喬聿北臉色難看,攥着拳頭,咬牙道,「讓開!我要上去找人!」
「先生,我們非常理解受災群眾家屬的感受,但是這裏真的很危險,我們正在制定方案去救援,請您理解。」
喬聿北抿緊唇,死死盯着那座山,良久,沉聲道,「我跟你們一塊兒山上。」
「這……」
「我學過應急救援,也具備野外求生的能力,讓我上山。」
喬聿北吐字清晰,那種固執沉着的態度,讓人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讓他跟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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