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竹是西江邊一片寬廣的竹林,覆蓋了幾座西江邊的緩坡丘陵,風起時竹葉嘩啦嘩啦成片作響,猶如水波蕩漾,故稱水竹。
有密密麻麻的竹林隱蔽,有竹葉濤聲遮掩,這裏果然是逃亡的必選路徑,吳升點亮氣海世界沙盤時只是匆匆路過,今日重遊,身處竹林之間,對自己勾勒出來的申斗克逃亡路線更添了幾分信心。
不從這裏走,還能有更好的去處嗎?
和愚生立於林間竹葉之巔,隨着風濤輕輕擺盪,好似乘船。
愚生四下眺望,指着遠處一座最高的山崖:「若論觀望之處,當以此山最佳,慶書應該在上面吧?」說着,凝目向山上望去,但離得太遠,能看見人才怪。
吳升道:「若我是慶行走,便不會在山上待着。」
愚生不解:「為何?孫兄以為應該在何處為宜?」
吳升道:「你我剛來,還沒看清楚,要說去哪裏最合適,我也說不好,但無論在哪裏,都不會去這山崖之上。」
「哦?願聞其詳。」愚生拱手請教。
吳升解釋:「此山視野極闊,卻兀立於眾丘之間,十分顯眼。還是那句話,換位思考,如果我是申斗克,要從這水竹逃離,這麼明顯的一處高崖,我肯定躲着走,如果無處可躲,也會先搞清楚崖上有沒有敵人,所以你在觀望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觀望你。如果我再狠一點,甚至乾脆就繞行而上,先將可能藏身於山崖之上的敵人消滅,逃起來才更穩妥。申斗克是領過兵上過陣的,這一點他應該能想得到。」
愚生竦然而驚:「原來如此,謹受教慶書雖然可恨,是不是應該提醒他?」
吳升問:「愚生兄看見他在崖上了?」
愚生赧然:「那倒沒有。」
吳升道:「慶行走還是很精明的,他當不至於犯下如此錯誤。」
「那孫兄以為,他會藏身於何處?」
「這就不知了。說不定已經離開水竹,或者去了合山,又或者是嵊邑,畢竟我當時提醒馬老六的時候,告訴他的是三個地方。」
「那你我當藏身何處?」
「愚生兄,你我來此,不是堵截申斗克的,是來驗證我對申斗克逃亡路線的預測。」
「啊,對對對,孫兄請吩咐。」
吳升沉吟片刻,指着東北方的西江道:「愚生兄不是還有四張神藏見光符麼?請由江邊開始,每隔半里施法一次,直到我這裏,看看能否發現什麼。別捨不得,對我很重要。」
愚生對吳升愈發信任和欽服,當下點頭:「明白!」
趕到江邊,愚生取出申斗克以前曾用過的一件法器飛劍,以神藏見光符照之,待法符見亮時掐動符咒,將其祭出,十丈之內,燭照所有氣息、痕跡和真元殘留,頓時顯化萬千光澤,卻沒有一種和飛劍相符,所以沒有發出神光。
接着是第二張、第三張、第四張,將神藏見光符使用完畢後,愚生向吳升告知:「並未發現申斗克行藏。」
吳升指着另一個方向道:「很好,請由此向遠離西江的方向施符,清明醒神符、萬氣生精符,間隔施法,同樣是半里一次。連續施放四張,然後折而向北,繼續施放四張。這回不用求快,掌握好時辰,以一刻時為間隔。」
愚生又眼巴巴去施符了,吳升則在原地等候,吃着烏參丸,調息趺坐,讓自己達到最佳狀態。
天色黑下來之後,愚生施法完畢,顛顛的跑回來向吳升報告:「孫兄,我都完成了,如何?」
吳升點頭道:「我這裏看得很清楚,都感應到了,仰賴愚生兄符法,這最後一關應該是成了。」
愚生大喜:「怎麼說?」
吳升在地上畫了一個簡易的四格窗靈圖:「愚生兄請看,這就是申斗克在越國的足跡至今明兩日,將由東江折而向西,過西江,先至水竹。所以,申斗克將由此經過。」
愚生眨了眨眼:「這麼詳細精確?」
吳升沉思道:「或許,只是一個或許,但這就是我的推算。我不敢保證一定正確,但如果奉行需要我提出建議,我的建議就是將所有人手都調過來,圍堵水竹。」
愚生頓時猶豫了:「或許?全部人手都調過來?」
吳升點頭道:「申斗克修為如何,鬥法如何,我不知情,但連續逃脫學宮圍捕,足以證明其狡詐非常。若是人手少了,說不定又要漏網,與其如此,不如賭一把,予其雷霆一擊!」
愚生終於還是咬牙,道:「不論如何,先回越望山報與奉行知曉,怎麼選擇,奉行自有定奪。」
吳升道:「待我再推算一番。」
愚生問:「推算什麼?」
吳升道:「推算還有幾日。」
愚生震驚:「這也能算出來?孫兄於占卜陰陽上如此精通麼?」
吳升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根據他以往的行走路線和每一處的停駐時日,算一個可能性最大的時間,並非占卜陰陽,再次聲明,我說的一直是可能性。包括這條路線軌跡圖,也只是過去發生的路線和軌跡,並不意味着將來的必然。」
愚生聽了半懂不懂,卻不知該怎麼問下去,只得道:「那,請孫兄推算吧。我為兄護法?」
吳升笑道:「用得着什麼護法?我去江邊一趟,愚生兄在此助我。」
愚生點頭:「怎麼相助?」
吳升在地上寫了一道算式:「從一開始連續相加,加二、加三、加四一直加到一千,總和是多少?答桉出來後告知我。」
愚生立刻開始動筆,埋頭在地上演算:一加二得三,三加三得六
見了他列的這個算式,吳升放心了,來到江邊一處山崖下,尋了片刻,有人在旁輕聲道:「居士。」
來人正是萬濤。
吳升問:「如何?」
萬濤指了指最高的山崖:「人在上面,還沒下來,他對你的信心很足。」
吳升詫異道:「真在上面?」
萬濤道:「怎麼了?不應該麼?」
吳升笑了笑:「剛才跟愚生說了些聽上去很有用,實則沒有用的道理,不過他如果真在上面,倒是巧了,省了很多事。」
萬濤問:「愚生?那個符師也跟來了?」
「拉他過來作證的說起來也是頭疼,這一半天就為着應付他了,想了各種招拖延時辰。」
「那他現在呢?」
「給他出了道題,在那邊算呢,估計得算上半個時辰。申斗克還沒來?」
「沒有見着。」
「再等半個時辰,不行我就先動手,讓慶書傷了再說,到時候你就往合山那個方向跑,動靜鬧大點,就像」
「就像我在追拿申斗克?」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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