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庸直的好友,吳升得到了好友待遇,被招待於花廳之中,飲酒吃食。
庸直本人則被青衣僕役請去了後院。他原本還有些顧慮,不情不願的想要推脫,卻得到了吳升的鼓勵和暗示。
很簡單,有這麼個好機會堂而皇之進來,你庸直該付出什麼就付出什麼吧,多堅持一會兒,給我爭取時間尋找線索。
於是庸直咬牙而入。
宅子並不是很大,吳升的修為又擺在這裏,後院發生的動靜,他大致都聽得一清二楚。等到後院開始入巷,吳升便將伺候的僕役轟走,在花廳中搜尋起來。
搜尋片刻,沒看到可疑的東西,又步出花廳,打量着左右廂房,找了個藉口,比如想喝茶之類,把僕役打發走,於是鑽進兩間廂房中查看。
可惜這兩間廂房也不對路子,一間是僕役房,一間是雜物房,等他失望的退出來時,青衣僕役捧着茶具在門口等他。
吳升厚着臉皮道:「內急,不知……」
僕役又去提了便桶過來,吳升放完後問:「以前我也曾經來過白龍池,當時還是一座廢園,如今變化當真可觀,竟然起了那麼多宅院。」
僕役道:「貴客不知,是因虎夷之南庸、夔、麇、魚諸國遷入郢都之故,大王賜於白龍池建宅,我家也是當時來的。」
吳升問:「來了之後就在這裏建的宅子?」
僕役道:「這邊的都是舊宅,我家本宅在白龍池西頭,只因那邊有些吵鬧,我家夫人便於此地購入這座小院,僻居於此,躲個清淨。」
吳升點頭道:「原來如此,剛買入的?我有個好友的三叔的外甥女的遠方表親,名秀蘭,你可曾聽說過?」
僕役笑道:「她就在隔壁,和我家是鄰居。」
正說時,庸直也一瘸一拐從後院出來了,有氣無力的問:「隔壁?誰在隔壁?」
僕役回答道:「這位貴客正問隔壁的鄰居秀蘭。」
庸直呆了呆:「隔壁?不是說她家門前有槐樹嗎?」
僕役解釋:「原本是有的,我家夫人喜歡她那樹,便買了過來,移栽在自家門前,就是上個月的事。」
吳升無語的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庸直,搞半天走錯門了,有些尷尬:「好端端就在鄰里,左右不過幾步路,這還買了移栽過來……花這錢……」
僕役微笑:「我家夫人乃故魚君之妹、夔司馬之妻,不缺錢。」
庸直想說什麼沒說出口,終於還是被吳升拉走了,青衣僕役送出門來:「我家夫人吩咐,郎君下回有暇,還請常來。」
離開魚喜家,庸直忍不住道:「大夫,這算怎麼回事?我在後宅辛苦,卻是白辛苦一場,走錯了門?這……」
吳升打住他:「行了別抱怨了,得了便宜還賣乖,辛苦的是我好不好?」
庸直還在抗辯:「大夫哪裏辛苦了?」
吳升道:「我耳朵聽得辛苦,你小子,可以啊,都不帶停的……」
庸直辯解:「不是我不停,是她……大夫去試了便知,是真苦!」
吳升擺了擺手:「好了別解釋矯情!找個地方歇會兒,晚上進秀蘭家。」
等到天黑時,吳升一揮手,兩條黑影順着牆角旮旯摸到魚喜宅子旁的另一座宅院下,兩個翻身就進去了。
這宅子格局和魚喜那邊幾乎一模一樣,干起活來就利索多了。
前院的兩個家奴當即被點倒昏迷過去,吳升和庸直在幾個房間中來去片刻,確定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於是又來到後院,後院的主屋中睡着女主人,應該便是秀蘭。
秀蘭容貌稍顯平常,算不得美人,由她坐鎮此宅,多半是因為對費白忠心。
將秀蘭也搞昏過去後,放心的掌上燈,兩人在屋中尋找起來。
顯然,費白的死訊依舊沒有傳到這裏,屋中沒有任何祭奠的樣子,一切如常。
轉了幾圈,翻箱倒櫃之後,沒有任何可疑之物,絹帕和肚兜倒是有不少,上面卻沒繡字,吳升一件一件給床上的秀蘭試穿,果然是秀蘭之物。
這下有點撓頭了。
庸直盯着吳升給秀蘭試穿無果後,卻將目光放到床塌內:「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
「同樣的屋子,這床卻比魚喜那床窄一些,嗯,這屋子也似乎有點侷促。」
說着一個翻身就上了床塌,在昏迷的秀蘭身邊轉了個身子試睡,試了幾次,伸手去牆上觸摸,忽然間咯吱一聲,牆上轉出道門來,裏面光線昏暗,竟是個暗室。
吳升大喜,和庸直進了暗室,點燃燈火,發現架上有不少靈丹、爰金、法器、靈草,庸直一邊檢查,一邊咬破手指往上抹血,抹一件收一件,只蟻鼻錢沒收。
吳升也不管他,一屁股坐到靠牆的桌邊,認真翻閱桌上堆着的木簡和絹帕。
他當然是先看絹帕,挑出一張眼熟的打開,角上繡着「戈」字!
吳升呼吸一陣急促,連忙去看字句,只見上面寫着:「已挖通,見門,難開,如圖。」
連忙尋找圖卷,又挑出一張牛皮,上面用簡單的線條勾勒出一座大門,還有一個人作勢推門,大門約有推門者的七、八倍那麼高,可見巨大,宛若城門。
吳升再抽出一張絹帕,依舊來自戈七郎,寫的是:「辛苦三載,未得其果,難矣!今夜夢及老燕,未知其意。」
於是繼續抽出相同的絹帕。
「燕落山!乃燕落山!弟將於此搜尋,可待佳音!」
「今至芒碭山,主峰內藏靈泉,有奇花異草,弟將於此搜尋,期盼佳音!」
「芒碭非兌三離四之位,弟將去。辛苦一年終成空。」
「弟至虎夷西峰,可待佳音……」
戈七郎的絹帕看完,吳升又去翻閱那堆竹簡。
「大澤之北有聚龍山,山莊有地道,地道盡處乃天窟,有屍骸,疑為莊主……」
「聚龍山非兌三離四之位,弟將赴大澤之西天門山……」
「弟已至大澤之南,疑其位非山,將試其谷,可乎?另,所耗已盡,速發如下法符、法器……」
這些竹簡的留書人是「黃」。
還有許多竹簡來自陳振,是告訴費白,他收了多少貨、賣了多少貨,給了戈七郎多少靈丹、法器之類。
吳升全部看罷,閉目沉思良久,睜眼時,庸直已在旁邊翻看,一邊看一邊喃喃道:「還真是一夥兒的!」
ps:終於放假,明天睡個懶覺。祝大家節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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