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爺子醒來,孟義自然是欣喜若狂。
孟義從小跟爺爺相依為命,他跟爺爺的感情最好。前天回來聽到爺爺癱瘓在床,孟義難過的幾乎沒法說話。
不過現在爺爺醒了過來,孟義都想直接給唐丁磕頭。
祖孫倆敘說別情,唐丁卻看着孟老爺子吐出來的這截千年人參,若有所思。
這株帶有陰煞之氣的千年人參,竟然在孟老爺子體內三年都未曾消化。
可是這株千年人參是貨真價實的千年人參,而人參中的陰煞之氣也絕不是一天形成,而是深入骨髓。
根據唐丁的推測,這陰煞之氣應該來自於泥土,除此之外,不會有別的可能。因為人參是長在土中,而且它的生長條件相當苛刻,它所需要的營養都來自於泥土,而這泥土應該就是這陰煞之氣的來源。
但是這泥土中怎麼會有煞氣呢?應該是這泥土中有一件煞氣極重的東西,影響了泥土的屬性。
帶有煞氣的東西,唐丁見過了不少,但是煞氣重到連泥土的性質都能改變,這就非常罕見了。
當然,如果這件有濃重煞氣的物件只是在空氣中使人參中產生了煞氣,那這人參的煞氣不會深入骨髓,並且也不能吸住老爺子的陰魂,讓陰魂不散。所以唐丁感覺這種可能性並不大。
但是有一點無疑,這株人參的周圍一定有一件煞氣極重的東西。
不過具體情況需要問問孟義。
那邊孟義跟爺爺的話題已經扯到了孟義那還未成年卻離開家到哈爾濱打工的兒子身上。
雖然孟小子小時候就自立,也曾跟着孟義上山下水,可是山里長大的孩子性格太過樸實,這樣的性格到了外面,恐怕會碰的頭破血流。
孟老爺子聽說從孫子在哈爾濱,他就要收拾東西要去找從孫子,不過卻被孟義攔了下來。
「哈爾濱這麼大,您都這麼大歲數了,人生地不熟的,到哪裏去找人?」
孟老爺子也知道孟義說的是實話,可是想到從孫子是為了掙錢給自己治病才出去打工的,他的兩眼就流下渾濁的老淚,怎麼擦都止不住。
「老爺子,你從孫子平時經常接觸什麼工具?或者是平時都摩挲什麼東西?」
「他平時摩挲的東西可多了,他燒火用的燒火棍,打豬草用的鐮刀,還有經常看的課本。」
「你把這些都找給我看。」
唐丁看着老爺子把平時從孫子經常接觸的東西都找了出來。
唐丁一一看過之後,這上面雖然都有一個少年的氣息,但是這氣息太弱,根本無法讓唐丁用來推演他的所在。
燒火棍是木頭的,鐮刀的刀柄也是木頭的,這些木質的物品根本存不住氣息,課本更存不住。
「孟冬還有別的經常把玩的工具嗎?或者是他都愛玩什麼玩具?哦,最好是金屬類的。」
老爺子對唐丁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對回答唐丁的問話也極其認真,他想了想,「金屬?哦,對了,他最愛玩的就是一把兒時的小火槍,嗯,銅的。」
「哦?拿給我看看。」
老爺子從抽屜里找出那把摩挲的錚明瓦亮的黃銅手槍,遞給唐丁。
唐丁感受了下這手槍中氣息,這氣息非常純正乾淨,只有一個少年的氣息,唐丁仿佛看到了孟冬從一個孩童到少年的過程。
「你要這東西幹什麼?」老爺子看唐丁半天不說話,忍不住問道。
「用這把手槍就能找到孟冬。」
「真的嗎?」老爺子滿臉的驚喜之色。
孟義早就知道唐丁不是一般人,但是就算不是一般人,拿把經常把玩的玩具手槍,就能找到人?孟義深感懷疑。
這把手槍是孟義買給兒子的。那是孟義第一次帶孟冬上山打獵,孟義有把膛線磨損厲害的莫辛納甘,而孟冬總是眼帶渴望的看着父親手中的槍,所以,孟義就用一隻野雞換了孟冬手中的這把黃銅造的左輪手槍。
這把手槍造型精美,逼真,是按照百分之七十五的比例仿造的蝰蛇,沉甸甸的,很有分量。孟冬很喜歡。
可是,憑藉一把手槍找人?孟義感到不可思議。
雖然孟義不信,但是孟老爺子卻對唐丁很是期待,「那咱們什麼時候走?」
「我隨時都可以,現在走也沒問題。」
「那好,咱們就現在走,夜裏不行就在山中睡一宿。」雖然孟老爺子已經是耄耋之年,但是他從小就是獵戶出身,對於夜宿山里,並沒有不習慣。
孟義不像爺爺那麼淳樸,畢竟他出來在西伯利亞訓練營里混了三年,西伯利亞訓練營里都是些什麼人物?能學到什麼東西?
「這個,去哈爾濱一趟可得好幾天,真不耽誤你的事嗎?」孟義這是委婉的說法,是問唐丁是否有把握。有把握自然不耽誤時間,沒有把握的話,那可就要找上十天半月也不一定能有消息。
而且,孟義對唐丁能幫自己,感到由衷的感激。老實說,以他跟唐丁的關係,根本不能讓唐丁對他這麼幫助。千里迢迢的趕來,然後又是東奔又是西走,還得搭上時間和精力。
孟義知道唐丁就是西伯利亞訓練營最大的股東,他幫助自己肯定不是為了錢。而且他本人還是黑拳搏擊界的世界第二,威名赫赫,也完全用不着自己提供的幫助。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看,唐丁還可以算他的師父。
如果排除了這些,孟義簡直都要懷疑唐丁是不是同性戀?當然,這種想法孟義只是在腦中一閃。
他實在是想不出來唐丁如此幫他,到底為了什麼?
「不耽誤,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哦,對了,有事,我想去看看你挖人參的地方,回頭咱們找回來孟冬,你帶我去看看。」
唐丁也沒說請,語氣中也沒有懇求的意思,可是這樣,孟義才覺得正常。
「好,不過如果你着急,咱們也可以先去。」
「不用,還是先找着孟冬再說。」
孟義點點頭,看看在收拾好東西的爺爺,「咱們走吧?」
「爺爺,你就別去了,我們去把冬子接回來就行,你在家等着吧。」
「不行,我必須去,我從孫子是要給我掙錢治病,才到的省城,所以,我肯定要去。」
孟義執拗不過老爺子,只能帶着一起。也沒什麼準備的東西,只是帶了些水,四人就立刻上路。
這江安村到能通汽車的鄉里,通常要走五六個小時。
出發的時候是下午傍晚時分,其實這個點走,是最不合適的時間,因為就算走到落黑,也到不了鄉里,只能夜宿山中。
從江安村到鄉里,村民們一般都是一早出發,然後中午時分到達,急匆匆的辦完事,然後再往回趕。
誰讓江安村到鄉里根本不通車,全是山路。
單以唐丁的腳程,一個小時足矣。但是孟老爺子畢竟上了年紀,走路不那麼快,所以走的要慢一些。
走到夜色完全降臨,正好走到一處路邊不遠處的小山洞,眾人決定在這過一夜,早晨一早再走。
生火做飯,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早早啟程到了鄉里,然後坐上開往省城的大巴。
哈爾濱,長途汽車站,下車,打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問地址,孟義看唐丁。
「開車,我告訴你怎麼走。」
唐丁指揮着出租車東拐西繞,來到了一處蔬菜批發市場外,付錢下車。
這裏是哈爾濱最大的蔬菜批發市場,位於郊區,佔地廣大。各色車輛進進出出。
「孟冬在這?」孟義問道。
唐丁點點頭,「在裏面,跟我進去。」
唐丁帶着三人,沒有猶豫,也沒有東張西望,而是徑直的穿過停車區,來到最裏面的生鮮區。
這裏有魚有肉,還有活羊等各種生鮮。
一個少年在一家賣羊肉的攤位前,手腳麻利的切肉,把半片豬的前肘肉後肘肉,五花肉,都分門別類的切好。
少年的工作很熟練,切肉是一把好手。少年切着肉,一旁的老闆娘招呼着顧客,「今天剛殺的豬,來呀,保證新鮮。」
這少年正是孟冬,孟義的兒子。
其實孟義幾人早就順着唐丁的目光看到了低頭忙着切肉的孟冬,但是因為店門口有顧客,而孟冬正忙的要命,所以四人並沒有直接上前。
四人沒直接上前,可是幾個吊兒郎當的青年卻越過了唐丁四人,走到了孟冬切肉的店鋪外,隔着人朝裏面吆喝,「板娘,這個月的衛生費該交了,不能總讓人打掃衛生的白勞動。」
「哦,是狼哥啊,好,好,多少錢呢?」老闆娘一邊給人家稱肉,一邊笑着問道。
「一月兩千,趕緊的交上。」
「兩千?這也太貴了,我這個小攤子一個月才掙多少錢?再說了,我聽旁邊的人說,他們的衛生費都是一千塊錢,怎麼輪到我就成了兩千呢?」老闆娘雖然心裏感到氣憤,但是對這幫人,她卻不敢把氣憤表現在臉上,只能是和顏悅色的笑着問。
「讓你交就交,哪來那麼多廢話!別人一千,那是人家來的市場早,你這樣來的晚的,就必須交兩千。」
「你,你這不是欺負人嘛?」老闆娘是真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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