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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太陽升高,霙與小楣慢慢升溫。筆硯閣 m.biyange.com
鍾家村村口的槐樹下,常有個養蜂人坐在那裏,箱中裝着蜂,支起的桌上擺着罐裝的蜂蜜。蜂蜜對於幼年的霙來講當然是可望而不可求的美味,只有逢重大節日時,娘才會給她幾文錢,讓她帶着鍾參買上一點點,她總會用手指沾一點,放在嘴中慢慢吮吸。
「小楣,你知道嗎,那養蜂人雖坐在樹蔭下,卻總把放蜂蜜的桌子擺到樹蔭外。他說,沾染太陽溫度的蜂蜜更有味道。」
「溫度的味道吧」
霙俯下身,如同兒時那般,吮吸小楣的花蜜。
「和蜂蜜一樣,帶着槐花的清香。」
「小楣,養蜂人的罐子很奇特,密閉的罐子側面有一個伸出的管,有人取蜜時,他就在上面輕輕一摁」
「啊」小楣的花蕊被霙用食指輕輕摁壓、打轉。
「蜜便流了出來。」
「姐姐」小楣感覺身上仿佛有螞蟻在爬,隨着霙姐姐食指的節奏,刺癢感遍佈全身。
「唔小楣是壞孩子,私藏了這麼多蜂蜜。」霙托着腮,食指從打轉變為上下滑動。
刺癢感湧上面部,小楣有些按奈不住,將花蕊微微合攏。
「要凋謝了姐姐。」
「不許說謊哦~」
霙回憶起那個買蜂蜜的下午,由於鍾參賴床,他們排在了隊伍末尾,等輪到他們時,罐中的蜂蜜已所剩無幾。
望着眼神既渴望又擔憂的姐弟二人,養蜂人淡淡地笑了笑。他熟練地擰開龍頭,將罐子側放,用刮蜜的工具在罐中颳了幾圈。在姐弟倆望眼欲穿的眼神注視下,金燦燦的蜂蜜緩緩流入罐中。
「姐姐不要這麼突然」刺癢感變為刺痛,使得小楣的身體輕輕顫抖,她清楚地聽見自己牙齒碰撞的聲音。
突如其來的衝擊讓花蕊有些難以適應。含羞的蓓蕾終於綻放。
「呼呼」小楣喘着氣,全身放鬆地癱在床上。
霙揚起嘴角,直起上身,如同勝利者般俯瞰小楣,將頭髮披散的小楣一覽無餘。
「不知是等了太久,還是罐壁的蜜更甜,那是我最難忘的一次經歷。」
她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上沾滿了花蜜,粘稠的蜜拉着長長的銀絲。
「小楣,你竟然私藏了這麼多。」
小楣嬌羞地側過臉,「壞姐姐小小霙比你溫柔多了」
「什麼?」霙將花蜜塗在小楣唇上,又輕輕吻住她的柔唇。
「我只是昏迷幾日罷了,你趁此機會動手動腳了?」
小楣瞟向床邊的櫥櫃,霙大概還沒注意到裏面的貓耳。
「沒不要懷疑我嘛」
「那就好。」霙緩緩貼近小楣,她的鼻尖碰在楣的鼻尖上。
「姐姐是很自私的人,不允許你再提小小霙了,好不好?」
霙說出每一個字的熱氣都撲在小楣的臉上,沿着臉頰蔓延入耳,觸動敏感的神經。
當說出這句話時,霙和楣都知道她們作出了選擇。
三個人之間的選擇,只會有兩種結局,一個人受傷,或是三個人都不歡而散。
顯然,在不斷升溫的氛圍渲染中,霙與楣選擇了前者。
同時也意味着唐咲失去了選擇的權力。
可對於唐咲來講,主動權本應該掌握在他手中,換句話說。
他在很久很久以前便選擇了霙,即使他在如今的世界已活了二十多年,依舊清晰記得。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猛烈地雨點撞擊着窗戶玻璃,窗外的雨幕中是萬家燈火通明,而唐咲家中僅有手機屏幕亮着。
他無暇顧及所謂的「重要節日」。他的目光緊盯着屏幕。已經變成灰色的頭像,他人代替發出的最後一條動態,以及評論區無數的悼念。
顫抖的手指想要跟評,跟評的詞句都已在腦海中想好,屏幕上卻亮出一條冰冷的提示。
「您還未添加他(她)為好友。」
手機從手中滑落,滾落到床邊,唐咲瞟了一眼,確信鍾霙的死已是不可撼動的事實。
鍾霙,從幼兒園一直走入大學學園的青梅竹馬,在失蹤十幾天後,被警方無情地宣判死亡。
他們的關係,早已發展到友人之上,可他一直在猶豫猶豫直到最後,也沒有說出口。
唐咲將霙死去的責任全部歸咎到自己身上。「倘若再添幾分勇氣,當時的我,也不會忽然與她斷絕一切聯繫,搬到另一個城市吧」
倘若自己還在鍾霙身旁,也許就能保護好她了吧。
可這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他已年近而立,霙也有了自己的家庭。
但他心中一直沒有放下她,悲痛欲絕時,萬秋塵出現了。
「倘若給你一個可以與她重頭再來的機會。」
「那我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奔向她。」
這邊是唐咲來到這個世界的緣由,只是萬秋塵為了以防萬一,封存了他關於前世關於霙的記憶,只是在他潛意識中埋下尋找某個重要的人的種子。
當他從雪中抱回昏迷的霙時,望着她熟睡的面龐,關於前世的記憶瞬間湧入,從那一刻起他便明白,眼前的姑娘是她跨越時空苦苦追尋的人。
「這一次,我絕不會再放手。」
可到了臨門一腳的關頭,他又搖擺不定了。
望着雖性格相同但生活軌跡截然變化的霙,唐咲陷入深深地思考——究竟該不該將前世的事告訴霙。
畢竟對於這個世界的霙來講,另一個世界的經歷與她毫不相干,而這也違反了霙對於命運始終不羈的性格。
「還是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吧。」唐咲只得把這個想法擱置。
或許,他也願意將現在的生活維持下去,依舊如前世般不做出選擇。
然而,此時的唐咲呆若木雞地站在門外,看着霙先他一步作出了選擇。
由於感覺被霙誤會了,唐咲早上走的很匆忙,導致他到了戲園才發現沒有帶下午排練的台本。
「沒什麼大不了的。」老李勸解自責的唐咲。「沒弄丟就行,放在家裏,難道還怕人偷了嗎?」
唐咲望見霙的房門半掩,聽見霙與小楣采蜜的聲音,瞬間明白了一切。
的確沒人偷台本但有人偷家。
在他猶豫之間,霙選擇了小楣。
唐咲躊躇片刻後,沒有選擇奪門而入,而是默默離開,如同前世那般悄然離開他們共同生活的出租屋,黯然退場。
「唐兄,怎麼今天悶悶不樂的?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戲園新來的小生笑問。
「沒什麼」唐咲的腦海中反覆迴響霙與小楣的對話,每一句,每一個字都銘刻在他心上。
「台本放在家裏,也怕被人偷啊」
霙長期騎在小楣的腰上,腿有些發酸,她想起身換個姿勢。
「你壓到我頭髮了。」小楣抱怨。「姐姐現在你有談婚論嫁的想法了嗎?」
「和誰?」霙裝作沒聽懂的樣子。
「花蜜。」小楣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小楣已經想了那麼遠了嗎?霙忽然陷入沉思,現實的難題猶如重巒疊嶂般一道道橫在她們之間。
首先是地位問題,徐府是大戶人家,自己在徐府的地位也就和小楣的侍女泓心相當,即使她曾在夢境中拯救了洛瑞琳——即冉夫人的過去,即使寬容的徐秉徐大人能容忍她出身貧寒,社會輿論又會怎樣攻擊小楣和徐府?她與小楣在一起恐怕只會拉低小楣的身價。
其次是年齡,她大小楣五歲,即使能結合,未來的她也不知道該扮演怎樣的角色。
而那座直入雲霄,遙不可攀,無法企及的山峰,便是她的性別。
霙沉吟半晌後,輕輕搖頭。「我覺得還為時尚早」
「為什麼姐姐」
霙報以勉強的微笑。「你不覺得現在這樣也蠻好的嗎?」
「可是」小楣吞了一口口水。「姐姐誒方才唐咲回來過我透過門縫看見他的身影了」
「怎麼會?」霙腦中轟隆一聲,他所預想的三人平衡瞬間崩塌了日後自己又該如何面對唐咲?
「你不能太貪心了姐姐。」小楣小聲抱怨。「不然有可能什麼都得不到。」
為什麼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霙的思維更加混亂。
小楣也有些微嗔,不知何時穿好了衣服,捋順散亂的青絲,走到門口回過頭看霙。
「姐姐你好好思考一下吧,很有可能,只有唯一的答案。」
望着小楣離去的身影,霙沉默無言。
已過正午,小楣走在街上,忽覺凜風陣陣,街旁行人歡聲笑語,似昨日廟會歡愉的遺存。而她歡愉的遺存卻隨霙姐姐搖擺不定的抉擇越來越遠,只留下孑然一身的孤寂。
衣冠整潔,卻忍不住想去整理,不知為何,小楣覺得路人無意間投向她的注視格外刺眼;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外表的光鮮整潔下,她的內心,她的思緒,早已被攪得凌亂。
已進入夜幕,排練結束後,戲園中的人已寥寥無幾,看門的大爺提着燈籠做最後的檢查,卻發現坐在台階上發呆的唐咲。
「喲小唐(唐咲要求過戲園的人不要因為地位高低對他用尊稱)這麼晚了,還不回去?」
唐咲望向遠方,漫無目的。「過會兒吧,大爺,待會兒我鎖門。」
「好嘞。」看門大爺捶着腰離開了。「小心凍着,也別讓家裏人等太晚了。」
「家裏人」唐咲腦海中只浮現出霙的容顏。
鍾霙、徐楣、唐咲,三個人都心知肚明,在醒之後,他們都缺乏抉擇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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