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將時間軸撥回趙安任職那天,走完一系列繁瑣的程序後,他回到了嶄新的住所。讀爸爸 m.dubaba.cc剛坐到床上,看見桌上堆滿的公文,便覺得頭大。
「即日起,你便是趙安了。」林顓站在門後,把玩着淡黃色的魄璃。
「我還以為,能歇會兒了。」「趙安」伸了個懶腰。
「不過,總比當車夫強。」
「行了,快處理公務吧,千萬別暴露了。」
「行行行」趙安開始一頁頁批閱。
兩個時辰後。
「不得不說,做個好官,還挺難。」
「不需要你做好官,只要坐住位子就行。」
「怎麼不見你那小侍女了?」
趙安頭也不抬地問。
「明知故問。」窗紙的縫隙外,一隻黑貓與林顓對視。
「我還挺想念她琥珀色的眸子的。」
「總會再見的,萬秋塵,哦不,趙安。」林顓撫着魄璃。
「有了它,我們將無算不能。」
「話說如果公文里有蹊蹺的事,我用去親自處理麼?」趙安說着把那捲公文遞給林顓,林顓看了許久,忽然露出久違重逢的笑。
「還真是,蹊蹺的事啊。」
那是一個貪污的官吏,死在了城西的關公廟門口,據說死者的脊柱骨被整條抽出,死的時候雙手還合十,作祈禱狀。
如今,林顓同萬秋塵再一次走入州府的堂上,左右兩旁的官吏唯唯諾諾地慶賀,他走至後堂,翻閱蒼藍城當年的卷宗,關於暴死着的案件,不多不少,正巧207件。
除去205件均是一擊斃命外,剩下的一件迅速引起林顓的注意。
死者為蒼藍城一家早茶店的掌柜。他的屍體於清晨被發現,雙眼被挖出,塞入口中,牙齒被全部敲斷釘到頭蓋骨里,十根手指極度扭曲成型,頭部也被一根手腕粗細的鋼管貫穿。
據了解,死者生前長期進出賭場,欠了不少債,這傷勢很有可能是被債主毆打所致。
林顓看罷笑了笑,據他所知,佘三的手下並未參與此事。
從他看到死者死法的一瞬間,就意識到了會是誰的作風。
怕是在臨死前,乞求神明保佑了吧。
再回到這起案子發生的時候,那是晚秋時節,人們仍沉浸在豐收的喜悅與御箭大賽的盛況之中,如此慘絕人寰的場景不由得敗了人們的性質。
早茶店在整個蒼藍城都很受歡迎,此時已被門外的官兵層層封鎖。
「唉,可惜吃不到這家店的早茶了。」這是人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說罷,便匆匆離開。
當然也有例外,一位女子同一位男子經過時駐足片刻,男子想走,卻被女子拽住衣袖。
他回過頭,發現她在低聲抽噎。
「怎麼了嘛」
「和她明明約好了。」她撲入他懷中,抽噎變成嚎啕大哭。
「放心,會回來的。」他撫着她的頭安慰。
「萬一她走丟了遇到壞人怎麼辦。」
「放心好了,你們不是約好了嗎?無論遇見誰,都是三生有幸。」
在來來往往的路人眼中,這二人顯得極為突兀,以為他們是掌柜的什麼親戚。為了避嫌趕緊趨步離開。
還好,鍾參坐在早茶店內,喝着永遠會自己再滿上的酒,他免於目睹早茶店門口尷尬的一幕,當然,他如往常一樣,一個人也沒看見。唯一看見的人,已在昨晚被他殺掉了。
「他就像個瘋子。」鍾參回想,起初,他見到掌柜時欣喜若狂,可很快他發現,那人只是跪在地上祈禱,惶恐地說着自己犯下的罪孽。
糟踐了街對角的寡婦,將城郊的豆蔻少女拐到青樓,倒賣私鹽,隨便拿出一條都是斬立決的罪名。
但鍾參覺得無所謂了,覺得只要是個活人就行,至於那人怎樣,與他無關。因為只要有人承認他的存在,他就能回到這個世界,這是他從上次殺死那個貪官時發現的。
不過,還是要和他確認一下。
他靜靜地站在掌柜身後,等了一個時辰,他還在自言自語。
「餵你念叨夠了嗎?念叨夠了的話,就陪我聊會兒。」
掌柜驚恐地轉過身,跌倒在地,連滾帶爬着鑽到桌子底下。
「你是什麼時候站在這裏聽的?」
「你祈禱我的時候我就在了。」
「你是神明?」掌柜似乎看到了希望。
「呃某種程度上說,算是。」
「太好了!」掌柜興奮地跳了起來,不停地搓手。
「神大人,如果您願意的話,能不能賞小的兩個子,你看小的的日子捉襟見肘的」
「呃,錢是嗎?」鍾參一揮手,一鎰黃金落在掌柜的台上。
掌柜不可思議地掐着自己,才知道這不是做夢。
「夠麼。」鍾參自然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自從來了這裏,他才學會飲酒。
「夠夠夠只是,我還有一個小願望。」
「儘管說。」
「就是我和幾個月前的一宗案子扯上了關係,我想洗清罪名。」
不就是稍微改變一下人際關係嗎?鍾參點頭允諾。
「什麼案件?」
「就是,鍾家村縱火的事他們把罪責歸到了我頭上」
如果換任何一個人聽他這番話都會當作玩笑,偏偏聽的人是鍾參。
「等等你再說一遍?」
「啊?說什麼?在鍾家村縱火」
「原來就是你!」空氣中升起一隻無形的手,扼住掌柜的脖子。
「害得我流離失所,飽經折磨,害得我失去家人,失去原有的一切,能找到你,還真是緣分啊!」
「不是我只是替罪」
鍾參打斷了掌柜的話。
「我不需要聽你狡辯,我只想,把我經歷的痛楚,讓你也體驗體驗。」
後來就這樣了。又一杯酒下肚,他提起酒壺,卻發現壺中的酒有喝完了,他起身去取酒。
說來也怪,蒼藍城這地方總給他一種怪怪的感覺,明明在他眼中與萬人空巷無異,卻是不是感受到一股暖流,尤其是有幾次白天散步經過那個叫文生醫館的地方時,暖流感格外明顯。
錯覺吧,就像自己見到這兩個社會渣滓一樣的人,還不如不見,就當做錯覺好了。
總歸,還是孤影獨酌。
「誰說你是一個人飲酒?」
鍾參抬頭看那聲音的來源,看見了久違的,不帶貪慾的笑容。
「你是什麼人?」
那人自斟一杯,又為鍾參斟了酒。
「鄙人,魏蘇生,略曉人心,恰巧路過,聽聞你的心聲。」
他頓了頓,似乎是給鍾參反應的時間。
「你也遇到了琉韻,被給予了能力吧,它們在你心裏,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能力」鍾參苦笑一下。
「這算什麼能力生不如死」
「但你沒有選擇了解自己的生命不是嗎?」魏蘇生看着鍾參。
「你一直在等待,因為,不甘心,不捨得,不想就這麼沒有履行完承諾就黯然退場。」
對啊,這不是我設想的人生
「我的人生,全被這個掌柜毀了一把火,一乾二淨」
「不。」魏蘇生搖搖頭。他已經讀過掌柜的心聲。
「怔怔地罪魁禍首不是他,他只是替罪羊罷了。」
「那麼,誰才是幕後黑手?」
「目前尚未知,不過,如果你願意的話,就同我一起去尋找答案吧,揪出躲在幕後的人,回歸我們本應度過的生活。」
魏蘇生朝鐘參伸出手,這是幾個月來第一次有人作出如此有溫度的動作,他觸到了那隻手,十分冰涼。
但對他來說,是如同火爐般的溫暖,他拽住魏蘇生的手,仰起頭,仰得很高,很高。
「怎麼不捨得這裏嗎?」
「不是下雨了。」
碗面很晴朗,萬里無雲,是難得的好天氣。
一滴晶瑩從鍾參眼角滑落,接着是一條線,一淌溪流。
「真的,下雨了。」鍾參伏在魏蘇生肩頭,像嬰兒般哭泣,魏蘇生輕輕地撫着他的頭。
「辛苦了,已經很久沒有人撫慰過你了吧。」
沒有回答,只有更大的雨。
從此以後,鍾參跟着魏蘇生遊歷謁州各地,用他的話說,是去尋找和他們一樣的人。
鍾參像個喋喋不休的孩子,像是有無限的精力,不停地問着這樣那樣的問題。
「你今年多大了?」
「今年剛滿十八厘米。」
「問的是年齡!年齡!」
「啊?嗷,按實際的算,應該得七十來歲了。」
「胡謅!」
「真的。」
「你有什麼愛好嗎?」
「硬要說的話,練劍算是,畢竟我們是劍道世家。」
「哇塞,劍道世家,很厲害麼?」
「那當然。」
「能一劍劈開華山嗎?」
「呃應該不能吧。」
「蘇生兄,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問這個幹嘛?」魏蘇生皺皺眉。
「好奇嘛」
「沒沒有。」
「你猶豫了。」
「我沒有!」
「那男孩子呢?」
「怎麼可能!」魏蘇生拔出劍佯裝生氣的樣子。
「唉可惜可惜。」鍾參搖搖頭。
「我這麼一直說話,你會不會嫌我煩?」
魏蘇生沒有回答,他想到了那個在文生醫館佝僂着背抓藥的蒼老身影。
「你不說話,是嫌我煩了麼,真的嫌我煩了嗎?」
「沒有其實還好,因為你的樣子,真的好像他,向他那時的模樣。」
「很久以前嗎?」
「對,很久以前。」
「那看來,你還是有喜歡的女孩子呀。」
「都說了不是女孩子!啊不,沒有這個存在!」
這或許,算是二人日常的寫照吧,鍾參問了很多,甚至包括魏蘇生的能力,魏蘇生都耐心回答。
「我一般能讀透一個人的心,如果這個人的心裏特別純粹,例如只有一個人的話,我也能再往深窺視一層。」
鍾參自知心裏裝着鍾家村的大家,魏蘇生能讀進第一層已經心滿意足了。
可唯獨,有兩件事,一件魏蘇生從不正面回答,另一件,他從未提起。
「蘇生兄,你認識徐楣和王亦蓁這兩個人嗎?或者說,這兩個是人名嗎?」
「為什麼突然問這些。」魏蘇生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
「徐楣徐楣徐楣」魏蘇生的嘴中反覆念叨。
「這是我在一張紙上見到的」
「還是不要提起為好。」魏蘇生的語氣格外冰冷。
鍾參不知道魏蘇生只是不想讓他參與徐秉的賭注,從蒼藍城最近起的幾場命案來看,賭注已經開始了。
鍾參只覺得,這個名叫徐楣的傢伙似乎在魏蘇生心中佔着很高的地位,會不會是他喜歡人?
想到這裏,鍾參不知為何臉紅了。
還有一件事,他從未提起,見到魏蘇生後,他並沒有被世界接納,他也沒看到任何人存在,偶爾會出現一兩個移動的色塊。
他不敢提起,他怕這是魏蘇生的特殊之處,也許提及後會發生不可悔改的事。魏蘇生與人交談時在他眼中就是對着色塊自言自語,那也無妨,只要靜靜等待就行。
那天,在文生醫館熟睡的鐘參忽然被吵醒,他發現魏蘇生站在一本書旁,身子逐漸變淡。
「等等等等!你要去哪裏!別走」
魏蘇生看見鍾參驚醒,輕輕地笑了笑。
「你放心,我就是去另一個世界轉一遭,很快就回來。」
「就和平時一樣嗎?」鍾參回想起魏蘇生和哪些紫色,黃色,白色色塊交談的記憶。
「這次要救的人是誰?」
「徐楣。」
「約定好了,你一定要回來。」
「嗯。」說完魏蘇生便消失不見了。
徐楣又是這個人嗎?
就靜靜地等吧,反正蘇生兄都會回來,回來之後,他又會講述其他人離奇的能力和過往,例如預知未來,操控傀儡,亦或是反彈所有傷害。
他靜靜等着,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蘇生兄回來了,卻沒完全回來。
他看見的,是一個被刺倒在地的老人,蘇生兄也跌倒在地,對着一旁黑色色塊說着什麼。
無論他怎麼呼喊,蘇生兄都不再理會他。
對不起,鍾參,這次讓你失望了,我們終究會分別,因為吶~
你祈求着回歸,我卻嚮往着離開。
蘇生兄的身影變得蒼老,消失不見鍾參沒有聽進魏蘇生的一句話,他只聽到了幾個熟悉的名字。
「徐楣,楣,小楣。」
怎麼又是你。
為什麼,你的名字總會無情地出現在我的世界裏,僅僅用一個稱呼就能奪走我珍視已久的寶物。
為什麼你永遠是高高在上的,奪走唯一能理解我的人的心和那些欺凌者一樣吧,你們都一樣吧!鍾傑!貪官!掌柜!還有你!徐楣!!
你們,都該死,都該死才對!
既然,不給我存在的機會,那我就把你們,一一抹除吧!
忽然,鍾參聽見了那個久違的,嬌嗔誘惑的聲音,琉韻的聲音。
「她,可不止奪走了這些呢,還有」琉韻在他耳邊低語,之後便消失不見了。
鍾參眼中,只剩復仇的火焰,熊熊燃燒。
他回到納福閣,在二樓獨酌等待,他記得,其他的色塊也來過這裏。
那天,楣一邊彈着琵琶,一邊為明日的生意發愁。
「天知道佘三是怎麼把納福閣運作地井井有條的唉,琉韻也不在身邊,神吶,如果能來幫幫我就好了。」
紅色的色塊逐漸變成了清晰的人形。
「原來,你就是徐楣呀。」鍾參緩緩起身。
「竟然會被你發現我的存在,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鍾參,這會是最後一次強調,當然,也是無數次的開端。」
他想慢慢折磨徐楣,直至精神崩潰,在承認他存在的前提下,被世界所接納。
這樣,就會如琉韻先前承諾的那樣,成為真正的神,萬能的神吧。
可是,到底是誰在折磨誰呢?
被刺瞎雙眼,被徐楣壓在身下,他知道這一切已成定局。
為了讓楣屈服,他付出過多少努力呢?
楣腦海中每出現一次空白,便是鍾參被楣殺死後重新來過,每一個世界他都要經過成千上萬次嘗試才能將楣真正殺死(因為他只要稍有鬆懈就會被楣精湛的技術反殺,而復活那次其實是鍾參創造的另一個假的自己,實際上即使是他創造的世界裏,除非回溯時間,否則他受的傷也會保存)。
無數次,無數次地回溯,只為了能達成存在下去的目的,可失敗的一刻,他才意識到。
他已迷失了原本的方向。奢求的過多了。
他無奈的苦笑,終於接受了命運的盤剝。
畢竟,降生十八載,他才醒悟,自己從未參透該如何存在。
他想起了家人,鄰里,有想起了魏蘇生。
不知不覺,他看見了鍾家村,父母,姐姐,鍾樂爺,白叔,乃至所有村民,都站在村口等他回來。
他沐雨在夕陽下,向大家招了招手。
「參兒,做好飯了,快回來吧。」
「鍾參你小子真行哦~聽說你又考中了,真給咱們村長臉。」
「鍾參,快過來,看看我給你做的新衣服,穿上試試合不合身。」
「嗯嗯!」鍾參沿着大路飛奔向大家,夕陽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形成一道獨美的風景線。
他觸及到了溫柔的手掌,寬厚的臂膀,火熱的胸膛,真如凱旋的將軍般。
「我終於,回來了!」鍾參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的世界,再也不孤獨了。
「死去的人,會流淚嗎?」在唐咲搬走鍾參的屍體時,楣忽然發現鍾參留下的冷淚。
「他是在傷心嗎?」楣伸手拭去鍾參眼角的淚。
「沒有,我想,他只是做了個,喜悅的夢吧。」
唐咲指着鍾參的嘴角,那抹微笑已永遠定格。
「看來這個夢,要做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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