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郭弋靠在床頭,他被自稱是他父親的人要求靜養。筆神閣 m.bishenge.com
到底在靜養什麼呢?郭弋一頭霧水,如今他失去了過去的記憶,連同與楊嬿共睹的風景一併沒入黑暗。
他試着冥想,腦海中只浮現了搭弓射箭的模樣,想像箭射中靶心時,自豪感也油然而生。
或許,射箭曾是他生活的全部?
他試着喚人來,這兩天他發現身邊總有一群人時刻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對他的言語也是百依百順之前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也許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吧,上次家僕陪着他在院中散步也基本證實了這一點。
家僕們很快站到了床前。
「您有什麼吩咐嗎?」
「不妨幫我取一把弓來,再拿兩隻箭。」說着,郭弋坐了起來,摸索着從床上下來。
出乎意料的是,無人回答,也無人攙扶。
許久,一位家僕才緩緩說。
「郭郭大人說了,不許少爺您再接觸弓箭依您現在的身體狀態,醫生說最好靜養。」
想必郭大人就是那個自稱是他父親的人吧。
弓箭的殘影在腦海中消失不見,郭弋感到有些煩躁不安。
現在,黑暗中空無一物了,包括他唯一記得的事物。
仿佛靈魂懸浮在半空中,身旁空無一物,觸感也變得模糊。
忽然,他想起來了,醒來時的微光,曾短暫點亮了黑暗。只是後來伴隨着尖銳的叫聲與斥罵聲越來越渺茫,消失不見。
那個悅耳的女聲猶在
雖然完全記不得那個聲音的主人是誰,卻對她有種難以割捨的執着。
是否還能再相遇呢?
郭弋思忖半晌,拿定了主意。
他又叫來了僕人。「你們兩個,帶我出去散散心吧。」
這次散步時,他格外用心,時不時用手觸摸身側的牆,也默默記下行走的路線。同時,他也不忘與家僕們交談。
「失去記憶,陷入黑暗,是我自願承受的磨難嗎?」
兩個家僕互相遞了個眼神。
「少少爺,您的傷全是因一個下人誤傷,與您無關。」
「下人?」
按已知的稱呼,自己在這個家中的地位應該不低。
「為什麼會有下人接近我?」
「這其實是楊仕道,就是今天隨郭大人出門的那個工匠的女兒,生性頑劣,不守規矩。若不是郭大人開恩絕對不是關禁閉這麼簡單的事了。」
「嘖~」郭弋總覺得家僕的話中有其他韻味。
「少爺,時候不早了,不如先回?」
「且慢!」郭弋打斷了僕人的懇求,他仔細回憶散步走過的路每當第二次轉彎後,行走幾十步便斷了牆垣,似乎在右側還有一條小徑,但家僕們從未帶着他往那邊去。
「再陪我繞一圈。」
又來到了那個岔路口,指尖離開牆的一剎,郭弋停下了腳步。
就是這裏,他面向那個未曾走過的小徑。
「陪我往這邊走。」
家僕們面面相覷,他們深知這條小徑通向哪裏,走過幾步,沿途的廢料已經昭示了答案。
順着小徑向前走着,一片漆黑中杳然顯露出一點微光,郭弋加快了腳步。
「少少爺您等等。」
家僕們架住郭弋,因為此時他們已站在楊仕道的門前,他們害怕如果郭弋與楊嬿再有什麼接觸,被郭大人怪罪下來後果不堪設想。
「少爺,時候不早了,咱們必須回」
「噓你們聽。」
門內,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女聲再次傳來,同時,郭弋眼中的光芒也愈發耀眼。
奇怪的是,郭弋也感受到了另一束光芒,比原先的光更耀眼,更絢爛多彩,它縈繞在初始的光芒四周,交相輝映。初始的那束光芒也被它一點點吸收。
似乎是發現了郭弋的存在,那束更耀眼的光芒不知為何縮成一團,飛速淡出郭弋的腦海。
「我記得你們說,她是被關禁閉了吧,既然家中只有一個人,她又是在與誰交談?」
家僕們也察覺到了詭異,伏在門上側耳傾聽,似乎也聽見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無數可怕的念頭涌了上來。
「是不是沾染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怎麼辦,少爺?」
」還能怎麼辦,聽我的口令,我數到三。就把門」
無論過程如何,郭弋還是成功把楊嬿「解救」了出來。
郭弋擁着楊嬿,第一次感覺光芒如此耀眼,如此,溫暖。
「郭弋,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麼?」
楊嬿輕輕問。
他真的不記得了,他已經用盡全部的精力在腦海中一點點搜尋,卻仍舊無果而終。
但是,那又如何呢?此時此刻他沉浸在光芒之中,是如此安心。
「抱歉雖然我忘記了發生過什麼,也忘記了你是誰,但你應該是很重要的人吧。」
郭弋有種想哭出來的本能,但消失的淚腺拒絕了這次行動。他想等梨花驟雨般的淚水,等來的卻是驟雨般的粉拳,不知輕重地捶在他背上。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楊嬿壓抑住哭腔。
」沒辦法的事嘛我也不想」郭弋的聲音中飽含寵溺。
「哼!道理我都懂,就是心裏覺得很不爽。不過」
楊嬿抿了抿嘴,竭力讓自己的表情處於放鬆自然的狀態。
「你放心,我一定會,一定會讓你回到當初的樣子。」
也許是光芒的溫暖帶來了希望吧,郭弋潛意識裏無條件地信任楊嬿。
「對了,你已經不記得我叫什麼了吧」
「嗯我記得家僕稱呼你下人。」
家僕們急忙吹口哨望天空,躲避楊嬿銳利的目光。
楊嬿嫣然一笑,牽起郭弋的手,一如兒時那般,一筆一划地寫着。
「我叫楊嬿,亭亭似月,嬿婉如春的嬿,你記好了。」
「嗯」
郭弋鄭重地點了點頭。
楊嬿牽着郭弋的手,始終沒有放開,一直走早小徑盡頭拐彎離開,只留下在風中尷尬地兩位家僕。
「要不咱們和郭大人說一聲」
「怕是自尋死路吧。」
其中一個僕人似乎想起了什麼,在衣服里摸索半天掏出來了一封信。
「這是郭大人前幾天交給我的,說如果郭公子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又不在身旁,就照着信上的做。」
兩人急忙進屋點了燭火,伏案一字一句地讀着。
門似乎沒被撞壞,一陣風拂過,半掩的門漸漸關合。
此時郭桓正在幾十里外的客棧中休息,他叫來楊仕道一同飲茶。見楊仕道憂心忡忡的樣子,不免笑道。
「怎麼,又有煩心事了?」
「承蒙大人關照,不敢不敢」
「是擔心弋兒的事麼?」
楊仕道點了點頭,他怕楊嬿又整出什麼么蛾子,讓他步步攀升的規劃泡湯。
「阿嚏~」楊嬿吸了吸鼻子,把弓箭遞給郭弋。
「拿着吧,這可是我親手做的箭雖然可能有些不精緻,但這只是第一代。」
「你感冒了嗎?」郭弋急忙問。
「沒沒有,我身體好得很,估計又是哪個殺千刀的在背後咒罵我。」
郭桓看向窗外,客棧緊挨着濟源河,是謁州地界最大的河流,一隻渡鴉從水面掠過,並未捕捉池魚。相反,似乎是在與水中魚兒嬉戲。
讀完信的家僕們沉思半晌,漸漸懂得郭桓的意思,在感慨有如此覺悟才不愧為人主的同時,他們注意到鎖上的門將兩個倒霉蛋困在了屋裏。
楊嬿在院中的樹幹上畫了個簡略的靶子,信任地看着郭弋。
身處不同地方的他們,心中卻有着不約而同的念頭。
「就順其自然,相信命運的選擇吧。」、
楊仕道聽罷,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不知郭大人是在考驗自己還是另有寓意,只得怯怯退出房門。
郭桓喝盡壺中清茶,研墨蘸筆,在信紙開頭署下楊仕道和楊嬿的名字。
兩個家僕掙扎過後,百無聊賴地聊起家常,傳說軼事。順便席捲了屋中的殘羹剩飯。
「該說不說,這小姑娘廚藝還不錯。」其中一個家僕咽下最後一口玉米面餅。
在楊嬿心中,命運只是看起來不太公平罷了,只要有信念,沒有什麼是絕對的。
「嗖~嗖嗖嗖嗖~」五支箭射出,只有一支將將射在了樹幹上,要不是楊嬿反應快,她差點被一支飛來橫禍爆頭。
「差點親手了解自己了。」
當楊嬿把結果告訴郭弋時,起初他是不滿的,於是又拿起弓,一次次嘗試,第二次,第三次。從不滿,到焦躁,再到失望,絕望。
終於,最後五支箭全部脫靶,雖然這是他們意料之中的事。
楊嬿將拾回的箭裝回箭袋,和郭弋並排着坐到台階上。
「果然,失去了視力,再也不能射箭了。」
楊嬿抱着膝,眺望着遠方。
「你還記得自己為什麼這麼執着地射箭嗎?」
「可能是箭中靶帶來的自豪感吧,是不是父親教我的?」
「笨蛋!」楊嬿毫不留情地重錘郭弋的頭。
「你」痛感消散後,郭弋輕撫着弓。
「我的話,又傷害到你了麼。」
可是,我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真的,很抱歉。
「不」楊嬿伸手撫摸着郭弋的頭(雖然這樣的撫摸讓郭弋還是感覺很疼)
「我是想讓你記住,你的執着全部源自你的熱愛,對射箭的熱愛,不摻雜任何雜質的,單純的熱愛。就像製作弓箭一樣,別看操作起來不那麼難上手,製作時可是需要幾十道製作工序,就像製作精密的機關般,只有秉持着嗯秉持着什麼心來着?」
「匠心。」郭弋補充。
「嗯對,匠心,看來你沒有完全忘記嘛。」
「那你還記得,御箭大賽嗎?」
聽到這四個字,郭弋忽然想起了什麼,為什麼感覺這四個字眼這麼的熟悉。
可是,就現狀而言
「已經不可能了吧。」郭弋搖了搖頭。
「怎麼不可能?只要你有恆心就一定能戰勝命運!」楊嬿的聲音忽然大了些,吵得看門的狗汪汪亂叫。
「噓!!」郭弋摸索着壓下楊嬿的腦瓜。
「小聲點!!!」
「我知道啦!!!」楊嬿學着臥底傳遞暗號的樣子打了個手勢,可惜郭弋現在看不見。
「只能想想罷了,想我現在這樣連靶子都看不見,何談參賽呢?」
忽然,她想起來那個年輕男子的話,拯救郭弋,需要的是她的信念,只有她的信念足夠堅定才會有奇蹟出現。
似乎眼下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呢。
「就就算你不能去,我也不是也不是不可以替你去。」
「你?」郭弋遲疑半晌,笑着拍了拍楊嬿的箭。
「那可真希望你能奪魁呀。」
「一言為定。」楊嬿趁機勾住郭弋的小拇指。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雖然看不見這個名叫楊嬿的女孩的相貌,也沒有和她有關的回憶,但在郭弋「眼中」那束光芒愈發耀眼,愈發溫暖。
也許,自己真的需要磨礪這樣的品質,接觸接觸精密的機關呢。
楊嬿心滿意足地看着小拇指,又看了看挎在身上的箭袋。
天際已經泛白。
如果真的全然忘卻,就讓你花些時間,重新認識一下我吧,重新構建新的回憶。
寫好的信紙被郭桓塞入一個紅色的帖中,靜置在床頭,他已睡了一會兒,早就進了夢鄉。
夢中鑼鼓鞭炮聲不斷,他始終認為楊嬿是個不錯的女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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