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這是你的」。
顏良望着堂哥指的魚,頓時有點傻眼了,帶着一點結巴的語氣問道:「這……這,都是我的?」
「嗯啊,都是你的,趕緊拖回家醃起來,也不需要怎麼打理,先把凍給化了,直接掛屋裏就行,反正你們家也暖和,估計半個鐘頭就化了……」。
「老三,你不是胡扯麼,這東西掛家裏,你讓大良家裏還住人麼,大良子,別聽他的,直接掛你溫室就行了,到時候把內臟一掏,放水裏洗一下,背上肚子上來兩刀,抹上鹽直接掛外面就行了,這天氣也不會壞更不可能臭了,風乾了之後一直能吃到明年夏天……」。
旁邊一位堂嫂子給顏良支起了招。
顏良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背後的大湖,心道:我靠着這麼大個湖,吃咸乾魚還吃到明年夏天,我腦子有坑麼?
「別聽他們胡扯八道的,吃魚要不就是新鮮的,要不就得吃臭的,這些魚拿回去問你奶奶,怎麼醃臭魚,把這些魚醃起來等着臭味上來了再拿到外面曬……吃魚啊,就得吃兩頭,一頭圖個鮮,另一頭圖個臭……」。
這時東頭的六奶奶走了過來,告訴顏良把魚醃臭了更有風味。
顏良不想吃臭的,也不想吃死的,所以他現在心裏琢磨着怎麼把這些魚給送出去。
魚是沒有問題的,都是活魚被封在冰中,就這天氣想壞也沒有那條件啊。
「快點弄走吧,那邊又上來兩筐子」。
就在顏良發愣的時候,旁邊已經有堂伯開始催了。
顏良也沒辦法了,讓運回去就運回去唄,等弄回家裏再想招吧。
「這我怎麼運?」
顏良又犯愁了。
整整兩個柳條筐的魚啊,怕是不下一百來斤,雖說是掛着冰的,總體要最少歇上一兩分的水,但是冰現在不是沒化麼。
「這有什麼難的,給!」
旁邊的伯伯直接扔給了顏良一根袋子。
下意識伸手接了過來,顏良發現這還是老寬布編的,這玩意以前他小時候見長輩推過雞公車的時候使過,沒有想到這些年下來又一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愣着幹什麼啊,快點的,四維那模樣都能拉兩筐回去,你不行?」伯伯一臉嫌棄的望着顏良。
顏良一看也別再說什麼了,就這點時間,壩上的空地都快被死魚給堆滿了。
於是把手中的寬布條子栓在了兩個筐耳朵上,人站在中間往壩下面的冰面上拖。
幾個堂兄弟看顏良的模樣直接過來搭了把手,把兩個筐給抬到了冰面上,扔下一句小心,便又轉身去壩上幫忙去了。
顏良也沒有辦法,直接拖着兩個柳條筐子往回走。
好在是冰面上,而且這段時間人來人往的把冰面給摩擦的滑溜無比,所以顏良只需要保持自己在冰面上的平穩不要摔跤,拉兩個筐子幾乎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到是保持身體平衡,讓他耗去了大部分體力。
拽着兩筐魚,到了碼頭的時候,顏良已經把外套給脫掉了,不是他不怕冷,而是實在穿不住了,就這樣內衣裏面也是濕不拉嘰的極為難受。
「怎麼拖這麼多魚回來?」
在碼頭上看着孩子們玩耍的倪茜一看,自家的准妹夫拖了兩大筐魚,每一條都在五六斤上下,而且凍的都能當木棍子使,不由睜大了眼睛。
「都是凍死的」顏良回了一句。
倪茜道:「我知道啊,但是沒有想過會這麼多,對了,要不要錢?」
顏良笑道:「還要錢?送都快送不出去了,哪裏會要錢」。
「那還不錯」倪茜一聽不要錢,覺得這還可以。
顏良把兩隻筐一隻一隻托上碼頭。
「對了,你爸媽過來了」倪茜說道。
顏良知道這事,剛才自家的爺爺奶奶提過。
在倪茜的幫助下,顏良把兩筐魚拖回院子裏。
「怎麼給了這麼多魚?」
錢玉珍看到孫子拖了兩筐魚回來,立刻驚道。
顏良道:「這還只是我的,您二老還有一份呢,他們說等會給您送家裏去。哦,對了,東頭的六奶奶說讓您教我醃臭魚」。
「嗐,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正好醃臭魚」錢玉珍一聽立刻拍了一下大腿。
顏良這時候掃了一眼小院,發現小院中明顯分成了兩撥,自己的父親正和准老丈人在一起擺弄着魚竿,另外一撥人比較多,有顏良的祖父顏道尋,還有顏良的姐姐,母親,准丈母娘這些,看模樣就知道這些人是搞後勤的,正在做飯。
「姐,你來了怎麼不把外甥帶過來?」顏良看到姐姐問了一句小駿怎麼沒來。
顏茜說道:「來了阿,你這麼大眼睛留着呼吸的,就在門口玩呢」。
顏良笑道:「哦,我沒有注意」。
錢玉珍這時放話:「把魚挑個暖和點的地方等化冰,你把家裏的兩口鹹菜缸給推出來,刷一刷,用開水燙一圈」。
顏良聽到奶奶發話了,把兩筐挪進溫室,然後把原本已經空制的兩口鹹菜缸給挪了出來,按着奶奶的要求先用冷水洗了洗,然後又燒了開水燙了一下,最後滾進溫室里,把缸口倒扣下來,在沿口墊了一塊板子,讓缸里的空氣可以流通起來。
這一圈忙活好,那邊已經通知可以吃飯了。
今天是顏道尋撐勺,為了歡迎親家,顏道尋可以說是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一桌六個涼菜,八道熱菜,配上兩個燉菜,再有一份青菜豆腐羹,完全就是走大席的派頭。
倪宇東兩口子望着這一桌子菜,直接說道:「這也太客氣了?」
就這顏道尋還謙虛呢:「也是沒什麼準備,要是這小子早說,我還得做個紅燒肉,還有我們本地的標雞燒菠菜什麼的,好了,大家也都別愣着了快點入席,咱們也別太講究了,小倪,你來坐這裏」。
「叔,您上座,我一個晚輩……」。
咱們中國人吃飯的老規矩,大家入席的時候先排座位,不過好在是也沒什麼複雜的,謙讓一會兒大家就各自坐了下來。
酒自然是要喝的,顏良這邊把家裏最好的酒給拿了出來,不過大家心思明顯就不在酒上,主要還是吃菜聊天。
說着說着就說到顏良和倪熙頭上,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方是倪熙的父母姐姐,另一邊是顏良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外帶一個姐姐,不說這事說什麼呢?
「我覺得兩個孩子的年紀也不小了,咱們像他們這麼大年紀的時候,早就結婚了,而且倪熙這孩子我們是越看越喜歡,我爸我媽呢一提起就是一頓夸……你看?」
顏樹仁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衝着倪宇東說道。
「老哥,我同意你的話,兩個孩子眼瞅着就三十了,而且性格又相投,我們呢也沒什麼過多的要求,顏良這孩子也不錯,我和她媽也挺喜歡的,我們沒什麼意見」倪宇東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師娜後,笑着沖顏樹仁說道。
今天,倪宇東過來看了一下,顏良這邊的條件雖然算不上怎麼好,但是小院子打理的清清爽爽,而且顏良也不是那種花花心腸的孩子,賺錢嘛雖然比不上倪宇東,但是也絕對夠花了,真要是在這方面有要求,倪宇東也不會讓自家閨女和顏良來往了。
從生活上的一些小細節,大體可以看出一個人來,倪宇東雖然不能打包票說一定準,但是他還是相信自己歷練出來的眼光,顏良這人沒什麼壞心思,幾乎什麼壞習慣都沒有,要是硬說有,怕也就是個''懶''字了。
這個懶不是說不幹事,而是懶得賺錢,小富即安。
要是沒有能力賺錢,這就是真懶,但是有能力而選擇現在的生活,那就不是懶了,而是一種生活態度,這叫灑脫。
兩家人目光齊刷刷的集中到了顏良和倪熙的身上。
作為女性,倪熙現在低頭不吭聲。
顏良這邊想了一下剛想說什麼,話還沒有說出口。
「我看就這樣定了吧,挑個好日子選把證給領了,你覺得如何?」顏樹仁說道。
倪宇東點了點頭:「老哥,我們同意」。
顏良有點怔住了,心中不停的吶喊着:喂,你們說的是我們的事情麼?怎麼我坐在這裏還沒吭聲你們先決定了?
當然了,這只是內心的吶喊,說出來什麼的他可不敢,因為說不準現在還一臉笑容的老子,瞬間就要站起來抽皮帶了。
顏良不知道,兩位老爹此刻心境也是各不相同。
顏樹仁自然是滿心歡喜,自家的豬拱了這麼一棵好白菜回來,做夢都能笑醒。
倪宇東多少還是有點不爽利的,他可是養白菜的一方,不過他也沒有辦法,現在兩人都住一起了,這事再拖下去也沒有多大意思,而且自家閨女跟她媽和她姐姐一樣死腦筋。
再一想,要是不是這種死腦筋,當時他也娶不上師娜。
「等會查一下曆法,挑個日子咱們過一下親家」周芳芳一見事情都妥了,於是說起過親家的事情。
這個方面倪宇東兩口子就不知道了,他們是西式婚禮沒有那麼多的麻煩,不知道顏家這裏的風俗。
倪宇東兩口子不知道,周芳芳便解釋了起來。
這頓飯吃的,原本過來玩一茬,誰知道飯吃完了,顏良和倪熙發現自己兩人連結婚的日子都要定下來了。
兩人像是被無數雙無形的手給推着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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