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鄉閒情 第56章 出攤

    早上兩點多鐘，顏良推開了死活扒着自己，並且把腿牢牢固定在自己腿上的關羽，輕輕掀開了被子走下了床。

    顏良這邊一動，那邊錢玉珍便醒了，見孫子起的這麼早，便問道：「怎麼不睡了，這才兩點一刻不到」。

    「奶，您睡吧，我今天有點睡不着，正好先去忙活一陣子」顏良輕聲說道。

    這時顏道尋也跟着說道：「算了，我們也不睡了，早點起來幹活」。

    接着就聽到兩位老人穿衣服的聲音。

    顏良也是挺無奈的，原本說讓關羽這小子睡在爺爺奶奶的高架床上面，誰知道這小子死活非要和自己通腿，也就是睡一張床。

    誰知道睡到了床上這小子還不老實，要不是抱着顏良的腿，就是把腿擱在顏良的身上，這一覺睡的真是太難受了。

    老人家現在醒主要是睡覺淺，再加上睡的也早，吃完飯八點多鐘就上床睡了。

    當然顏良也是如此，不這麼早睡的話，第二天早上沒精神。

    要是在家蹲在無所謂什麼時候睡，有的時候顏良都能幹過三點多鐘，也沒什麼別的事情，就是不想睡，不是玩遊戲就是刷抖音，總之不到實在想睜不開眼的時候，無論如何也不會睡的。

    祖孫仨都起來了，那便開始幹活吧，首先把吊養着的一些菜用竹杆子弄下來，現在摘果子的杆子已經是升級版了，顏道尋做的，在原來孫子做的杆子頂上加了一個棉布的網兜，這樣果子一摘下來，直接就掉在了網兜里，不用摔在水中。

    這樣的話摘下來了果子就幾乎不會有什麼傷。

    到了三點半鐘的時候，過來幫忙的奶奶們就到了，大傢伙有說有笑的一邊聊着一邊幹活。

    又過了約一個小時。關羽這小子打着哈欠，摸着肚皮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出來了。

    「你們起來怎麼不叫我？」

    一見大家都幹活，而且身邊的筐子都滿滿當當的，這小子有點不好意思了，張口就給顏良來了一個''惡人先告狀''怨顏良起來的時候沒有叫醒他。

    顏良根本就不想搭理這小子，繼續底頭理着剛擇下來的長豆角。

    錢玉珍卻笑道：「見你睡的香也就沒有叫你，反正活也乾的差不多了，等會兒你和大良一起去省城」。

    「奶奶，你們還沒有吃飯吧，要不我做飯？」關羽這小子假殷勤說道。

    錢玉珍笑道：「不用，你和大良路上買點吃，我們等這些都弄好了再燒飯」。

    聽到錢玉珍這麼說，關羽這小子蹲到了一幫奶奶輩的老人跟前，一邊理菜一邊說着。這小子真有點社交牛幣症的模樣，沒有一會兒，愣是把一幫子老太太給逗的直樂呵，大家紛紛表示關羽這孩子有意思。

    當然，這個點起來，有意思的時間也不多，一刻鐘不到，所有的蔬菜都備齊活了，哥倆一起把這些東西都搬上了小船，向着村口的碼頭劃了過去。

    到了碼頭上，依舊是像往日一樣先等位置，在等位置的同時，顏良幫着叔伯們搬個箱子什麼的。

    關羽這小子也是相當勤快的。見顏良動了手，他便也捋起了袖子幫起忙來。

    「那個小關，你就別搬了。這東西挺沉的」。

    一位叔叔見到關羽也伸手幫忙，有點不好意思，顏良他不覺得那是因為顏良是家裏人，幫着搭把手那是正常的，關羽一個外人幫着幹活他就有點過意不去了。

    關羽這小子也不是個惜力氣的人，如果一般外面的年青人，誰管你誰啊，這邊忙翻了天，他都好意思抄着手啥事也不干。在家都不幫父母幹活的人，更別說幫外人了。

    「叔，沒事，不就是一把子力氣麼，這東西用不完的。您看我多結實」說着還顯擺起了自己完全沒有的二頭肌。

    「行，等會叔送你幾條鱔魚，拿回去炒着吃」。

    這位一見他真心要干，於是便給些東西把這人情給抹平了。

    顏良這時候說道：「九叔，您別搭理他，您就當他也是您侄子好了，我們交情好到了穿一條褲子」。

    「對，對，您要是拿我當外人我這心裏才過意不去呢，以後咱們常見的」關羽也笑嘻嘻的說道。

    「呀！這孩子真懂事啊，我們家那小子讀書讀傻了，要是有小關這股子機靈勁兒，到了社會上我就一點也不擔心了」一位五十多的伯伯望着關羽誇讚道。

    雖說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但是被人贊那誰都是笑眯眯的。

    一有空檔，便有伯伯讓顏良把車子開進來，先把顏良的貨給上了，別人都是販子上門收，早一點晚一點的他們並不在意。顏良這些貨可都是自己賣的，所趕早不趕晚。

    車子靠過來，三五分鐘，船上的所有東西都挪到了車上。

    啪！

    隨着車門一關，聽到有人在車身上拍了一下，顏良便知道自己可以走了。伸出腦袋和眾位叔伯們打了聲招呼，於是顏良開着自己的小五菱如同往日一樣，奔着省城而來。

    到了地方。有些早起的老爺子老太太們已經在等着了。

    「今天有什麼菜？」

    顏良車子一停，這些熱情的老人們便圍了過來。

    掀開了車子後門，顏良把一個牌子放到了筐子前面，上面寫着價格。

    「江豆不錯，給我來一紮子，這東西擺的住」。

    門一開老大爺一眼相中了顏良擺在最外面的長豆角筐，伸手抄起一大把，一隻手還不夠直接兩隻手，叉了差不多十來斤，直接放到顏良剛剛拿出來的電子秤上。

    「一共就兩筐，我說老余你也給別人留一點啊」旁邊一位老太太笑道。

    老爺子呵呵一笑：「咱們趕這麼早就不是想圖個有挑有撿的麼」。

    顏良這時候陪着樂呵：」我這都新鮮的，像是這些東西都是早上剛摘的」。

    「知道，要不然我們也不會買你的菜，現在像你這麼做生意的可不多見了」。

    老太太把顏良一頓夸，夸的一向老臉皮厚的顏良都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四五個老爺子老太太很快買了菜，會了賬便離開了。

    「傻愣着做什麼呀，沒事的話去買點早點，我這邊豆漿菜包就行了，另外給傳達室的大爺帶個煎餅果子外加一份胡辣湯」顏良見關羽這小子站在一旁跟個樁子似的，於是催促道。

    關羽有點不好意思，當然了，這也可以理解，第一次出來賣菜的時候顏良也張不開口，但是當實打實的票子進了口袋，瞬間那種不好意思就沒了，嗓子跟着大了起來。

    「還要給門衛？」關羽小聲問了一句。

    顏良道：「那是自然，人家好心讓咱們在這裏賣菜，當然要表示一下，小的沒有就這些吧，要是在外面城管很快就來了」。

    「為什麼？」關羽有點不理解。

    顏良跟他說：「你知道這附近有多少菜攤子？我這邊生意好別人看着眼紅，時不時就得打個電話讓城管過來抓我，還好我這邊機靈」。

    這個小區的門衛大爺人挺好的，放顏良進來賣菜一直到他交班，也就是差不多九點鐘的時候，所以沒事顏良就送大爺一兩包煙，早上的時候給大家買個早點什麼的，人嘛就是這樣子的，你來我去的相處下去才能愉快。

    關羽這邊剛走，那邊又來了客人，顏良繼續招呼起來。

    這撥人中就有顏良的第一個客戶，也就是那位穿着打扮都挺入時的阿姨。

    「有韭黃沒有？家裏想包韭黃餃子」阿姨等着別人都走了，一邊挑菜一邊說道。

    顏良道：「這還真沒有，您要是想吃的話等幾天」。

    韭黃這東西其實很簡單，就是把韭菜給罩起來，不讓它見陽光，長出來就不是綠色的而是黃色的韭黃了，如果是別人，顏良不一定會答應，但是這位阿姨可不光是他的第一個客人，而且之後還帶了一些朋友照應顏良的生意，可以說顏良最初的客人們，十幾個都是她給介紹過來的。

    「那我等幾天，過年的時候你可以多弄些，我們這邊很多人喜歡吃韭黃的餃子」阿姨說道。

    顏良撐着口袋，讓阿姨挑東西，這時候買早點的關羽回來了。還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帶着倪熙回來的。

    瞅着倪熙的樣子就知道她一準是晨跑回來的，露在外面的脖子還有臉上都起了汗珠子。

    「你怎麼來了？」顏良有點好奇。

    自己在這邊賣菜都好幾個月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倪熙，自然是有些好奇。

    倪熙反問道：「怎麼？我就不能來？那我現在走？」

    說罷做了一個轉身的架式。

    「沒有的事，您能光臨我這小攤子真是讓我覺得蓬蓽生輝」顏良笑道。

    阿姨這邊挑好菜，結了賬拿着菜走了，顏良這邊看了一眼關羽買回來的早點。

    「有點眼力勁沒有？還不給倪女士買去？」顏良道。

    關羽笑道：「有啊，我那份已經路上吃了，這是給你和倪熙的」。

    「算你有眼色」顏良拿起了早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從早上兩點到現在，一口東西還沒有吃呢，這時的顏良吃東西自然不好看。

    像人家倪熙，吃的就挺仔細，小包子顏良一口能吃兩個，人家四五口才把一個小包子給消滅。

    「我說你不涼麼？快點回家去，這樣別感冒了」顏良一邊吃一邊衝着倪熙說道。

    倪熙道：「沒事，等會我小跑着回去就行了」。

    「那也不行，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車上有個軍大衣，我自己就穿過一次」顏良說道。

    倪熙道：「那行！」

    於是她自己到了車子傾門，伸手一拉把車門拉開，一眼看到軍大衣卻沒有先動，而是先擦了按身上的汗，然後才把軍大衣給穿上了。

    顏良哪有空在乎這個細節。飯吃了一半就來客了，放下東西立刻招呼起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