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鎮上下了車,便看到一副熱鬧的場面,路邊搭了個台子,上面有人拿着個大喇叭不住的喊着不要錯過之類的詞兒,下面一幫跟發了瘋似的老頭老太太。
都不用聽什麼詞,顏良就知道這是騙老頭老太太們錢的,這事兒在鄉下甚至是縣城都太常見了,不是搞什麼保健品就是搞什麼促銷的,這些人也不怕,就算你報了警,警察來了也拿這些人沒有辦法,因為很多這樣的手續都是合法的。
反正顏良也搞不懂合了什麼法,他只能保證自己不粘並且勸親友們不上當,至於別人那就自求多福吧。
不在這樣的地方多做停留,顏良向着自己相熟的人家方向走去,準備去借輛自行車騎回家,明天再給人家送回來。
走了一會兒,看到一個老大爺蹲在路邊,面前擺了個筐,筐里還放着幾隻小土狗,一瞅就知道是賣狗的。
看這些小土狗模樣還不錯,顏良又想起了自家的狗子,除了和自己鬥嘴之外,別的啥也不能幹,於是便想着買一條回去。
走到老大爺的筐前面,顏良蹲了下來,伸手拎起了一個條小黃狗,只見小東西一被拎起來就不動了,四條小腿伸的直直的,小尾巴也自然下垂,便知道這小狗不錯。
「大爺,這狗怎麼賣的?」
「一百」老爺子一邊吧搭着煙一邊說道。
土狗一百,不是貴而是太貴了,一般土狗拿到這邊來幾乎就是一半送一半賣,也就二十十五的,多了就不值了。
到不是土狗賣多了錢不好,洋狗貴就有道理,而是這邊是鄉下,土狗本來就多。
且很多人家養狗也沒什麼絕育的概念,如果不是村里這段時間沒什麼滿窩的狗,顏良也不會跑到這裏來問老大爺這狗怎麼賣了。像土狗在村里一般都是送的,沒幾個人買賣。
「能便宜點不?」顏良放下狗問了一句。
大爺搖了搖頭:「少了不賣」。
聽這話,顏良不再多說什麼了,站起來拍了拍手離開了老大爺的路邊狗攤子。
剛走了沒幾步,一輛小三輪車停在了顏良的身邊。
「咦,叔,你在鎮上做什麼呢?」
顏良一看頓時樂了,因為開着三輪車的正是自己本家的侄子,雖然是侄子,不過人家已經三十好幾了比顏良大了快十歲,兒子現在都上中學了。
「正準備問人借自行車回村呢」顏良笑着走了兩步一屁股歪到了侄子的三輪車上。
「那可真巧了,對了,只有您一個?您朋友呢?」
大侄子開車繼續走,順口問起了顏良。
顏良回道:「他們明天突然有事就走了,我這邊去了一趟縣城剛回來」。
「哦!」
開了沒兩步,侄子把三輪車停了下來,向着路邊剛才顏良挑狗的狗攤子走了過去。
「你要買狗?」顏良有點好奇。
「現在這種獵犬見的不多了」侄子說着走到老人的身邊蹲了下來。
老頭看到顏良又過來了,居然還拿眼瞟了一眼顏良,看樣子對顏良還有點小小的不滿。
顏良心道:嘿!你個老頭,這麼做生意虧死你!
「大爺,這獵犬怎麼賣?」侄子問道。
賣狗的大爺聽了,說道:「終於有個識貨的了,一百!」
侄子笑道:「品像這麼好的獵狗現在很少見了」。
「也沒什麼人養了,現在山裏這個不讓捉那個不讓逮,連野豬都成了保護動物了,養這些狗沒啥大用了,再說了現在的人都喜歡洋狗了,傻不拉嘰的什麼活都不能幹,也不知道養着有什麼用……」賣狗的大爺一副不屑的面孔。
顏良沒有和大爺多扯,也知道就算是自己跟他說現在人家養狗不是看家護院,而是寵物,就算是說了,老頭也不會明白城裏人給狗當爹媽的樂趣。
「這是獵犬?」顏良湊到了旁邊,也不看老爺子的臉色,直接問了起來。
侄子給顏良解釋道:「這是土獵,一般很少見到,雖然長的像土狗,不過你看這眉眼間的距離,比土狗要寬的多,而且狗嘴也厚實,這狗比一般土狗也大,長成之後背高大約在六十到七十公分,這東西以前三四條就可以獵野豬了」。
「以前這狗也不是一般人家養的起的」老大爺一說狗臉上頓時有點得意。
「嗯,這話沒錯」侄子點頭說道。
老爺子聽瞭望着顏良的侄子問道:「小哥看樣子也懂?」
「以前我外公家裏養了一條,黑白花的每次放出去晚上回來不是一隻兔子就是一隻野雞什麼的,次次不落空」。
「你喜歡?這樣的話你挑一條」老爺子張口說道。
「您這不是賣的麼?」
老大爺說道:「賣也賣,不過遇到識貨的送也就送了,只要能對狗好認貨錢不錢的無所謂」。
嘿!這老頭!顏良心道老傢伙不是存心氣自己的吧,自己這邊還價都挨白眼,侄子這邊說了兩句好狗,你就白送一隻?
侄子看樣子也是真心喜歡,於是挑了一條灰色黑嘴的小狗。
「給您錢」。
老頭是死活也不肯要。
兩人正在撕巴着呢,顏良又順手拿起了剛才的狗。
原本覺得小土狗不值這個價,但是現在聽到侄子一說是好狗,於是顏良又覺得值這個價了,反正總不會侄子和老頭串通好了,黑自己這一百塊錢吧,所以這狗一定是很不錯的狗。
「我也來一隻」顏良說着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我不會用手機,你要是有錢就買,沒錢就不賣」老頭說道。
嘿,這老頭!
算了,咱不與他計較!
想了一下,顏良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百塊錢,遞到了老頭的手中。
「叔,那一隻比較好一些」。
望着侄子伸手指着的小黑狗,顏良再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小黃狗,於是很淡然的放手小黃狗,抄手把小黑狗給拎了起來。
「行,那我就要這隻了」顏良指了一下小黑狗說道。
老頭看了一眼顏良嘟囔道:「你到是聽人勸」。
看老頭的模樣,顏良樂了:「聽人勸吃飽飯嘛」。
「要不你再掏五十把這條你喜歡的也買了去,我回家吃飯去了」老爺子望着顏良說道。
顏良聽了直接擺了一下手:「那可不行,我一家養兩條狗幹什麼,再說了還要多花五十塊,要是你送我的話我還能將就着拿了,花五十那算了吧」。
侄子的狗是送的,自己買一條一百,現在想我幫你再消化一條居然還要我五十,那可不行。
老頭一聽說送,也不樂意搭理顏良了,於是大家一拍兩散,顏良抱着狗回家,老頭繼續蹲在攤子旁邊賣他唯一剩下的獵犬。
坐上三輪車叔侄倆一路聊着狗,很順利的回到了村里子口。
「怎麼這麼多人?」
兩人到了村口一看,發現村口辦公室的門口圍着一堆人,於是好奇的湊了過去。
這一湊過去發現辦公室的門口擺着一頭死羊,一頭半截身子不見了的死羊,就羊死的慘狀來看,像是被什麼野獸給撕咬過,至於什麼野獸那就不好說了,這山裏有狼有熊,也有狐狸,還有野豬什麼的,當然野豬不可能把羊咬成這樣,就傷口來看估計最大的可能是狼或者狗熊。
也有可能是羊傷了或者是摔死了,被狐狸這樣的動物給啃了屍體。
「五爺,這是怎麼了?」
顏良也一臉好奇的望着五伯。
「不知道羊被什麼東西給咬死了,我這邊把東西拿來準備找賠償」五伯說道。
顏良明白了,原來是這麼個回事。
「賠多少?」侄子張口問了一句。
「賠個什麼!」五伯憤憤的說道:「感情是這種賠償是只對貧困地區的,咱們這邊根本沒有」。
「啊,還有這說法?」顏良不由一愣神。
吳為山苦着臉說道:「咱們這邊是沒有這種說法。所以被野獸咬死的羊也只能認倒霉,不過我覺得這事可以上下會,到時候咱們村里賠一點,你自己再認一點,也別太較真了」。
「不是說……」。
五伯說道:「什麼不是說,現在就是這麼說,咱們這邊省里沒有這種說法,所以這虧咱們得自己認。山裏的東西多了還不能殺,動不動下來鬧一次損失還要我們擔,這上哪裏說理去?」
吳為山說道:「好了,好了,下次把羊看的緊一些就是了,不是說村里給你解決一部分麼,都別看了,家裏的活都幹完啦?一個個伸着腦袋看熱鬧」。
「現在還有啥子活呀,水裏的東西該出的也出了,就等着節前那一撥了」眾人紛紛笑着說道。
「對了,吳主任,什麼時候起藕?」有人問了一聲。
吳為山說道:「現在起有點早,不着節不趕假的就算是起了也賣不起什麼價來,還是等一等,等着湖上要上冰的時候再說吧」。
「那不得到元旦?」
「差不多,怎麼覺得辛苦?」
「掙錢哪有不辛苦的」眾人紛紛笑道。
顏良也沒有繼續在這邊呆下去,帶着自己剛買的小黑狗上了自家的船回了奶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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