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清晨,劉青山和李鐵已經起來,慢慢向山上跑去。大筆趣 www.dabiqu.com
兩個人嘴裏噴着白氣,眉毛上,帽子上,很快就掛上一層白霜。
曠野上一片銀白,大地一片沉寂,只有咯吱咯吱踩雪的聲音在響着。
但是劉青山知道,所有的生機,都在雪下旳大地孕育。
路過那片參園子,看到張大帥正領着守衛人員,在整理一個棚子。
這是昨晚有野豬從山上下來拱壞的,還好發現的早,要不然的話,棚子裏面的參苗,都要給野豬補身子了。
野豬有一個鐵胃,甭管啥東西,有毒沒毒的,吃進去都能消化。
它們常年在林子裏拱食,經常會吃下去不少的草藥,所以老百姓都說,野豬肚用來治療胃病,效果比較好。
張大帥它們一個個都捂得嚴嚴實實,頭上狗皮帽子,腳上穿着大靰鞡,一個個就跟林海雪原裏面的抗聯戰士似的。
劉青山他倆打了個招呼,幫忙把棚子弄好,這才繼續上山。
「穿林海,跨雪原,氣沖霄漢吶……」
身後傳來張大帥嘹亮的唱腔,透着一股子豪氣。
到了木刻楞這邊,大熊瞄見劉青山,便連滾帶爬地奔過來。
劉青山往它嘴裏塞了點吃的,往周圍瞧瞧,沒看到那隻母熊,就拍拍熊頭:「你咋把媳婦還給混沒了呢?」
大熊才不管這些呢,吧唧吧唧吃得挺香。
估計母熊還是保留原來的習性,早就開始冬眠了。
等到晨練完畢,哥倆就在木刻楞這邊吃早飯,劉青山試探着向啞巴爺爺詢問:
「師父,山上還是不大方便,要不就去我家裏住吧?」
啞巴爺爺手裏捏着的饅頭在嘴邊頓了一下,平和的目光望向這個徒弟,然後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繼續默默地吃起饅頭。
劉青山也就不再提這個話茬,但是他的心裏,已經有了安排。
等他吃完飯回家,母親已經給他準備好東西,去給父親上墳。
大頭和二彪子也正好來找他,再加上李鐵,四個人一起去。
出門的時候,小火和小月月還要跟着,被林芝給哄了回去。
按照農村的習俗,年紀太小的娃子,一般是不去墳地的。
出了村,溜溜達達的,不大一會也就到了村裏的墳塋地,在白雪的覆蓋下,地上隆起一個個白色的小包兒。
來到父親的墳前,把前面的積雪打掃一下,劉青山先取出紅紙,壓在墳頭。
大頭他們一起動手,把饅頭、蘋果等貢品擺上,劉青山點燃了三支香,嘴裏默默禱告一陣,然後把香插在雪地上。
大頭他們仨退到一旁,劉青山點燃黃紙,火苗竄起,在白皚皚的雪原上,顯得格外醒目。
劉青山把一張張黃紙添加到火堆里,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流淌下來。
如果父親在世的話,一家人該多好啊?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逝者已去,來者可追,這份懷念,就永遠珍藏在記憶深處好了。
人生在世,畢竟還是要向前看的。
等到火苗徹底熄滅之後,劉青山的心情,也已經恢復平靜,他也想通了一些東西。
哥四個往回走,走出百十米,李鐵猛地一回頭,其他人也跟着轉頭看過去,只見在他們剛才祭拜的地方,正有一個紅色的身影,格外惹眼。
「三鳳,不會是你家裏的紅狐狸吧?」二彪子顫聲問道,對這只會喝酒的狐狸,村民還是保持敬畏之心的。
「回去看看!」大頭嘴裏嘟囔一聲,就要往回跑。
結果卻被劉青山給拉住:「是或者不是,已經不重要,有些事,我們要學會放手。」
望着劉青山帶頭往回走,大頭和二彪子,也只能跟着,只是對劉青山剛才的話,他們有點迷糊。
回到家,奶奶已經把報紙準備好,母親林芝也打好了糨糊,哥幾個就開始糊牆糊棚。
都是農村孩子,從小就幹這活兒,都是熟門熟路,大頭刷糨子,二彪子遞紙,劉青山和李鐵夾着笤帚,負責往棚頂粘報紙。
還有小六子領着小火和小月月,也跟着忙活,他們基本上是幫倒忙,衣襟和小臉上都沾上糨子。
糊完頂棚,再糊牆,這個就快了,唰唰唰的,一小天的工夫,整個屋子裏就煥然一新。
林芝笑吟吟地拿出來幾張年畫,劉青山一瞧也樂了:全都是大胖小子和大胖丫頭的,穿着個小肚兜,特別喜慶。
把屋子收拾完,爺爺劉士奎又抱進來一領新炕席,把原來舊的換下來,惹得炕頭的大狸貓很是不滿,用爪子咔咔抓撓着炕席。
小月月就去拽貓尾巴:「大花大花你別鬧。」
大狸貓爪子揚起,扭頭一瞧是小月月,就又把爪子放下,他倆是一起長起來的,天天都睡一被窩。
母親在屋子裏踅摸一圈:「三鳳,還沒有結婚照呢。」
如今還沒流行照婚紗像,不過像結婚這種人生大事,兩個人還是要去照相館,來個合影兒的。
這個劉青山還真早有準備,翻翻帶回來的行李包,然後取出來一張彩色的照片。
正是劉青山和吳桐的合照,劉青山穿着一身中華立領,精神抖擻,雄姿英發;吳桐則穿着一身紅色的傳統禮服,笑顏如花,溫柔如水。
照片右下角,還有「北大照相館」一行小字。
「真好。」林芝嘴裏讚嘆着,然後就開始找鏡框,單獨把這張大照片放進去。
「妥了,就等着新娘子進門。」二彪子笑嘻嘻地嚷嚷一聲。
至於家具和家用電器啥的,反正也不在這邊長住,就用原來的好了。
林芝做了幾個菜,吃完飯,就看到支書爺爺和大張羅他們都來了,瀝瀝拉拉的,一共十好幾個人,炕沿上坐了一排,凳子上也都坐滿。
劉青山掏出煙來,然後就被張杆子給搶過去:「俺幫你撒。」
給大夥發了一圈,還剩下半盒,被張杆子美滋滋地揣進自個兜里。
老支書不抽煙捲,吧嗒着小煙袋:「青山啊,你結婚這事,是咱們夾皮溝的大事,必須好好操辦操辦。」
大張羅更是直接拿出來一個筆記本,還有一根鉛筆頭:「青山,不少事兒呢,我先跟你念叨念叨。」
「接親有點遠,從咱們這到春城,開車都得一整天,咱們也不能頭一天就去接啊?」
這確實是個大問題,農村結婚,一般都是附近村屯的,用馬車就把新娘子拉回來了。
遠點的基本也都在本縣內,坐着四輪子或者大卡車啥的。
這時候,張杆子發表意見了:「要是能坐飛機就好了,那個快呀。」
「別胡咧咧,咱們這又沒機場,飛機哪兒降落去?」張隊長瞪了這貨一眼。
張杆子有招啊:「到時候弄倆降落傘,叫青山和他對象跳傘不就完事了。」
「你趕緊一邊待着去,別扯那些不着邊際的。」老支書抬腳要踹,張杆子這才笑嘻嘻地躲到一邊。
劉青山也眨巴兩下眼睛:這個問題,他還真沒考慮過,是有點難辦。
不過在這方面,農村也有約定俗成的習俗,大張羅作為主事人,發表意見:
「可以在鎮上或者縣裏找個親朋好友的人家,叫娘家客提前過來,到時候就去那家接親,不過別忘了告訴吳桐一聲,走的時候,給人家炕上扔幾塊錢。」
劉青山眼睛一亮:「好,這主意好,那也別往縣裏或者鎮裏折騰,就在咱們夾皮溝算了!」
二彪子笑嘻嘻地插話道:「三鳳你着急也沒用,不到天黑,也入不了洞房。」
眾人大笑,然後就爭搶着要當娘家人,叫吳桐住自個家裏。
當然不是在乎那幾塊錢,而是搶着幫忙。
最後還是拐子爺爺發話:「誰也別搶,到時候叫桐丫頭就住我家!」
拐子爺爺德高望重,大夥誰也不敢再搶,第一件事,就這麼確定下來。
回頭劉青山給吳桐打個電話,溝通一下,叫她和家人提前一天過來。
大張羅又開始說起第二件事:「到時候肯定親朋好友會過來不少,所以這酒席得好好預備着。」
「沒問題,俺豬場的大肥豬早就準備好了!」張杆子又來勁了。
「也不能光吃豬肉,雞鴨魚肉什麼的,都得早點預備出來。」張隊長發表意見。
「還有蔬菜,咱們有大棚,不用擔心。」大頭也跟着出主意。
車老闆子也插話道:「魚的話,等我聯繫一下水庫那邊,提前兩天來個冬捕。」
「還有野菜廠這邊,可以提供山珍。」伊紅英也大力支持。
搞得呂小龍有點着急:「我們藥廠這邊,也,也能……」
「哈哈,你們藥廠還是算了吧。」眾人大笑,總不能客人來了,先遞過去兩片藥吧?
呂小龍轉轉眼珠:「我們藥廠負責提供藥茶,正好招待客人。」
行,算你一份心,說到這個,大張羅又跟劉青山商量,煙酒糖茶之類的,都準備用什麼檔次的,酒席上準備多少個菜,是八對八還是六對六。
搞得劉青山是頭大不已:「張羅叔,這些大夥就看着安排,標準都高一點,我就負責掏錢。」
而林芝更是用實際行動,對兒子的話表示支持,直接拿出來幾捆鈔票:
「大夥就都費心了,錢不夠的話,到時候我再拿。」
大張羅也見錢眼開:「嫂子你就放心吧,俺們幾個就專門成立一個婚事籌備小組,準保把婚事辦得漂漂亮亮的。」
下一個議題,就是通知親朋好友來參加婚禮,這個就得劉青山打電話了。
整個夾皮溝,都因為劉青山的婚禮而忙碌起來,好在這會兒是農閒時節,合作社的活兒也不多。
隨後的幾天,陸陸續續的,就開始有賓客來到夾皮溝這個小山村。
最先回來的反倒是遠道的,米國的姨奶奶和杜爺爺,領着孫子杜家興,在劉銀鳳和錢玉珍等人的護送下,最先趕回來。
他們是在港島那邊轉機,所以連同黃書文一家,也都一起到達。
隨後就是滬江那邊的楊紅纓,也帶着林青青他們早早回來。
這些親戚,按照當地的叫法,被稱為坐堂客。
老一輩們難得團聚,坐在熱乎乎的炕頭上,一個個白髮蒼蒼,笑容也格外慈祥。
小輩兒們看着就安心: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嘛。
老人們也高興,瞧着地上十多名兒孫,開枝散葉,這是他們生命的延續。
黃書文朝劉青山招招手:「三鳳啊,你和桐丫頭結婚,我們老一輩的三個人商量一下,也沒有別的禮物,首都那套老宅子,就交給你繼承吧。」
史家胡同的老宅子,屬於黃家的祖產,雖然是劉青山極力主張,這才拿到手裏,並且花費不少錢進行了翻修。
但是劉青山從來沒有認為,那宅子屬於自己,於是笑着答道:
「舅爺爺,姨奶奶,您二老還是換個別的禮物吧,既然是祖產,就應該由兒孫輩共同繼承,我怎麼能獨佔?」
不料,幾位老人的態度卻異常堅決,杜爺爺也發話道:
「這事就這麼定了,我們都不在首都那邊居住,只有你在那裏發展,最是適合不過。」
說完,還拿出一份協議:「這是我們幾個老傢伙一起簽署的,各家的後輩,都無異議。」
劉青山的心頭也倍覺溫暖:老人們這是擔心自己百年之後,還給兒孫留下爛攤子,所以才早早把此事解決。
「三鳳,就這麼定了,老宅子你繼承下來是最合適的,只有你,才能將家業發揚光大。」
黃書文也早就想明白了,這些後輩之中,只有劉青山才是真正出類拔萃的。
「謝謝各位長輩關愛,請大家放心,一個家族,就猶如一棵大樹,雖然會有不同的分枝,但是樹幹只有一根。」
既然如此,劉青山也就不再矯情,謝過長輩們,然後接過協議,交給母親。
「等等,彪哥,我有意見。」杜家興這小子忽然發話。
他的普通話已經說得非常好,現在依然稱呼表哥為彪哥,顯然是故意的。
來了夾皮溝幾回,他也知道「彪」這個字眼兒,在當地的含義。
嗯?杜爺爺瞪起眼睛。
杜家興嘴裏嘻嘻兩聲:「彪哥,房子歸你,但是你得給我一些補償,聽說你們要去冰上捕魚,帶上我唄。」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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