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把京城的事情簡單處理完,劉青山帶着家人,終於踏上回鄉的路途。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他們是直接開車回去的,李鐵和李鐵牛開車,一輛吉普車,加上劉青山的一輛轎車,還是坐不下。
不過還有運送老物件的兩輛大卡車,車斗里也能塞人。
像劉青山他們這些年輕人,就擠在大卡車裏,還有同行的海子,也始終跟着劉青山。
最後面還跟着一輛小客車,車裏坐着十幾位台胞,還有隨行的導遊和服務員,甚至還有一名護士。
這些人,自然都是被楚雲秀這個丫頭給忽悠來的。
楚雲秀也喜滋滋地坐在車裏,興致勃勃地給大家講述着夾皮溝這個神奇的小山村。
一路顛簸,到了春城之後,眾人又找了家旅店休息一晚,畢竟多是老年人,寧可慢點走,也要休息好。
直到第二天下午,車隊才回到青山公社。
劉青山叫李鐵留在鎮裏,負責卸貨,又叫上藥廠的呂小龍開車,一起回到夾皮溝。
離別半年多,夾皮溝一如原來那般寧靜。
裊裊的炊煙,被夕陽染成粉紅色,飄過雪白的屋頂,再緩緩在天空消散。
「回家嘍,回家嘍!」
小老四她們幾個,早就迫不及待地下車,嘴裏大聲嚷嚷。
很快,在路上抽尜尜的一大群小娃子,就圍了上來。
杜家興也跟着下了車,瞧着這成幫結夥的小朋友,有點眼暈。
「小曼!」小老四抱着張小曼又蹦又跳。
「大家都吃糖,這是我們帶回來的巧克力。」山杏則笑眯眯地給小夥伴分糖。
「山杏,俺幫你分。」二牤子湊上來,先往自己嘴裏扔了一小塊,然後再分給其他小朋友。
小老四則大聲宣佈:「女孩子都有禮物!」
「哇,是米老鼠!」小姑娘們都高興地大叫起來。
「咱們彩鳳可從來都不偏心,是不是?」二牤子用手背在鼻子下面使勁抹了一下,嘴裏笑嘻嘻地說着。
要是換成從前那個哭巴精:啥玩意,沒禮物,那肯定坐地上開嚎。
小老四還真有點孩子頭兒的風範:「男孩子每人一個唐老鴨!」
「啊——歐,彩鳳你真是太好啦!」
也不知道是誰學着唐老鴨的語調,惹得娃子們一陣鬨笑。
杜家興也混在裏面,反正就跟着一起蹦躂一起叫唄。
剩下那些年輕力壯的,也扶着老人們下了車。
劉青山和張孝忠一起,把彪爺從小客車裏攙扶下來,坐得時間有點長,彪爺的腿腳還是有點不大利索。
「小山子,這就是你們村兒呀,瞧着跟俺奉天老家那村也差不多,你們這不是十萬元村嗎,不會是吹出來的吧?」
彪爺瞧着路旁那些茅草房,就忍不住有點納悶。
劉青山笑着給他解釋:「彪爺,這叫包子有肉不在褶上,這些泥草房,是俺們特意留着的。」
「它們時刻提醒大家,致富也不能忘了以前的窮日子,要不然早就扒了,蓋成二層小樓。」
彪爺抬手給他個脖擼子:「你小子就吹吧,我瞧瞧,天上有沒有老牛。」
天上當然不會有老牛,不過地上倒是真有,只見張老蔫兒和幾個老頭兒,一起驅趕着一大群奶牛,從村外走回來。
雖然大雪封山,地上也沒啥吃的,不過這牛都放習慣了,每天也都撒出去一圈,運動運動嘛。
牛群並沒有進村,直接就撒着歡,跑進村邊寬闊的牛欄,開始進餐。
這奶牛運動完了,胃口就是好,嚼着青儲飼料,也格外香甜。
「這是養了多少只奶牛啊?」第一次來的客人,都未免有些吃驚。
放眼望去,全是黑白花的海洋,老大一片了。
劉青山便笑着介紹:「俺們村奶牛的數量,一直控制在六百頭左右,再多的話,飼料方面就供應不上了。」
「嗯,不錯。」彪爺連連點頭。
劉青山也笑嘻嘻的:「還行吧,能賺點辛苦錢。」
「我沒說賺錢的事兒,我是說,明天早上,能喝上鮮牛奶啦,哈哈。」彪爺嘴裏發出爽朗的大笑。
劉青山自然也跟着湊趣,裝模作樣地晃晃腦袋:「彪爺,您老可夠壞的。」
這時候,楚雲秀已經把那些台胞都請下車,她則蹦躂到劉青山跟前:
「嘻嘻,我們這大老遠趕來的,晚上安排什麼伙食,殺豬了嗎?」
劉青山瞧着這丫頭,小臉蛋胖嘟嘟的,瞧着倒像個小胖豬。
這時候,村里不少大人也都聞訊出來,張杆子剛好聽到楚雲秀的話,立刻嘿嘿兩聲:
「丫頭,好長時間沒見你了,殺豬迎客,那是必須滴!」
「哇,杆子叔,你太好啦。」楚雲秀立刻朝張杆子蹦躂過去,村里這些人,就沒有她不認識的。
張杆子也大樂:「俺手下那些弟兄,都落下毛病了,一聽到車喇叭聲,就知道肯定要有陣亡的,全都撒丫子跑。」
大夥聽他說得有趣,也都直笑。
「支書爺爺,隊長叔!」劉青山瞧見老支書和張隊長,連忙迎上去打招呼。
這兩位更高興,老支書拍拍劉青山的肩膀:「好好好,青山你總算回來了,大夥都盼着呢。」
大張羅在旁邊溜縫:「支書說了,青山不回來不分紅,大夥能不盼星星盼月亮嘛。」
這種氛圍真好,瞧得那些第一次來到這個小山村的人,都感受到濃濃的鄉情。
劉青山又把彪爺和那些台胞都介紹一番,老支書連忙讓客:「外面冷,大夥都不習慣吧,快點去村部,屋裏熱乎。」
彪爺卻問道:「村部有大炕沒?」
一瞧老支書搖頭,彪爺也跟着晃腦袋:「那沒意思,在農村吃飯喝酒,必須坐在熱乎乎的炕上,小酒盅一捏,那才叫得勁。」
老支書朝他豎豎大拇指:「這位老哥的話在理兒,大夥要是不嫌棄,那就都去俺家!」
於是村民簇擁着這些客人,熱熱鬧鬧地向老支書家的新房子溜達過去。
劉青山瞧着海子也跟着去了,也就沒有阻攔,叫他和鄉親們多接觸接觸也好。
剩下的都是劉青山的家裏人,年輕的拎着東西,老四她們在前面領路,浩浩蕩蕩回家。
大老遠,家裏的大狗就搖晃着尾巴迎上來,嘴裏一個勁吭嘰。
家裏人全都沒影兒,它還以為不要它了呢。
「哇,好大的狗,它叫什麼名字?」小家興挺喜歡狗的,自己就養了一隻。
不過農村的土狗,那是從來不取名字的,頂多就是大黃大花這麼叫着。
等走到村子西頭,大夥這才漸漸發現,原來確實像劉青山說的,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好房子都在這邊呢。
不過劉青山還是把姨奶奶和杜雲峰等人,讓到自家的老院子,還是這裏最親切。
「這大院子,真寬敞。」
杜雲峰也贊了一句,雖然在國外,他也是住別墅的,但是要單論土地面積的話,當然還是農村更敞亮。
劉青山也笑道:「等再過幾年,家家戶戶都蓋起來兩層小洋樓,那就都跟住別墅似的。」
這邊的農村,之所以不怎麼習慣蓋樓房,主要是因為都睡火炕睡習慣了,而且大灶子更多的時候是燒柴火。
再有一點,各家都養着雞鴨鵝狗豬之類的,還是平房經管起來方便。
「好,青山啊,看來你們村子,確實挺富裕。」姨奶奶也連連點頭。
這時候,只見屋裏突然竄出來一道白影,嘴裏唧唧叫着,撲進山杏懷裏,卻是一隻小白猿。
因為是出國,一家人不方便帶着它,就把小白留在家裏。
小傢伙看來是委屈壞了,嘴裏一個勁叫喚。
杜家興湊上來看稀奇,差點都被它的小爪子給撓嘍。
不光是它,還有柴火欄子那邊,也探過來一排小腦瓜,還伴着興奮的咔咔聲。
估計是黃鼠狼一家也納悶,還以為全家都搬走了呢,現在看到林芝和小老四他們回來,也都興奮不已。
杜家興在小猴子那討了個沒趣,就又湊到這邊:「四姐,你家養這麼多寵物!」
小老四白了他一眼:「你喜歡啊,晚上就摟着睡。」
「瞧瞧這皮毛,溜光水滑的,摸着肯定舒服。」杜家興還真以為是家養的寵物呢,湊了上去。
結果那些黃鼠狼不認識他,頓時齊齊朝他呲牙,還有幾隻,把屁股掉了過來。
「家興,趕緊回來。」劉青山連忙把小表弟拽回來,他還真怕這些黃鼠狼放臭氣。
「快進屋吧,總算是回家啦。」林芝拉開屋門,雖然在國外,條件確實比家裏好太多,但是卻沒有家的感覺。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大夥進到屋裏,小火爐燒得呼呼的,村民早就幫忙給燒上了,屋子裏一點也不冷,跟外面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伸手摸摸炕,也熱乎乎的,炕頭趴着的大花貓,也拱起身子,抻個懶腰,然後喵喵地叫着。
大夥都脫了外衣,然後脫鞋上炕。
劉青山瞧着炕上坐了好幾位老人,也不由大樂:「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現在咱們家這是有多少寶啊。」
姨奶奶坐在炕上,伸出手,輕輕撫摸一下大花貓光滑的後背,心裏感覺格外安穩,還真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聊了一會兒家常,劉青山和大姐就張羅飯菜,用新買回來的電飯鍋,燜了一鍋大米飯。
菜都是現成的,劉青山領着李鐵和李鐵牛,去村部的食堂,端回來幾個大盆子。
有一盆酸菜,連湯帶菜的;還有幾條子烀好的五花肉,裏面還盤着幾根血腸。
端回來放大鍋里熱一下,劉青山考慮到老人的腸胃功能比較弱,又給蒸了個雞蛋羹。
炕上地下擠了兩張桌,熱氣騰騰的酸菜擺在桌上,旁邊還有嫩嫩的血腸,看着就有食慾。
「嘗嘗這豬肉,少吃兩片沒事,咱們這都是兩頓飯,睡覺還早着呢,吃完我領你們溜溜彎。」
爺爺劉士奎拿着筷子讓讓,自己先夾起來一片,嗯,真香,比在那邊吃牛排啥的好多了,一點不塞牙。
老人們雖然不多吃,但是嘗兩片還是可以的,夾片肉,蘸點蒜泥,豬肉吃到嘴裏,確實香。
地下那桌,杜家興卻瞧着血腸有點眼暈:「四姐,這是什麼?」
「血腸,用豬血灌的。」小老四夾了一片血腸,也蘸了點蒜泥,然後放進嘴裏。
血?
杜家興覺得四姐就是厲害,連血都敢吃。
劉青山給老人們都滿上一小盅虎骨酒,不喝白酒的,就倒一小杯猴兒酒,然後就揣着兩瓶虎骨酒,去了支書爺爺家裏。
他進門一瞧,這兒也坐了兩大桌子,就那些導遊和服務人員,還都在村部吃的呢。
看到劉青山掏出來虎骨酒,彪爺大笑:「這酒好,強筋健骨,俺這原來都坐輪椅啦,就是喝這酒喝好的,大夥都整一盅。」
劉青山就跟楚雲秀一起,給大夥都倒了一盅,他又瞧瞧桌上的菜。
除了殺豬菜之外,還炒了雞蛋韭菜,還有一盤白菜炒蘑菇,另外還有兩盤山野菜。
看來楚雲秀考慮得很周到,擔心這些台胞吃不慣殺豬菜。
事實上,大夥吃得都挺香。
劉青山敬完酒,踅摸一圈,也沒看到詩人,一問才知道,原來被當成了工作人員,被張杆子他們給拉到隊部那頭吃了。
劉青山有點不放心,就又去隊部那邊查看。
這時候天還沒黑透呢,老遠就瞧着隊部外面站着一伙人,好像在那張望着什麼。
看到劉青山,張杆子連忙詢問:「青山啊,你領回來那個小矮個子是幹啥的,剛坐下喝兩口酒,就耍酒瘋,跑大雪殼子地里撒歡去了。」
張大帥也跟着補充道:「俺們不放心,就叫大頭和二彪子他們在後邊跟着。」
劉青山抓抓後腦勺:「那位就是得夾皮溝文學獎的。」
「不是吧,咋找個精神病得獎呢?」張杆子一臉懵逼。
劉青山笑道:「人家是個詩人,估計是來了靈感,出去作詩了,大夥可不許瞎說。」
眾人連連點頭答應,然後就看到一個人影,光着腦瓜兒,順着大道跑回來,惹得幾條大狗站在道邊直汪汪。
劉青山覺得,叫詩人發泄一下,其實挺好的,省得心裏憋屈,總琢磨着自殺啥的。
此刻的海子,長發隨風飛舞,揮舞着手臂,高興得就像個孩子。
劉青山的心中,也忽然被深深觸動:多麼單純的人啊,就像是赤子。
於是他也迎着跑上去,還扯開嗓子開嚎:
「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生命的廣闊不經歷磨難怎能感到?」
「命運它無法讓我們跪地求饒,就算鮮血灑滿了懷抱。」
「繼續跑,帶着赤子的驕傲……」
他身邊的海子,已經早就熱淚盈眶。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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