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張繼壽和張繼福老哥倆站在大門口,遠遠看見柳仁章和柳忠章帶着迎親隊伍敲鑼打鼓地從后街走來,張繼壽趕緊朝着院裏大聲喊道,「世寶,世玉,快出來接客,新姑爺馬上就到了!」世玉捂着臉從後院慌裏慌張地跑了過來,張繼壽罵道,「混賬玩意,你不在大門口盯着,到處亂跑個啥?還不趕去放鞭炮!」然後吩咐兄弟張繼福和張艷娘進堂屋坐好,世玉不敢怠慢,趕緊點燃一掛鞭炮,張家門口登時擠滿了看熱鬧的鄉親,世寶和鄉親們熱情地握手寒暄,柳仁章和柳忠章跳下馬,畢恭畢敬地向張繼壽和張世寶問好,迎親的鑼鼓停了下來,仁章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張家的堂屋,張繼福和張艷娘正襟危坐在堂桌的兩側,仁章和張艷一同向張艷的父母磕了三個頭,張繼福和張艷娘不住地抹着眼淚,張艷也是淚眼婆娑。一筆閣 www.yibige.com
蕙蘭提醒仁章趕緊謝過二老,仁章激動地對張艷的父母說道,「爹,娘,謝謝二老把張艷許配給我,請您們放心,我以後會好好地對待張艷。」世寶起鬨地說,「仁章,你要向二老保證,以後聽老婆的話,我可是啥都聽你小姨的喲。」憨厚的仁章還真得對張艷的父母說道,「爹、娘我也向小姨夫學習,保證以後啥都聽張艷的。」仁章的一席話把眾人都逗笑了,張艷的父母也破涕為笑,張艷嬌媚地瞟了仁章一眼。
張艷娘站起來招呼仁章和張艷吃餃子,每個碗盛了六個,仁章和張艷各吃了四個,世寶吩咐世玉,「背着妹妹上花轎吧。」世玉走到張艷面前蹲下身子大聲喊道,「好妹妹,出嫁嘍!」張艷趴到世玉的背上,蕙蘭接過衛稷手裏的新鞋給張艷換上,王卉拿出紅蓋頭把張艷的頭蒙上,一切收拾停妥,世玉背着張就來到了大門外,轎夫趕緊把花轎壓低,世玉穩穩地把張艷背進花轎,柳忠章高聲唱禮道,「姑娘張艷坐上八抬大轎,做柳家大院的新娘,代代子孫好兒郎!」眾人齊聲喊好,仁章騎上高頭大馬,向眾人行抱拳禮,忠章見狀又高喊,「花轎起步,大貴大富!」眾人又是一通叫好,張繼福這時端着一碗清水從花轎底下潑了出去,衛稷和王卉跟在花轎的兩側,世寶和蕙蘭走在迎親的隊伍的最前面,蕙蘭挎着一個紅包袱,裏面包着栗子、棗、花生、桂圓、蓮子等吉祥物,張繼福謝過柳忠章,轎夫們抬着花轎沿着后街向東走去,花轎出了村口轉到村東頭,經過牌樓再進入柳街,剛過牌樓,迎親隊伍就停了下來,樂隊又開始敲鑼打鼓,吹拉彈唱,孩童們開始鬧騰起來,圍着花轎喊着,「看新娘啦!吃喜糖啦!」張艷就把備在轎子裏的糖塊大把地撒了出去,孩童們哄搶完糖塊,心滿意足地向柳家大院跑去報信,柳家大院的門前擠滿了吃席的賓客,智章點燃了一掛鞭炮,迎親的氣氛達到了,看熱鬧的人群把整條柳街擠得水泄不通,雙柳村的上空充斥着鑼鼓聲、鞭炮聲、叫好聲,仁章和忠章率先到了家門口,世寶和蕙蘭緊跟其後,思麥娘李氏接過蕙蘭手裏的包袱,仁章向迎親的親朋好友行了抱拳禮,然後跳下馬,忠章雙手在空中擺了擺,各種樂器聲戛然而止,他高聲地唱禮,「花轎落地,大吉大利!」花轎穩穩地落地。
這時柳承祖接着高聲唱到,「迎新人進柳門!」從柳家大院的大門口一直到三進院的家廟,一道上鋪着長長的紅地毯,衛稷和王卉攙着張艷下了花轎,愛稻遞給仁章一條紅巾,仁章和張艷牽着紅巾跨過大院門口的火盆,一直緩緩走到家廟門口,柳承祖高聲唱禮,「巳時已到,新郎揭新娘蓋頭紅,跪拜列祖列宗!」仁章用秤桿挑落張艷頭上的蓋頭紅,牽巾跨進家廟,家廟的院門口開始燃放鞭炮,在爆竹聲中柳老爹開始點燃蠟燭,焚燒香紙,然後跪在牌位前神情肅穆地說道,「文德稟告列祖列宗,不肖子柳仁章與柳張艷今日舉行成婚大禮,望列祖列宗護佑兩位新人永結同心白頭偕老!」柳承祖高聲唱禮,「兩位新人對列祖列宗行跪拜大禮!」仁章和張艷對列祖列宗的牌位行三跪九叩大禮。
一種莊&nbp;嚴感和使命感在張艷的心中油然而生,這種只有在舞台上才會看到跪拜大禮,竟然自己也親身經歷了,而且是在神秘莊&nbp;嚴的柳氏家廟,家廟的供台上整整齊齊地擺列着柳氏先人的牌位,從此自己就是柳家的人了,若干年後自己和仁章以及自己的兒孫也要位列這三尺之堂,尤其是聽到柳老爹把自己稱為『柳張艷』時,張艷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作為族長的柳老爹已把自己當成了柳家血親的一員,柳張艷而不是張艷,一字之差,身份卻迥異不同,這足以表明柳老爹對自己無限地信任和寵愛,她決心要像柳老爹一樣擔負起柳家大院的重任,從此刻起柳老爹完全取代了爺爺張祿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她的心不自覺地放到了氣宇軒昂的柳老爹身上。
衛稷目睹張艷在柳家大院受到如此隆重的禮遇,頓時醋意大發,心想如果三哥柳義章不去參軍,他在柳家大院的地位遠在柳仁章之上,是柳家大院當仁不讓的接班人,也是雙柳村柳氏族長的接班人,自己跟義章成親的話,風頭肯定要蓋過這妖冶的張艷!自從義章走後,衛稷就像丟了魂一樣,一切變得索然無味,對義章的思念日甚一日,她明明知道義章跟王卉相好,但心裏總是固執地認為那是義章把自己當成了柳家的子女,當成了柳衛稷,實際自己明明叫王圃,是過繼給柳文正做女兒後,被大姑父柳老爹改成現在的名字,自己跟王卉一樣都是義章的表妹,衛稷知道,柳家大院所有的女子中,自己跟義章的關係最為親密,自己名義上是柳文正的養女,實際上除了晚上睡覺,剩下的時間都跟義章在一起,倆人幾乎形影不離,一起上學,一起玩耍,跟着義章去鎮上學武,玩累了就和義章躺在炕上一起睡覺,義章身上的每顆胎記她都看過。自從義章跟王卉好上後,雖然天天還跟衛稷待在一起,但再也沒有以前那樣親密了,甚至連衛稷的手都不觸摸,而王卉每次把她跟義章偷偷約會的細節向衛稷描述時,衛稷心裏有說不出的難受,她長得一點也不比王卉差,都怪自己不修邊幅,說話嗓門大,不像王卉那麼溫柔,走起路來跟義章一樣健步如飛,弄得自己成天跟個假小子似的,以至於義章一直把自己當兄弟看待,白白錯失了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機會,但衛稷始終相信,義章總有一天會回到自己的身邊。在雙柳村張艷被鄉親們視為第一美女,那是因為我柳衛稷沒有好好打扮過,今天略一梳妝,迎親的路上好多人就對自己嘖嘖稱奇,甚至不少人交頭接耳,「衛稷原來這麼漂亮啊!」「衛稷才是雙柳村的第一美女呢!」,還有那個猥瑣的張世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胸脯,嘴裏流着哈喇子,倘若三哥義章見了我現在這樣的小女兒態,會不會也驚艷失態呢?不行,我必須儘快離開雙柳村,無論如何也要到朝鮮戰場找三哥義章去!
「衛稷,發啥楞啊?新郎新娘都走遠了,馬上就要拜堂啦!」忠章看見妹妹一個人站在家廟的窗外發呆,他不知道妹妹衛稷最近到底怎麼了,問她也不說,經常一個人這樣痴痴地發愣。
「大哥,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在家廟待一會兒。」
「瞎說,你和王卉是伴娘,後面還有重要儀式呢,哥知道你不喜歡張艷,但面上還是要過得去,不看僧面看佛面,仁章還是很不錯的,如果是義章成親我才不會這麼積極呢!」
「大哥,你哪裏都好,就是對三哥太有偏見,他又沒招惹你,你咋暗地裏總是跟他過不去?」
「妹子,我哪裏是暗地裏跟他過不去,不是當着你的面嗎?我知道在柳家大院除了我,就數義章最心疼你,這點我很感激他,但他對我這個大哥根本就沒放在眼裏!衛稷,你啥時候聽見他喊過我一次大哥?要麼就不理睬我,有事了就喂喂餵地使喚我,好像我是他的家奴似的,他這樣不尊重我,連帶着你和厚章也對我不尊重,你一個女娃娃家,我就不跟你一般見識,那厚章呢?他可是我一奶同胞的親弟弟,沒參軍前整天跟着義章到處瘋,咱爹從城裏帶回好吃的,你和他都不在家吃,非要拿着跑出去吃,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倆跑出去都送給義章了,厚章對義章的好,比對我不止高出多少倍呢,這不都是義章攛掇的嘛!」
「大哥,你心眼可真夠小的,我看比針眼大不了多少,三哥才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呢,我們那是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衛稷挽着忠章的胳膊一邊說一邊往柳老爹家走,偌大的柳家大院擺滿了幾十桌喜宴,上面零星地擺放着酒、香煙、瓜子、糖果等,菜餚還沒有上,賓客們都跟着新郎新娘拜堂去了。
「妹子,別怪哥小心眼,你看仁章成親這排場,要多風光就多風光,我敢說在黃縣城找不出第二家來,你再想想幾年前我成親的場面,要多寒酸就有多寒酸,同是柳家大院的子弟,為什麼要厚此薄彼呢?還不是因為柳老爹偏心哪,都是差着輩分呢,仁章就可娶張艷,我就不能娶蕙蘭,哪兒講理去呀?」衛稷趕緊捂住忠章的嘴。
「大哥,你說三哥的壞話沒啥,怎麼說也不過分,你是大哥嘛!但你不能再亂說柳老爹的壞話啦,特別是這種場合,一旦傳到柳老爹的耳朵里,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再說了,張艷和蕙蘭有着本質的區別,蕙蘭畢竟是你的小姨隔着輩分呢,而張艷跟仁章哥一點關係都沒有,哪來的差輩?你咋總是轉不過彎呢!你和大嫂都結婚好幾年了,我蕙蘭姑姑也早和張世寶成親了,你就放下這塊心病吧!」
這時智章從前院跑過對忠章喊道,「大哥,衛稷姐,你倆走快點吧,仁章哥和張艷姐就要拜堂了!」忠章和衛稷趕緊一路小跑來到柳老爹家。
忠章和衛稷扒開人群擠了進去,王卉朝衛稷招手,衛稷趕緊站到仁章的一側,仁章和張艷牽巾站在堂屋外的紅地毯上,柳老爹和柳老娘端坐在香案的兩側,香案上燃着紅蠟燭和三炷高香。
柳承祖高聲唱禮,「吉時已到,香煙縹緲,燈燭輝煌,新郎新娘齊登花堂!」仁章和張艷牽巾跨進堂屋緩步來到香案前,柳承祖高聲唱禮,「新郎新娘一拜天地!」仁章和張艷對着香案跪拜,柳承祖又高聲唱禮,「二拜高堂,新娘獻茶!」仁章和張艷又恭恭敬敬地給柳老爹和柳老娘跪拜,張艷從衛稷和王卉手裏接過茶杯,分別跪着獻給二老,緊接着柳承祖又高聲唱禮,「夫妻對拜,送入洞房!」仁章和張艷跪着相互磕頭,由於隔得太近,倆人的頭一不小心碰到了一起,引得眾人哄堂大笑,衛稷和王卉攙着張艷走進裏屋,炕上灑落着栗子、花生、桂圓等吉祥堅果,眾人簇擁着仁章和張艷坐到炕沿上,蕙蘭、思麥娘等長輩都退出洞房到廚房忙活去了,屋裏只剩下思麥、愛稻、衛稷等一幫與仁章平輩的後生,愛稻給仁章和張艷端來寬心面,智章和惜谷開始起鬨,智章摟着仁章的脖子,惜谷摟着張艷的脖子,高喊,「大哥和大嫂子要互相餵着吃!」念菽、詩章、信章、書章等也跟着鬧騰,仁章就挑了一根麵條,往張艷嘴裏送,張艷笑嘻嘻地張着嘴等着,眼看麵條就要送到張艷嘴裏了,智章用手輕輕一碰仁章的胳膊,麵條就甩到了張艷的臉上,張艷沒有發現智章在搗鬼,就嬌嗔地瞪了仁章一眼,把麵條從臉上拿下來直接塞到了仁章的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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