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百里拂雪雖住在離舍,卻不與修靈則同屋。大筆趣 www.dabiqu.com他來時,風盡歌令門中弟子在離舍另蓋了一座小屋,叫作「滾雪齋」,設下結界,專給拂雪一人睡。
這一日,修靈在鑽火小院門外蹲到亥時都沒等至風盡歌出門,只能披星戴月姍姍而歸。
至滾雪齋時,見拂雪屋子已滅了光亮,遂獨自坐在初離墳頭倚碑望月排遣愁緒,卻不知房內早就潛進一人。
榻上,孩子正睡得香憨,一邊流着口水,一邊嚼巴着小嘴,夢囈喊着「師姐」。
站在床頭的公孫長琴已觀察了他許久。此刻,他輕悠抬掌,一道醇厚紅火的靈光緩緩注入拂雪體內。內觀所見,其心口有一塊黑色碎片隱隱浮現,果然,正是開天石。
明艷艷的靈光緩緩包裹住了開天石,源源不斷地湧入,最終沿着它的稜角結成了封印。
公孫長琴面色逐漸蒼白,細密的汗珠滲出冰雪般的肌膚,似霰滾落。輸出靈力的臂膀微微顫抖着,最終亦落了下來。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緩了緩精神,才勉強以常態替孩子掖好了被角,走向門外。
只聽一聲「是誰?」滾雪齋的房門吱嘎被推開。
修靈則忽見火光閃現,尋了過來。可入得房中,除了在榻上安穩睡着的拂雪,四下空無一人。她又俯身細細察看拂雪的身體,也並未發現異常,獨獨嗅出絲絲游游的香氣。
是他。
思忖片刻,修靈則不去尋人,反朝着吟風崖奔去。
獨自坐在吟風崖的巉岩峭壁,望着遙遙相對的聽風崖,修靈則取出了公孫長琴贈於她的落霞步搖,御風將它送入風口尖上。頓時,步搖急顫,響聲連連。
果然,不出一刻,身邊憑空多出一人。他抬掌收回了步搖,「如此引本尊現身,不怕烽火戲諸侯,以後本尊不來了麼?」
「說吧,你為何潛進滾雪齋,究竟對拂雪做了什麼?」修靈則開門見山地問他。只是,驀然回首,她竟是一怔。
雖說公孫長琴本就膚白,但此時迎着月光,白里發青,慘澹得瘮人,和死屍無甚區別。平日明媚的雙眸深黑如淵,再無那似真非真的笑意。原本就慵懶的身形愈發倦怠。
心頭莫名生出半分惻隱,修靈則輕哼了一聲,道「你……病了?」
公孫長琴在她身側坐下,勉強擠出一絲溫弱的笑,「你是不是已經猜到,你撿回來的那個孩子並不是普通人?」
修靈則輕輕點頭。
「如果,你能借本尊靠一靠,本尊就全部都告訴你。」公孫長琴垂眸於她的腿上,又抬眸凝着她的眉眼,說得極是認真,「石上冷。現在本尊能力有限,亦喚不出琴來。」
虛弱的氣息呵在臉頰上,散着淡香。他雖有占她便宜的嫌疑,有氣無力卻也不像是裝出來的。修靈則說服自己,「既要弄清拂雪一事,總要有些犧牲……」遂微微頷首。
公孫長琴倒真是不客氣,就着她的腿當作枕頭躺下,抬頭望着她,悠悠從危弦嶂說起。
……
原來開天石乃開天斧碎片,因危弦嶂一役落入拂雪體內,不斷吸收天地靈元和混沌之氣。若軀體負荷過多,拂雪便會暴斃而亡。正是因此,公孫長琴封印了開天石。
雖然拂雪的力量被封,暫無性命之憂,但卻不是長久之計,因為開天石仍會不斷地吸收封印內的力量直至封印消失。
此事若被葉玲瓏或任何覬覦天下之人發現,拂雪便會成為他們最誘人的獵物。
山風悠悠吹拂,公孫長琴翻了個身,蜷縮着說「百里拂雪有着能夠吸收開天石的體質,絕不會只是巫雲村的一個普通孩子。
風盡歌定是也擔心他會因此變成混世魔王危及到你,此前才不肯將他帶回天虞山。對了,師曠玄默許或可以探明他的身世,本尊……」
話落一半,人卻沒了。
頃刻,修靈則便聽見風盡歌在喚「靈兒」,才恍然公孫長琴為何突然消失。想起他剛才替風盡歌說的那些好話,心中憑生出了幾分對師尊的愧疚。
風盡歌立於樹下的陰影里不再上前,夜色隱去了他匆匆尋來的焦急之色。
適才,他夜巡至離舍查探結界,卻發現修靈則房內燭火依舊,卻無人跡,奔走了數個來回,才於吟風崖尋到了她。他沉聲道「大半夜,你在此處做什麼?」
修靈則略有心虛道「睡不着,出來透透氣。師尊可是知道我在鑽火小院等了你一日,特地來尋我的?」
陰影深處,半晌才傳來一絲不苟地回答,「恰才聽見此處有些動靜,便來巡看。近日四界不甚安寧,你若無事,夜裏切勿隨意出門。」不等她上前,揚長而去。
沉沉天際,隱身於團團雲霧中的公孫長琴再也撐不住,嘔了一口血,落在了琴身上。
山間冬日寒瑟,平日在院中研習的課業大多移至內室。
離舍屋裏生着暖融融的火盆,修靈則在一旁細聽着風盡歌講解斫琴選材的技巧。此課完畢,她便要再下且聽風吟,擇木斫琴。
個中要害皆已講完,風盡歌起身正欲離開,修靈則卻將他堵在門口,道「請教師尊,師曠玄默究竟為何?」這幾日,她查閱無數典籍,詢問門中子弟,始終一無所獲。
風盡歌聽聞「玄默」二字,便知百里拂雪一事她都知道了,凝眉不語。
修靈則見狀道「即便拂雪吸收了開天石,既無證據說明他是混沌血脈,洛神預言也並無直指他日後必是混世魔王。孩子秉性未成,若循循善誘,必不會誤入歧途的。」
此話說着,屋外竟飄起南方慣來遲到的初雪。風盡歌緩緩搖頭,「他是否是混沌血脈很容易就能辨明,只是……你敢試嗎?」他瞥了一眼窗外雪片,雙眸落入案上挽風。
怔怔望着寶琴,修靈則捫心自問,風盡歌說得沒錯,她不敢,不敢以拂雪的性命作賭注。
門外,驟然出現了一個白絨絨的身影。原是百里拂雪看見下了雪,一時興奮在雪裏蹦蹦跳跳轉了好幾圈,惹得渾身上下沾滿了雪瓣。他手上捧着一陶罐,盛着雪水。
不等問他為何而來,拂雪已嚷道「上回師姐說過喜歡在冬日以雪煎茶,我……」
這才抬眼望見挨在門背後冷着臉的琴尊,頓時噎住下半句,結巴道「我冷,去烤、烤火。」
說着,把陶罐丟在一旁,跌跌撞撞往火盆處衝去,又因心慌,猝不及防「咚」地撞在挽風上。生怕跌了琴,拂雪慌忙拿手去抱,五指滴溜一划,便奏出了一聲滾拂之音。
修靈則的心頓時吊上了嗓子眼兒,卻見拂雪只是撲在琴上,紅着小臉惶恐地望着風盡歌,大眼睛裏噙着淚花,哼哼唧唧求饒,「琴尊……拂、拂雪錯了。」
他……沒事?!拂雪不是混沌血脈!
大大鬆了一口氣,修靈則兩步上前,抱起孩子,拍着他的背哄道「沒事,師尊不怪你。」又朝風盡歌覷去,莞爾一笑。
那一笑,若雪後初霽,爛漫無邪,風盡歌哪裏受得住,只別過眸去,嗽了兩聲,「明日去且聽風吟選琴材,你帶他去識識樹木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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