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白雲山巔。
天色逐漸轉亮,一抹魚肚白,自東方天際徐徐浮現。
此時此刻,天門之前,氣氛凝重!
七大上國的人,已經落在後山,依舊分做七片,卻隱隱形成包圍之勢,將聳立的天門,徹底圍住。
蒲若志也落了下來,雙手後負,髮絲飛揚,衣衫獵獵,宛若戰神一般,立於天門之前,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氣勢。
樊朗、郭修文、楊浪、錢明、吳中沃、沈浩波等冀州四大家族的武者,以及近千禁軍,則簇擁在蒲若志身前。
雙方皆刀劍相向,殺氣騰騰,彼此對峙。
劍拔弩張之勢,籠罩着整座白雲山!
「前輩。」
七大上國陣營中,溪川上國皇帝池天,此刻收回眺望天際的目光,轉身朝人燧皇帝公門天宇,拱手拜道:「一夜過去了,這蒲若志看上去怎地依舊無絲毫變化?」
「是啊。」
雪鏡皇帝慕沛也眉頭微蹙,疑惑開口:「我觀那黑白尊者的氣息,一夜來似乎沒有半分變化。如今算算時間,裏面的人差不多也要開始爭奪核心石了,長則三五日,短則一兩日,應該就要出來了。」
「若是在他們出來之前,咱們尚未佔據天門,恐對計劃不利啊!」
此話一出,其餘幾位上國皇帝盡皆變色,也皆齊刷刷看向公門天宇。
人燧皇帝公門天宇,乃是人燧上國第二任皇帝,自繼任以來,已逾近萬年之久,所知所見所聞,皆遠超幾人;更是眾人中,唯一一位見過蒲若志的人。
按理說,他對蒲若志的推測,應該極為準確。
可如今,斗轉星移,雙方已然對峙一夜之久,蒲若志卻始終沒有絲毫變化,不禁令幾位上國皇帝,心生疑竇。
「本皇也有些不解。」
公門天宇此刻眉頭緊鎖,原本淡定的臉龐上,也浮現出濃濃的疑慮之色,微微搖頭,低聲道:「這蒲若志分明神魂殘缺,氣血兩虧;按理說,即便是正常情況下,每隔數個時辰,也需要打坐休息,吞靈吐納,更何況是兩軍陣前,全神貫注,渾身緊繃?」
「如此強大的精力消耗下,他最多撐上五六個時辰,便會氣血衰竭,體魄孱弱才對;為何這麼長時間過去,反倒與常人無異?」
「莫非...」
說到此處,公門天宇突然一滯,似乎想到了什麼,驟然抬頭,緊緊望向蒲若志,一字一句說道:「我們,被他矇騙了?」
此話一出,幾位上國皇帝,盡皆變色,齊刷刷抬頭,望向蒲若志,目光深邃,臉色陰晴不定。
他們之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與蒲若志等人大打出手,就是愛惜羽翼,想要尋找一個更穩妥的時機。
可若是一開始,蒲若志表現出來的虛弱就是裝的;那他們這漫長的一夜等待,白白浪費了時間不說,顯然還給了蒲若志喘息之機!
「發現了?」
看到幾位上國皇帝,突然齊刷刷看向自己,天門前負手而立的蒲若志,突然輕捋鬍鬚,咧嘴笑道:「不愧是上國之主,反應倒是靈敏。」
「不過可惜,若是昨夜你們直接出手,老朽縱使拼上這條老命,也決然不是爾等對手;但現在麼...」
說到此處,蒲若志一步向前,渾厚的磅礴威勢,陡然沖天而起,席捲蒼穹!
「半步幻境!」
「巔峰狀態下的半步幻境!」
感受着磅礴的氣勢,池天面色一變,失聲驚呼。
公孫正寧等幾位上國皇帝,也盡皆變色,神情驚詫。
此時此刻,蒲若志擴散出的氣息,竟比昨夜還要更加強橫,更加凌冽,更加霸道!
啪啪...
就在此時,人燧皇帝公門天宇,突然伸手鼓掌,讚賞般笑道:「嘖嘖,不愧是東荒部洲萬年來的第一強者啊,不僅實力強大,竟還如此善於攻心。」
「蒲尊者定是料定了我等惜命,不會與你拼命相搏,故而昨夜故意裝作神魂殘缺,氣血兩虧的假象,令我等投鼠忌器,白白等上一夜,給你恢復開啟陣法的損耗,妙哉妙哉!」
時至如今,他又豈會看不出來;這一夜對峙,不僅沒有對蒲若志起到絲毫消耗作用,反而令其彌補了昨夜修復陣法,重現天門的損耗。
簡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過...」
公門天宇微微一頓,邁步走出,繼續說道:「不過,本皇有一事不明,還請尊者賜教。」
「但說無妨。」
「本皇雖未踏入幻境,但也在這玄境巔峰,滯留千年之久;況且,萬年閱歷,早已令本皇這雙眼睛,毒辣犀利,一般幻象,很難蒙蔽與我。」
公門天宇淡淡說道:「敢問尊者,是以何等手段,竟能營造出如此真實的神魂破損,氣血兩虧的假象?」
此話一出,其餘幾位上國皇帝,望向蒲若志的目光之中,也皆露出疑惑之色。
他們之所以昨夜並未出手,而是選擇等待,進而中了蒲若志的算計,給了蒲若志休養生息的時間,完全是因為他們昨夜,皆清晰的察覺到,蒲若志神魂破損,氣血兩虧,狀態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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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即便到了現在,蒲若志給他們的感覺,依舊如此。
可從蒲若志此時散發出的威勢來看,其身上表現出的傷勢,顯然並不真實;如此一來,便不禁令幾人好奇,蒲若志究竟是憑藉何等手段,竟能營造出如此假象,直接將幾位上國之主,盡皆蒙蔽。
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哈哈...哈哈哈...」
聽到此話,蒲若志卻突然仰天大笑,徐徐說道:「剛誇了你們聰明,轉頭就問老朽如此愚蠢的問題,我看幾位,真是在上國皇位上,待的太久,腦子待傻了吧。」
「你說什麼?」
此話一出,幾位上國皇帝,皆面色一沉,目光寒芒。
唯有人燧皇帝公門天宇,似乎被一語點醒,臉上驟然掠過一抹驚詫,失聲道:「是真的?」
「不錯!」
蒲若志負手而立,身子挺大,朗聲喝道:「神魂破損是真的,氣血兩虧是真的,身負重傷,也是真的;既都是真的,又何來假象之說?」
「不可能!」
話音未落,溪川之主池天,便驟然喝道:「若這些都是真的,你立於兩軍陣前,精神緊繃一夜之久,如何能夠撐的下去?」
「為何不可?」
蒲若志咧嘴一笑,譏諷道:「神魂破損,氣血兩虧,身負重傷...任何一種,放在武者身上,的確會令其精氣疲憊,體力難支,自然無法爾等對峙。」
「但,這是正常狀態,毫無補給的情況下,才會產生的狀況;於老朽身上,卻不可能同語!」
此話一出,幾位上國皇帝對視一眼,眸綻不解。
公門天宇當即拱手,問道:「為何?」
「因為神魂破損,已逾萬年,早已對老朽無礙。」
蒲若志冷笑一聲,朗聲回道:「至於氣血兩虧,身負重傷,一枚丹藥,便可壓制!」
話音未落,他右手一揮,一枚青色丹藥,自掌心浮現;一股濃郁的清香藥氣,更是瞬間充斥整個後山。
「熾血靈丹!」
看到丹藥,幾位上國皇帝皆瞳孔一縮,面露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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