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林肯提醒的話,林然一時間還想不到這一層。
確實如此,道歉就道歉,何必直接公開發佈道歉信?
看起來是很有誠意,然而,這誠意之後,又是什麼?
這是通知!
是廣而告之!
奧本山宮殿,到底是在向誰示警?
他們又是怎麼識破林然的佈局的?
很顯然,這些人已經意識到了,對於他們來說,此刻,有路易十七在的阿波羅醫院,絕對是個兇險之地!
在這一則道歉信發出來之後,在天空之上的好幾個方向,都有飛往斯洛島的飛機掉頭而回!
看來,這公開信的作用的確是起到了!
「你走吧,我不留你了,呵呵。」林肯對林然說了一句,抱着小嫂子,再度倒進了泳池裏。
又是激起了白色的水花一片。
林然說道「我下次,去哪裏找你?要不要留個聯繫方式?」
然而,從泳池裏扔上來了一個東西。
林然下意識地伸手接住。
一看,是小嫂子的貼身衣物……確切地說,是剛剛還貼在林肯脖子上的那件。
還是兩側系帶式的。
看來,林肯的手挺欠的,直接把那衣服兩邊的蝴蝶結給拉開了。
也不知道這是林肯扔的,還是某一個小嫂子扔的。
林然沒敢往水下看。
「我是在要聯繫方式啊……這上面也沒寫電話號碼啊!真是越老越不正經!」
林然可沒那麼變態,直接把這泳衣扔回了泳池裏。
「他害羞了,好可愛!」一個小嫂子摟着林肯,繼續處於花枝亂顫的狀態中。
林然落荒而逃。
林肯被兩個女人按進水裏,笑得很開心,似乎根本沒有對自己繼承者目送一下的意思。
…………
當然,從這個公開發表道歉信的舉動之中,林然也看明白了,奧本山宮殿和另外一方並沒有聯繫,只是處於互相猜測對方存在的隱形默契階段之中!
等林然走出來之後,神代梨紗便迎了上來,說道「大人,奧本山宮殿道歉了。」
「我知道了。」林然笑了笑「這道歉,有點意想不到,是麼?」
「確實,如果不是因為這一封公開的道歉信,我甚至想要讓黑暗天翼機群去奧本山市逛一圈去。」神代梨紗說道。
這丫頭的眼睛裏閃動着清晰的精芒。
林然則是搖了搖頭「沒那個必要了,這群傢伙狡猾的很,奧本山宮殿公開道歉,還讓整個大陸都看到,看起來是丟了人,可這就是他們在給自己找一個護身符。」
林然的判斷是沒錯的。
如果卡門監獄這個時候還要繼續對奧本山宮殿發動攻擊的話,說不定會使得某些勢力趁機攻擊討伐!
當然,林然是不在意別人的看法的,只是,現在不是直接
滅掉奧本山宮殿的時候。
這個勢力的背後,到底還站着什麼人,他不是很能看得清楚。
但是,林然卻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對方的惡意,並不是那麼足!
這個時候,浩克副院長走了過來,訕訕笑道「監獄長大人,您是要準備離開了嗎?」
「當然,畢竟,浩克副院長可是眼巴巴地盼着我走啊。」林然微微一笑。
「不不不,沒有沒有,監獄長大人永遠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浩克連忙解釋。
林然笑道「是不是如果我現在走了,你就不給我開賬單了?那些防空的子彈炮彈,好像也不便宜呢……」
「當然,這點錢,我們醫院還是出得起的。」浩克看樣子巴不得早點把這一尊瘟神給送走!
「你上來,我給你檢查一下身體。」這時候,剛剛脫下手術服的黎貝卡,從窗口探出了頭,對林然喊道。
那一頭熔爐般的金髮,在太陽的映照之下,極為顯眼。
這個女醫生的辦事效率很高,在林然和老林肯聊天的時候,她就已經完成了對一個病人的腫瘤切除手術了。
「那可不敢,下次,下次再來。」這次輪到林然訕訕而笑了。
開什麼玩笑,要是在檢查身體的時候,黎貝卡那轉着手術刀的右手忽然間沒接住刀的話……林然想想都頭皮發麻。
黎貝卡也沒強求「那祝你一路平安,下次我去卡門監獄做客,記得招待我!」
雖然她很想檢查一下林然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那種讓她同宗同源的感覺,可是,黎貝卡又擔心自己表現的太過於急切明顯,會提前讓林然起了戒心。
「呵呵,一定,一定,不見不散。」林然擺了擺手,敷衍地喊道。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眉頭忽然間狠狠一皺。
「大人,怎麼了?」神代梨紗觀察到了林然的皺眉表情,問道「是哪裏不舒服嗎?」
「沒什麼,沒什麼。」林然的眉頭舒緩開來,立刻搖了搖頭。
只是,眼中的凝重神情,卻並未消失!
因為,就在剛剛的那一瞬間,林然的心中忽然間升起了極度不好的預感。
不過,這種預感只是一閃而逝。
這時間太過於短暫了,甚至短暫到讓林然懷疑這到底是不是錯覺!
然而,林然並沒有因此而掉以輕心!
他說道「梨紗,你帶着其他人先走,尤其是那個骷髏天使,雖然已經重傷了,但千萬不要掉以輕心,看好他。」
這叮囑之中,明顯透着極為凝重的意思。
神代梨紗讀懂了林然的凝重,她鄭重的點了點頭「大人放心……那你呢?」
「我在斯洛島上待幾天。」林然說
着,看了看一旁的南岸晶子「你跟着我。」
南岸晶子聳了聳肩,甚至苦笑着點了一下頭,示意服從。
「等一會兒再走。」
林然說着,竟是在醫院的院子裏找了個長椅,坐了下來。
他要驗證一下,那種極度不好的預感,到底是不是錯覺!
現在,他對危險的預知能力,明顯已經是很成熟了!
起碼,現在,在阿波羅醫院的範圍之內,一切都還是安全的!
看到林然居然坐下來又不走了,浩克副院長簡直要哭出來了。
「我的祖宗監獄長,您這是怎麼了啊?」浩克問道。
「沒什麼,我就是累了,想歇歇再走。」林然仰起臉,給浩克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只是,浩克副院長,能不能給我沖一杯咖啡?」
「這……」浩克艱難地說道「監獄長大人,您真的想喝咖啡?還是想……」
他後半截話是「還是想賴着不走」,只是沒敢說出來。
「沒錯,我是真的想喝。」林然說道「就一杯咖啡,我喝完就走。」
浩克沉默了兩分鐘,正在左右為難的時候,卻見到黎貝卡已經托着一杯咖啡,走過來了。
這也太快了!
看着此景,浩克的眼珠子差點沒爆掉!
他問道「黎貝卡,你確定,這是一杯咖啡?」
問話的時候,浩克的手都開始哆哆嗦嗦地了!
黎貝卡笑吟吟地說道「監獄長只是說要喝咖啡,又沒說大杯小杯。」
她手裏的,是一個兩千毫升的超大號燒杯!
裏面裝得滿滿都是咖啡!
那麼大號的杯子,被托在黎貝卡那纖細的手上,顯得很不成比例。但是,行走之間,卻是穩穩噹噹,咖啡表面甚至都沒有任何波紋,更別提會濺落出來了。
「來,監獄長,喝吧。」黎貝卡微笑着說道「阿波羅醫院很熱情的,您的要求,我們都會滿足。」
看着眼前的這一大杯咖啡,林然都還沒來得及喝呢,不禁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嗝兒。
他這一刻,終於深切地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事實上,之前,黎貝卡在樓上窗口站着,哪怕隔着老遠,也已然看到了林然皺着眉頭的樣子了。
她的心思很敏銳,立刻意識到了不對。
「這杯咖啡……確實,挺好的,挺好的。」林然咳嗽了兩聲,說道,「分量夠足。」
說着,他雙手接過了那個超大號燒杯,喝了一大口。
這杯子的容量着實太可觀了,林然這一大口下去,這杯子裏的咖啡好像都沒見少。
南岸晶子看着林然,默不作聲,眼眸之中偶爾閃過清冽的光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浩克的眼淚真的流出來了。
他巴不得把林然這喜歡禍水東引的傢伙早點送走,可是誰能想到,黎貝卡來了這麼一出!
這麼一大杯咖啡,得喝到猴年馬月去!
然而,林然的答案是——四個小時。
從中午開始,愣是一直喝到了日落時分。
直到神代梨紗傳回了安全返回大本營的消息,林然才徹底讓那杯咖啡見了底。
在這個過程中,黎貝卡一直坐在長椅上,和林然之間只隔着二十公分。
她還在尋找着那種時有時無的同宗同源之感,只是,哪怕找到了這種感覺,她的心裏面也沒有答案。
同樣的,在過去的那四個小時裏,那一股對於危險的強烈預知感,也沒有再在林然的心中出現!
這等了那麼久,對方都沒來攻擊,難道說,那一閃而過的危險感,真的是錯覺?
林然也沒法再拖延時間了,又打了一個飽嗝之後,說道「浩克副院長,給我找台車,我得離開了。」
浩克一聽,差點沒興奮地蹦起來!
他立刻找了一個車鑰匙,交給林然,說道「監獄長大人,這台車就送給您了,不用還回來了!」
「真是大氣。」林然笑呵呵地說道,不過心中卻在暗道惋惜。
這一次,沒能借着阿波羅醫院的火力禍水東引一下,是在是可惜極了。
…………
幾分鐘之後,一台救護車駛出了阿波羅醫院。
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南岸晶子打量了一下這台車,又看了看戴着面具開車的林然,不禁覺得有種強烈的滑稽感和荒誕感。
在這個讓她看不透的男人身邊,南岸晶子第一次產生了一種忍俊不禁的感覺。
然而,開了十幾公里之後,就在周遭已經是一片曠野的時候,林然忽然把車子停下來了。
「怎麼停車了?」
「下車。」林然說道。
說着,他率先下了車,然後拉開副駕駛的門,把南岸晶子也給拽了下來。
「這……你要幹什麼?」南岸晶子問道。
她的心中再度有了一種失控感。
在這荒蕪一人的環境裏,如果不是確定自己的女兒身不會被識破,南岸晶子真的以為林然要對自己做出些強迫性的事情。
「方便一下。」林然打了個嗝,說道「咖啡本來就利尿,這次喝了這麼多。」
說着,他站在路邊,已經解開了褲子扣。
南岸晶子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可以在車上等你。」
「我怕你把車子開跑了。」林然說着,開始嘩啦啦地放水了。
南岸晶子背過身去,看向遠方。
水聲持續了很久,足可見黎貝卡那一大杯咖啡的分量究竟有多足。
林然抖了抖,扭頭看向了南岸晶子的側臉,問道「你不一起尿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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