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最忐忑不安的是由島大里了。
她最怕的就是「川田古浚」被押回憲兵司令部地牢裏,扛不住南木雲子的刑具。畢竟,「川田古浚」現在又受了槍傷。萬一,「川田古浚」什麼都招供了呢?
如果出現這樣的結果,由島大里就有牢獄之災了。
她為了搶權奪利,暗中做的齷齪事不少。
所以,她掌心裏暗捏了一把冷汗。
不過,奇蹟真出現了。
由島大里真是命大。
當酒井帶隊押着「川田古浚」來到憲兵司令部地牢的時候,騰田淨良卻前來投案自由,他對南木雲子說:「一切原因在我。是我向中國人提供了海沽監獄偽鈔廠和軍艦上的偽鈔廠的地形圖、設計圖,具體位置圖。我是反戰同盟的。」此言一出,語驚四座。由島大里瞠目結舌,酒井久香呆若木雞,李華也傻楞着,真不敢想像騰田淨良竟然包攬了所有的責任。而事實上,按照之前的情報,騰田淨良是剛從東京回到天津來的,是回來為他自己澄清事實的,是來解釋說明的。但是,現在,騰田淨良卻像了一個人似的,仿佛他才是抗戰鬥士,打鬼子的大英雄。
南木雲子反應過來,回過神來,氣呼呼的下令,捆綁騰田淨良,押騰田淨良到地牢裏吊打。騰田淨良哈哈一笑,解開紐扣,裏面捆綁着一排手榴彈吶。他握着導火線,只要把導火線一拉,十幾顆手榴彈爆炸起來,在場全部人都得死。
可能,憲兵司令部主樓都會被炸塌。
南木雲子、芥川龍夫、酒井久香、由島大里、木井浩二、谷夫凡子、井田深水急急帶隊後退。騰田淨良一手握着導火線,哈哈大笑地離開了憲兵司令部,鬼子竟然沒有人敢朝他開槍,也沒有人敢去追他,因為他拉了那導火線,只是瞬間的事情。
騰田淨良出來,鑽進了一輛轎車裏,乘車而去。
這輛轎車裏面,坐着秦花、陳洋、小獅子。
憲兵司令部里,南木雲子回過神來,大吼大叫:「井田深水,還不趕快帶隊去追?」
井田深水急急躬身應令,帶隊去追擊騰田淨良那輛轎車。
芥川龍夫諷刺南木雲子,冷笑道:「南木課長,你還王牌間諜吶!嘿嘿,現在看來,你也不過如此,只會胡亂抓人。」酒井久香又懵了:怎麼現在芥川龍夫老是和南木雲子作對?
由島暗暗高興,暗暗激動。
南木雲子氣得又令酒井久香把「川田古浚」送回海軍醫院去治療。
「川田古浚」說道:「南木課長,我的傷已經不太礙事,我還是回來上班吧?我整天躺在醫院裏,很苦悶。偶爾去換換藥就行了。你如此對待我,對我是不公平的。你懷疑我可以,但是,變相關我禁閉可不行。你如此對我,估計特高課里的其他人員會有想法。如此,對你的仕途是不利的。」南木雲子氣惱交集,滿臉漲紅,但也森然地說道:「此事還沒完,你還是回海軍醫院療養,待查清案情真相,你再回來上班。」
「川田古浚」點了點頭,便轉身而去。
酒井久香只得帶隊尾隨「川田古浚」而去。
由島鬆了一口氣,又柔情地對芥川龍夫說道:「大佐閣下,中午參加我和野夫的午餐吧。順便,偵察點情況。」芥川龍夫點了點頭,和由島大里並肩走出了憲兵司令部。
南木雲子氣得渾身哆嗦,久久說不出話來。
現在,由島大里和芥川龍夫混在一起,南木雲子對由島大里也不敢怎麼樣,她現在仿佛看出來了,由島大里在甩美人計。而真人真貌,由島大里可比南木雲子漂亮多了,而且,由島大里年輕,皮膚也好。
李華回到醫院,回到他的高級病房裏,躺下就睡。因為酒井久香為了方便監視他,所以,給他配備了高級病房,這樣也好,李華躺在醫院裏休息,更舒服。
此時,他蒙被而睡,心裏卻想:騰田淨良這招高明,誰教他的?姥姥的,現在,好像是他穿越過來的,老子才是民國人。唉,這幾仗,老子不行啊!不如陳洋小白臉啊!難怪唐詩會跟着他走。唉!老子得改改,必須超過小白臉,把唐詩搶回來。
他想起了唐詩,又陣陣心疼。
騰田淨良鑽進陳洋和秦花的轎車裏,車上的陳洋、秦花和小獅子均是哈哈大笑。因為騰田淨良手裏握的導火線是假的,當然,手榴彈是真的。秦花側身贊道:「陳洋兄弟,你真厲害!以前,我感覺狗蛋夠厲害了,但是,你比他還厲害。」她伸手攬過陳洋的臂膀,甚是親熱。陳洋帥氣地笑道:「還是狗蛋厲害。我只是來客串的。不過,我比他帥。」
「哈哈哈哈……」
眾人捧腹大笑起來。
他們說中文,騰田淨良也聽不懂,只能傻笑。
騰田淨良今天這麼勇敢,自然是因為他的戀人和家人被陳洋和秦花控制了,實屬無奈之舉。他只能犧牲他一人,營救他的戀人和家人。但是,他除了愛面子,人還是頗為正氣的,對小鬼子入侵他國,也是反感的。
所以,他有爭取的價值。秦花和陳洋也沒怎麼為難他,只不過挾持他。現在,暫時也只能用這一招來救李華,確保李華在南木雲子心裏消除疑點。
陳洋側身說道:「花姐,我得把騰田淨良帶回上海去,還得好好的,繼續做好他的反戰工作。看看,接下來,騰田淨良能否對徐州會戰出點力,為我軍出點力。」
秦花歪頭於他肩膀上,笑嫣如花地說道:「呵呵,你說了算。你太厲害了,太有戰略眼光了。我要向戴老闆申請,把你留在津門,配合我的工作。我呆會也給黃天木發報,讓他先把你給我。」陳洋笑道:「我還沒見過黃天木,他現在是上海區的區長,但在上海區,我們已經全部實行了單線聯繫。我平時是見不着他們,他們也見不着我的。如果我在天津暴露了身份,那也意味着我在上海區暴露身份。我在青幫,名氣太大了。只要你們天津區有誰指證我,我就完蛋了。所以,我不能在天津區呆太久,偶爾來客串客串。」
秦花幽幽地說:「言之有理。我們天津站要複雜些。之前,因為幾任站長出事,所以,我們站里建制不全。李輝、鐵頭、唐詩、宋詞都是狗蛋帶來的人,他們本來就是一起參加南苑血戰之後過來的。當時,他們只是找黃天木匯報敵情,並不是我們的人。所以,對他們還沒實行單線聯繫原則。今晚,開個會,宣佈單線聯繫原則,把他們的工作崗位重新分配。天津有九個租界,我把他們放到各個租界去。」
陳洋摟着秦花,拍了拍她的香肩。
小獅子忽然說道:「老闆,後面鬼子追來了。」
陳洋將秦花摟入懷中,哈哈一笑:「兄弟,你懂的!」
小獅子隨即加速,轎車狂飆起來。
後面的井田深水見狀,便下令車隊加速,狂追而來,同時,他下令機槍掃射。
突突突突!
陳洋急摟着秦花趴倒在座位下面,後面的擋風玻璃被鬼子的機槍子彈掃碎了。他順勢從座位前面的腳下的手雷箱子,抓起幾顆手雷,用牙咬掉其中一顆手雷的引信,反手把手雷從已經破碎的玻璃窗口甩了出去。
一顆手雷爆炸,也會引爆其他手雷。
轟轟轟!
啊啊啊!
追來的鬼子車隊,第一輛蓬布大車被炸得側翻,車上的鬼子紛紛側倒在地上,或是頭破血流,或是渾身骨折,蓬布大車側翻又漏油,驟然起火。第二輛蓬布大車撞到了第一輛側翻的大車的尾邊角,駕駛室的鬼子因為慣性,飛躥而出,摔落在車頭前,個個額頭着地,頓時身亡。
車廂里的鬼子東倒西歪。
鬼子車隊最後的井田深水那輛轎車,他急忙伸手去搶方向盤,狠打一下,轎車拐彎,撞在路邊的公共汽車停車亭里,砰!嗄唧!轎車驟停,井田深水和車上的鬼子,也撞得頭破血流。秦花分開陳洋,伸手理理頭髮上的玻璃碎片,又側頭回望,發現鬼子東倒西歪於後面,或死或傷,不由感慨地說道:「小白臉,真有你的。這樣也能打退小鬼子。哎,不知道你是頭腦簡單,還是你運氣好。反正你出手,好像都很順利。我就奇了,怪了,怎麼你運氣那麼好?」
陳洋起身,笑道:「我也有做功課的。一切都是事先算好的。打仗嘛,哪能沒準備?好歹,我也當過實實在在的營長,帶着幾個連,在八一三淞滬會戰中,和小鬼血拼過七天七夜吶!」秦花又奇怪問:「我還奇了,怪了,你怎麼皮膚那麼好。你不是帶兵打仗的嘛?你一點也不黑,皮膚嫩的像女人。」陳洋帥氣地笑道:「呵呵。我都七八個月沒打仗了,沒帶兵了。現在,我是休閒生活。也沒怎麼曬太陽。以前,我帶兵的時候,打仗的時候,還是很黑的,皮膚還粗糙的。」
他們說話間,驅車回到了法租界,回到了梨棧道,回到了梨園別墅。唐詩、天龍、地虎、中豹、小獅子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了幾輛轎車,將騰田淨良一家人分開,分別押在幾輛轎車裏,準備帶他們回上海。騰田淨良一家躲在津門裏,遲早會被鬼子憲兵司令部和特高課找到的。接着,陳洋換車,帶隊回歸上海。唐詩傷感而去,心裏對李華有太多的不舍。她現在才明白,自己原來早已經深愛李華,她當初和陳洋在一起,只是為了出口氣。
途中,唐詩和陳洋兩人因為李華的事情,發生了爭執,吵了起來。唐詩負氣回歸天津。陳洋也負氣回歸上海。他們的愛情本不牢固,一吵就有裂痕。
唐詩獨自駕車回歸天津。
日租界的憲兵司令部里,二樓特高課課長室,南木雲子看到井田深水頭破血流的回來,心情甚是複雜,感覺自己當特工,竊取情報可以,當這個特高課長,真是很難。
她現在都不會罵井田深水了。
她也不知道怎麼罵井田深水。
酒井久香勸道:「課長閣下,不如,把川田君接回來,他有疑點,我們可以慢慢查,但是,把一個人才浪費在醫院裏,實在可惜。以川田君的武功和槍法,追剛才那輛轎車,他一個人也是足夠的。可我們去了幾十人,傷亡了二十人,其他的不是骨折就是缺胳膊少腿的,我們實難向上級交差。再說,井田君是駐屯軍那邊過來支持咱們的,咱們也得讓他和士兵們好好治療和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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