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兩名兵衛片刻之間也恍然大悟,禿髮玄急速命道「右兵衛,你帶殿中隱伏之兵前往兩位皇子府中。愛字閣 www.aizige.com」
天周忽然驚慌失措,急切命道「不,你二人都去!」
禿髮玄抗聲說道「不行,皇上恕臣不能遵旨,皇上身邊不能無人,陛下無須太過驚慌,即便宮外兩千叛軍合圍一個皇子,皇子府中護衛也可抵擋一時,宮外羽翎衛聽見動靜,必定早已出動,陛下放心,皇子應該無虞。」
宇文疆已經回到丹墀之上,也躬身說道「左兵衛說得對,臣即刻出發,救不出兩位皇子,臣便請死。」
說完一揮手,正殿大門譁然洞開,兩千熊撲衛士兵從裏面激流一般湧出。
宇文疆回身走下丹墀,士卒繞過天周的龍椅,像激流繞過礁石,順着丹墀,瀑布一般傾瀉而下,跟在宇文疆身後,向宮門外飛奔而去。
天周看着冰凌一樣的激流,胸中豪情勃發,感慨不已慕華孤老兒!兵法戰陣,朕豈輸於你!
宇文疆在宮門前忽然停住,隨即向後一揮手,兵陣的鐵流戛然停住,宇文疆回身,面向丹墀,雙手交叉於頭頂,又做了一個分開的手勢。
仿佛抽刀劈水,軍陣快速向兩邊收縮,讓出一條森然的小徑,宇文疆穿過小徑,大步跑向丹墀,至天周御前跪倒,喜形於色,朗聲稟到「啟稟皇上,兩位皇子率一眾臣等,在宮門外候旨。「
天周高懸之心落地,頹然坐回龍椅,隨即身子前探,急切命道「宣!「
宇文疆抿嘴偷笑,轉身對宮門的方向宣道「奉皇上諭,宣兩位皇子,宣眾位大臣!「
他內力深厚,聲音直透宮外,隨即便聽見一陣腳步雜沓之聲從宮門處傳來,兩位皇子帶領之下,眾人俱都一路小跑,繞過天街上人馬死屍,一路上到丹墀,跪拜在天周腳下,兩位皇子嚎啕大哭,二皇子泣不成聲說道「父皇,嚇死兒臣了!「
天周也淚眼盈盈,卻斥道「小小叛亂,有何可怕?「
三皇子也泣不成聲,哽咽說道「皇兄與兒臣之意,不是擔憂自己,而是擔憂父皇之安危!「
天周心緒慢慢平復,便命眾人「都起來,朕有訓示!「
見眾人起身,天周朗聲說道「此次平叛,朕乾綱獨斷,為免走漏消息、打草驚蛇,朕只用了熊撲衛軍士,並未驚動爾等,讓卿等受驚了。「
眾臣忙口呼萬歲,稱頌天周英明神武,鼠輩叛賊,豈是對手?天周微笑擺了擺手,便問兩位皇子「奇怪,叛軍沒有攻打你們?那他們去了何處?」
二皇子忙答道「父皇,我與三弟府中都被叛軍攻打,我們府中各有五百護衛,叛軍各分兵一千來攻,情勢也是極危險的。
正在苦鬥之時,奮威將軍及其兄長宇文豹各率府中二百僕人前來救援,人數雖不多,卻驟然而至,腰擊叛軍,緩解我們府中正面之壓,而後,衛尉乞伏如之率領羽翎軍士殺到,叛軍便潰散逃跑!」
天周不可置信地看着下面,驚異地說道「嘿呀,難得難得,奮威將軍!羽翎衛尉!變起肘腋之間,不拘泥請旨,不坐等觀望,拔劍而起,率仆殺敵,好,甚好,慕華文錦!你何以比羽翎軍士更早發動?」
文錦忙一躬身,答道「回皇上,臣昨夜宿於義父府中,挨着營柳巷,距誠英王府頗近,臣帶兵之人,對馬蹄之聲極為敏感,王府部隊集結,臣便知是大軍移動,心中驚疑不已,便火速集結司徒府、將軍府、安東侯府所有男僕,共得四百人,由臣與兄長宇文豹率隊,從僻巷前往皇宮勤王。
到皇宮之時,正好閘門落下,宮外叛軍被箭雨突襲,又與主將失去聯絡,商議之後,便決定攻打兩位皇子府邸,想擒皇子以為人質,臣此時已知皇上必定周密部署,宮中正是關門打狗之時,不想擾了皇上雅興,便與豹兄分兵前往兩位皇子府邸。
情況大抵如此,請皇上訓示。「
天周緊縮之心倏然放開,聽文錦關門打狗之言,甚是有趣,不禁縱聲大笑,說道「甚好,朕今日在宮中關門打狗,爾等在宮外痛打落水狗,不過狗王卻還在窩裏,如何是好?」他笑眯眯地問文錦。
文錦便答道「臣正要請皇上旨意,叛亂發生之時,臣已派人去西大營調兵兩千,進城平叛,現軍士已至城邊,臣請旨,是讓他們回營?還是進城擒拿狗王?」
天周仰頭看天,默思片刻,而後斷然說道「你調兵一千進城,餘下軍士在城外候旨,乞伏如之!」
「臣在!」
「城內叛軍是否已經肅清?」
「回皇上,已經肅清,誠英王府已被團團圍住,臣請旨,尚有一千被俘叛軍,如何處置?」
天周沉默不語,文錦突然朗聲稟到「皇上,臣諫議,將被俘叛軍統統押至誠英王府看管,等待朝廷處置。」
天周默默一笑,對如之說道「暫且按奮威將軍之意處置,你要當心,好生看管王府,不得放縱,不得驚擾,不能出一絲一毫之差錯。」
如之一躬身,回道「臣這就親自回去處置,如有任何差錯,皇上只管砍了臣的腦袋。」
回身便要走,卻被天周叫住「城中百姓可有死傷?」
如之神色暗淡「回皇上,百姓死傷者,也近千人。」
天周陰鬱不語,沉痛地說道「一人之過,百姓遭殃,卻又殺之不得,唉,乞伏如之!」
「臣在!」
「死傷的百姓,朝廷出錢,盡力撫恤救治,從厚從優,你去吧!慕華文錦,你率軍一千,與如之共同看管誠英王府!」
「臣等領旨!「
如之與文錦躬身卻步退去,三皇子見天周神色悽然,忽然笑着說道「皇上,兒臣也有一喜,要稟知皇上。」
天周慈祥地看着他「兵連禍接,何喜之有?」
三皇子朗聲稟到「父皇,兒臣仔細觀之,此次叛亂,我朝中大臣無一人騎牆觀望,更無一人屈辱投降,叛亂一起,眾臣均率家僕向皇宮靠攏,在宮外大聲呼喝,其勢洶洶,宮外兩千叛軍,正是見此情形方轉而圍攻兒臣等住處。
更有甚者,城中百姓無人投靠叛軍,膽小者閉門不出,膽大者手操扁擔菜刀,甚至手執剪刀,助羽翎捉拿叛軍,百姓死傷之人,大部出自於此,此皆皇上登基以來,以仁德治天下,萬民向化的結果!吾皇萬歲!「
丹墀上眾臣聽他口呼萬歲,均一起拜倒,三呼萬歲。
天周興奮不已,鼻翼一張一翕,雙目炯炯有神,竟有點陶醉迷離,喃喃說道「真有此事?真有此事?我大朔臣民,真是良善子民!」
他突然大聲說道「傳朕旨意,平城百姓,每戶賞酒兩斤,賞肉五斤,朕今夜在這天街之上,賜宴群臣,與萬民共享清平之樂!卿等退下吧!」
眾臣緩緩退出,天街之上,禿髮玄指揮熊撲衛兵士,已將戰場打掃乾淨,又命宦官用水沖洗血跡,已經煥然一新。
宇文疆上前稟到「皇上,叛軍屍首之中,有兩名宮裏的宦官。」
天周心中一震,臉色蒼白,比叛軍攻打皇宮更顯恐懼,好啊!連進宮之後帶路的人都準備好了,他面色恐怖,獰笑問道「出自何宮?」
宇文疆正要回話,便看見了禿髮玄嚴厲的眼神,心中一動,便回到「臣也不知,讓宦官頭領安公公一認便知。」
天周便原地立等,片刻之後,安公公連滾帶爬跑過來回到「皇上,兩名宦官,鄢貴妃和璧妃宮裏各有一名,奴才該死,奴才該死,沒有管好後宮,請皇上治罪。」&nbp;邊說邊自扇耳光。
天周淡淡說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別在這兒出醜了,去傳兩位皇妃,陪朕共進午膳,而後前往誠英王府,傳旨慕華文錦與乞伏如之,封鎖王府,朕要將其高牆幽閉!」
他已經心緒平靜。
見他往後宮走去,宇文疆便要跟上,禿髮玄一把扯住,說道「今日我陪皇上。」&nbp;然後在他耳邊輕語道「皇上家事,你我如何能摻進去?」
宇文疆誠摯地謝道「謝左兵衛提醒!」
見天周已經走遠,禿髮玄趕緊快步跟了上去。
天周緩緩踱步來至膳房,兩位皇妃已等候在此,見皇帝進來,便施施然跪下叩首道「臣妃問皇上安。」&nbp;天周輕輕揮手,和悅地說道「起來吧,坐下說話。」
兩位皇妃起身,鄢妃便走過來,輕舒皓腕,扶着皇帝在桌邊坐下,而後丹唇輕啟,皓齒柔香,溫語說道「皇上今日奮起天威,殄滅叛賊,臣妃恭賀皇上。」
她吹氣如蘭,溫軟如玉,身子若有若無擠擦着皇帝,天周一身剛勁消融,殺戾之氣化作一腔柔意,便命二人坐下,不經意地打量二人。
都是美人坯子,容顏絕世!璧妃年紀更輕,卻更顯遲暮之意,風韻猶存,姿容已去;他又不可思議地看着鄢妃,這是怎樣一個美麗女子?年過四十,既有少女之姿,更有美婦情趣,中年之體,卻如少女一般緊緻。
兩位皇妃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正等着開膳,耳邊卻響起晴天霹靂「叛軍陣中,有兩名宦官,分別來自你二人宮裏,如何解釋?」
璧妃一聲驚呼,忙用手絹捂嘴,驚慌之下,竟將筷子碰落地上,慌亂地說道「皇上恕臣妃君前失禮,臣妃當真不知道這是為何?」
天周便看向鄢妃,鄢妃卻一臉沉靜,眸中波瀾不驚,「回皇上,臣妃也不知道,宦官下值之後,有時會出宮胡鬧,不但臣妃,安公公也管束不了,臣妃敢擔保,不僅臣妃自己,就是璧妃,都是毫不知情,請皇上明察。」
天周淡淡一笑,忽然覺得疲累至極,意興闌珊,嘆了一口氣說道「唉!朕不明察,朕若真要明察,將那誠英王擲之大牢,朕雖不能殺他,但酷刑之下,什麼口供得不到,若真是如此,不知多少人頭將要落地,所以,朕不明察。」
禿髮玄在門外聽皇帝說得傷感,也不甚淒楚,向裏面望了一眼,竟發現天周也帶了龍鍾之態!恰好鄢妃目光也掃了過來,他便看向了別處。
天周便命開膳,安公公忽然跌跌撞撞闖了進來,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好像受了極大的驚嚇,行屍走肉般跪下,語無倫次說道「皇上,奮威將軍,啊,不,慕華文錦和乞伏如之膽大包天,竟然,竟然。」
天周一聲怒喝「混賬,好好說。」
「是是是,奴才該死,那慕華文錦與乞伏如之將誠英王府一門老小,連同被俘軍士,還有留守的叛軍總共兩千多人,斬殺殆盡,屍積如山,血流成河啊!皇上!那慕華文錦竟連寶劍都劈斷了,誠英王府,此時已是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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