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顏鵬的入門級棋術,老者倒是沒什麼太大反應。
「連環炮雖然是最基礎的招式,但用好了,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說着話,老頭抬手,一指對面的將。
「你就在這。」
然後又一指旁邊的象。
「林聖美就在這。」
「我這下一步棋,已經把你給將死了。」
「你是打算保自己,還是保象?」
顏鵬低頭看向棋盤,發現,自己這半邊,只剩下四枚棋子。
按照老頭的說法,顏鵬是將,林聖美是象,另外還有一個車,和一個士。
而老頭那邊,只損失了一個士和一個馬。
車已經進入顏鵬這邊,從最後一排,對準了將。
與此同時,老頭的連環炮,也已經成型了,正對着顏鵬的象。
只要顏鵬挪動士,為自己擋下車的衝鋒。
那麼象就會被連環炮打掉。
顏鵬無法確定,這棋盤究竟能不能影響現實。
因此沒有急着回答,而是試探性的反問。
「大爺,你真會說笑,林聖美壓根就不在這,你怎麼打掉她?」
老頭眼神儘是得意。
「林聖美還被困在前一個房間。」
「你忙着對付劉氏姐妹的時候,我已經派人盯住她了。」
派人?
顏鵬眉頭一挑:「大爺,林聖美可是逆過天命的人,又會攝魂奪魄大法。」
「普普通通的怨靈惡鬼,想要威脅到她,恐怕不現實。」
老頭似乎已經勝券在握,將局勢牢牢掌控在手裏,就像是眼前的棋盤一樣。
「字面意思。」
「我派的是人。」
人……
一股不好的預感,在顏鵬心頭蔓延開來。
由於林聖美的攝魂奪魄大法,還很初級,因此對活人,根本不奏效。
眼前的老頭,既然是生意人,那麼直接花錢僱傭幾個陽人打手。
足夠無視林聖美的所有招術,強行拿下。
顏鵬盯着棋盤上的死局,眼神不由凝重起來。
「既然如此,你完全可以同時殺死我和林聖美,又何必讓我二選一?」
老頭手裏的象棋,發出啪啪啪的清脆聲音。
嘴角上揚,勾勒着玩味弧度:「這樣更有趣,不是嗎?」
這老頭……有病!
顏鵬伸手一指棋盤上的車和士。
「既然我是將,林聖美是象,那車和士,又代表誰?」
「我都已經是死局了,能不能讓我死個明白?」
老者倒也不含糊。
雲淡風輕道:「車是馬大能,至於士是誰,給你留個小懸念。」
「你不是很聰明嘛?應該能夠自己猜出來。」
顏鵬重新審視棋盤。
被盯死的,不只是將和象。
一旦顏鵬一動將,旁邊的士,就會被老頭的車打掉。
而顏鵬僅剩的車,則在棋盤的最右邊,左側全都是自己的棋子。
對面,則是一馬平川,根本沒有任何敵對棋子。
只能打一線的車,似乎失去了意義。
整個棋盤的局勢,並不像老頭說的那麼簡單,二選一。
而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只要顏鵬挪動將,象和士,有一個就會被幹掉。
象的概率最大,因為連環炮下來,打掉象的同時,又不會受到任何威脅。
但如此一來,死棋就變成了活棋,顏鵬的車可以直接衝到對方陣營,反將一軍!
如果老頭選擇打掉顏鵬的士,顏鵬的將就可以回頭反殺。
就算象被打掉,顏鵬也逃出了炮擊範圍,同時調動車,反攻敵陣!
與其說,顏鵬要保自己還是林聖美。
倒不如說,是要保林聖美,還是代表『士』的那個人。
林聖美和『士』,關乎着顏鵬的生死。
可是……
那個『士』,到底是誰?
顏鵬搓着下巴,眉頭緊鎖,就這麼盯着棋盤,陷入了僵持狀態。
與此同時,一號公館後牆外的空地上。
馬大能站在早已搭好的法台前,手持木劍,嘴裏念念有詞。
「仙人指路,但問前程。」
「起靈!」
馬大能猛然一抬木劍。
面前的三炷香,立刻燃燒出明火,以極其驚人的速度,向下延燒。
散發出的煙霧,不斷在空中盤旋繚繞,仿佛幻化出一個人形。
「屏蔽術,所在何方,請天師明示!」
由煙霧勾勒出的人形,居然真的抬起胳膊,朝着正東方向一指。
就在這時,本能燃燒半個小時的供香,已經燃燒殆盡。
馬大能倉皇收回木劍,結束做法。
以他的道行,只能持續幾秒鐘,稍微慢一點,都可能被榨乾陽氣。
「東邊?」
「屏蔽術的源頭在東方……」
「本市有名的玄宗組織就兩個。」
「其一是乾龍淨衣派,其二是月照崑崙。」
「可是這兩個玄宗,一個在正西,以送葬為業。」
「一個在正南,以開設廟館,收取香火錢為生。」
「正東是何門何派,沒聽說過……」
馬大能一頭霧水,以他對本市玄宗的了解,除了乾龍淨衣和月照崑崙,這兩個茅山和崑崙派的分支之外。
再也沒有其他成氣候的玄宗才是。
難道……
有孤狼?
「不太可能……」
「此地已經有兩個大派,任何玄宗弟子,來到此處,都應先朝拜大派祖師,得到允許,才能在此地做法。」
「若是貿然行事,必然會被兩大玄宗發現,輕則驅逐出境,重則直接廢了一身修為。」
馬大能不禁陷入僵局,毫無頭緒可言。
剩餘的法力,也不支持他再做法問路。
糾結之際,馬大能突然眼睛一亮:「對了!」
「林小姐曾說過,那個女人相當聰明,又開了天眼,乃是命里因緣際會,有此福報。」
「有她幫忙,必定事半功倍。」
馬大能立刻聯繫長盛集團的高層,想辦法要到電話。
電話一接通,那邊傳來一個稚嫩的女孩聲音。
「喂,你好,你找誰?」
馬大能故作輕鬆:「請問,你是……陳然然嗎?」
「我是顏鵬的朋友,有件事希望你幫忙。」
馬大能連忙把自己掌握的線索,一股腦告訴了陳然然。
不出所料。
只過去了幾分鐘,陳然然就已經有了眉目。
「正東,玄宗,與邪物有染……」
「難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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