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萬亞·葉戈羅夫咕咚一聲吞咽了一下口水,只覺得,突然間,房間的溫度,直接下降了二十多度,有種讓他置身於西伯利亞的凍土層之上。
怎麼可能。
這裏是總領事館,怎麼會有人在他的房間裏面?
這不科學。
還是說,聯邦,打算對莫斯科宣戰了?
領事館所在的土地是被視作那個國家的領土的,入侵領事館,其行為,幾乎等同於宣戰的。
萬亞·葉戈羅夫努力的睜大雙眼,試圖,想要認清楚那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房間角落,隱藏在一片黑暗中的人影。
「你……」
「坐!」
「咕咚!」
萬亞·葉戈羅夫聽着這幾乎是如同冰塊裏面擠出來的聲音,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戰,然後,雙眸緊縮着,注視着那從黑暗中走出,如同一位帝王一樣的男子,再一次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是盧比揚卡的人,但,他是盧比揚卡一個分局的副局長,不能說是個領導,但肯定不是真正的間諜特工,他只是心理陰暗,有些反社會人格罷了。
可是眼前這位?
面色蒼白,雙眸腥紅,渾身散發着優雅、嗜血、黑暗與紳士的男子?
咚的一聲。
剛剛起身,準備去佈置,強攻抓捕洛克·布勞頓任務的萬亞膝蓋一軟,忍不住的直接重新坐了下來,似乎也擔心外面的守衛進來,從而讓他小命不保,低聲的看着這仿佛從黑暗中走出來的帝王:「你是誰!」
「吾名……」
洛克語氣冷清如冰山之間刮過的寒風一樣凌厲:「該隱,或者,換個稱謂?」
說話間。
洛克的身形,緩緩的蛻變,從黑暗中的優雅帝王,切換成了人間定格帥氣洛克·布勞頓:「或者……也是你口中的那個賤種!」
萬亞·葉戈羅夫靈魂顫抖!
洛克很鬱悶。
他敢對着上帝起誓,他真的,真的,是想來這裏,找到這個盧比揚卡的分局副局長,好好聊聊天,把事情說開了,橋歸橋路歸路,你們要找洛林·布勞頓,你們去找就是了,來找他幹什麼呢?
我特麼的從小到大,開局啥都沒有,好不容易靠着自己的努力與勤奮,不至於讓自己慘死路邊或者走上歪路,都不容易,我就是個孤兒,你們克格勃盯上我幹什麼呢?
洛克是想來以理服人,最好是化干戈為玉帛的。
但……
他剛剛過來的時候,聽到了什麼?
賤人?
這是罵洛林·布勞頓的?
那無所謂,反正不是他,而且,他和洛林·布勞頓也不熟,別說是罵賤人了,罵的再難聽,洛克也不會有任何的心理波動的。
可是那賤種?
賤種,這是在罵誰呢?
我這一輩子都沒怎麼出過聯邦,更別說去莫斯科了,也沒有招惹你們克格勃,好端端的,你憑什麼罵我?
特麼的,欺負人也不能這麼欺負的啊,更何況,還是欺負一個孤兒。
咋滴?
沒爹沒媽的孤兒就可以罵了嗎,就是欺負我們孤兒這種弱勢群體唄?
洛克很生氣。
還好,上一輩,祖國母親教會了他做一個有修養有禮貌的人,所以,哪怕是面對這樣的辱罵,洛克生氣歸生氣,但並沒有選擇氣急敗壞的罵回去。
罵人是不對的。
但。
洛克在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原始形態之後,重新切換回了帝王血族該隱的形態,處處透露着優雅,看着那跌坐在自己座椅上,已經被他完成捆綁的萬亞·葉戈羅夫,頗有些頭疼的,語氣亦是優雅的向葉戈羅夫講述了一下自己的本來的來意,然後,按着自己的眉心:「所以,在我知道我被你們克格勃盯上了之後,我很惶恐,我就是個孤兒,我根本不足以和克格勃這樣的機構對抗,所以,我希望和你們解釋一下,爭取達成一致,但,你罵我了,你為什麼要罵我呢,而且,還罵的那麼難聽?」
我吃你們克格勃的大米了嗎,你就罵我?
洛克有些無語,只覺得自己的獠牙直痒痒:「所以……」
就在這時。
咚咚咚!
葉戈羅夫的房門敲響,一個帶着濃濃毛式口音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長官,車子已經備好了。」
好傢夥。
洛克回神看去葉戈羅夫。
等等。
如果沒有這個聲音的提醒,洛克都差點兒忘記了,這個葉戈羅夫不僅僅罵他了,似乎,還打算準備帶隊去對格溫的公寓進行強攻,然後,當着他的面,槍殺了喬治,剁了海倫,甚至,連小喬治他們都不放過,然後,會當着他的面,哪怕自己下跪,都會毫不猶豫的殺死格溫,之後將自己給綁架走?
這……
過分!
洛克雙眸腥光暴漲。
看來,這件事情,無法善料了啊。
他想委曲求全,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有給他狡辯……呸,辯解的機會。
這個世界,怎麼了?
為什麼,屢屢想要破壞,我這種日子人的生活呢?
洛克很迷茫。
那邊的葉戈羅夫則是沒等洛克警告呢,就朝着門外的衛兵說道:「我知道了,半個小時後在行動。」
「是!」
門外的衛兵聽着裏面傳來的話語,立正,吼了一句,然後,踩着靴子,很有儀式感的轉身走遠了。
葉戈羅夫內心鬆了一口氣。
他像政客多過特工,如果是特工,估計怕是已經吼起來了,但政客是惜命的,而且,他也很聰明,他沒說今天將行動給取消,而是推遲了半個小時。
如果說行動取消的話,他感覺自己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會被滅口。
但如果說行動推遲半個小時的話,那麼,他感覺,自己怎麼說,最起碼有百分之七十的存活幾率吧。
洛克那邊則是對於葉戈羅夫與門外衛兵的回答毫不在意,哪怕是葉戈羅夫剛剛喊破喉嚨,洛克也不是會在意的。
一句話。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洛克回神,目光,落在了葉戈羅夫的身上,語氣幽幽,目光,落在了窗戶外面就可以看得見的明月上:「一般情況下,對於我的敵人,我從來都是先殺了,然後在說話的。」
葉戈羅夫感覺自己渾身一僵。
「但……」
洛克目光從月亮上抽回,落在了葉戈羅夫的身上:「可,你不是我的敵人。」
葉戈羅夫鬆了一口氣。
下一秒。
洛克話鋒再一次一轉,語氣冰冷,獠牙畢露:「畢竟,我的敵人只會讓人感到愚蠢,但你,卻讓我感到憤怒,非常的憤怒!」
他和克格勃往日無冤近日無讎的,可克格勃呢,好傢夥,不僅僅一口一個賤種,甚至,還想着殺了他女朋友一家。
這換做任何一個有血性的人都會憤怒的。
mmp!
盧比揚卡有牛掰嗎?
有三飛飾流弊嗎?
洛克語氣幽冷,唰的一聲,右手伸出,咔擦一聲,直接握住了葉戈羅夫的喉嚨,將其提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纖細冰冷的右手,直接讓葉戈羅夫感覺,自己已經不是在西伯利亞的凍土層之上了,而是已經半個身子被埋在冰凍層裏面了:「先……」
洛克雙眸一片腥紅,嘴角,泛起了一絲詭異的微笑:「但,殺了你,我想,麻煩的事情,一定會很多的,是吧。」
葉戈羅夫眼神中求生的欲望正在高漲,努力的想要說話,但,他能做到的,僅僅是艱難的點頭。
「是的,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但……」
「你罵我了。」
「而且,你還打算殺了我女朋友一家。」
「很過分!」
「而且,就算你死了,估計,還會有人來接替你的工作,繼續,且持續不斷的來騷擾我。」
「可你罵我了,如果讓你走,我意難平!」
「所以!」
洛克緩緩的將手上的葉戈羅夫如同洋娃娃一樣舉高高,仰着頭,注視着雙手緊緊捏着他的手臂,面色開始逐漸蒼白起來的葉戈羅夫,突然間,璀璨的一笑:「我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我不僅僅不會殺你,我甚至,還會賜福給你,是的,以我該隱之名,賜福於你,我想,這份禮物,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說話間。
洛克,那帝王級的獠牙暴露了出來。
月光從窗戶拋灑進來,落在了那獠牙上,閃爍着,那清冷且高貴的幽光!
下一秒。
倒影在牆壁上那持握着一個人影的影子突然間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嘭的一聲。
似乎一對翅膀從那人影的身後傳出,緊接着,那人影逐漸的變高,然後,有種籠罩了那個舉高高的人影,而那被舉高高的人影,整個人,如同燒紅的大蝦一樣,反弓着身體,腦袋大大的仰着。
「呃……」
葉戈羅夫仰着頭,如同一被人托着的破布娃娃,雙眸,無神,且無力的看着天花板,他感覺,自己的鮮血正在無限的流逝着。
而且,流失的速度越來越快。
下一秒。
他感覺,自己的聽力在急速的退化着。
視力,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甚至。
就連他的心跳,他也慢慢的不在能夠感受到了。
甚至。
他仿佛在一片黑暗之中,看到了那一個充滿了黑色的旋渦,而旋渦的對面,是那充滿了黃沙與烈火的另一個世界?
我要死了嗎?
葉戈羅夫心中如是想着。
就在這時。
滴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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