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降神 第四節 俺尋思科技

    「如何？」

    幾天後，牧九歌老神在在的溜達進猶格的科研區劃，順手毛起一旁桌子上金屬擺件把玩起來。

    「那玩意接觸多了致癌，還有，你給我放下。」

    猶格沒好氣的聲音從一堆黑色接線方塊堆疊成的小山里傳出來，伴隨着嗡嗡聲，黑色方塊山的內部騰出流光，猶格把手裏的終端隨手一丟，臭着臉朝牧九歌走了過來。

    「別垮着臉嘛，來，笑一笑。」

    牧九歌笑着把擺件放下，指了指那堆小山：「什麼玩意這是。」

    猶格的表情突然變得難以言喻，祂回頭又瞅了一眼那堆東西，說道：「屎山。」

    「什麼玩意？」牧九歌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屎山，」猶格嘆了口氣，「我在嘗試將高濃度bd粒子具象化，這樣一來，僅需足夠濃度，bd粒子就會在一定程度上直接干涉現實世界，不再需要藉助術式就可以完成一些特殊的物理現象。」

    「但是從各種意義上來說呢，要完成這種事情肯定有很多種辦法，但是我們必須做這一方面的開拓者——無論是我的數據庫，還是現在的現實中，都不存在這種技術，不如說，bd粒子本來就是一種不存在於這個宇宙的東西，」

    猶格說着，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確切來說，是他的操作從未停止，「軀體」的雙手不停地切換着盒子上的插線，而諸多投影屏幕上，數據的輸入輸出和處理分析如同浪潮一般層疊襲來遠去。

    「所以我被迫用某些方式構建了一個可以封閉起來的小型儀式，然後在其內部進行實驗。」

    牧九歌帶上眼鏡嘗試讀清楚數據流，但是這是徒勞，實驗的每一條數據都不過是某個微觀視角中正在被測算的一簇粒子束流的表現，他很清楚猶格想做到的是賦予bd粒子波粒二象性——這並不亞於創世，但並非不可完成，畢竟靈界開源，而bd粒子從不存於現世這個老系統中。

    他沉默地拿起猶格的計劃板，在魔力干涉物理法則的試驗成功後，猶格立刻測算出了大約偏曲現實到達什麼程度就會受到不可控的修正——大約5%以上的數據錯誤，會立刻受到修正，低於5%的數據，會在大概8秒後被修正。

    而利用bd粒子的修改試驗中，猶格在環形加速器中加速了一顆氫粒子達到了超過光速——沒有發生任何意外，這枚氫粒子穩定的超過了光速，以至於儀器一時間甚至無法測算它的速度，最終的答案是兩倍光速，正正好是猶格設定的倍率。

    於是猶格立刻加速了一塊......井蓋，達到了二倍光速，這塊井蓋迅速的抵達了奧爾特雲的邊際，耗盡了其加速度而停了下來：相較於魔力修改僅需要設定數據就可以完成的那種類似於施加祝福，bd粒子的修改更像是超頻，提供能量，立刻完成，立刻耗盡施加的能量。

    從設定上來講，這反而更類似於老科幻中所謂的超光速引擎充能三天一秒到達目的地的設定。

    至於為什麼要達成波粒二象性，這是為了將足量的bd粒子散佈於太陽系內部，在隔絕探測信號的同時完成初步的，利用太陽能的逆熵引擎。

    在完成了bd粒子後，猶格就在運用過程中測定出了現世熵增的靈界表達，也就是所謂的以太。

    在早期神秘學和19世紀物理學中曾經被提起的這一物質，便是魔力被使用消耗後，留存於世的證據——充斥在現世的任何一個角落，固執而不可逆轉的增加着混亂度。

    由於bd粒子對規則存在的強調，以bd粒子的形式運用魔力會導致產生以太的過程被否定，產生更少量的以太。

    本質上，使用魔力逆轉一定量的以太為魔力，這是可行的，但是會產生同樣量的以太，等於你什麼都沒幹。但是假如使用bd粒子運行逆轉儀式，將以太轉變回魔力，產生的以太大大少於使用魔力時產出的以太。

    本質上，bd粒子並不是永動機，因為其自崩潰產生的能量是固定量的，但是假設一台bd爐在運作過程中吸收宇宙中的以太不斷轉換為魔力，那就等於吸收宇宙中本不可被利用的以太轉化為魔力。

    也就是在當前這個行將重置的，充滿了大量以太的宇宙中獲得了一台從幾乎不會枯竭的以太之海中吸取虛空能量的永動爐。

    「應該是成了。」

    猶格的話語打斷了牧九歌飄散的思緒，黑盒子小山中泄出的流光從霧氣一般的流體逐漸穩定成一道道光束，就好像真正的光，只是顏色不可形容，七色混於其中，主體卻是一種無法被言語形容描述的光彩，一種顏色。

    「星之彩。」

    牧九歌喃喃道。

    「確實很符合洛夫克拉夫特對於星之彩的描述，這也是bd粒子本不存在於這個宇宙的一個側面體現。」

    猶格說完這句話後，金屬音轟鳴在祂的胸膛里，像是一枚核彈，或者一顆恆星正在祂的胸腔中憤怒的毀滅自身，直到一束束流光從軀體的仿真皮膚下透出，猶格才重新掌控了他的軀體。

    「這個反應堆中的bd粒子正在同質化這個宇宙中的所有bd粒子，」猶格開口解釋道，「我們之後會有很長的一條路要走，這是一個全新的科研方向。」

    「假設舊科技是在尋找指明宇宙現實的一道道規則，那麼，」牧九歌搖了搖頭苦笑：「我們正在創造一門新的科學，大量全新的科技，並嘗試通過科技本身修改規則與存在這本不應可被扭轉的現實。」

    「法則與現實，規則與存在，現在正在我們的掌握之下，正如手中黏土，隨意塑造。」

    猶格不以為意的慢慢關閉反應堆：「這是一個大工程，但是正像是我所說的一樣，我與你的合作誕生在這世間，本就是一種奇蹟，奇蹟會尋找自身存在的可能，不斷的認可自身，直到越來越多的奇蹟誕生，這就是這個世界。」

    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