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乙冰臉色大變,雙拳緊握。
他聽從馬智風的安排,對神落畢恭畢敬,好不容易得到神落的看重,還賜給他珍貴的破階丹。
搭上神落這條線,未來好處不言而喻。
可神落剛才的話,分明是已經放棄他了。
神落剛才的話,對他的心理產生了強烈的衝擊。
他說得對,修煉者最後拼的是什麼?當然是修為。
強者,受人尊重,強取豪奪也沒人敢說什麼?
六長老和他,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六長老敢搶他的破階丹,就是因為他比自己強。
他要做強者,他不想被人欺凌,委曲求全。
馬乙冰眼神逐漸變得狠辣,憑什麼神落賜給他的破階丹,他要拱手讓人。
他若不願意,六長老還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殺了他不成?
這次,他要爭。
六長老對吳白的話倒是沒放在心上,因為這些道理他都懂。
「好了,既然神落公子都不介意,那這枚破階丹,就交給修為高,更需要的人吧。」
「大家都散了,別擾神落公子清淨。」
「乙冰啊,那枚三色丹也是十分珍貴,你可要好好利用,切莫浪費。」
六長老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六長老。」馬乙冰突然開口,幾步上前,拿出裝有三色丹的玉盒遞過去。
「既然六長老說這三色丹十分珍貴,乙冰可不敢享用,六長老還是收回去吧。請把破階丹還給我。」
六長老當場愣住了,臉色一沉。
他有些錯愕的看着馬乙冰。
他是馬家長老,位高權重,一個小輩竟敢當眾打他的臉,讓他為難,簡直不可饒恕。
「乙冰,這件事不是早就決定了嗎?你修為太低,破階丹給你有些浪費了,這破階丹理應給修為更高,更加需要的人。」
「六長老,正是因為我修為低,才需要破階丹,我就是最需要的人。」
所有人都驚了。
這馬乙冰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六長老為了這枚破階丹老臉都豁出去了,對這枚破階丹勢在必得。
馬乙冰現在討要,分明是一點不給六長老面子,把他的老臉踩在地上使勁摩擦。
七長老,馬智風,臉色大變。
馬乙冰這是把六長老往死里得罪,這以後還能有好果子吃。
十二長老中,六長老一脈的佔了五個名額,他們這一脈才兩個。
所以,他們這一脈一直被六長老那一脈死死地壓着。
馬乙冰跟六長老對着幹,占不到絲毫便宜。
「乙冰,我這麼做是為了馬家着想。你考慮清楚,確定要要回破階丹?」
馬乙冰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考慮的很清楚,破階丹是神落公子賜予我的,怎麼能拱手讓人呢?這是對神落公子的不敬。」
六長老眼神陰翳,「神落公子剛才說了,他並不在乎破階丹歸誰?」
「神落公子是高人,他不在乎,但是我在乎。神落公子剛才也說了,破階丹給了我,如何處置由我說了算。」
六長老老臉黑的跟鍋底似的。
為了破階丹,他昨天已經豁出了老臉。
現在,若是跟一個晚輩爭,他真的是一點臉面都沒了。
六長老眼神陰翳,眉宇間竟有殺機在涌動,可怕的威壓直接朝着馬乙冰當頭壓了下去。
馬乙冰悶哼一聲,額頭冒汗,臉色發白。
馬智風見狀,求助的看向七長老。
七長老陰沉着臉道:「六長老,過了。」
六長老緩緩收回威壓,「老夫只是試探試探乙冰的修為,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需要這枚破階丹?」
「不足一個月,便是進入聖地洗禮的日子,我覺得以乙冰的修為,不需要進去洗禮了。」
七長老,馬智風,老臉陰沉。
聖地的涅槃泉,兩年開啟一次,涅槃泉不但能讓修為精進,更是對筋骨和肉體有着莫大的好處。
但涅槃泉時隔兩年才能恢復過來,勉強夠五十人接受涅槃洗禮。
僧多粥少。
有些馬家弟子,一輩子都沒機會進去。
而且,有年齡限制,不能超過三十五歲。
馬乙冰今年三十四,若是這次沒機會進入聖地接受洗禮,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六長老這無恥老賊,為了搶破階丹,不惜利用權力,斷了馬乙冰的後路。
七長老道:「六長老,進入聖地接受洗禮的名額,是早就確定好的,豈能隨意更改。」
「乙冰有了破階丹,還需要什麼洗禮,我覺得還是留給更為需要的人吧。」
六長老冷冷的說道。
隨即,拿出裝有破階丹的玉盒遞過去,他倒要看看,馬乙冰敢不敢伸手。
馬乙冰畢竟年輕,怒火攻心,伸手就要去接。
但卻被馬智風一把拉住。
他將馬乙冰拉到一旁,道:「乙冰,破階丹雖然珍貴,但為此得罪六長老不值得。」
「以你的修為,想要突破,只是時間問題。可若錯過這次聖地洗禮,以後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馬乙冰雙拳緊握,牙齒咬得咯吱作響,雙眼通紅,低吼道:
「爺爺,我不甘心。」
馬智風微微嘆口氣:「不甘心又如何?形勢比人強,誰讓我們處於弱勢呢。」
「乙冰,聽爺爺的,忍了吧。」
馬乙冰緊緊地閉上眼睛,怒火攻心,身子一顫,嘴角溢出一抹鮮血,可見其心裏有多憤怒?
馬智風十分心痛,老臉鐵青。
他走過去,勉強擠出幾分笑容,「六長老,乙冰已經決定,這破階丹留給修為更高,更需要的人。」
「他還年輕,心智不夠成熟,剛才多有失禮,還請六長老見諒。」
六長老嘴角微揚,將破階丹收起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都是我馬家子弟,跟長輩發發脾氣,我還能真跟他計較不成?放心吧,我一直很看好乙冰,相信他這次進入聖地接受洗禮,日後肯定會大放光彩。」
「行了,那我先走了。」
「恭送六長老。」
六長老騰空而去。
馬乙冰再也憋不住了,跪在地上,雙手拼命地捶打着地面,雙眼猩紅,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馬智風痛心疾首,急忙過去拉住馬乙冰,安撫着他。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馬智風看着自己孫子委屈的樣子,怒不可遏。
七長老老臉鐵青,眼底殺機閃爍,「別着急,終有一天,我們這一脈會站起來的。」
「咯吱」一聲。
竹屋的門打開了。
吳白走了出來。
他盯着馬乙冰,嫌惡道:「別在我門口亂吠,擾我清淨。」
馬乙冰衝過去,撲通跪在吳白面前。
「神落公子,我」
「你走吧。」吳白毫不留情的打斷了他的話。
「不敢爭,只敢在這裏無能狂怒的廢物,在我眼裏一文不值。」
「馬乙冰,我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別在我門前大呼小叫,滾吧。」
吳白滿臉不屑的說道,轉身回去關上門。
馬乙冰面如死灰。
「乙冰,神落公子正在氣頭上,等他消消氣,你再來伺候他,他肯定還會看中你的。」
「不會了,神落公子最討厭廢物,如騰子航,凌雲霄,都被他殺了。他再也不會給我機會了。」
「不會的,爺爺幫你想辦法。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努力,肯定能重新得到神落公子的認可的。」
馬乙冰像是抓住了什麼?
「對,只要努力,神落公子肯定會重新認可我的。」
「七長老,爺爺,你們回去吧。我就跪在這裏,神落公子不重新認可我,我就長跪不起。」
馬智風還想勸,但見馬乙冰眼神略帶瘋狂,知道現在勸了也是白勸。
說不定這真的是個辦法,能重新得到神落公子的認可。
馬智風站起身,看向七長老,眼神狠辣,道:
「七長老,有些事,我覺得得好好計劃計劃了。」
七長老微微點頭。
兩人同時看了一眼卑微的馬乙冰,眼神陰鷙,轉身離開了。
竹屋裏,吳白把玩着茶杯,嘴角噙着一抹詭笑。
今天這件事,馬智風這一脈和六長老那一脈,算是徹底鬧翻了。
但這火燒的還不夠旺,接下來他會讓這火燒的更旺。
便在這時,幾道破空聲響起。
三道身影來到吳白的竹屋前。
是白詩意三人。
他們看到跪在竹屋前的馬乙冰,面露疑惑。
這時,吳白打開門走了出來。
馬乙冰看到吳白,眼神希冀。
可吳白壓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神落道友,冒昧打擾,還望見諒。」
吳白淡淡的做了個請的手勢,「來都來了,虛偽的話就免了,請坐。」
白詩意尷尬的笑了笑。
三人走過去在竹屋前的石桌前落坐。
「抱歉,現在沒有人給我送飯了,我這裏沒什麼可招待你們的。要不,我去竹林里給你們挖幾顆竹筍吃?」
白詩意三人:「」
「我們帶了酒。」
白詩意從儲物指環取出一壇酒放在石桌上。
馬乙冰一看機會來了,急忙道:「幾位稍等,我這就去幫你們準備下酒菜。」
可他的話音剛落,便看到一個圓臉青年拎着食盒走過來。
「馬亦然,見過幾位公子。」
青年十分恭敬的行禮。
馬乙冰頓時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馬亦然是六長老的玄孫。
無恥老賊,搶自己的破階丹就算了,竟然還派自己的玄孫來討好神落,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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