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就是一個過場,吃得簡單。讀爸爸 m.dubaba.cc
好在張宣和蘇進是老熟人,除了一開始的氣氛略顯生澀外,後面在小十一不遺餘力地帶動下,雙方談興甚濃,賓主盡歡。
不過張宣也好,蘇進也罷,兩人海闊天空地聊,就是不聊有關蘇謹妤的任何話題。
尤其是感情問題,都在小心翼翼地避讓這個雷區。
蘇進避讓,是因為他一向拿這個女兒沒辦法。同時現在也是變相有求於人,沒法挑明。
當然了,更為關鍵的是,一頓飯的功夫下來,蘇進一時間判斷不准張宣對女兒的態度,也判斷不出兩人的關係到底走到哪一步了?
所以蘇進乾脆選擇裝聾作啞。
而張宣避讓,是因為他和蘇謹妤的關係模糊不清,蘇謹妤想要什麼?他都知道。
但是他給不了,給不了任何承諾。
飯錢是小十一結的,為了維護蘇進爸爸那極其虛弱的臉面,她善解人意地搶先付了賬。
事後,蘇謹妤美其名曰地對蘇進說:「看到了吧,蘇進爸爸,這是我請你們倆吃飯,不是你彎腰請他吃飯。」
蘇進對這個女兒是愛極了,卻同時惆悵極了,被這話弄得哭笑不得。
離開包間,三人迎面遇到了一個人。
蘇進碰到這人,只是淡淡地行了點頭之交,就走了。
倒是蘇謹妤熱情打着招呼:「吳叔叔,你也來吃飯。」
吳宇視線在張宣身上停留幾秒,皮笑肉不笑地回應:「是啊,來應酬。」
「那吳叔叔你慢吃,我們先走了。」蘇謹妤繼續客套一句。
「唉,好。」吳宇跟着敷衍一句。
敷衍完,吳宇就死死盯着張宣的背影,臉色瞬間拉下來了,比死了媽還難看。
他原本是在家吃飯的,可接到一個電話後,就匆匆趕到了飯店。目的就是想確認一番競爭對手蘇進是不是真的有強援?
為了怕弄錯,出門前他還帶了一份舊報紙過來,上面有大作家的頭像。
張宣走了,消失在了視野里,吳宇把報紙翻過來,低頭看着上面的新聞報道,面如死灰,整個人都有點脫力。
同蘇進分開後,蘇謹妤發出邀請:「要不要去我辦公室坐坐?」
張宣抬頭看了看她的辦公大樓,說是辦公大樓,其實也不高,「方便?」
蘇謹妤伸手挽他胳膊:「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走。」
張宣瞟一眼自己左手臂:「你這樣,不怕緋聞?」
蘇謹妤眼皮一掀問:「哪樣?」
張宣故意說:「不清不楚的,你以後還怎麼嫁人?」
蘇謹妤挽手臂更緊了,意味深長地問:「難道我們之間是清清楚楚的嗎?難道你希望我今後嫁給別的男人嗎?」
接着不等他回話,蘇謹妤附耳小聲詢問:「我要是嫁給別人,你看着我上別人的床,你難道不瘋掉?」
張宣一把推開她的頭:「我現在都快要瘋掉了。」
蘇謹妤笑眯眯地不以為意,繼續挽着他手臂說:「其實你不用替我擔心,男歡女愛嘛,分分合合很正常。
要是哪天本小姐膩了你,就直接跟他們說,我們分手了。」
張宣說:「要不你現在就膩了我?」
蘇謹妤做小鳥依人狀,糯糯地道:「那不行,現在正是我精力充沛的時候,完全可以糾纏於你和你的大老婆、小老婆之間。」
張宣:「......」
目前雖然是午餐時間,但在過道還能時不時遇到一些人。
蘇謹妤人緣不是蓋的,見到她的人,不論是老的還是少的,不論是男的還是女的,都會主動跟她打招呼。
張宣誇讚:「你這學生會主席沒白當。」
蘇謹妤嗯嗯嗯點頭:「那是,不能弱了你的名頭不是?」
張宣說:「跟我什麼干係?」
蘇謹妤悄悄拋一記媚眼,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到的聲音說:「你還沒發現嗎?咱兩的回頭率保持着百分之百,他們都是看你的。」
張宣早就察覺到這一點,問:「大美女,看來你的預期要達到了。」
推門進到辦公室,蘇謹妤把門關上就伸手圈住他脖子說:「既然喊我大美女,要不要我們做點什麼?」
張宣垂眼:「這可是辦公室,你別瞎來。」
蘇謹妤吹口氣,誘惑道:「你不喜歡刺激點的?」
張宣靜了靜,手伸進她衣服里:「真來?」
一觸碰,蘇謹妤頓時像彈簧一樣彈開了,口裏連連喊着:「不要。」
見他一臉打趣地看着自己,蘇謹妤把心口衣服攏好,扣子系好,又依附過來說:
「我真是小看你了,膽子越來越大了,你是跟誰學的?」
張宣說:「跟你學的。」
蘇謹妤問:「感覺怎麼樣?」
張宣說:「老樣子。」
蘇謹妤問:「老樣子就是沒變咯?」
張宣老神在在地嗯一聲。
蘇謹妤勾勾嘴,不死心:「沒嫩一點?」
張宣搖頭。
蘇謹妤泄氣,自怨自艾:「虧我保養的那麼好,天天吃木瓜,天天給它敷面膜,不是白浪費功夫了麼?」
???
老男人差點笑噴,他娘的!自己這是遇到了什麼妖精啊?
給他一杯茶,問:「要不要添點茶葉,新到雨尖茶,我奶奶自己地里摘的。」
「那來一杯。」
張宣問:「你奶奶還種這個?」
蘇謹妤從瓷罐里掏出一點放杯子裏:「我奶奶退休後嫌城裏沒意思,就和我爺爺回了鄉下老家,在那邊養養雞養養魚,種種花種種菜,還栽了上百顆茶樹。」
張宣接過杯子:「你爺爺奶奶以前是幹什麼的?」
「他們啊?」
蘇謹妤說:「我爺爺以前是林業局的,我奶奶是她的下屬,對種花種菜可以說是專業的了。」
張宣嘆口氣:「我們身邊的人怎麼儘是些二代三代?」
蘇謹妤拉他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她則靠着辦工作看向他:「你身邊的紅顏知己還有哪些二代?」
張宣抿一小口熱茶:「除了米見,差不多都是。」
蘇謹妤問:「文慧家裏是不是像學校傳得那麼厲害?」
張宣抬頭:「你聽誰說的?」
蘇謹妤回答:「主任告訴我的,另外也有小道消息在瘋傳,真的那麼硬嗎?」
張宣委婉地說:「其實你心裏有數,何必還問?」
蘇謹妤沉默了。
等了許久沒等到她說話,張宣調侃:「怎麼了?被打擊到了?」
蘇謹妤彎腰親他嘴角一口,滿面春風地說:「怎麼可能?
我剛才只是在思索,文慧家裏關係這麼強勢,你以後怎麼處理與她的關係,讓她給你做小,明顯不可能吧?
但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了,知道你性格,肯定是不會拋棄杜雙伶的,我說得對不對?」
張宣錯愕:「聽你口氣,你這是為我擔心?」
四目相視,蘇謹妤直白地說:「那是當然,你是我喜歡的人,本小姐還沒玩夠呢,你要是被人剪了,我以後不是守活寡麼?」
張宣沒好氣道:「就不能盼着我點好?」
蘇謹妤笑說:「我倒是想盼着你好,可你這情況明顯是在作死。」
隨後她問:「你和陶歌是不是真的有一腿?」
張宣否定:「別胡說八道。」
蘇謹妤發揮聰明才智說:「無風不起浪,依我看,你和陶歌的關係應該跟我差不多,該吻的吻了,該摸的摸了,不該碰得應該也碰了,就差最後一個儀式。
我呢,是我自己還沒想透徹,我不願意。
陶歌呢,應該是你不敢,對不對?沒猜錯吧?」
張宣沒做聲,喝茶,喝茶,還是喝茶。
看着他的一連串動作,蘇謹妤面色平靜地說:「我忽然有些羨慕杜雙伶了。」
張宣抬頭看他一眼,喝茶。
蘇謹妤右手撐着桌面:「你雖然在外面花心,可分得清主次,就憑這一點,我就很敬佩杜雙伶,大家都小看她了。」
張宣問:「你以前高看的是誰?」
蘇謹妤說:「米見,嗯...,文慧算半個吧。」
張宣又問:「你為什麼會生出小看雙伶的心思?」
蘇謹妤實話實說:「看了米見的照片,我就不想見她真人,文慧沒有給我這種強烈感覺。
至於杜雙伶,說實話,大學前三年我都認為她會被米見取代的,沒想到你還是一個長情的種子。」
張宣很是意外:「還有你害怕的人?」
蘇謹妤繞開這個話題,問他:「你公司這麼多,產業這麼大,你將來會讓她們進你的公司嗎?」
張宣拒絕地很果斷:「不會。」
蘇謹妤進一步問:「杜雙伶也不許?」
張宣說:「雙伶志不在此,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當老師。」
蘇謹妤湊頭,「你就不怕她們爭?」
張宣把話敞開了說:「爭?怎麼爭?願意做我女人,該給我的一分都不會少。
要是不願意,那就好聚好散。」
蘇謹妤問:「這裏米見包括不包括?」
張宣說:「不包括。不過我比任何人都了解米見,她是一個淡泊名利的人。」
蘇謹妤驚訝:「年紀輕輕的,她是怎麼做到的?」
張宣問:「你不信?」
蘇謹妤說:「其他人我不信,米見我信。」
張宣回答:「她是從小受家風的影響。」
蘇謹妤問:「她父母也是這種人?」
張宣說對。
試探到位,排除法到位,蘇謹妤說:「這麼講,你和米見家裏關係很好,甚至得到了她的父母承認,看來你和米見的關係比我想得還要深。
難道你玩了一手平衡之術?長江以南是杜雙伶,黃河以北是米見?不然我想不出她家裏人怎麼會同意你們到一起的?」
張宣無語了,奶奶個熊的,這妖精的腦子是什麼做的?
怎麼一點口風就把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見他一臉秘密的樣子,蘇謹妤安慰:「不要不高興,你知道我高考分數多少不?」
張宣順嘴問:「多少?」
蘇謹妤說:「除了清北,其他學校我都可以去。
不過在我們粵省人眼裏,除了清北,其他學校都不如中大,中大離家近又安全,另外畢業後我就打算回深城工作的,這是我最後選中大的原因,所以你不要懷疑我的智商。」
張宣:「......」
蘇謹妤繼續探口風:「這麼說,杜雙伶是知道米見存在的,還很可能和杜雙伶達成了默契對嗎?」
張宣喝茶,茶水真好喝。
蘇謹妤問:「你這次去滬市,見到了文慧沒?」
張宣說:「沒見,沒時間。」
蘇謹妤看着她眼睛:「你撒謊,你帶着她去了海上。」
張宣蹙眉:「楊蔓菁告訴你的?」
接着他否定了,問:「李梅告訴你的?」
蘇謹妤只是看着他笑。
張宣放下茶杯:「你和李梅做了什麼交易?」
蘇謹妤伸個懶腰:「你們一起工作這麼長時間了,你難道不知道她一直很喜歡我的蘇進爸爸?」
張宣暈了:「都這個歲數了,還喜歡?」
蘇謹妤神叨:「你不是女人,你不懂女人的心思。
你知道為什麼很多中年同學聚會容易出軌嗎?
就是這個原因。
女人最難忘記的是初戀,我爸不僅是她的初戀,還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你說呢?」
這話在理,張宣無話可說。
蘇謹妤說:「李阿姨沒防範我,也是無心之舉,你不用怪她。」
張宣道:「我相信李梅。」
蘇謹妤捏着自己下巴沉思:「我知道你的感情生活,文慧跟你朝夕相處那麼久,按道理應該比我知道的更多。
而如今她同意跟着你去海上,這是不避諱了、正式進了你的交際圈咯?」
想到此處,蘇謹妤一拍雙手:「看來有好戲看了,文慧這是被你勾搭得下場了喲,離開中大去復旦讀研的這手棋下得真不錯,我真想給她取個名字。」
張宣服了。
蘇謹妤想了想,問他:「給這一齣好戲取個「自欺欺人」的名字怎麼樣?
或者「以退為進」也行,「狼狽為奸」也不錯。
在我看來,文慧要是不離開中大,你們倆是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的。」
張宣:「......」
蘇謹妤問:「文慧什麼時候有鋼琴演奏會?」
張宣心生警惕:「你問這個幹什麼?」
蘇謹妤揶揄:「我前陣子做了個夢,夢到了個仙人。
仙人對我說:東方有異像,我的機緣在那。
一開始我琢磨不明白,現在明白了,原來這異像是表明文慧異軍突起,我想去巴結巴結這支潛力股。」
張宣揮揮手,「行了,你別去湊這熱鬧。」
蘇謹妤問:「你好像在害怕?」
張宣問:「我為什麼要害怕?」
蘇謹妤看了他會,忽然冷不丁問:「米見和杜雙伶達成默契,是不是和文慧有關?」
張宣抬起左手瞅瞅,「有半小時了,我該走了。」
蘇謹妤伸腿攔住他:「不要,你多呆一會。」
張宣道:「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蘇謹妤說:「今天是周末,值班的人不多,時間得久一點才能發酵。」
張宣問:「你還真是不給自己留條後路。」
蘇謹妤撇撇嘴:「我蘇謹妤需要留後路?」
張宣猛地一怔,低頭看了看,吸口氣冷氣,伸手捉住她的腳。
蘇謹妤說:「真沒用的男人,一碰到我就色眯眯的。」
張宣扯了扯褲子,也不尷尬,反正有些東西,這妞熟絡得很。
蘇謹妤眼珠子轉了轉,問:「你以後的子女,會讓他們進公司嗎?」
張宣懂她意思:「繼承人可以,其他的我會給一筆資金讓他們自己去打拼。」
又聊了會,蘇謹妤也看看表,說:「問你最後一件事,你把我的床單藏哪裏去了?」
張宣有點懵:「什麼床單?」
蘇謹妤眼睛一閃:「我以前租房的床單,邊沿是一朵完整的梅花。現在這一床,邊線是從花心中間切過去的。
乍一看,花色一樣,但其實不是同一床。」
張宣打死也不承認,繼續裝糊塗問:「你在說什麼?」
蘇謹妤半眯着眼睛望了他足足一分鐘之久,臨了把放在他身上的腿收回:「現在你可以走了。」
面對這個言語吃人的女人,張宣可不想再呆下去了,當即起身就走。
只是才起身,他又迫不得已坐了回去。
張宣眉毛一豎:「5分鐘,你看不起誰呢?」
蘇謹妤撩下頭髮,問聲瓮氣地說:「溫酒斬華雄你聽過吧,說不得你和關羽一樣真男人。」
張宣閉嘴了,直接伸手解她扣子。
蘇謹妤直直地看着他,也不攔。
一粒、兩粒、三粒...
當第三粒剛剛解開時,門外響起了輕微地腳步聲。
下一秒門突兀地開了。
聽到動靜,張宣光速收手,轉身就和探頭進來的秦月明來了個死亡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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