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〇三章 收回遠東的契機
晚上九點半,敘府西園書房。
柳申科夫與安毅面對面坐着,中間的茶几上擺着兩杯茶和一些敘府產的新鮮水果。柳申科夫剝開一個橙子,扔了幾瓣在嘴裏,感受着那甘甜的味道,愜意地發出感嘆:「還是南邊好啊,氣溫適宜,物產富饒,隨時都可以吃到各種各樣的東西,與西伯利亞和遠東完全是天與地的差別。」
安毅微微一笑:「既然老師喜歡,這回就多住一段時間,到處走走看看,選些遠東沒有的土特產,多帶點兒回去。我們間的友誼是在相互配合共同戰鬥中培養起來的,非一般的利益同盟可比,而且現在遠東也是唯一和南華建交的國家,我們雙邊的領導人正該多走走才對,我還想下個月讓我們的總理率領一個經貿代表團到遠東訪問呢!」
柳申科夫一臉的欣慰:「安毅,你很好,我是我教過的學生中,天賦最高,成就最大的,原本在黃埔的時候,我收下你這個學生不過是偶然為之,想隨意點撥你一下也就罷了,可你旺盛的求知慾和如海綿般的學習能力,卻是每一個為師者不能抗拒的,我欲罷不能,在很短的時間內便把我的一身本領傾囊相授。你很好,作為一名黃埔四期生,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證明了我的眼光沒有錯。」
說到這裏,柳申科夫看到安毅要說話,止住了他:「你聽我接着把話說完......在敘府總參會客室里,你詢問我此來有何事,我沒有說明,然後便帶着妻子女兒到西園來吃晚飯,在此期間也一直沒有提及我的來意。我在一直默默觀察,你還是以前那個心地善良,對人總是坦誠相見的安毅嗎?你是否能夠接受我們的好意,會不會因此而嚇跑?若是有一天,我和我那群戰友都離開了人世,你是否還會履行我們託付的重任?」
柳申科夫這番話,讓安毅吃了一驚:「老師,出了什麼事情嗎?從見到你第一面開始,你的精神狀態就一直很差,形容很憔悴......您可千萬不要因為工作而不顧身體啊!」
柳申科夫擺擺手,神色突然變得無比鄭重:「安毅,我現在問你第一個問題:若是我們遠東以盟友的身份,請求你出兵,和我們遠東軍一起進攻哈薩克斯坦,一直到平定中亞五個加盟共和國為止,你願意嗎?」
安毅毫不遲疑:「當然!這是身為盟友必須盡的義務。最近我也在琢磨遠東和莫斯科方面的戰局,以當前的形勢看,西伯利亞南方的中亞地區,有莫斯科方面直接指揮的土耳其斯坦軍區和中亞軍區兩大軍區,再加上其位於我國新疆境內的紅軍,最多可以集結一百萬軍隊,這樣一股不受控制的龐大力量,仿佛刺在遠東共和國咽喉上的一根刺,如果不及時予以拔除,那麼當西線戰事重燃的時候,他們由南向北殺出,將會帶給我們雙方無與倫比的壓力,因此,解決中亞之敵,勢在必行,我們肯定會全力以赴,絕不推諉。」
柳申科夫點了點頭,又問道:「我現在問第二個問題:當我們遭受嚴重困難,兵力捉襟見肘的時候,我們把中亞戰局全部託付給你們,抽兵北上,你是否能夠接受?當然,我們會簽訂外交協議,以一個主權國家的身份,向外發出通電,聲明中亞自古就是中國之領土,我們不過是尊重凡爾賽體系的相關規定,讓中亞回歸祖國。」
安毅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這......這能行得通嗎?俄國征服中亞已經很長時間了,我們沒有充分的理由這麼做啊......我想南京政府,也沒有膽子接受這樣的『回歸』,就連我心裏也在打鼓,畢竟這太冒險了。」
「沒想到一向膽大包天的安毅,也會感到害怕?」
柳申科夫難得地笑了:「放心吧,我們這麼做,自然有我們的道理。實際上,我們有大量的歷史文獻可以證明,中亞是屬於中國的。歷史上,中國北方草原的突厥民族,曾經接受漢唐的冊封,後來這部分人西遷到了中亞地區,使得那裏的民族、部落失去自己的語言,成為操突厥語的突厥人。中國的唐朝曾在那裏建立安西都護府,其後又增設北庭都護府,實施對中亞地區的有效管理,大唐文化開始在那裏流行,中國歷史上最偉大的詩人李白,就出生並成長於中亞地區的碎葉,可想而知,中亞的漢學曾經達到一個何等的高度。
「到了元朝時期,中國中央政府更是直接把中亞納入版圖,這一點不管是哪一個國家的史書,都是不會否認的!即便是現在,中亞地區一千一百萬人口中,大約佔三分之一的東干人還普遍講漢語,和中國甘肅、陝西地區的方言差不多。」
安毅有一種神經混亂的感覺,他怎麼也沒想到,柳申科夫會和他一本正經地論證中亞屬於中國的必然性,這個世界瘋了嗎?哪裏有把屬於自己的國土向外推的,而且還是一個國家最高領導人之一。
柳申科夫嚴肅地看着安毅:「等下我會講述我的理由,在此之前,我只想問你,你願意還是不願意接受中亞?」
安毅把心一橫,咬牙切齒地道:「王八蛋才不想,可是這不是單憑想就能解決的,有太多的問題需要考慮,我......」
「別唧唧歪歪了,你既然想就行......那麼你們有信心面對經過我們雙方攜手打擊後,總數量很可能已經下降為四十萬到五十萬的敵人?」柳申科夫繼續追問。
安毅仔細把手裏掌握的力量盤算了下,過了好一會兒,才猛地點了點頭。
柳申科夫寬慰一笑:「能夠守住就好,我們也會儘量給你們創造堅守下去的條件......」
安毅總覺得柳申科夫的精神狀態不正常,有些擔憂地問:「老師,沒出什麼事情吧,我怎麼總覺得你說的話怪怪的,就像在託付後事一般。」
柳申科夫幽幽嘆息一聲,沒有回答,而是再次提問:「如果......當然,我說的只是如果,如果遠東共和國不在了,我們這些與你關係親密的師長也都不在了,安毅,你能保證,妥善地照顧我們託付給你的親人嗎?我估計到了那一天,整個遠東剩下不會超過一千萬人,甚至會減少到五百萬,這些人極有可能都會退入名義上已經屬於中國或者南華的中亞地區,你能保證他們的安全嗎?在生死存亡關頭,甚至允許他們退入蒙古獲得一條生路嗎?」
聽到這裏,就算安毅再遲鈍,也知道要出大事了,他眼睛一紅,激動地看向柳申科夫:「老師,你得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你會這麼悲觀,在此之前,我拒絕回答你的任何問題。」
柳申科夫卻一臉的堅持:「不行,你必須得回答我的問題,我們才能繼續把話題進行下去,否則,今晚就當我什麼也沒提過,明天一早我就會乘坐飛機離開。」
這下安毅沒轍了,他認真考慮了一下,終於點頭:「老師,我以我的人格向您發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盡我一切所能,照顧你們的家人,拯救所有陷入危難的遠東共和國的人民,決不讓他們死於野蠻而無恥地大屠殺中!」
柳申科夫欣慰地點了點頭:「好孩子,你的話我信得過,事實上,我來找你之前,我們遠東高層也有過爭執,但是,我和你加侖老師、瓦西里老師和互林老師,都堅稱只有您才值得信任,其他任何國家,任何政府的承諾,都可以當做放狗屁!」
安毅會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柳申科夫,等着他把話題挑明。
柳申科夫苦笑一下,組織了下思緒,才正式進入話題:
「一月份的蘇布中央全國代表大會緊急會議上,斯大林致開幕詞,他宣稱:隱藏在我們內部或者是從我們內部分裂出去的敵人,比外在的敵人更可怕,因為他們掌握了蘇維埃的一切秘密,知道蘇維埃的弱點並懂得如何利用,因此,對於這樣的叛徒,一定要從精神和肉體上進行消滅。不過,我們不能因此而搞政治清洗,把問題擴大化,葉若夫的悲劇,絕對不能在我們蘇維埃重演,我們必須清醒地認識到,誰才是我們的敵人,是那些在平息遠東叛亂時彈盡糧絕並受到蠱惑投降的士兵嗎?是那些在遠東軍迅如驚雷的攻勢下不得已屈服的西伯利亞民眾嗎?不,他們只不過暫時迷糊了,陷入了叛徒們精心構築的謊言中不能自拔的可憐人,對於這部分人,我們應該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則,發動他們的親人給他們寫信,警示他們懸崖勒馬,猶有挽回的餘地,只要他們能及時醒悟,我們可以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既往不咎,若是一心從賊,則誰也挽救不了他們和他們的家人。而那些來自遠東的叛徒,包括思想變質的斯拉夫人、韃靼人、中國人、朝鮮人、蒙古人,我們絕對不會饒恕,因為他們已經墮落了,處心積慮地對抗蘇維埃,想陰謀推翻我們的政府,分裂我們的蘇維埃聯盟,使得我們勞苦大眾重新置於資本家的控制下,失去做人的起碼的尊嚴。對於遠東的叛徒和西伯利亞地區可能存在的執迷不悟的反革命分子,其滯留於蘇維埃境內的親屬,向上追溯三代,將全部送進集中營改造,一定要把所有隱患全部消除掉!我們要用這種正大光明的方式表明,與蘇維埃作對是可恥的,且不會得到原諒,遠東人和不知悔改的反革命分子,將會因為他們的背叛行徑,後悔一生!」
安毅聽完柳申科夫敘述的斯大林的狂言後,並不覺得如何驚訝,分化收買挑撥離間本來就是戰爭中最常用的手段。要知道,現在遠東共和國二千七百萬人口中,遠東只有一千三百萬人,其餘一千四百萬為西伯利亞人和歷次作戰中被俘的蘇聯士兵,一旦這部分人發生叛亂,那對遠東共和國打擊之大,難以想像。
柳申科夫繼續道:「斯大林發出威脅後,又利用夜色作掩護,派遣大量戰機飛臨遠東上空,拋灑傳單,並且,又派出大約數萬人的特別行動小組,披着雪白的偽裝服,從中亞和烏拉爾山北線進入西伯利亞地區,進行輿論攻勢。由於兵力有限,我們只能佔據烏拉爾和與中亞接壤地區主要通道及關隘,根本不可能封鎖整條邊境線,現在西伯利亞地區已經人心浮動,出現多起逃跑事件。在邊境抓獲到那些逃難的人後,他們還振振有詞,說在蘇聯境內有着他們的親人,不能親眼看着親人蒙受苦難而置之不理。若我們真是解放者,為何不放他們離開?」
安毅忍不住問道:「那遠東方面是怎麼做的?」
柳申科夫苦笑道:「還能怎麼辦?放人唄!我們可學不來斯大林的屠夫手段,到現在為止,已經放了大約兩千人過邊界了,相信以後逃難的人還會增加。另外,部隊也出現不穩定趨勢,不少經過思想改造加入我們的指戰員,都出現了動搖,若不是軍營不同於地方,控制森嚴,估計已經出現逃兵了。鑑於這種情況,我們已經開始把後期被俘加入我軍的指戰員,調往遠東地區,幫助鎮守濱海地區,而從濱海和阿穆爾等地,調集信得過的部隊到西伯利亞來。」
安毅吃了一驚:「若是他們受到挑動,在遠東發動叛亂怎麼辦?我們大概有九百萬華人移民在濱海地區,一旦出現問題,後果不堪設想。」
柳申科夫點了點頭:「在此之前,我們一直保持一比一的兵力配置,即我們在遠東的軍隊數量,和從西伯利亞調集過去的軍隊數量,最少要保持一比一的比率,起到一個監視的作用。原本只要我們牢牢控制住西伯利亞,應該不會出問題。但是......」
看到柳申科夫搖頭嘆息,安毅急切地問道:「但是什麼?」
「現在情況出現了可怕的轉變,莫斯科方面已經與日本方面秘密達成了協議,將把遠東割讓給日本,至於西伯利亞,本着誰先得到即為誰所有的原則進行分配。」
安毅覺得仿佛在聽天方夜譚:「老師,依照我對斯大林的了解,他不太可能會與日本達成這種近乎恥辱性的協議,不要說西伯利亞,就算是遠東,他也不可能會給日本!」
柳申科夫苦笑一下:「安毅,你以為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嗎?你根本不了解斯大林這個人,他是一個利益至上者,懂得關鍵時刻隱忍退讓。在他眼裏,若是西伯利亞和遠東掌握在我們手裏,那蘇維埃真的有可能會一直分裂下去,但若是掌握在日本人手裏,只要國際局勢發生巨變,他隨時可以撕毀協議,出兵收復西伯利亞和遠東。斯大林從來沒有把日本人的陸軍放在眼裏,他需要的只是日本人在一旁牽扯我們的精力,好方便他收回西伯利亞,等到解除迫在眉睫的威脅,收回遠東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看到安毅還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柳申科夫生氣地說道:「這在歷史上是有先例的。蘇維埃剛剛建立那一會兒,列寧同志為了儘快結束戰爭,與德國簽訂了《布列斯特——立陶夫斯克條約》,割讓323萬平方公里領土給德國,使得新生的蘇維埃政權一下子失去了五千萬居民,被割讓地區擁有佔全國煤炭開採量90%、鐵礦石的73%、工業的54%以及鐵路的33%的經濟總量,不是比起今天遠東之於蘇維埃的地位重要得多嗎?況且還需要向德國支付六十億馬克的賠款,這是何等屈辱的一個條約?
「但結果怎麼樣?還不到一年,德國在歐戰中失敗,蘇維埃立即宣佈廢除此條約,然後出兵收復了以上地區。列寧同志不僅沒有受到指責,反而被認為這是他以空間換時間的成功外交,充分地利用了國際間的矛盾,使新生的蘇維埃政權有了鞏固的時間,為此後維護政權創造了有利條件。而且,由於此一妥協性外交策略的成功,讓列寧同志的個人聲望達到了頂峰。
「你想想看,若是斯大林利用這個契機,平定內外之亂局,尤其是解除來自納粹德國的威脅,成功收復西伯利亞和遠東,誰敢指責他的不是?況且有了這段時間做緩衝,他還可以在波蘭和波羅的海周邊地區動腦筋,說不一定會多拉幾個獨立國家加入蘇維埃聯盟,那麼他的成就,未必就比列寧同志差了!」
這下安毅終於明白了,苦笑道:「這麼說來,日本人將會在近期對遠東出兵?」
柳申科夫嘆了口氣:「我們隱藏於蘇維埃高層的情報人員,已經發出了嚴重警告,最遲四月份,日本就會向遠東動手。日本方面承諾,將會派出不少於三十個師團、二十個混成旅團、三十個獨立混成旅團的強大兵力,參與對遠東作戰,你現在總該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了吧?」
安毅點點頭:「我現在理解為什麼老師會那麼悲觀了。遠東內憂外患,軍隊不穩,面對莫斯科方面的進攻已經很吃力了,還得面對如狼似虎的日本人,就算是我也會有手足無措之感!」
柳申科夫強顏一笑:「不僅是日本人,被蘇俄扶持的新疆軍閥盛世才,也被克里姆林宮要求率領十萬新疆軍隊進入哈薩克斯坦與我們作戰,現在的遠東已經是一條風雨飄搖的大船,隨時都有可能沉沒,你說在這種情況下,我的心情如何能好得起來?」
安毅心情也極為沉重,若是遠東共和國就此消亡,那麼剛剛收復的蒙古及只存在於紙面上的中亞,將獨自承受蘇聯和日本兩方面的壓力,能否能堅持住,將會成為一個未知數。
估計是看出了安毅的疑慮,柳申科夫介紹了遠東軍隊和政府採取的對策:
「由於去年年底日軍已經打通了朝鮮與滿洲、濱海地區的交通,一旦戰起,日本軍隊即可以方便地突破張鼓峰地區我軍的防守,長驅直入,殺向海參崴,為其海軍登陸創造條件,因此,濱海地區的失陷,只是時間上的問題。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是,由於兵力有限,在莫斯科與日本方面,我們只能選擇一個防守重點。
「要是我們選擇放棄西伯利亞,那麼日本人將被堵在濱海地區,不能前進,代價就是西伯利亞盡被莫斯科佔領,蒙古也將直面蘇聯紅軍的威脅;若是我們放棄遠東,那麼莫斯科方面則會被堵在烏拉爾山區,也不能前進,後果就是日軍長驅直入,從遠東一路殺向西伯利亞,最後與莫斯科方面一起,把我軍合圍於烏拉爾山地區,但代價就是西伯利亞將落入日本人之手。」
安毅連連點頭,依照遠東一千三百萬人口(西伯利亞除外),出現這樣的局面一點兒也不奇怪,畢竟西伯利亞和遠東太廣袤了,兩處佈防的結果,將會是兩處都被攻破,崩潰的速度甚至比側重防守更快。
「在我們高層的內部會議上,兩種方案支持的人都有很多,最後還是支持堅守烏拉爾山一線的同志獲得了勝利,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迎着柳申科夫的目光,安毅略一沉吟,心中已有答案,坦然回答:「應該是為了遠東那一千多萬民眾的安危吧?如果說日本是一頭狼,那麼莫斯科方面就是一頭獅子,擔負救人重任的蒙古面對狼還有一搏之力,但對付獅子就無能為力了!況且,相對於莫斯科方面殺氣騰騰斬草不留根的宣言,由日本人佔據遠東和西伯利亞情形更為有利。若是在此之前,我們拿下西亞,中間轉圜的餘地更大......可是老師,為什麼你們不考慮退到哈薩克斯坦,在那裏東山再起呢?」
柳申科夫苦澀地說:「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不過,若是我們不死,斯大林不會放棄對遠東共和國的進攻和倖存的人的追殺,我們和親人將一生一世都生活在恐懼之中。與其那樣,還不如就留在烏拉爾地區拼個魚死網破,一了百了。犧牲我們這些必死的人,挽回絕大多數人的生命,我們認為是值得的!斯大林在我們身邊肯定不止收買安插一個間諜,只有親自見到我們的屍首,他才會放心!所以,我們才會決定把親人託付給你,因為你是我們唯一信得過的人!」
安毅心情沉重,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眼睛一時間有些潮濕了。
看到安毅情感流露的樣子,柳申科夫不由莞爾:「哭什麼哭,其實早在去年八月份,我們就該死了,當時的肅反名單中,我們遠東高層幾乎無一倖免,好歹我們放手一搏,多活了幾個月,有什麼看不開的?」
說到這兒,柳申科夫展顏一笑:「安毅,在山窮水盡之前,我們會代表遠東政府,以履行列寧同志的承諾為由,與你簽訂一個協約,把包括西伯利亞和遠東的權益全部轉讓給你們,使得你們具備從日本人手裏奪取西伯利亞和遠東權益的法律依據。怎麼樣,這個大餅畫得夠大吧?不過,得要你有實力去爭取,否則將只是一紙空文,毫無用處!」
安毅心中悲痛,如何也高興不起來,望向柳申科夫,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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