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佈置
「對對對,你說得太對了,李尚書,看來我沒有看錯人,你真是棟樑之才,來喝酒,這以後的事,我們都商量着辦!」何書同打着哈哈,心裏卻樂開了花,又釣上來一條大魚,而且還是一條可以起關鍵作用的大魚。
兩個人又嘻嘻哈哈的說了些有的沒的,看看天色不早,便各自回府。
李郃進了清河王府,劉慶已等得不耐煩,聽了他的話,吃驚道:「果真如此,好個陰險的竇太后,給他辦,都依着他,這樣我們的手裏就有了把柄,一張字條都成。看來皇上不壓倒太后,便是太后壓倒皇上,他們永遠都是勢同水火,半點做不得假的。」
李郃格格冷笑,說道:「清河王不必着急,我們一定要得到他們起勢的確實證據,才好一舉剿滅,到時候一網打盡,一個不剩,徹底束清,也便一勞永逸了。唯今之計,還是與他們糾纏,套他們的底,只要實據到了我們的手裏,就什麼也不怕了。」
以後的半個月內,天氣漸暖,這些人活動得越來越頻繁了,李郃是每次必到,漸漸摸清了黨羽內的所有人,列了一個名單,交給了陰綱,告訴他將所有這些的府第都控制起來,一旦有事,全面抓捕,一個不許放跑。
又開始攛掇着何書同早些起事,說等不得升官發財了,催他快與竇太后聯繫。準備兵馬,入宮殺了皇上。這些話在這些人耳中,聽得格外的舒服,他們都是野心勃勃,利慾薰心的人,若說是再等,也真有些不耐煩了。於是由何書同帶頭去見了竇太后。
竇太后深有興致,正細細的賞着院內的幾十盆花,笑若春花,「銀兒這些花越開越美了。天還沒那麼暖,也不知鄭眾這個奴才是怎麼侍候的。」
「太后,奴婢倒是聽說,夜裏得放到暖房裏。聽說是花了不少的心思。」王銀兒采了一朵花放到太后的掌心,又道:「瞧這朵,開得多美,奴婢給太后戴上?」
竇太后瞟了她一眼,輕笑一聲道:「都是老太婆了。還戴朵花臭美?」
王銀兒笑道:「太后,您可還是嬌如春花呢!」確實竇太后本身就十分美麗,再加上又保養得好,此時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
「那就戴上吧!」王銀兒將花插到了竇太后頭上,正在這時門口的太監胡春兒低着頭走了進來,在竇太后的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
竇太后的笑意在一瞬間似被霜凍住,眉目間還是笑意,唇邊卻已是冰冷。她的笑原本都是極美的,此時卻成了一副詭異而嬌艷的面孔。越發讓人心裏起了寒噤。
「你告訴他,容我想想。」竇太后看了一眼王銀兒,對胡春兒道:「春兒,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自太后入宮,已經快二十年了。」胡春兒答道。
「這事交給你辦,你覺得哀家可以信得着你嗎?」竇太后冷冷地說道。
「太后,奴才侍候太后這麼多年,太后盡可以放下心了,奴才比着銀兒姑姑對太后還盡心呢。就是砍了奴才的腦袋,也是為了太后盡了忠。」他說得十分誠墾。
竇太后站了起來。看了看外面的花朵,又看了看天空中時而飄過的白雲,還是嘆了口氣,「你讓他再等等。什麼時候動手,我再傳話給他。」
「喏!」胡春兒退了出去後,王銀兒問道:「太后可是何書同的消息?」
「是啊,不知怎麼哀家總覺得他有些着急了,皇上現在並非是一無所取,他在宮裏還是有佈置的。如果一旦不成,哀家就永遠翻身的機會了。」
王銀兒的頭皮都發麻了,只戰戰兢兢的道:「太后,還是三思!」
「你怕了?」竇太后似無意的問道。
「奴婢和太后風風雨雨這麼多年,很多事情都經歷過了,看似簡單的事,卻危機重重,奴婢的意思,太后這件事一定要慎重,千萬不可以輕做決定啊!」
王銀兒的話正合竇太后的意思,她對於何書同突然的請求,總感覺着有些不自在,這裏面面會不會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銀兒,明天你親自出一次宮,問問何書同,這個建議是誰提出來的?」
「喏!」王銀兒問過之後的結果,當然沒有提到李郃的身上,所有的人都比李郃的官大,自然為了邀功都往自己的身上攬。李郃在裏面攪和夠了,就只剩下了看熱鬧的份。
竇太后得到回報後,對王銀兒道:「定在四月初八吧,我也不想等太久了。你拿着哀家的旨意去,裏面的封賞寫清楚,讓他們盡心效力,全按着封賞來。」
旨意到了何書同手中,他興奮的拿給眾人看,只見上面寫道:「太后懿旨,眾官須在四月初八日,來宮剿滅昏君劉肇,各有封賞。宗正錢正生封司徒。行人典客路乾封司空,衛尉瀋陽林封陽候,羽林左騎何書同封太尉,護軍都尉劉方封大將軍,勛候。賊曹柳尚封大司農,太常卿蘇有方封執金吾。」
卻沒有寫李郃和一些低等官員的名字,何書同覺得臉上掛不住,便笑道:「你是後加入的,想來太后不知道你的名字,沒關係,等事情成功了,我再奏報太后,封你一個大鴻臚如何?」李郃心中冷笑,臉上卻沒帶出來,只淡淡地道:「那就多謝何大人了。只是我要如何得知,大人話是真是假呢?如果我現在不幫忙,怕是事情沒有那麼順利吧!」
正因為有了李郃的加入,事情才可以實行,此刻還不能得罪他,所以何書同笑道:「李尚書你欲何為呢?」
「把你手中的懿旨交給我保管,事成之後,你給我請功,我才還你,否則你們的生日都在我的手中。」李郃依然冷冷的。
瀋陽林道:「不能給他,我們另寫一份按了手印給他即可,但是若是把旨意交給他,他是內奸怎麼辦?」
李郃笑道:「我若是內奸,早就到皇上那裏報信了,還會等到現在?你們也不想想,皇上什麼都沒給我,我若幫你們,還是什麼都沒給我,我為什麼要幫你們。」
何書同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還是研究如何入宮,如何調動軍隊。」
「不行,你們不給我一個交待,我便將此事告訴清河王爺,讓你們什麼都做不了。」李郃堅持着。
劉方道:「何書同,我們都拿到了旨意,放到誰那裏保管有什麼區別,他拿着也好,等事成之後,我們一同入宮,都保他為大鴻臚就行了。」他是軍伍出身,極不耐煩這些小事,覺得何書同太后猶豫,不像是他平日作風。
何書同低了頭,想了一會,還是不放心,說道:「我們可以給你立字據!保證事成之後,讓太后封賞於你如何?」
「你們的字據有太后的旨意有用嗎?我只要旨意,其他都不可以。」李郃仍不讓步。
何書同一咬牙,現在正是用人之時,實在必得要鋌而走險,把旨意交到李郃手中道,「罷了,你保管吧,但是千萬小心,不能讓別人看到。」
李郃將旨意放入懷中,笑道,「這個是自然,事關我的官職升遷,怎麼能不用心心力呢?」
他也不說話,背了手坐在後面,淡淡地飲着茶,聽着他們幾個部署進宮之事。
只聽劉方道:「我的護軍都尉掌管軍政,統領諸將。但是無入宮之權,這宮內的接應還得是何大人的事。」
何書同道,「正是,我可以調動的兵馬在三千人左右,其餘者歸羽林右將,那人是周榮,對皇上一心,決不會背叛,所以這件事我要先瞞着他。劉都尉可以派人將周榮的府第圍住,不准他出來,到時候我就可以矯詔調動所有羽林軍,由衛尉瀋陽林打開西面宮門,太后和皇上都住在西宮,你們衝進來後與我會合,直接衝進去,保護太后,殺了皇上,便大功告成了。」
「對,到時候路乾和錢正生,你們就拿着太后懿旨前往皇上的德陽殿宣旨,捉住昏君!」李郃微笑着聽他們說得津津有味,心想你們的計劃果然狠毒,只可惜,最後的結果卻是同歸於盡。
一說到懿旨,幾個人又把目光看向李郃,何書同問道:「李尚書,你呢,安定好了清河王,千萬不要讓他動一兵一卒,然後迅束來宮中與我們會合,我們需要宣懿旨。否則出師也不名正言順。」
「這是自然,我已經告訴劉慶初八日去城外寺中祈福,當晚我會安排好內外侍衛,放心,事情辦好,我一準去宮內。」李郃十分認真的答道。
「好,那麼事情就這麼定了,哈哈哈,沒想到這麼順利,皇上竟是一無所知。」
李郃回府後拿了懿旨給劉慶看,劉慶笑道:「這些人還真是陰狠,還想要弒君,有我劉慶在,就不能讓他們動皇弟一根毫毛,李尚書,辛苦你了。剛才也是險象環生吧!」
李郃一笑,「沒有什麼,那幾個人雖狠,我卻有三寸不爛之舌,他們沒奈我何的。王爺,現在找到陰綱,我們三個進宮,找皇上。雖說現在已知內幕,但是你調兵還需要皇上的兵符,此事不能再瞞着皇上。山雨欲來,風已起了,現在只是需要那把傘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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