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幾人里爆炸的中心越來越近,周圍的景象也是越來越淒涼。
岩石全部被強烈的光輻射烤成了黑絲,原本荒原上還零星存在的草木都蕩然無存,不是燃燒掉了,而是直接在高溫中蒸發成了粒子。
江越遠遠地便看到了前方圍着的其他賓客,他們正站在一個數百米見方的深坑前互相議論。
「將數里大地化為一片火海,岩石都直接煉成琉璃,這核彈的威力……恐怖如斯!」
「這等神力,似乎比起道家神通千災炎火,也不遑多讓了。」
「千災炎火還達不如此核彈!除非在返虛境界大能手中,才有一較之力。」
「要我說啊,不管這核彈威力有多大,畢竟也是我新教中所有。此前絕聖門要大力發展機造房,我還大大地批評了幾句,現在想來,真是汗顏……」
江越帶着陳燁、馬千囑二人走上前去,有人認出陳燁,一瞬間都為了上來。
「陳先生!這核彈原理究竟如何,給我們講講吧?」
「是啊小燁,講講吧!啊?不認識我了?上次在你們少公主的及笄宴上,咱麼還有一面之緣呢!」
陳燁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人是誰。
什麼一面之緣,只不過是去茅廁的時候互相點了個頭而已。
這也好意思拿出來攀關係?
但他也不好說破。
「各位,各位,我知道你們都想一探這核彈製作原理的究竟,但恕我不能相告,畢竟此事事關重大,更不是我一人之功。要說真正出力的,還得是……」
江越聽到他的話頭,心裏一緊。
不是我,我沒有,你別亂說啊!
他趕緊咳嗽一聲。
「還得是江……啊,是千囑和明初二人,他們可是出了大力了……」
一聽這話,馬上有一部分人把目標轉向了馬千囑,完全忽略了在一旁打醬油的江越。
江越也樂得如此,一個人跑到無人的地方,仔細研究地面上幾乎已經全部玻璃化的岩石。
還得是核彈啊!
周圍空氣中的塵埃被風吹散以後,空氣澄澈如洗,哪還有兩個多時辰之前那種扭曲壓抑的魔巢氛圍?
整個碗狀的深坑內壁光滑,自己如果掉下去的話,怕是一輩子都爬不上來,
有沒有什麼辦法把這個坑利用起來呢?
整個游泳池?
似乎不行。
搞個魚塘?那麼大的坑,養鯊魚都夠了,也不知道這年頭有沒有釣魚佬。
核彈坑魚塘,變異巨物,永不空軍。
到時候一人一天收一枚靈石,豈不是直接發家致富?
正當他的思緒越飛越遠時,有一個人的說話聲突然響起。
「江先生好興致啊,怎麼樣,爆炸效果還滿意嗎?」
未見其人,江越的眉頭已經皺起來了。
什麼玩意兒?別說的這核彈是我造的一樣!
他抬起頭,面前是一個劍眉星目,面如冠玉的少年。
還背着一把古樸長劍,一頭長髮隨風飄散,輕撫在劍柄之上,風姿瀟灑無雙。
看着就像是主角的樣子。
「你是誰,怎麼會認識我?」
來人正是此前大大嘲諷了楊建的郎歸,他聽江越的話中略有些不悅,連忙笑着說道:
「江先生別緊張,我乃是萬劍門一名劍士,名叫郎歸。此前江先生上銅爐山時,我也在暗中護衛,故此才能記得先生的樣貌。」
江越想了片刻,發現自己對他確實有些印象。
似乎是什麼萬劍門中最年輕的歸雲境武夫,近幾年來風頭很勁,跟林霖有得一拼。
「哦,想起來了。」
說罷,江越便不再理會他,而是試着往坑裏再去一點,看看更下方的爆炸中心到底是怎麼樣。
然而郎歸卻絲毫沒有被他的冷淡態度傷害到。
「江先生想下去嗎?我帶你一起啊?」
「不用了,一會兒林霖過來了,我讓她帶我下去。」
郎歸洒然一笑,把自己背上背的劍正了正。
「哪用如此麻煩,來,江先生,我抱你下去……」
快停手!
這是什麼糟糕的用詞!
江越一把扒拉開他伸過來的手,神情警惕。
這兄弟長着一副白臉,不會真的是小白臉吧?
看上我了?不至於啊?
我尋思這一世的長相平平無奇,也就在吳彥祖和彭于晏之間罷了,哪有如此大的魅力?
郎歸見此情景,笑了一笑,沒有強求。
「江先生果然小心謹慎,此前有人給我說起,我還不信。今日看絕聖門將陳燁推出來做這個面子人物,我卻是信了。能拋下如此天大的名頭,恐怕也只有江先生你了。」
江越臉色一肅。
這人說話古里古怪的,似乎還認定核彈與自己有關,他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越直視着對方的眼睛,一瞬不瞬。
與人對視也是一門本事,要做到心裏有底氣,眼裏有殺氣,絕不能中途敗下陣來,誰先移開視線,誰就輸了。
上一世他跟着某些講師專門訓練過這個技能,為的就是在於甲方談判的時候,能佔據更多主動權。
論乾瞪眼,還真就沒有幾個人瞪得過他的。
果然,郎歸很快敗下陣來。
「江先生,我沒有惡意的……雖然萬劍門與絕聖門走的不是一條路,但目的都是一樣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將你的秘密泄露出去的。」
「我的什麼秘密?」
江越心中一震。
他知道我是臥底?
他怎麼知道的?
如果真的知道,為什麼又要跑來跟自己說這番話?
難不成……他也是??
那他為什麼要說「萬劍門與絕聖門的目的是一樣的」,聽起來不是站在臥底的立場上該說的話啊!
郎歸笑了一笑,沒有回答。
媽的,說話說一半的人都應該扔到火里燒死!
江越現在恨不得馬上把林霖叫過來,然後再
可惜叫不得。
「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就讓林深親自去你們萬劍門問你。」
郎歸看了一眼江越的神情,看他不似玩笑,連忙收斂了玩世不恭的神情。
「既然江先生這麼說,那我也不賣關子了。這核彈其實是先生做的吧,此前我在山上,親眼見到先生佈置下爆炸場地,對此物的性質極為了解。另外,今日與千囑閒聊時,他不慎說漏了一事:後面有沒有新的核彈,要看江先生的意思。」
坑爹啊!
馬千囑,你能不能收拾收拾東西退休回家養老算了?!?
平時里挺謹慎的,怎麼到了這嘴裏就沒個把門的了??
江越深深吐了一口氣,說道:
「這核彈與我無關,至於他說的所謂以後要看我的意思,只不過是因為我是機造房掌管,有決定的權力罷了。」
這話半點都不假,因為江越雖然知道原理,也從陳燁手裏獲取了實驗數據,但實操是一點都不會的。
如果馬千囑他們鐵了心要做而置自己的警告於不顧的話,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所以他說得理直氣壯,半點都看不出破綻。
這下倒輪到郎歸疑惑了。
難不成馬千囑的意思,自己真的誤解了?
不應該吧?
他頓了片刻,這才繼續說道:
「先生要是不願意承認也沒有關係,不過,我這裏有一樁好買賣要與先生商量,放心,絕對是對絕聖門、對新教都有利而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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