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蘇章的話沒有影響到雲戎,在他回京之前他就已經料到這裏的人對他會是一種什麼態度,府里的下人尚且如此,蘇章堂堂丞相,更是不會將他放在眼裏。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雲戎跟着蘇善兒來到一處偏院,這裏沒人,倒是個說悄悄話的好地方。
「聽說你今日進宮了。」他先開,口語氣溫和清淡。
蘇善兒腳步一頓,回頭,跟之前「小六公子」嘻笑的樣子比起來,此刻的她冷漠了許多。
「你來幹什麼?」
「昨日離開前我曾說過,我會來拜訪。」
「那你現在拜訪完了,可以走了嗎?」
蘇善兒進門前根本沒有看到其他馬車,他是怎麼來的?他應該也知道萬一被人看到他進京的第二天就來國公府會惹出麻煩,所以才如此低調吧。
黑裘披在他身上,只因顏色太重,看上去像是隨時能壓垮他虛弱的身子,見他這般孱弱還出來招搖,蘇善兒忍不住皺了下眉。
「穹遙子的酒還剩下一壺,我給你送來了。」清潤的嗓音比之前多出一絲親和,像是頭頂的驕陽,在這寒冬臘月給人一重溫暖,只是這種溫暖並不是蘇善兒想要的。
「你該不會以為我們國公府差你這一壺酒吧?」
雲戎緩緩上前一步,低頭看向只及自己胸口高的人,「國公蘇府事事都給予六小姐最好的,自然不差我這一壺酒。」
「那你是想收買我?」
「不。」
蘇善兒等着他後面的話,可是他卻不說了,她耐心不好,他不說,那麼就由她來說。
她轉身,兩手負後,「既然不是想收買我,酒我就勉強收了,你若是想跟我攀這幾天的交情,那麼不好意思,我這人最討厭的就是別人騙我,別說你今兒就拿了一壺酒,你就是把穹遙子的酒窖搬來也是無濟於事。」
身後,雲戎輕聲笑了一下,溫潤的語氣不變,依舊緩緩入耳,「六小姐這話說的怪了些,我何曾騙過你?你我誰都不曾對對方袒露過真實姓名,我也從未說過我是誰,若要說騙,你明明是個女兒家,卻裝成男兒的樣子跟我同吃同住多日,這……又當怎講?」
蘇善兒驀地轉過身指着他,「雲戎,你說話給我注意點,什麼叫我跟你同吃同住,你說這種話是想毀我名聲是嗎,你信不信……」
雲戎突然握住她伸出的手指,沉寂的眸深深的凝着她的眼,像似要看穿她的內心,「你選了誰?」
這一刻,雲戎竟是等不及想要知道結果,他多年的冷靜到底是因為她毀於一旦,還是為了想要留下?
蘇善兒抽出自己的手,冷哼着笑了一下,「原來你冒着風險跑來討好我爺爺,就是為了打聽我有沒有推掉婚約?我若說我選了太子,你當如何?」
見她挑釁,雲戎反而冷靜了,嘴角上揚,他笑着說「如果你選了太子,我就把我們同吃同住多日的事傳揚出去,姑娘家名節,不知道太子殿下在不在乎。」
蘇善兒內心像燒開的熱油一樣在翻滾,臉上卻始終保持着大方又不失禮貌的笑容,「你是不是覺得我長得像一顆棋子?」
「不,像我未來的王妃。」
「呵!我倒是沒看出來,鬼王殿下這麼會說話,看來過去這麼多年你一個人在谷枯山可沒閒着。」
蘇善兒白眼一翻,甩手就走,「鬼王要是沒什麼還是先行離開吧,回京第一天就往國公府跑,就不怕被人懷疑你心懷不軌嗎?」
看着她離開,雲戎露在外的半邊嘴角輕輕揚起。
他果然沒有看錯她!
——
順着來時的路往外走,沒有了那氣呼呼的人帶路,這段路似乎尤為漫長。
「流穗。」
不知道從哪傳來一聲叫喚,雲戎腳步一頓。
「二公子,您以後別叫奴婢流穗了,小姐昨兒個給奴婢改了名字叫琉璃。」
「琉璃?為什麼,又沒有流穗好聽。」
流穗抱着一個湯婆子,噘着嘴,手指撥弄着上面的纓穗兒,「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小姐突然就讓奴婢改名字,我問原由,她卻說沒有原由,也不知道奴婢的名字怎麼惹着她了,奴婢說琉璃不好聽,小姐還說讓奴婢叫流血。」
「流血?她可真會取名字。」
雲戎一身白衣與樹枝上的雪相映,絨袍內的手慢慢的蜷起。
流穗……
猶記當年,那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給他銀兩、送他藥材、讓他好好活下去的那個孩子,她說,她叫流穗!
「二公子,奴婢不跟您說了,聽說小姐從宮裏回來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小姐最近心情不好,大公子又不在,您要是有時間就去陪陪小姐吧。」
看到流穗走出來,雲戎身子一側,躲到壓滿了雪的樹梢後面。
她口中的小姐指的莫不是蘇善兒?
她為什麼要給自己的婢女突然改名字?
六年前,應該正是她被遣離京城的時候……
走出蘇家大門,白湫已經在門口等他。
「王爺。」
「咳咳,咳。」雲戎握成拳的手抵在嘴上咳嗽幾聲,聲音卻不似之前那般洪亮。
「王爺,馬車就在路口,屬下扶您過去吧。」
雲戎點了下頭,喘息聲有些重,白湫皺起眉,「王爺,這藥對您的身子可有害?」
「自然是有,但若是不讓御醫查出狀況,父皇又怎會安心留我在京?」
聞言,白湫忙問「難道蘇家小姐悔婚了?」
只要蘇家小姐點頭應下這場婚約,他們家王爺定會留在京城,他現在給自己用藥,難不成是擔心她會反悔?
「沒有,只是無論她應與不應,父皇始終對我防範,與其讓他整日派人看着我,我為何不裝裝樣子讓他安心?」
白湫沒說話,她也知道這麼做是萬全之策,但是用傷害身子的藥來買別人的安心,她怎麼想都覺得不划算。
「白湫。」
「王爺有什麼吩咐?」
雲戎腳步緩緩,「你還記得當年去過谷枯山腳的那個孩子嗎?」
「您說的是給您送過銀子的那位?」
雲戎點了點頭。
「屬下記得,當時您還命屬下去查過她的下落,只可惜,她一離開谷枯山便沒了蹤跡。」
事情過了這麼多年,白湫跟他一樣沒有忘記,當年雲戎病重命懸一線,若不是他實在不能起身,斷然不會讓她就這麼走了。
「王爺好端端的怎麼會問起她?」
雲戎停下腳步,回頭看着離遠的國公府大門,「你覺得,蘇善兒可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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