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陸離回到迭翠峰的時候,意外地發現,鹿園附近,似乎多了許多人。而且在書院之外,有士兵把守。
陸離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走上前去。
「你是哪個書院的?」正在值守鹿園大門的兩個士兵,很是盡職盡責地詢問。
陸離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要哪個書院的,我是來找人的。」
「四院聯考,閒雜人等不能進入。」哪個士兵說着,拒絕了陸離的請求。
陸離一愣,他左右看了看,在迭翠峰的路上也是多了許多書生打扮的人,就是因為這四院聯考的原因麼?陸離並不太清楚四院聯考是個什麼東西,但是憑這兩人,當然攔不住他。
他退出了幾步,離開了鹿園的大門。之前在鹿園也是住了不少日子,對於鹿園的佈局也算是熟悉。
鹿園分為文宗武宗,但是大部分還是以文宗為主,武宗只在後山站了那麼一小塊地方。大門進去的學堂和寢園,都是為文宗學生準備的。
陸離找了一處僻靜之處,然後小心翼翼地躲開了巡邏的士兵,翻牆進了鹿園。
之後,他沒有理會前山的熱鬧,徑直去往了後山。而徐良一般都會在後山之中。
可惜今天他撲了一個空。
「咦,徐良竟然也會不在?」陸離推開了徐良的院子,結果在他的房間裏,發現了一個特別的東西。在他靠牆的桌子上,多了一個個牌位。
牌位之前還放了一個香爐,上面插了三柱香,正有裊裊余煙飄起。
陸離一怔,然後走上前去。
陸離之靈位五個大字赫然在目。
「什麼和什麼啊!真當我死了?」陸離有些哭笑不得,徐良這個傢伙寫個牌位都不按規矩來。
不過哭笑不得之後,陸離也有些暖意,這個傢伙至少還記得自己,已經很不容易了。
陸離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此時已經接近傍晚,陸離想了想,知道徐良大概快回來了,於是他在他房中躲了起來。準備給徐良一個驚喜,或者說驚嚇。
不多時,院門傳來響動,陸離知道那是徐良回來了。
「哼哼,就曲水書院的那幾個半吊子,還敢跟我斗,活膩歪了麼?」徐良自顧自地罵罵咧咧,然後推開了房間的門。正藏身床後的陸離悄悄縮了一下身形。
進入房間之後,徐良脫去了自己的罩衣,然後看着陸離牌位前的香爐香已焚盡,便從旁抽出了三隻香,在火燭上點燃了之後,恭恭敬敬地捏在了手中。
他彎下腰,將香貼在額頭上,拜了三拜。
「陸離啊,今天是你三七了。上回頭七你不回來,看來你今天也來不了了。」說着,徐良把香插進了香爐之中。
陸離聽着他的聲音,強忍着沒有笑出聲來。
徐良在供奉陸離牌位的供桌面前站了一會,然後不說話了。陸離正有些奇怪,還以為徐良想到了什麼。但是下一刻,徐良猛然間向着陸離藏身之處躍來,手中亮光一閃,竟然是多了一把匕首。
陸離神色一動,徐良竟然能夠發現自己在這裏?
眼看徐良飛身撲來,陸離當然不想就這麼被他刺死,連忙閃身而出。陸離此時已是罡氣境界,速度比起以前還要快上幾分。這一閃,徐良的突然襲擊就落了空。
待到兩人站定,徐良看到陸離,頓時愣住了。
「你……你……你,是人是鬼?」徐良整張臉都變了,陸離記起來,這個傢伙,其實很怕什麼鬼怪傳說之類的事啊。
陸離笑了笑,他儘量讓自己的笑容看上去陰森恐怖一些。「我是鬼。我回來了。」
聽到這話,徐良反倒是飛起一腳,直踢陸離。
陸離看的出來,在自己身陷地底的這段時間,徐良的功夫還是有所進步的。但是自己的進步更大,所以面對這一腳,他沒有閃避。
一腳踢中,徐良倒也是有些詫異。「你竟然沒躲?」
「呵呵。」陸離笑了笑,不說話。
徐良指了指一旁桌子,說道:「先坐下再說,你這個混蛋,我還以為你死了。」
「我哪那麼容易死啊。」陸離說着,坐了下來。
「那你這麼多天,去了哪裏?」徐良伸手把牌位摘了下來。「絕仞峰下發生了坍塌,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應該是用火藥,炸斷了武宗寶藏裏面的一層。結果引起了坍塌,死了不少人。我也被困在了裏面。」陸離說道。
徐良聽在耳中,陸離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其中驚險,恐怕是他想不到的。
「對了,東秀劍閣的人怎麼樣了?」陸離問道。
「都出來了,嫡傳弟子都沒事,只是死了幾個學藝不精的普通弟子。」徐良當然知道陸離問的是誰,但是想起東秀劍閣,他就一陣煩悶。
陸離見他有些不對勁,於是問道:「怎麼了?」
「陸離,你是不是喜歡那個東秀劍閣的大師姐?」徐良口中問道,眼光卻瞄向了別處。
「是啊。咋了?」陸離被徐良的問題搞得一頭霧水,這不是徐良本來就知道的事嘛?
徐良假裝四處看着風景,「換一個吧,上次找我問你下落的那個樊籠的啥啥嫣就不錯。」
「啊?」陸離心道這是幾個意思啊?
「徐良,出了什麼事了?」陸離問道,這個徐良真的很不對勁啊。
徐良忽然顧左右而言其他,問道:「你晚飯吃了沒有,我去廚房拿點過來?」
「徐良。我當你是兄弟。吃飯的事情,一會再說。」陸離的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
徐良看了他一眼,說道:「我何嘗不當你是兄弟,你這次沒死,我很高興。但是,我替你不值。」
「到底咋啦?你倒是說啊。」
「那我真說了?」
「說啊。」陸離已經催促起來。
「咳咳。」徐良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下月初一,古河派新任掌門接掌典禮。江軻會成為古河派新任掌門。」
「哦,然後呢?這和我,還有凌雁有什麼關係?」陸離很是不解。雖然江軻這麼年輕出任古河派掌門有些出人意料,但是他是劍仙沐三白的關門弟子,實力也快進入武榜前十。由他接掌古河派,也是在情理之中啊。
「然後,同時也會舉行江軻的婚禮。」
「呵,雙喜臨門啊。好事啊。」陸離笑了笑。但是他看到徐良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結合徐良剛才的話,他的笑容頓時從臉上消失了。
徐良也不看他,只是繼續說道:「江軻將娶東秀劍閣大師姐林凌雁為妻。而且,雙方本人同意的。」
「轟。」猛然一道罡氣炸裂,徐良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一股狂暴的罡風吹得倒飛了出去。原本在他面前的桌子突然裂成了兩半,分別撞上了牆壁。
一股旋風一般的風暴,在徐良房內出現。而風暴的中心,正是臉色鐵青的陸離。
徐良抓住了一旁的柱子,這才免去自己被吹飛的尷尬局面,他連忙大喊:「住手,陸離。住手!」
可陸離根本聽不到他的呼喊,在他心中,只有徐良方才說的那幾個字在盤旋。
娶林凌雁為妻。
為妻。
這是怎麼回事?
一股怒意無法遏制地從陸離心底升起。
凌雁,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並稱為兩大難解之仇。這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陸離的罡氣,在徐良的房間肆虐着。由於之前從喪靈蠱屍那邊吸取了太多罡氣,又加上陸離連日來的壓縮,這股罡氣之猛,超出了徐良的預計。
「陸離,住手!」徐良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徐家大少,所以他也明白,陸離現在已經快到了走火入魔的邊緣。他沒曾想到陸離聽到這個消息,會暴虐成這個樣子。
陸離腰間的釋刀,仿佛感知到了主人的心情。在刀鞘之中,黑的刀刃變得緋紅。
那是血的顏色。
「怎麼回事?」突然,門口出現了一個身影,正是從聖曾子墨。
他進門後,眉頭一皺。之前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暴戾的氣息,而位置正在徐良的方向,所以他才不放心,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是陸離。
徐良當初曾經千方百計拜託曾子墨去救陸離,所以曾子墨也對陸離有所印象。曾子墨只道此人是江湖後起之秀,沒想到,竟然已經踏入罡氣勁,成為罡氣境界的高手。
哪怕是從其他渠道得到的消息來看,此子的成長,未免也太過驚人了!
「先生,快制止陸離!」徐良見到曾子墨,像見到了救星一般。
曾子墨也沒有讓他失望,他踏入了陸離的罡氣之中。
作為一個早就踏入合神境界的高手,一踏入罡氣之中,便察覺到了不對。陸離的罡氣之中,竟然帶着一股恆古的味道。
這一下,饒是曾子墨這樣見多識廣的人物,也變了臉色。
開什麼玩笑,眼前這個年輕人,難道已經合神成功?
不過,曾子墨畢竟是從聖,陸離雖然讓他吃驚,但是還沒有到讓他不敢出手的地步。
曾子墨在罡氣之中,一步步接近陸離,然後伸出手掌,按在了陸離的肩膀之上。
罡氣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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