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過去,就連瑤池都隱隱震動,若非帝兵西皇塔護持,這萬古聖地,只怕早已不復存在。
然而煙塵散去,姜玄卻依舊傲立虛空,目光平靜,渾身不見半點傷痕,反觀六尊祖王,神態卻極為難看,衣角點點血跡意味着他們遭受創傷。
雖說不重但也不可思議,他們六個一齊出手鎮壓,演化無上聖法,卻落敗於姜玄之手,甚至還因此受了傷,此等實力,非是尋常聖人可有。
最後一尊祖王見狀,身形一閃,化成了一道無量光,白茫茫一片,似銀河垂落,口中亦是高呼:「千世不朽,萬劫不壞,道法無邊,開天闢地!」
這位祖王異常強大,遠勝過其他六尊,無量光噴涌,一口巨大的神斧立劈而下,要將姜玄活劈,混沌氣洶湧,好似要開天闢地!
無量光破開天穹,劈開了一切阻擋,混沌光洶湧,星辰之光灑落,比之先前六大祖王合力還要恐怖,天地規則傾瀉,大道威壓橫亘虛空,無盡神能鋪天蓋地向着姜玄斬去。
其餘六聖見此機會也一同出手,再次凝聚一口仙鐧,直向姜玄劈下。
姜玄雙眸中倒映着他們的合擊,神紋勾勒出天地至理,好似混沌衍化,天地重開,天地間一切力量似乎都在匯聚。
並指為劍,三尺鋒芒驚現,無波無瀾,似那無影之劍,唯有陰陽二氣流轉,點點星光繚繞。
自高天墜落,似天道執劍,分劃寰宇,斬斷時空,無量神光化作天之劍,與那一斧一鐧相撞,萬丈光明直衝霄漢,虛空寂滅,遮掩了半邊天穹,帶着混沌神光,將蒼穹染盡。
良久,神光散去,虛空中七聖為劍光斬過,肉身之上滿是劍痕,萬族生靈無不為此驚惶,以一敵七,而且完勝,姜玄的實力屬實無法想像。
「還要一戰嗎?」姜玄說道。
此前他已經有所了解,葉凡與姜太虛與原本的軌跡一樣,出現了交集,姜太虛也助葉凡打破了聖體詛咒,接續了斷路。
只不過在那之後,姜太虛就不知所蹤,姜玄本以為這一次萬族大會姜太虛會出現,但抵達之後才發現姜太虛並未出現,所以為了群任務的獎勵,他才變成人族現身。
畢竟他這具化身是鳳凰一族,本尊則是殭屍,除非重煉一道人族化身,否則也只能像現在這樣,以變化之術變成人族。
但在聽到姜玄所說的話後,七聖臉上無不是不甘,最後,還是那位最為強大的祖王一聲嘆息,緩緩開口:「我們敗了!」
而在此之後,他就準備與其他六尊一齊離去,這時姜玄才再度開口:「幾位都已到了瑤池,不如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吧。」
七聖身形一頓,而後遲疑了片刻,最終轉身回來:「不要鄙夷我們一起出手,因為如果連這一關都過不了,人族就真的沒有希望了。不相信無始還活着的,遠不止我們,還有一些更強大的生靈,他們……明天應該都會來。」
他們說的很明白,畢竟萬族中有極道帝兵的種族不在少數,人族若是連他們都擋不住,那明日更強者到來,人族根本擋不住。
「無礙,我人族強者也還未全數到達,想要對付我族,勝敗可說不定!」姜玄淡然一笑,對他們的話並不在意。
七聖不以為意,人族現在表現出的實力,擋不住萬族的步伐,當然,他們並沒有明說,他們準備靜心等候,看人族如何度過明日的劫數。
……
這一夜很漫長,像是永遠沒有盡頭,誰也不知道天明將會發生什麼,許多人徹夜難眠,一臉的憔悴與憂慮,很是難熬。
終於,黎明破曉了,一縷光從東方升起,劃破霧靄,照進瑤池。
「該來了!」七聖中的一位說道。這句話落下,瑤池神鐘鳴動,有強大至極的聖者駕臨,進入了淨土內,需要各教之主去迎接。
「和談……弱族只有這個詞吧,你們拿什麼和我談?」淨土外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毫不留顏面,在晨光中,前後到來十一位聖人,全都法力滔天,像是一尊尊活着的神明。
「很好,諸位故人都來了,那就一起進瑤池,看一看誰能與我們坐下來談!」來者不善,顯然這幾位並不像昨日的七聖那樣好說話,他們對人族抱有敵意,顯然是不準備好好坐下和談了。
瑤池內的七聖也並未開口,因為這是人族自己的難關,若是不能渡過這一關,那這萬族大會也就沒了繼續召開的必要。
畢竟,在萬族之中,想要對人族出手的勢力可不算少!
「幾位遠道而來,何不坐下來一談?」瑤池聖主微微皺眉,但還是要有東道主的氣度,準備將他們迎入瑤池聖地。
不過,天穹上也同時垂落下綠蒙蒙的氣柱,那是西皇塔,矗立於小世界中,鎮壓虛空寰宇。
「古之大帝的氣息,那就是傳說中的西皇塔嗎?我倒是真想托於掌心,看個仔細」,其中一位古王仰頭觀望後冷笑道。
這全然是在挑釁,人族不少大能者怒目而視,但卻被無視,大能者罷了,對他們來說構不成任何威脅,他們又怎會在意?
而且他們根本不擔心,外界最起碼有兩件古皇兵對準此地,他們絲毫不懼。
「托於掌心?」也就在這時,姜玄開口了,帶着笑意,看向挑釁的那位古王,道:「滿足你!」
一揮手,一把五色羽扇飛出,大帝之威蓋壓天地,五色神火繚繞,席捲天宇,好似能將蒼穹燒穿,威勢不可阻擋。
「來,托着它試試。」姜玄淡笑,一個念頭閃過,真凰羽扇飄出,懸在十一尊古聖身前。
大帝威綻放,好似蒼穹壓落,虛空都凝滯,像是直面古老的帝與皇,姜玄的帝兵可不同於其他帝兵,盡數是完全復甦的狀態,別說是托着,能不被壓的爆碎,那都是姜玄有所收斂了。
就像現在,十一尊古聖,盡數被壓得跪倒在地,連頭都抬不起來,更別說托着了。
「怎麼不託着了?你不是想看個仔細嗎?難道是瞧不起我這件帝兵?」姜玄笑問,十一尊古聖都在竭力抵擋着帝威,姜玄「很有分寸」,帝兵之威剛好需要他們全力抵擋。
「你想與我族開戰嗎?!」先前挑釁的那位古聖,如今被壓得跪倒在地,心中萬分惱怒,他哪想得到,自己隨口一句挑釁,就有人真給他一件帝兵,而且還是完全復甦的帝兵!
人族什麼時候如此大方了?!
「開戰?不是閣下想看帝兵嗎?何來要與你們開戰這一說?」葉凡也明白了姜玄的意思,他自姜家那裏得知了一些事情,姜玄身上,可是有着兩件帝兵,就算萬族同樣動用了古皇兵,那人族也不可能吃虧。
「就是,說要看帝兵的是你,給你帝兵你又說我們要開戰,真就你的一言堂?」段德亦是譏諷,他早就看這些萬族古聖不爽了,如今逮着機會,嘴上肯定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就是,我人族聖人大度,特意讓爾等一觀帝兵,你們怎能曲解我族聖人之意?」
「哈哈哈,不錯,難道萬族就只會顛倒黑白嗎?」
「這位古聖來自哪一族?莫不是自家沒有帝兵,見我族有帝兵鎮壓氣運,心生嫉妒了吧?」
人族之中,又有嘲笑聲響起,他們現在哪還看不出姜玄的意思?
萬族古聖想給人族一個下馬威,姜玄也順勢借題發揮,反倒是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
「借帝兵之威,人族就只有這點能耐嗎?!」
一位脊樑被壓彎的古聖大喝,被帝兵壓着,還被人族如此嘲諷,他心中哪裏能忍住?
「好。」姜玄收起帝兵,威勢一散,十一尊古聖也站起身來,個個威勢爆發,聖威沖天,隨時都可能出手。
不過他們依舊忌憚,姜玄身懷帝兵,真要招惹了,死的還是他們,就算外面有古皇兵直指瑤池聖地也無用,聖人借帝兵殺他們,只需要一瞬間。
「諸位,我等去外界一戰如何?」姜玄道,「放心,我不會動用帝兵。」
「哼!那便讓我來試試人族聖人的手段!」先前被姜玄特別照顧的那位古聖冷哼一聲,踏着虛空就到了瑤池之外。
他們都知道,瑤池聖地有帝兵鎮壓,在這裏動手肯定不可能,瑤池的強者也絕不會允許。
「既然要一戰,那便是生死之爭,你若是死了,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一切就此終結!」又一尊古聖喝道,他也要與姜玄一戰,報方才被姜玄以帝兵鎮壓之仇。
幾尊古王踏着虛空,聖威浩蕩,極度強大,好似要撕裂長天。
「生死一戰?好,成全你們!」
姜玄站起身來,大步走進了場中,閃電般開始大戰,他施展鬥戰聖法,舉世無雙,霸氣無雙,也是第一次展露殺意,近乎化作實質,鋪天蓋地,聲勢浩蕩,演化絕世聖劍,自天而來,一劍之下,直接將一位祖王斬作兩段!
在場古聖一驚,顯然未曾料到姜玄的實力如此強悍,一招罷了,竟是將一尊祖王斬殺。
昨日那七尊古聖無不苦笑,誰知姜玄實力如此恐怖,幸好昨日他們沒有與之生死決戰的意思,否則昨日就已經身死道消。
然而這還只是開始,姜玄以鬥戰聖法演化數種古老秘術,戰力驚天,連斬數尊古聖,而且看起來極為輕鬆,震懾萬族生靈!
「一人鎮殺諸王,傳出去將是各族的恥辱,你們在怕什麼?」天空中傳來清冷的聲音。
但就在這時,又有五道身影自虛空中而來,為首者紫髮披肩,異象非凡,在他身後還有着四位聖者級數的太古生靈,具是驚人,難以揣測。
「是紫林祖王,他們來自萬龍巢!」
有古聖開口,認出了這位祖王,來自萬龍巢,只不過這位紫林祖王對人族持有敵意,神色冷漠,一來便要對姜玄出手。
而在他之後,又有幾道身影相繼來到,每一個都是聖人級數,短短片刻便來了十數尊,在最後更是來了一位幾近大聖的祖王,墮天王,太古萬族,為了對付人族,不可謂不狠。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白衣人正在一步一步走來,晚霞灑落在他的身上,染上了一層神聖的光彩,顯得他超凡脫俗。
這是一個看起來很英武而年輕的面龐,但是那雙眸子中的滄柔卻預示着他早已不再年輕,一身雪白衣衫隨風飄動,踏着晚霞,如夢似幻一般,剎那的風華,絕代的神姿,讓人想跪伏下去朝拜。
這不是威壓使然,而是一讓人激動的情緒,人們都大呼了起來。
「是我人族的聖人!」
「神王!」葉凡驚呼,他沒想到姜太虛今日竟是出現,而且已經超凡入聖!
這才是人族真正的聖人,不同於姜玄,在他看來,姜玄乃是鳳凰一族,即便使用秘術變化成為人族,但本質卻沒有變,他能幫助人族度過難關,葉凡很感激,但他心中同樣也會渴望。
渴望人族能出現一尊真正的聖人,因為那才是真正代表了人族,才真正代表着人族有着與萬族談判的資本!
「道友!」姜太虛踏着虛空而來,同樣也看到了姜玄,淡笑着開口,昔日若非姜玄將他從紫山中救出,又助他度過難關,也不會有如今的他。
「多年不見,道友總算是邁出了那一步。」姜玄亦是笑着回應,人族白衣神王姜太虛,而今超凡入聖,而且並非是尋常聖賢,在這一領域已經走出很遠,實力勝過大多數祖王!
「若非道友多年前相救,也不會有如今的姜太虛。」姜太虛神色坦然,真心感激姜玄昔日的幫助,不過姜玄卻擺了擺手,當年那只是一場交易,他從未覺得自己幫了什麼忙。
姜太虛也未曾多言,而是看向場中祖王,道:「諸位既然來到瑤池,何不坐下詳談,幾經殺伐,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我族實力嗎?」
姜太虛也知道姜玄並非人族,只不過此時不宜說出,會動搖人族道心,而且姜玄變化之後相助人族,他又怎會拆穿,辜負姜玄好意?
「弱族沒有話語權,兩個聖人,還遠遠不夠,想談判,必須先要打出一個姿格來!」紫林祖王不屑地道,在他看來,人族還是古老歲月中,那偏居一隅,被他們當作食糧的弱小種族,根本沒有資格與他們平起平坐。
「哎……」姜太虛一聲輕嘆,隨後看向姜玄,「道友,他們便交由我來處理吧。」
姜玄點了點頭,姜太虛實力非凡,斬盡本源,活出了第二世,實力遠非祖王可比,且他是真正的人族聖人,這件事由他處理,反倒是更好。
而且,姜玄自身也有打算,他要等萬族大聖到場,然後藉機做些事情,從而獲取更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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