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居,如今沈心他們已經離去兩個多月。
這兩個多月里,沈逸多希望,可以有當初清虛用來和他聯繫的那個天地旋鏡。因為那可以當一個電話的作用,能夠隨時傳訊。
儘管他知道沈心的實力和那些修仙者比起來很強,但離開久了,終究會有些擔心的。
這天,沈逸正在逍遙居院裏雕着一個木雕。
突然,沈招月給的玉簪子有了反應。
這也意味着,沈招月來到了靈台鎮。
沈逸立刻放下手裏的活,拿了兩壇酒,和北冥琴交代兩句,便先離開了。
他有太多的問題要問沈招月,所以還是有些急切的。
他在去往靈台鎮的路上,遇到了沈招月。
沈招月見到他,打招呼道:「公子,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挺好,就是你許久未來,有很多疑惑向問卻沒法問。」沈逸道。
「那我這一次一定好好和公子你解釋。」沈招月道。
「去山上?」沈逸問。
「嗯,公子這裏的山如今也是靈氣逼人,是世間少有的仙家福地,在這九亭山上飲酒談事,倒也是很愜意。」沈招月道。
沈逸也沒有急着問問題,一路無言,他們到了百壽蟠桃桃林之中。
距離上次沈招月來,已經過去一年多了。
以前滿樹的桃花,如今也落的只剩下稀稀疏疏的一些了。
不出意外的花,在今年年底,這桃花就會落得只剩下一朵。
剩下一朵以後,再用三年的時間,第二批百壽蟠桃就會成熟了。
他們在桃林旁邊的草地上席地而坐,沈逸將酒罈、酒杯放下。
沈招月也拿出她的玉葫蘆,放在一旁。
「公子是要先喝酒呢?還是先解惑?」沈招月問。
「先解惑吧!解惑之後,喝酒也暢快些。」沈逸道。
「公子說的有理,公子有什麼疑惑,儘管問吧!我能夠解答的,一定為你解答了。」沈招月微笑着說。
「月兒你姓什麼?」沈逸問。
「我叫沈招月,公子覺得我姓什麼?」沈招月反問道。
「你這個姓是隨口借用的,甚至,你的名也不是真的。」沈逸道。
「公子從何確定的呢?」沈招月絲毫不慌,顯得十分淡然。
「你要找的人。」沈逸道。
「看樣子公子倒是知道了不少事,看來想瞞下去是不可能的了。」沈招月長嘆一聲。
「所以,不妨說清楚。」沈逸道。
「找你的人,是南天嗎?」沈招月先問道。
「是!」沈逸應了聲。
「不知南天是怎麼和公子說的我?」沈招月道。
「應該是月兒你自我介紹一下自己。」沈逸自是不會先說的,如果先說,那就沒法對照了。
因為沈招月可以選擇安全順着南天說的,也可以反着來。
無論那一種,都讓他不好判斷。
「我是如今仙界的天帝,以前人們都稱我為攬月仙尊,如今人們又稱我為天帝。要問我的姓名,我還真不記得了。我覺得沈招月這名字就挺好的,就用這名好了。我也只有在和公子在一起時,才有必要用名字。」沈招月道。
她的這個自我介紹,可以說是十分簡短了。
而且,沈逸問她的姓名,也沒有得到答案。
她雖說是不記得了,但是不是真不記得了,沈逸還真不清楚。
面對其他人,是不是在說謊,他都能夠一眼辨別。但在沈招月這裏,他看不出她是在說謊,還是說真心話。
不過,正如沈招月所言。
她的名字,也只有在沈逸這裏用。
「你當初和龍族打了一個賭,最後將龍族貶至辰央界。打的是什麼賭?」
名字沈逸可以不用在意,那畢竟是一個代號。
但和龍族的這事,是有必要搞清楚的。
畢竟孟鳶是自己的學生,龍族也算是自己人了。
「和龍族打的賭嗎?這個我是可以說,但就是怕說了公子你不願意信。」沈招月道。
「信不信,說說看,至少有一個判斷的依據。」沈逸道。
「我們當初打的賭,賭的是一個帝君之位。」沈招月道。
「帝君之位?這位置還能拿來賭?」
「華陽帝君和仙嵐帝君爭奪天下結束,我接管仙界之後。我成了天帝,但我不可能事無巨細的去管理仙界。我當初準備設立八位帝君為我看守四方,當初龍族的龍王想要依靠自己的資歷,向我討要一個帝君之位。
他雖然資歷老,但與我不算對付,我自然不能輕易許給他。那樣只會在將來給自己帶來一個隱患,所以,我提出了打一個賭。如果他贏了,東方帝君之位給他。但如果他輸了,他帶着龍族離開仙界。」
「最後是你贏了?你們當時是如何賭的?」
「賭誰能夠去到仙界混亂天都取到一件古兵器,他們龍族肉身更為強悍,所以,這對他而言,也算是有優勢的。但是,他最後還是失敗了,我順利從中取出了一件古兵器。他本該遵守承諾,帶領龍族離開。
他不甘心,不願離開。因為他知道,一旦到了辰央界,就再難有仙界那麼好的環境可以修煉了。他們龍族將會逐漸衰落。
但我們的賭約是由眾仙見證的,他最終再怎麼不甘心,也只能被我率領眾仙趕出了辰央界。他的後代到了此界之後,還是堅持要重返仙界,幾次殺至仙界。最近一個,他雖然敗了,但我還是挺欣賞他們的能力的。所以,這才讓他們龍族替我尋找一件寶物,找到這件寶物,交還給我,龍族就可以返回仙界了。」
「這件寶物可是叫九穹天玄玉?」
「是!我最初來這裏,就是為了這九穹天玄玉。」
「那你為何不去我那裏取呢?亦或者,去交易?」
沈招月這時候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在當初認識公子你以後,我突然不想要九穹天玄玉了。」
「我還有這麼值價嗎?」沈逸自嘲地道。
「不僅僅是值,是遠超過。我是希望和公子你成為朋友,而不是敵人。」沈招月認真地道。
「我有一個學生,是龍族的。」沈逸道。
「那他們龍族要是什麼時候想要回仙界,那就直接回好了。不過,我看他們不會想回仙界的。」沈招月道。
「仙嵐帝君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沈逸突然轉移話題道。
「他嗎?很厲害的一個人。」沈招月道。
「就這?沒有別的了?」
沈逸發現,這和自己預想的有些出入。
因為這實在是太簡單了,不說詆毀仙嵐帝君這些。但沈招月和仙嵐帝君作為仇敵,怎麼也要說出一些對方的缺點來吧!
沈逸相信,這世上沒有任何人是完美的。
那怕是神仙,那也不可避免的要缺點。
畢竟仙人,仙人也是人,不是機器。
「也不是沒了,而是其他的沒什麼可說的。一個很厲害的人,這就是對他最好的評價。他現在依舊是我最大的敵人,如果有機會,我希望除掉他。可惜,我還沒找到他的位置。」沈招月直言道。
「南天說,你當初投靠仙嵐帝君,仙嵐帝君是被你利用了?這事真的假的?」沈逸問。
「真的!」
沈招月很坦然,想也沒想。
她承認之後,又接着說道:「不想成為他人的臣屬,那就只能夠使用點手段了。」
「你這麼大方就承認了,讓我感覺有些害怕。」沈逸道。
「公子你害怕什麼?」沈招月問。
「我不想成為第二個仙嵐帝君。」沈逸道。
「公子現在能夠說出這個話來,那就不可能成為第二個仙嵐帝君。」沈招月道。
沈招月這話可不是夸沈逸。
沈逸能夠說出這話,就說明了沈逸對她有懷疑之心。
既然有懷疑,那她談何利用沈逸?
「這個誰知道呢?說不定,我現在就已經中招了。」沈逸半開玩笑地道。
沈招月也笑了,她也笑侃道:「公子你確實中招了,在你這裏,我有兩樣想要的東西,已經得到了其中一樣,就差最後一樣了。公子要不猜一猜,是什麼?」
「我不擅長猜啞謎。」沈逸選擇放棄。
「那就等我兩樣都拿到的時候,再告訴公子你。」沈招月道。
「那我還要祈禱你到時候可別跑了。」沈逸道。
「將來的事,也只有將來知道了。」沈招月突然有些多愁善感的樣子。
「今天問了這麼多,多謝你為我解惑,雖然這讓我越來越困惑了。你這次帶來的酒,可是上次帶去的桃花釀的?」沈逸決定不再談下去了,因為沈招月和仙嵐帝君的矛盾怎麼樣,他不是親歷者。
沈招月也好,之前的南天也罷。
他們說的話,都不一定可信。
雖說南天所說的那些話,他不是在說謊。
但是,南天知道的,不見得是真相。
南天是仙嵐帝君的下屬,如果他知道的事是仙嵐帝君說的。那仙嵐帝君說真說假,南天怕是沒法判斷。
作為一個忠誠的下屬,他肯定會選擇好好相信仙嵐帝君。
他把自己奉着聖旨的話告訴沈逸,自然也不會是說謊了。
至於龍族和沈招月的矛盾,龍族是要殺回仙界。而沈招月現在說想要回仙界隨時可以回,這個沈逸打算等孟旭下次來逍遙居時,和他商量。
「有桃花,但也不僅僅是桃花,公子嘗一嘗就知道了。」沈招月揭開葫蘆,酒香立刻溢了出來。
沈逸從這酒香之中,不僅僅是聞到了百壽蟠桃的桃花香味、還有一股桂花香味、以及另外一種誘人的香味。
這最後一種,沈逸真判斷不出來。
畢竟他的經歷,也僅限於昭雲國而已。
仙界的東西,那裏能夠知曉。
「除了桃花、桂花之外,還有什麼?」沈逸問。
「另外一種是比翼花。」
「比翼花?」
沈逸眉頭一皺,雖然比翼花他沒有聽過,但是,光是聽這名字,就能夠判斷出這花到底是和什麼相關的了。
「噗呲!」
沈招月看他擔心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公子,這花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最初它生長的地方,有一對比翼鳥在那停駐,人們為了取名簡單,就給它取名比翼花。這花的作用,基本是用來調節的,在仙界,煉丹也經常用得到他。」
「這麼巧嗎?我還以為這花的背後會有一段感人至深的故事呢?沒想到如此平淡。」
沈逸有些失望,似乎覺得這花白白佔用了一個好名字似的。
「雖然沒有感人至深的故事,但這酒不會讓公子你失望的。」沈招月說話間,給沈逸到了一杯,接着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兩人舉杯對飲,酒入喉後,沈逸立刻便感受到這酒的厲害之處了。
這酒中,除了有百壽蟠桃的桃花,桂花的香味之外,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舒暢感。
那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舒爽,只有親自喝了這酒的人,才會明白。
讓人喝下一杯之後,還想要再來第二杯。
不僅僅是他這樣,沈招月自己也是如此。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甚至都把沈逸帶來的那兩壇酒給放一邊了。
暢飲結束後,沈逸詢問沈招月這次來是為了什麼事。
他總覺得,不只是來喝酒這麼簡單。
雖說沈招月說了願意和他交朋友,但她堂堂天帝,應該是比較忙的吧!下來辰央界,應該是有事。
他雖然問了,但也沒抱希望。
有時候就是這樣,你不抱希望的時候,反而更容易獲得意想不到的驚喜。
沈招月直接告訴他,是因為沈心而來的。
這讓沈逸心裏一下子慌了,他忙問具體情況。
沈招月告訴他的結果是,沈心和孟鳶除掉了她在天聖帝國留的一枚棋子。關於她留的棋子,邢觴到底是負責做什麼的,她也是直說了,收回仙界的寶物的。
在辰央界,仙器不少。
那些大宗門之中,倒是不奇怪。有的是自家宗門仙人飛身之前所留的,有的是在仙界的仙人前輩傳來一些方法,在仙界讓准仙、散仙打造的。
但是,也有不少仙器,是仙界遺落下來的。
其中原因,就是當初華陽帝君與仙嵐帝君那一戰。
沈心他們殺了沈招月的棋子,沈逸問她打算如何處理時。她確實無奈地道:「還能怎麼處理?只能放棄技了,我可不想去和兩個孩子爭,那幾件寶物,就當送他們的禮物了。」
「不愧是天帝,出手就是大方。」沈逸調侃道。
「如果公子覺得過意不去,可以也給我一點東西作為搭理,你給什麼我都不嫌棄的。」沈招月道。
「送你兩句詩。」沈逸道。
「詩?好呀!」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公子你這是在暗示什麼嗎?」
「我只是因為剛才那比翼花,一下子聯想起來的。」
「是嗎?這兩句詩我就當是公子你送我的了。雖然沒頭沒尾的,但誰讓我剛說了不嫌棄呢?」
「這詩的全篇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你要是感興趣,你下次回來時我書寫全篇贈送給你。」沈逸道。
雖說《長恨歌》原詩寫的是唐玄宗、楊貴妃的故事,但對於這個世界不知道唐朝的人也完全可以聽的。只要將它當一個故事看就好,其中一些看不明白的地方,有沈逸幫忙解釋,肯定不成問題的。
「好,那我期待下次來。」沈招月期待地道。
沈招月和沈逸離開這裏,沈招月直接出了靈台鎮,而沈逸也回了逍遙居。
……
同一時間,在天聖帝國。
沈心他們一行降落在金沙崖上。
這所謂的金沙崖,就是一座孤立在漫漫黃沙之中的一座山崖。山崖的四面都有不少金沙糊着,所以這才得這樣的名字吧!
他們沒有刻意隱藏自己,收斂氣息。
所以,他們降落不一會,金沙崖上的三個人便立刻出現了。
這三個人看上去六旬左右,骨瘦如柴,皮膚如臘肉一般。但雙目十分犀利,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人。
三人打量了沈心他們,不認識。
直到注意到魏驍的時候,中間一人這才說道:「原來是長公主派來的人,不是說由天武宗的人送來嗎?怎麼是你親自跑?」
這人說的是天武宗那長老送了花神寶盒去帝都,然後又從帝都送飛砂瓶過來。
顯然,他這是天大的誤會。
因為魏驍可不是送飛砂瓶來的。
魏驍向他們拱手說道:「我們這次過來,不是由我做主,是這位小公子做主。」
他說話時,指了一下沈心。
「嗯?你?小公子怎麼稱呼?你是長公主派來的人嗎?」中間之人望向沈心,問道。
「我叫沈心,不是長公主派來的,如果非要和他掛上關係,那我是她介紹過來的。我來這裏,是煩請三位,幫幫忙,幫忙我們進入金谷山。」沈心笑嘻嘻地道。
「要進金谷山嗎?飛砂瓶呢?」中間之人伸手討要。
沈心並未給他,而是說道:「長公主和你們那才是交易,我可不是來交易的。你們好好配合,少些苦頭吃,如果不願意,那就別怪我。反正只需要兩個人,你們三個完全可以殺死一個。到底誰比較倒霉,就看命了。」
沈心之所以如此威脅他們,是因為在來的路上,已經從魏驍那裏了解些金沙崖的人在天聖帝國所做過的事了。
這三人都是准仙,三個准仙擰成一股繩,他們之間還可以齊心佈陣,能夠發揮出極大的威力。
因為三人的實力如此強,他們沒少打從西北方出天聖帝國國境修士的主意。
這三人多年以來,吃的那叫一個飽,殺害的無辜之人,也不知多少了。
也正是臭味相投,他們才能夠和天聖帝國愉快地合作。
聽了沈心的話,中間修士立刻暴走。
他怒視着沈心,厲聲說道:「小子,年紀不大,口氣不小。」
他話音剛落,雙瞳之中泛着異光。
然而,沈心對望着,眨巴着大眼睛,說道:「你在望什麼呢?想要瞪死我?」
這人修士覺得自己遭遇了自修煉以來,最大的侮辱。
他這雙眼,可是修煉果瞳術的。
不知道有多少修士都死在了他的這爽眼之下。
可是,今日居然栽在了一個小孩面前。
而且,這小孩看起來根本就沒有認真。
「好小子,怪不得敢來我金沙崖鬧事,原來是真有些本事。但沒有飛砂瓶,你們就別想離開這裏。至於讓我們為你們開去金谷山的路,簡直是痴人說夢。」
這人說完,對另外兩人說道:「結陣!」
三人行動十分迅速,各自飛到一個位置,手中各自召出自己的劍來。
三人合圍成三才劍陣之勢,這金沙崖之上,劍氣、殺氣護長纏繞着在空中遊蕩。
「想要飛砂瓶,那就成全你們。」沈心直接把飛砂瓶拿出來。
他口中念咒,使用這飛砂瓶,倒是不需要怎麼捻訣,但是,有很長的咒語,也很花時間。
當然,如果是在與之對應的神通擁有者手裏,那咒語是可以縮短的,幾乎能夠做到「瞬發」。
就好像現在謝煙手裏的花神寶盒,在她手裏,就不需要像沈心那樣麻煩了。
沈心有其他的手段對付三人,還不花時間。
他之所以動用飛砂瓶,就是要鎮住三人,讓三人知道要配合他。
畢竟他不是真要殺三人,這三人可是有兩個有用的。
只見他念咒一會,飛砂瓶的塞子自動飛出,懸停在半空。飛砂瓶中一陣渾濁的氣流湧出,下一刻,在空中變成一粒粒細小的紅砂,朝着三人襲去。
無數紅砂襲來,瞬間將三人的劍氣、靈氣都給碾碎。
這紅砂是砂不是沙,每一粒都是大拇指尖大小。
紅砂發在他們的身上,立刻就是一處紅斑。
他們就是想要飛砂瓶的人,他們是知道這紅砂打到人的後果的。
這一處紅斑,如果不及時治療,是會腐爛的。
那怕是准仙,開始腐爛的時候,他們自己也救不了自己。
因為這腐爛的並非普通的那種腐爛,這腐蝕的不僅僅是肉身,還有靈魂,元神。
這飛砂瓶,算是一件比較狠毒的寶物。
主要的是,它傷人不是瞬間斃命,而是一點點折磨你。最終,讓被命中的人在痛苦之中死去。
三人都被打中了,身上好多部位都被打出了紅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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