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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眾人都見過,正是此次選妃的韓國使臣——鄭國。
鄭國剛要開口問禮,便聽趙高厲聲道:「跪下!」
鄭國本以為嬴政將他傳喚來,是為了詢問修渠的事,並沒想到會被呵斥,慌亂之下,連忙拜倒在地。
嬴政肅然說道:「鄭國,你可知罪?」
眾臣皆是一臉的茫然。
之前鄭國獻策修渠,乃是以國禮的形式奉上,而且所有人也都認為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卻不想此次嬴政竟然直接向鄭國問罪。
鄭國也是一臉的疑惑,說道:「敢問大王,外臣何罪之有?」
「身犯何罪,難道你不清楚嗎?」嬴政臉色陰沉地說道。
「外臣確實不知。」鄭國恢復了平靜,雖然依舊跪在地上,但表情頗為堅韌。
「哼……」嬴政冷哼了一聲,說道,「你雖身犯死罪,但寡人若不挑明,想必你也定然不服,那寡人便讓你死個明白。」
鄭國拱手說道:「外臣願聞其祥。」
「寡人問你,這開渠之策,怕是並非韓非子剛剛謀劃,想必已經謀劃好幾年了吧。」嬴政雙眼緊盯鄭國,「為何偏偏現在拿出,獻於吾大秦?」
「這……」鄭國的氣場立刻變了。
「此策看似助秦興修水利,實則乃是使大秦忙於修渠,而無暇出兵攻韓,韓國便可得以休養生息幾年,養足兵力,抵抗大秦。」嬴政停頓了一下,問道,「對否?」
鄭國不再言語,低着頭,冷汗直流。
眾人的目光也都盯在鄭國身上,從他的表情來看,眾人哪會看不出,嬴政說對了,而鄭國也無疑是默認了。
嬴政接着說道:「趙、魏、韓三家分晉,可謂同氣連枝,對大秦,也真是頗費了一番苦心。先是由最弱小的韓國,提出開渠之策,再由魏國假扮楚人行刺於寡人,而趙國準備大軍則伺機而動。」
「其結果,便是在幾年內,大秦因修渠而財力耗盡;與楚國的交戰,會因僵持不下,而軍隊的士氣低落,毫無戰力;而趙與魏則派大軍趁虛而入。如果順利,則三家分秦的局面,便會在秦國上演。」
「對否?」
嬴政的一聲問責,驚得鄭國直接坐倒在地,嘴唇不斷的顫抖。
眾臣聽聞秦王所言,一個個都怒目圓睜,像是要用目光殺死鄭國。
華陽夫人也是死死地盯着鄭國,生怕他飛走一樣。
全場瞬間靜止,落針可聞。
嬴政站起身,踱步走了過來。
「幸得天佑大秦。寡人追查兩個刺殺寡人的刺客,揭穿了他們的身份,就在剛才,他們就跪在你現在的地方。所以,剛才的決議,便是大秦派出大軍攻魏,而並非攻楚。」嬴政說道。
鄭國抬起頭,驚異地看向嬴政。
「更加幸運的是,大秦尚未開始修渠,國力不會有所損傷,你的這條命,算是白送了。」嬴政站在鄭國面前,略帶嘲諷地說道。
「哈哈哈……」鄭國苦笑着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說道,「想不到,大秦的君王年紀輕輕,卻如此了得。趙、魏、韓三國如此周密的計劃,竟被你輕易識破,鄭國死在你的手裏,不覺得冤枉。」
「寡人暫且不會殺你。」嬴政悠然說道,「大軍攻魏,若魏軍拼死相抗,趙國再施以援手,大秦不見得有必勝的把握。但若是回師的途中,順手滅了韓國,卻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到時,將韓王抓回來與你一起處置,豈不更好?」
「你……」鄭國臉色蒼白,他心裏清楚,這種情況並非不可能發生,嬴政說的出,定然做的到。
「而你,鄭國。」嬴政冷冷地說道,「你來之前,韓王命你前來獻策,以拖住大秦幾年不攻韓,使得韓國得
以恢復軍力,你卻連幾個月都難以做到。若是韓國此次真的滅國,那麼排在第一的罪人,便非你鄭國莫屬。」
嬴政字字如刀,眾臣的眼神,更如雷電般攝人心魂,任鄭國再強的心理防線,也斷難抵禦。
鄭國再次跪拜了下去,而這次,是出於內心的跪拜。
「罪臣鄭國,懇請秦王,放過韓國這一次。」鄭國眼神顯得冷峻,「鄭國擔不起這千古罵名,若此次大秦不去揮師滅韓,鄭國願以死謝罪。」
說罷,鄭國向嬴政深深叩首。
嬴政似乎不為所動,悠然說道:「謝罪到是可以,但若以將你處死這種方式去贖韓國的罪,除了出口氣之外,寡人又能得到什麼?」
鄭國像是看到了希望,抬頭看向嬴政:「大王的意思是?」
嬴政語速加快了一些,說道:「若想大秦不去滅韓,便需要用等值的東西來換,而你的能力,遠比你的命對寡人更有價值。」
中國有句古語,活人永遠比死人有用。
鄭國也是各聰明人,哪會不明白嬴政的意思,略微沉默了一下,隨即拱手說道:「罪臣鄭國,從今願效命秦王,若秦王不嫌,鄭國願用盡平生所學,助大秦修成此渠。」
嬴政見鄭國拿的起,放的下,也十分欣慰。
「哈哈哈……」嬴政笑道,「你若出於真心,則修渠便是大功,功過便可相抵,寡人自然不會再去攻韓。但若是……」
「若是鄭國出於違心,大王隨時出兵滅韓便是,鄭國也隨大王任意處置。」鄭國堅定地說道,似乎心意已決。
「既然如此,起身吧。」嬴政說道,「將你身上的外衣脫去,換上大秦的官衣。」
「謝……謝王上。」鄭國改了對嬴政的稱呼,並站起身,脫掉了自己的韓國官衣。
一個小太監手捧着一套秦國的官衣,走到鄭國的身側。
鄭國想都沒想,便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眾臣的目光也不再敵視,並且對嬴政的頗為嘆服。
舉手投足之間,揭穿了三晉的陰謀,又讓鄭國心甘情願的在秦國修渠。
嬴政走了幾步,然後回身問道:「若是寡人給你足夠的權力,命你全權負責修建此渠,需要幾年完工?」
「回王上。」鄭國已換好了衣服,拱手說道,「之前王上所命下臣修建此渠,為了給韓國爭取時間,下臣定然是能拖便拖,至少十年方可完工,而一旦在財物上出現些許偏差,時間便會更久。而如今,下臣定然竭力為王上修建此渠,預計五年便足以完成。」
「好!」嬴政說道,「那寡人便命你全權負責修渠一事,同時,寡人會頒佈幾道法令,配合你更快,更好的完成這項工程。」
「是何樣的法令?」鄭國問道。
嬴政回到了王位之上,說道:「首先,渠道的修建,必定佔用良田。因良田被佔用,而導致損失的百姓,可以免去所有賦稅,直到水渠修建完畢。」
「第二,參與修建水渠的勞工,同樣免去所有的賦稅三年。出力多者,更會增加免稅的年限。」
「第三,所有參與修建水渠的勞工,根據其勞作的時間和效率計算工分,在水渠修好之後,按照勞工積累的工分,分配水渠可供的水量,或者朝廷提供的王家專用谷種,用以水到渠成之後的耕作之用。」
「眾卿以為如何?」嬴政沒有問鄭國,而是問向了各位重臣。
朝堂上靜默了一會兒,才響起眾臣的議論聲,而且基本都是贊成的聲音。
呂不韋捋了捋鬍鬚說道:「王上所說的幾項法令,着實高明。這樣一來,便可極大地調動民眾參與的積極性,想必這工期也定會縮短,而這縮短出來的工期所節省的開銷,也定然遠遠大於這些勞工所免去的賦稅,可謂一舉兩得。」
王翦拱手說道:「軍隊的監管也可能大幅縮減,所省下的支出定然不止如此。」
「若行此舉,工期定會再縮短兩年。」鄭國說道,「下臣有把握在三年內便可完工。」
「三年?」嬴政驚訝道,「你確信三年便可完工?」
鄭國拱手說道:「若無太大意外,三年應該可以完工。」
「好!」嬴政說道,「就憑你這種氣度,寡人便將這道水渠以你之名來命名,名曰『鄭國渠』。」
「鄭國謝王上恩賜。」鄭國拜謝道。
嬴政又看向趙高,說道:「趙高,擬旨吧。不過,時間還是定為五年,不可急躁。」
「遵王命。」趙高拱手說道。
趙高擬了兩道旨意,一道是任命鄭國的旨意,一道是頒佈法令的旨意。
擬寫完畢,趙高將兩道旨意交到嬴政手中查閱。
嬴政仔細看了一遍,然後拿起王印蓋在上面。
趙高走到鄭國面前宣讀旨意。
鄭國跪拜領旨。之後,退步退出了大殿。
因身份的變動,鄭國需要回韓國的使者駐地安排後面的事情。況且廷議還沒有結束,鄭國留在這裏是不合適的,所以嬴政才命其離開。
鄭國走後,大殿之內還是顯得很安靜。
眾人還處在各種不可思議中。
韓國獻策的本意,讓人不可思議;趙、魏、韓的合謀更讓人不可思議;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嬴政所表現出的敏銳、智慧、果敢、冷靜,以及對事情發展的掌控和對結果的瞭然於胸。
「修渠一事已定。」嬴政開口說道,「眾卿,開始下個議題吧。」
呂不韋理了理思緒,拱手說道:「王上,朝中有重臣病故,按律法,王上的大婚之期需要推遲些時日,以避不吉之兆。」
嬴政點了點頭,說道:「此次寡人所迎娶的各國公主,人數較多,寡人正欲在王宮之側重新修建幾間寢宮,剛好可以待寢宮建好之後,舉行大婚儀式,一展吾大秦之國威。」
氣氛緩和下來,眾臣的心情也輕鬆了許多,紛紛點頭。
「那大婚的具體時日,還請太王太后示下。」呂不韋向華陽夫人拱手說道。
華陽夫人本是在場身份,身份和輩分最高之人,方才嬴政的一番表現,幾乎讓人忽略了她的存在。
華陽夫人問道:「這寢宮的修建,最快可多久完工?」
「修建的圖紙還沒確定。」呂不韋說道,「但按王上所說的規格,最長也不會超過兩個月。」
「兩個月之後,便也過了蒙家的喪期。」華陽夫人說道,「那便將王上的大婚之期,定於兩個月後吧。」
呂不韋說道:「老臣會儘量將工期縮短,一個月後,便由太王太后選定吉日,如何?」
華陽夫人點頭說道:「那就如呂相邦所言,先建寢宮,一個月之後擇定吉日。」
眾臣皆俯首應和。
呂不韋拱手問道:「王上,各國使節仍在城外駐紮,婚期延後,只怕是拖延使節在秦國的時日,該如何打算?」
嬴政思量了一下,說道:「將延後婚期的原因,向眾使節說明,若使節無法久居於秦,則可使其將公主安置在王家的驛館,自行回國,待寡人大婚之期,再回到秦國便可。」
「臣,尊王命。」呂不韋應聲道。
嬴政高聲說道:「眾卿可還有本要奏?」
眾臣互相看了看。
陸續的,有人站出來,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這些朝政的事,原本就應該是在朝議中解決,而並非廷議,可在嬴政繼位後的這段時間裏,朝議基本已經荒廢。
而如今,朝議,正在復甦…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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