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群芳 第七章
那是2008年末的一天，我以外收到了緒英寫給我的心
聲佐：
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希望你堅強，不用悲傷，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順心的時候暫且容忍，相信吧，快樂的時光就會到來，我們的憧憬永遠向前。
我很高興你能找到工作，我們結識於96年，分手於這年，期間有多少的悲歡離合也是命運弄人。
我已經嘗到了生活中的酸甜苦辣，你曾問我的前男友，其實那是我的一次失誤，我在自己的人生道路迷失方向了，之後便認識了你，你對我的愛是那麼真誠，我感到非常滿足，這次是我負心於你了，我鬥不過世俗……我母親說，如果我跟了你，就永遠不讓我回這個家……
我們的婚姻是不可能了……忘了我吧！天涯何處無芳草，我希望你能找到一個更美麗漂亮賢惠的女孩！我會在遠方祝福你……！
親愛的佐
這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我拿着信看了兩遍，當確定這是真的時，我發瘋的泡上了樓頂上，面對着青天白雲，失望悲傷那個沮喪一下子涌了上來，完了，我失去了最值得自己追求的女孩……
第二年我為了填補內心的空虛，又相親了幾次，那些相貌平平又孤芳自賞的女孩見了面不久又分手，。根本不值一提，我連姓名都不記起來了。
後來又相親了幾個女孩，算起來見過面的女孩不低於20個，知道2000年我還是單身一人。
在我的歲月里，我又一次在相親的過程中敗下陣來，我感到愛情很累。這年年末，正當我感嘆千帆過盡的時候，鄰村的一個老婦人叫我爸爸幫她老公看病治好了，便上來我家送紅包，本來她想介紹她女兒給我的，又覺得我家沒往日那麼好了。因為很多人在我相親幾年中掙了大錢，所以我家落伍了，後來同村的媒婆又和那老婦人說起某某的女兒，第二天父親又叫我相親。
我習慣性地將錢和紅包塞進口袋來到鎮上等媒婆，媒婆很快同我爸爸到來，她領着我們來到郵政局門口右邊的走廊，從裏面走出一個身材嬌小，看起來也就一米五的女孩。
就是她啊，我爸驚訝的說。
是的，就是她，她叫秀秀，當時她在我眼裏真是貌不出眾，土裏土氣的，和她分手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就算她說不愛我我也沒感覺。
也許是上天有意，吃過飯後和秀秀交談，反而覺得她很懂事，看清楚她的相貌，笑起來還是挺不錯的，如果說她都七十五分，那麼緒英就有八十五到九十分了。
那天晚上我對自己說，雖然我並不喜歡他，但如果他不提出分手，我自己提出分手的是我有違天意。
我慢慢接受了她，她還主動給我打電話幾次，
我去過她家幾次，她媽媽對我很好，從她口中還得知，她爸爸是我爸爸兒時的同學。
只要我不提出分手，婚姻的路走得相當順利，順利的讓我有些疑惑，我不明白對方為何不喜歡跟我逛街，她說是怕被別人看到，因為淒迷期無和一米五的人走在一起很彆扭。我也不明白她為什麼不多了解一下我的性格就同意和我領結婚證。我們的愛情一點也不浪漫，沒有花前月下的回憶，沒有甜言蜜語，當時我真的對她沒有多少愛，她那時移情別戀對我來說隨便，然而她沒有，我真不敢相信她竟然就是我以後的老婆。
結婚那個晚上，秀秀對我說，真不敢相信這樣和你結婚了，就像是一場夢。
我問，難道你不願意？
她說，願意。
婚後那些日子並不順利，因為我婚前看三級片太多，心情長時間壓抑，使我婚後幾個月都不能使她懷上孩子。那時她安慰我說，如果你不育，我們就抱一個孩子回來養大吧，反正有一個家了。
我當時太會感動，想不到她那麼通情達理，後來父親給我開了藥方，連續吃了一個星期的藥，不久竟然懷孕了。
記得有一次我們在趕集的路上，老婆半開玩笑似的說，在認識你之前也有很多男追過我的，他們都很好的。
我一聽就不樂，故意說，我認識的女孩有的真的很美很溫柔。
我們就這樣吵着吵着，最後她生氣地說，你不喜歡我就以為我喜歡你啦，只怕日後苦了孩子，我默不作聲，心情非常不愉快。
那是02年春深一天，我們小兩口在砍油菜花時又說起情感的事，她說我太那個了，至於當時我們吵什麼也記不清了，我只是記得她吵着吵着就責問我：為什麼願意和我結婚？我這麼不漂亮。
我賭氣說，要不是因為我爸，我同你分手可以重新選擇一個，你呢，你也答應靈婚證。
那天辦完回來，他再也不理我，對我投來怨恨的目光，睡覺時我一碰她她就轉過身去。
深夜了，我問她為什麼這麼恨我，她哭着說，你根本不喜歡我，你說是你爸逼着你同我結婚的。
是你逼我這麼說的，我說，那也是一時氣話，你何必放在心上。
你說的很認真的，她說完又哭，我這才了解他的情感世界是那麼脆弱，承受力沒有緒英那麼堅強，雖然我認錯了，可是她還是哭着說，我不敏白自己為什麼嫁給你，明明知道你深愛那個女孩還要跟你結婚。
那個晚上我真的睡不好覺，迷迷糊糊的還聽到她的哭泣聲。我真的很冤，當初我並沒有騙過他啊。
冬去春來，一年很快過去了，2002年冬，一輛的救護車把老婆送到了產室，我把摩托車放倒姑媽家，回來時嬰兒已經出師了。
護士對我說，剛才你去了哪裏，孩子還在生呢？
我趕緊過去，護士不讓……不久，產房裏傳來嬰兒尖利的哭叫聲，聲音因很大，仿佛來到這個世界是一種苦差一樣，哭聲久久不停，旁邊一個老婆子說，哭的這麼有力，肯定是個兒子，只有男孩子才哭的這麼凶。
我心裏也是這麼想的，然後護士抱着孩子出來時對我說：女兒
女兒也好啊，我可以當爸爸了，望着棉被裹着的小女兒那張小臉，剛出生的孩子真的不怎麼好看。
這一天天氣特別冷，天亮時還下一些米粒般大的雪，我騎着摩托在回家的路上儘管猛衝，不平的路讓我整部車帶滿了泥巴。
回到家時，我的雙手凍僵了，用手往火力沖幾下都沒感覺，忙亂中連摩托車鑰匙都忘了丟在哪個地方，找了很久才從手套中找到，我媽過來問，是個妹妹嗎，長得怎麼樣。
很可愛，我說。
不幾日，我便道醫院裏辦理准生證，取了一個名字叫秋菊。
小女兒給我帶來了好運，也給我帶來了幸福美滿的生活，那段日子，秀秀心情很好，人也看起來漂亮了，一家人圍着孩子團團轉。
到了晚上，孩子可真是難以伺候，我跟秀秀輪流抱着她到深夜，半夜裏還是被她的哭聲給吵醒，有時一個晚上換十多次尿布根本沒時間睡覺。
日復一日，很快到了03年，女兒一歲了，看起來美麗可愛，抱着她去外面會吸引很多喜愛小孩的人的目光，她很少哭鬧，白日裏除了睡覺還是睡覺，再怎麼搖也搖不醒。
到了晚上，女兒總是喜歡拿着一個海綿兔入眠，或者撫摸那六隻腳的狗玩具進入夢鄉，由於白天睡得太長了，每天晚上十二點半就要起來玩，那時天氣冷，每次都是我起來，順便打開電視看。
04年夏，女兒已成了一個說話會有會跑動的小孩子，我每次天剛亮就背着她去看田水，只要看不到我，她都會高聲大叫，清晨那些美麗的景色沒花着我們父子的身影。
兒子很像我，我這麼笨，像我有什麼好呢，但是天意難違，我還是挺喜歡他的，看到他等於看到了自己的小時候。
孩子出生四年了，我從未想過要離開自己的妻子，我做夢也沒想到她心中對我有那麼多的不滿，過去的日子總是聽到她說別的男人好，有些很普通的，甚至有點差點的男人她都認為好，似乎很多男人都是優秀的，唯獨自己的老公不好，對我從沒有一句好話，既然我麼的性格那麼合不來，為什麼還要成為夫妻？當初我以為她罵我是刀子嘴豆腐心，原來她真的對我有那麼多不滿，早知如此，當初我真恨自己把她取回來！
我徘徊於十字路口，看着路邊貼着酒店直招的招聘廣告，我發現那些做公關的工資特別高，那一日我萌發了去當公關先生的念頭，因為廣告要求很低的。
不幾日，我撥通了那個電話，接電話的胡經理在電話里問，你是不是看了我們的招聘廣告？你現在在什麼位置？
勒流鎮江村，我問，你們這裏做公關有什麼要求，怎麼面試？
胡經理說，沒什麼要求，只要五官端正，形象好就可以了，你有多高？
一米七八，我說，你們的地址是？
對方說，勒流鎮政和路，萬里來大酒店你知道吧，你明天過來是吧，我等你電話。
第二天，我穿着工衣出了門，在勒流我只知道還有個君王酒店，怎麼會有萬里來大酒店，我又怕遇到騙子，招收叫來一輛摩的問道，萬里來大酒店怎麼走，要多少錢呢、
摩的說，十塊，就在政和路。
很快來到酒店門口，我以為會有人在那裏招工，誰知是很多客人在出出進進，我根本不敢進去，事先我要防對方是否是騙子，因為那工資實在是太誇張了，我只是想碰碰運氣而已。
我撥通了胡經理的電話說，我已經來到酒店門口，你在哪裏呢？
對方說，你走進去，在左邊的沙發坐下來，不要和別人說話，我會面是你的，我現在忙着，你進去啊。
我懷着複雜的心情走了進去，其實裏面幾個本地老婆子也是來吃滿月酒的，一個男服務員模樣的人在那裏閒着沒事，我便問那男人，請問衛生間在那裏？
他指着我身後的走廊，我繞過去進入衛生間，剛進入不久胡經理就給我打電話來問，你現在在哪裏，請問你真的音頻男公關嗎？
我現在沒有什麼可怕的了，賤命只有一條，身上的錢不多，我說，是的，就是做鴨子我也有理由，你不知道我的處境。我坐在沙發上等他出來，等了十幾分鐘還不見人出現，正當我等着不耐煩時，胡經理又打來電話說，你找個沒人的地方我跟你說面試的情況，你已經過關了。
我很納悶，還是出了酒店到偏僻處給他電話，他在電話里說，在我們公司里，做公關工資很低的，每個月只有八千元底薪，那些小費是靠你自己哄客人開心賺的。我們員工要交押金的，要交兩千元押金……
我沒有那麼多錢，我一聽說要交押金，就知道麻煩，上次在芳村客運站的經歷讓我倍加小心，我問，為什麼要壓那麼多錢？
對方說，兩千元不算多，你住的用的公司全包，再說你身上有多少錢？
我有七百元總共，但我害怕被敲詐，邊說，我身上只有兩百元錢。
對方嘆了口氣說，兩百元怎麼夠呢，你能不能借點，至少也要伍佰元錢，這樣我才可以向老總請示並幫你擔保。
我真的借不到錢，我說，我真的沒那麼多錢，不然我也不會來當……
對方說，你身份證帶來了沒有？要一個複印件和兩張照片，我幫你擔保，只要你把錢打到公司的銀行卡上就可以拿那張紙進去上班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招工的，但是我真的額很想賺大錢來撫養我可憐的兒子，我是沒臉再去找爹要。為了兒子，豁出去了，媽的。我着了魔一樣來到櫃員機前，照着他說的賬號一直按下去，由於心情很亂，按號碼超時。我邊走出去邊說，你難道就不可以出來見我嗎，我可以把現金交給你。
唉，你這人怎麼這麼麻煩，胡經理說，連賬號都按不好怎麼做好別的事，再來一次，我一個字一字地說給你聽。
你用短訊把賬號發給我吧，我是最怕麻煩的人，加上不敢相信對方的話，他口口聲聲說是公司規定，作為經理沒有權利改變這種麻煩的規定嗎，十有**是騙子所為。
我拿着手機進酒店問櫃枱小姐，請問你們這裏的經理是不是姓胡？
櫃枱小姐說，這個大酒店是有很多歌經理，沒有一個姓胡的，這裏也不招工啊，你是做什麼職業的？
服務員，我說，剛剛胡經理說要我過來上班，他人影都不見。
這裏是開房的，等於旅館一樣。櫃枱小姐說，。你聽誰說要招工？
外面的招聘廣告，我說，經理叫我把錢打進公司的賬號里，可能是騙子……
當然啦，櫃枱小姐說，找工作還要打錢進去，虧你還信他。
我認定這是個騙局，兩下就把那賬號刪除了，走出酒店，心裏真的空蕩蕩的，撥老婆的電話，她已經換了號碼，空號。看來，他媽的是死不回頭了。
我撥了家裏的電話，接電話的是我媽，我說，家裏有人幫我找對象沒有？
哪裏有這麼快，母親說，何必這麼 急，有的人幾年娶不上老婆都沒有你這麼急，慢慢來，假如真的找不回第二個老婆那也是命，這輩子把小秋給撫養大就算了。
我真的很煩啊，我悲哀地說，現在我都忘不了那個女人……
你怎麼這麼傻呢孩子，母親說，是她把你給扔了你還這麼向她，她這麼無情對你，你也別先他了……她要這麼做誰都攔不住，前段日子她電話給你爸說，要你重新找個老婆吧，不要再等她了，他還說想過年帶着小秋出去玩玩。
我知道那個男人有點小錢，小孩子去什麼地方，你們都要跟着去，萬一真的被帶走，那我就得一個人過一輩子了。
母親說，你爸爸當然不答應她的要求。
「即使是去孩子的外婆家，我爸必須一起去，人心隔肚皮，誰也不敢說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我們家現在已經夠倒霉了，一旦失去了孩子那不是要置我於死地嗎……
我神經衰弱明顯加重了，這不是痛苦與忘記往事的問題，而是傷痛幾乎威脅到我的生命，走在街上昏昏沉沉，躺在床上難以入睡，我真怕自己突然之間瘋了，或者摔倒在地住進醫院或者在太評價，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只是一個為不足大的小人物，死了瘋了都沒人驚訝，除了我家人。
命運是殘酷的，多少英雄豪傑栽倒在自己的厄運里，遙想那當年秦朝的宰相李斯為秦始皇治理天下，立下了豐功偉績，到頭來卻落了個腰斬咸陽的下場。還有那個那個曠世奇才卡卡夫，四十一歲英年早逝，一輩子獨身一人。那大哲學家尼採在1888年寫下很多名著，可以說是才華如流水滔滔不絕，但是第二年命運就讓他瘋了，在母親和妹妹的照顧下股過了十年餘生，最後死於魏瑪。
他們這麼偉大而有接觸，現實生活都可以毫不留情地置他們於困境之中然後加速其滅亡，何況是我，我的處境和那些更不幸的人比起來並不可悲。可悲的是我無法超越自己的痛苦。
忘了吧，在想她又有什麼用？還不是憂傷多於喜，還不是那有始無終！來匆匆，沒想到去也匆匆……昨夜夢，還依然夢見她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