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澤的手指慢慢握緊,扭頭看着遠處。
關於白狸,無論她有任何苦衷,都不是她傷害和利用朝陽的原因。
「我木景炎此生對得起天地,對得起君主,唯獨辜負了小一,也欠了那個孩子」
蕭君澤呼吸收緊了些,猛地回頭看着木景炎。
他口中的那個孩子,是朝陽。
「無論白狸有什麼苦衷,都不是她利用和傷害朝陽的原因,朝陽可是她的女兒!」
蕭君澤的情緒,微微有些激動。
木景炎垂眸,他知道白狸的計劃里,女兒只是一枚棋子。
一枚讓沈清洲恨她,不再愛她的棋子。
他明明知道白狸的計劃,卻沒能阻止
帶着愧疚,他已經盡他所能為那個孩子鋪好路,只求她能安穩度過餘生。
「朝陽不是你的女兒她並不知情,您根本不清楚,父親在她心中有多重要。」
那是支撐朝陽走下去,心中僅存的堅強了。
若是讓朝陽知道自己當真只是母親的棋子,只是她用來利用的工具。
若是讓朝陽知道她根本不是木景炎的女兒
這對她太過殘忍。
蕭君澤別開視線,滿腦子都是朝陽。
他想去找她
瘋狂地想要見她,可他不能。
「嗯」突然,心口再次傳來刺痛,這一次,喉口居然腥甜得厲害。
撐不住半跪在地上,蕭君澤看着掌心的血跡,眼神越發疑惑。
他是怎麼了?
木景炎眼眸閃過一絲驚愕,快速扯住蕭君澤的手腕,聲音微微有些發顫。「你與朝陽」
蕭君澤有些不解,疑惑地蹙眉。
「你與朝陽,與那個孩子,有過男女之實?」木景炎的呼吸急促,情緒微微有些失控。
蕭君澤的情況,與當年的沈清洲,太過相似。
他與白狸所求之事,不過是為了讓後人不再重蹈他們的覆轍與悲哀。
可現在看來,時間似乎是個輪迴。
無論他們怎麼努力,該來的總會來。
蕭君澤愣了一下,沒有否認。
他與朝陽
朝陽是他的女人。
「那個孩子,與你心意相通。」木景炎的聲音有些無力。
千防萬防,白狸這些年到底疏漏了什麼。
她又到底在做些什麼,居然能犯這種致命錯誤!
顯然,白狸可能並沒有防備蕭君澤。
「什麼意思」蕭君澤有些不解。
「暗魅樓聖女有生來便存活於體內的蠱蟲,這種蠱蟲能提升她們自身的機能,讓她們的聽力五感等異於常人,習武天賦也遠高於普通人,可這種蠱能通過男女之事過到對方體內,如若兩人心意相通,雙方體內的蠱蟲就會復甦,暗魅樓以此操控雙方。」
木景炎的話,如同尖銳的利刃,猛地刺中蕭君澤的心。
「朝兒」猛地站了起來,蕭君澤快速轉身。
他要去尋朝陽。
木景炎說的是不是真的?
如若是真的,是不是可以證明,朝陽是在乎他的,還是愛他的。
「陛下!」木景炎蹙眉,伸手拉住蕭君澤。「這件事可還有其他人知曉?」
即使蕭家對不起他木景炎,可他木景炎依舊做不到眼睜睜看着蕭君澤重蹈沈清洲和白狸的覆轍。
讓自己最在乎的兒子如此,這也許就是隆帝的報應。
「未曾」蕭君澤搖頭,臉開始失去血色。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往後若心悸刺痛,必須隱忍,不能露出任何馬腳。」木景炎警告蕭君澤,絕對不能讓暗魅樓的人知曉和發現。
絕對,不能。
否則,一國之主被暗魅樓操控,後果的可怕程度,可想而知。
蕭君澤的後背微微有些發寒,他還未意識到這種蠱毒的可怕之處。
他如今只想弄清楚,他和朝陽
「我要去找她。」蕭君澤有些慌。
木景炎沒有阻攔。
年少輕狂之時,就要做些讓自己不後悔的事情,不要像他一樣
客棧樓下。
星移的眼皮跳動得厲害,掐指看着窗外,猛地站了起來。
「陛下!」伸手拉住要離開的蕭君澤,星移有些疑惑。「您要去哪?」
如今,除了客棧,哪裏都不安全,他們馬上就要回到皇城了,絕對不能功虧一簣。
此番只要回到皇宮,蕭君澤便能順利將奉天的權勢一把掌控在手心,接下來便是去尋寶藏。
可若是蕭君澤現在出事,功虧一簣。
「陛下!」
見蕭君澤不說話,星移已經猜到蕭君澤要去哪。
去尋朝陽?
「陛下,您若是走了,一切功虧於潰,這天下你就真的不在乎嗎?」星移有些生氣,身為帝王本不應該如此感情用事。
可蕭君澤根本不在乎。
天下,權勢,他都不在乎,他現在只在乎一件事,朝陽心裏是不是也有他。
「陛下!」星移深吸了口氣,喊了一句。「陛下,朝陽臨行前交代您的,您都忘了嗎?回到奉天,掌控局勢,這才是她想看到的。」
蕭君澤這才停了腳步,眼底閃過一絲茫然。
「陛下,朝陽跟我說過,等陛下坐穩江山,有能力護她安全與自由,她自然會回來。」星移無他法,只能撒謊。
他絕對不能任由蕭君澤功虧一簣。
也絕對不能看着自己的努力,付諸東流。
蕭君澤呼吸灼熱,回頭看着星移。「她真的這麼說的?」
有些半信半疑,蕭君澤並不信任星移。
「朝陽有她自己的打算,陛下這般去尋她,她也不會跟您回來,反而讓她對您更加失望,她要看到的是一個權力掌控在自己手裏的帝王,而不是受制於人的帝王。若是她現在跟您回來,您還不是保護不了她,只有徹底解決沈家這個隱患,將兵權和實權都牢牢握緊,您才有資格談保護,談自由。」
星移手指微微有些發顫,如若蕭君澤執意要離開,他只能選擇下一個計劃。
身為帝王,若是太過感情用事,將來必然成為隱患。
若是蕭君澤不顧全大局,執意要去尋朝陽,他只能選擇下一個輔佐之人。
有帝王之相者,除了蕭君澤,便是胤承。
他選擇蕭君澤有他自己的考慮,可如若蕭君澤現在離開
那就失去了此次奪權的最佳時機。
此後若想奪權,很難。
蕭君澤的手指握緊到發顫,是啊他與胤承相比,胤承更有資格談自由與保護。
他連自己都無法做到自由,處處受制於沈清洲與沈雲柔,有什麼資格給朝陽自由。
「好」他會儘快掌權,讓朝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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