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
星移一個人站在角落裏,自言自語。「蕭君澤,你若是死了可別怪我見風使舵,我要輔佐之人必須是帝王星,你若是死了」
他就只能去尋大虞皇帝了。
「他死不了。」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星移嚇得差點喊出聲,被趕來的朝陽捂住嘴壓在了角落裏。
朝陽的眼眸很深邃,還透着濃郁的威脅。
那種狀態像極了野獸盯着獵物的脖頸。「你若想趁現在做些什麼,我勸你歇歇。」
星移一臉認慫,同時也鬆了口氣。
朝陽來了,蕭君澤就死不了。
揚了揚嘴角,星移笑着開口。「朝兒,我這不是關心則亂,陛下危在旦夕,你快去瞅瞅。」
朝陽鬆開星移,哼了一聲,往內殿走去。
她是隱藏了身份回來的,臉上帶着黑紗遮面,一身黑衣勁裝。
星移深意地看着朝陽,揚了揚嘴角。
有些人,將朝陽從胤承身邊推開,可算是幫了他的大忙。
「主人」角落裏,星移的暗衛小聲稟報。「白狸已經將寶藏地圖交給胤承,胤承也已經發現主墓室,還在挖掘中。」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咱們坐收漁翁之利便是。」星移眯了眯眼睛,他故意讓人誤導白狸,讓白狸以為朝陽不會對蕭君澤動情,而是對胤承動了情。
其實,朝陽決定離開蕭君澤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在計劃了。
既然白狸能佈局全盤利用別人,他星移為什麼不能利用白狸。
眯了眯眼睛,星移笑了一下。「組織那邊,最近可有動靜?」
「異常平靜。」
異常平靜,既然如此定然是白狸信以為真,以為只要拆散朝陽和胤承,就能阻止她女兒體內的蠱毒發作。
可惜啊,應該還是遲了。
方才他就感應到,朝陽體內的蠱蟲,甦醒了。
至於蕭君澤
在歸來的這段時間,他時常心悸,偶爾吐血,顯然也是中了蠱。
他星移選擇蕭君澤還有一個更主要的目的,那就是他在賭賭朝陽動心的男人,是蕭君澤。
以蠱制約兩人,這是星移最終的籌碼。
至於暗魅樓
當然要先除掉。
眼底的深意越發濃郁,星移抬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未來的路還很長
不過,他已經開始期待了呢。
院落的銀杏樹已經開始落葉,整個院落在淒涼中透着一種美。
「噓。」朝陽躲在暗處,沖阿茶和安撫搖了搖頭。
她此次回來,不能讓太多人知道。
會給蕭君澤和奉天,帶來太多不必要的麻煩。
阿茶和阿福驚慌地點頭,心裏卻都有了底。
朝陽郡主回來了,太好了。
他們陛下真的有救了。
「讓我進去!」院落外,蕭憫彥想見蕭君澤。
「蠱蝶回來了,陛下暫時無礙,先讓他修養一段時間吧。」薛京華走了出來,看着一身狼狽的蕭憫彥。「秦王殿下,請隨臣來,替您處理傷口。」
木壞成鬆了口氣,和禁軍統領互相對了一個眼神,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裏。
禁軍接管整個皇宮的治安,朝陽如履平地地進來,是禁軍統領故意放水。
朝陽回來了
「陛下已經沒有大礙,需要好生修養,明日一早便能醒來,各位大臣都辛苦了。天鑒殿的大人們也辛苦了,等陛下醒來,大家都是功臣。」阿福出來安撫眾朝臣,勸他們離開。
幾個老臣終於鬆了口氣,起身互相攙扶着離開。「明日一早,我等再來面聖,讓陛下好生修養。」
「恭送各位大人。」阿福示意阿茶去送送。
阿茶趕緊跟了上去。
院落安靜了下來,阿福屏退了宮女,將殿門合上。
殿內,只剩蕭君澤和朝陽。
朝陽摘下面紗,走到床榻邊。「聽說你為了救阿雅,明知道自己會死,也要上前?」
蕭君澤的臉色依舊蒼白,沒有任何回應。
朝陽坐在床榻邊,疲憊地晃着雙腿。
伸手小心翼翼地將那隻藍色蠱蝶放在白色絹布上,讓它與蕭君澤同眠。
「你說,我們若是只如初見沒有那些不好的回憶,會不會更好?」朝陽像是在問蕭君澤,又像是問自己。
「你知道啊有些傷疤在心口上,永遠都無法消失。」
她好像,永遠都無法真正忘懷,也不能直視。
即使知道留下對自己來說會是一場折磨,可她居然還是打算藏在這裏了。
「蕭君澤,我不要自由了你把我,藏起來吧。」
她犯了錯,想要逃避。
朝陽的聲音哽咽,趴在蕭君澤的床榻邊,昏睡了過去。
她好累。
身上的傷口好痛。
她好像,好久沒有安心睡過覺了。
「蕭君澤」
「把我藏好哦」
不要,再讓她被人發現。
不要,再讓她陷入泥潭。
朝陽的呼吸漸漸平緩,而蕭君澤卻慢慢睜開了雙眼。
視線有些游離,蕭君澤垂眸看了眼躺在身側的身影。
無力地笑了一下,他是死了,還是在做夢?
既然是夢,那就永遠留在這裏吧。
小心翼翼地替朝陽蓋上棉被,蕭君澤將人緊緊抱在懷裏。
就這樣,直到死去吧。
冷宮。
皇后失德,雖罪責都被死去的宮女背負,但現有的罪名也足以讓她此生常住冷宮。
小皇子已經被送走,景黎唯一放縱的一件事,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沈芸柔的人把孩子送了出去。
直到現在,沈清洲都沒有出面,所有人都猜不到頭緒,不知道沈清洲究竟發生了什麼。
還是說,他有更大的陰謀。
落魄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沈芸柔一身素衣,髮絲披散,凌亂中有一種病態美。
宮女將食物放下,聲音哽咽。「娘娘,丞相始終沒有動靜」
宮女害怕,害怕蕭君澤醒來以後,遷怒沈芸柔。
沈芸柔卻好像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已經走到這一步,她知道沈清洲不會出手幫她了。
因為這是沈清洲教她的最後一堂課。
沒有了他,她沈芸柔寸步難行。
沒有了沈家的勢力支撐,她沈芸柔想要權勢,想要掌控天下?比登天還難。
「哈」無力地笑了一下,沈芸柔什麼都沒說。
「娘娘,您吃點東西吧,不為了自己,也為了」宮女說不下去了,眼淚砸在地上。
這可是死罪啊。
沈芸柔到底是怎麼想的,連宮女都想不明白了。
她是在賭什麼?
明明罪責都已經被死去的宮女扛下,只要沈芸柔安安分分留在冷宮,放棄掙扎。以沈清洲的勢力,蕭君澤若想動她還需要掂量一下。
可現在,她卻禍亂宮闈,有了孽種。
玷污皇族血脈,這是死罪啊。
「將我懷孕的事情,傳出去」沈芸柔不屑地笑了一下,歪了歪腦袋。
當年長孫皇后能做的事情,她沈芸柔為什麼不可以?
同樣是強大的母族勢力,即使她偷偷在皇宮中生下別人的孩子,他蕭君澤還不是要眼睜睜看着!
看看他的皇后,他的母后,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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