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遲來的歡喜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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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喻多問了一句:「你也剛好回去嗎?」

    「嗯。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那你吃晚飯了嗎?」

    「到了再說吧。」許淮頌發動車子,默了默又偏頭問,「還是你想現在吃?」

    她搖搖頭:「我在商場吃過下午茶,不餓。」說着拿出手機退了高鐵票。

    天已經徹底黑了。道路兩旁的路燈亮着黃燦燦的光,紅紅綠綠的交通信號燈投射在擋風玻璃上,映得車內一片光影交錯。

    大雨瓢潑,雨刷器來來回回重複着機械動作,把兩人間的氛圍襯托得更加安靜,安靜到困意開始滋長蔓延。

    直到駛離燈紅酒綠的市中心,隱隱要打瞌睡的阮喻突然抽了口冷氣,打破了這種平和。

    許淮頌偏頭看她一眼:「怎麼?」

    「你是不是無證駕駛啊?」

    看她緊攥着身前的安全帶,一副人身安全受到嚴重威脅的樣子,許淮頌似乎笑了一下:「現在才想到,晚了吧。」

    確實晚了。阮喻也是瞥見前面那輛車貼着張「新手上路」的圖標,才記起當初許淮頌因為沒有駕照,叫劉茂送他去酒店的事。

    她僵硬地扭過頭看他:「長途……這樣不好吧?」

    許淮頌嘆口氣:「我考了。」看她眼神質疑,又解釋,「拿着美國駕照,過一遍科一就行,不需要路考。」

    哦,怪不得這麼快。

    阮喻放下心來,這才意識到,許淮頌剛才是在開她玩笑?高嶺之花的玩笑?

    她從餘光里悄悄瞥他,辨別不清那副金絲邊眼鏡後,他眼底的真實情緒。但好像是心情不錯。

    她轉而叮囑他:「那還是別上高速了吧。」她記得,國內的駕照要在手裏捂上一年才能上高速。

    許淮頌「嗯」一聲,注意到她打了個哈欠,卻還強撐着眼皮緊盯路況,說:「我在美國開了八年車。」

    「嗯?」阮喻莫名其妙偏過頭。

    「所以不用覺得現在閉上眼就會沒機會睜開。」

    「……」

    她先乾笑了一聲,覺得還不夠笑走空氣里的尷尬,於是又乾笑了一聲。

    被許淮頌懟真是太慘了。這一天天的,劉茂是怎麼忍的呢?

    但阮喻這時候卻更不能睡了。生命安全一得到保障就闔上眼皮,可不坐實了她之前對他的懷疑?

    於是她掏出手機緩解困意,想了想,發了一條拍馬屁的朋友圈來彌補過失:大雨無情,人間有情,向所有樂於助人的英雄致敬![抱拳]

    配圖是《流星花園》的一張劇照截圖:道明寺在杉菜離開後,可憐巴巴站在大雨里,活活淋成「泡麵頭」的場景。

    底下秒跳一條回復。是李識燦。自打上回烏龍事件過後,他重新加回了她的微信,不過這陣子也沒主動跟她聯繫。

    看着那句「誰又被你發好人卡了」,阮喻喉嚨底一噎。大明星這麼閒的嗎?

    她不知道回復什麼,發了個表情,退出朋友圈後,看到消息欄一條新信息。

    來自晉江影視編輯:溫香,你真打算放棄這本書?寰視給了新價格,並且願意購買目前未完成的版本,請專業編劇續寫,後期不需要你操任何心。

    她看了一眼身邊的許淮頌,默默打字:不好意思啊,我真不想賣這個ip。

    對方很快回覆:你不打算聽一下新價格?

    軟玉:多少啊?

    屏幕上跳出一串數字。

    一串零很多的數字。

    阮喻的下巴差點磕到手機上。

    許淮頌看她一眼,沒說話。

    她轉頭把截圖發給沈明櫻,得到了這樣的回覆:這都不賣,你腦子進水?就算不是為了錢途,也要考慮前途。網文圈能讓你混一輩子嗎?你遲早要走出去,面向更多群體,或者轉型為編劇。跑跑片場,深入深入娛樂圈,不比宅家裏有意思?

    阮喻得承認,她有點心動。

    她也是個俗人,也在乎錢。之前放棄連載,已經損失一大筆收入,並且因為跟出版公司爽約,支付了不少違約金,哪可能毫不肉疼?

    而且,她確實不可能當一輩子網文作家。

    掙脫瓶頸的機會已經擺在眼前。

    她攥着手機,看向許淮頌:「許律師,請教你一件事。」

    「嗯。」

    「寰視有意購買我的ip,你覺得我該答應嗎?」

    許淮頌沉默了一會兒,不答反問:「有什麼不答應的理由?」

    阮喻哽住。

    唯一的理由還不是顧忌他。但仔細想想,直到現在,他都毫無所覺,難道把書拍成電影就會讓他「恢復記憶」?

    何況等電影上映,他們早就成了毫無交集的陌路人,沒關係了吧。

    阮喻點點頭下了決心:「哦,那就賣吧。」

    等回完消息,她難得聽見許淮頌主動發問:「如果改編成電影,結局是什麼?」

    阮喻心道那她哪知道啊,笑笑說:「現在很多改編都不尊重原著的,我也不一定有決定權。」

    「按原著呢?」

    阮喻沉默下來。

    按她原來的構想,故事的最後,兩個文科兄弟班相約畢業旅行,女主角精心策劃了一場表白,打算在旅途中向男主角說明心意。可在她再三向組織人偷偷確認「男主角會來」的情況下,他還是失約了。

    就跟現實一模一樣。

    只不過小說里,男主角的失約將被賦予某種理由,但現實里,阮喻想,許淮頌不赴約,就是因為對包括她在內的蘇市一中沒有任何留戀吧。

    她把這個結局講了出來,問:「是不是有點虐?」

    許淮頌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慢慢收緊,張了張嘴又閉上,最後「嗯」了一聲。

    阮喻卻非常釋懷地笑起來:「但其實是個happyending。」

    「怎麼說?」

    「因為女主角會放下男主角的。」

    這個世界上最難治癒的從來不是「失戀」,而是「暗戀」。因為在「暗戀」里,你沒有努力過,沒有被那個人傷害過,你的所見所聞全都是他美好的樣子,所以你將會永遠作繭自縛。

    可一旦你鼓起所有的勇氣去嘗試,卻被徹底打敗,那麼這場難以好轉的「暗戀」,也就成了能夠治癒的「失戀」。

    世界很大,歲月很長。女主角會放下男主角的。

    許淮頌有那麼十幾秒的時間沒有呼吸。

    車速飆破了一百碼。

    他忽然想起之前看見過的,一位作家對阮喻文字的評價:三言兩語,從浪漫里挖掘腐朽,又最終化腐朽為燦爛。這小姑娘的文字太通透了。

    是,她活得太通透了。

    看似膽小,卻在明知他要赴美念書的情況下,並不認為那是什麼無法逾越的障礙。

    看似懷舊,卻沒有真正為過去的一切感到遺憾後悔過。

    「你超速了啊許律師!」阮喻的高聲提醒打斷了他的思路。


    他「哦」一聲減了速,良久後說:「製作方不會接受這個結局的。」

    阮喻不明白他「意有所指」,非常認同地點點頭:「我也覺得。」

    阮喻再次睜開眼時,外面的世界已經風平浪靜。杭市沒有下雨,車停在了她家公寓樓下。

    她迷迷糊糊揉了下眼睛,意識到自己睡着了,而許淮頌安安靜靜坐在駕駛座,並沒有叫醒她。

    她驚訝問:「我睡了多久?你怎麼不叫醒我?」

    「剛踩下剎車準備叫你。」

    她疑惑地看了眼手機,發現時間明明已經很晚,遠遠超過了車程所需。

    許淮頌瞥一眼她,解釋:「路上堵車了。」

    哦,原來是這樣。

    她鬆了安全帶,拉開車門說:「謝謝你啊許律師,那我先上去了,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許淮頌卻沒有應聲,頓了頓說:「我餓了。」

    阮喻一腳踩歪,回過頭來,神情詫異。

    這句「我餓了」,她怎麼硬生生聽出一種「我受傷了」的味道?

    她反應過來:「哦,我睡糊塗了,忘記你還沒吃飯……那,那你要上去吃點東西嗎?」

    許淮頌點點頭,跟她下了車。

    快進入公寓大門的時候,路邊經過一群剛跳完廣場舞回來的阿姨,許淮頌突然從她右手邊繞到了左手邊,並且作了個抬手的動作,摁了摁太陽穴。

    阮喻一頭霧水,看了眼那群乘風而去的阿姨,說:「怎麼了?」

    「沒事。」

    他總不能說,他只是在遮臉,為免被人認出自己是那天的醉漢吧。

    俗話說得好,一回生兩回熟,這次,阮喻的拘謹度小了一些,請他進來後甚至非常順手地拉開了鞋櫃,拿出一雙拖鞋給他。

    自打之前李識燦和許淮頌接連來過後,她有次逛超市,就順手買了男式拖鞋有備無患。

    許淮頌的眼底浮現出笑意,在她轉頭進廚房的時候說:「先去換衣服吧。」

    阮喻一愣,低頭看了眼自己滿是泥漬的裙擺。

    也對,是不太衛生。

    她「哦」了聲,叫他在客廳坐會兒,扭頭進了臥室。關門的剎那,突然發現自己心有點大。

    這麼個大男人就在一門之隔外,她在這兒無憂無慮地換衣服?

    這麼一想,她故意製造出了連續咳嗽的聲音,然後以噪聲作掩,悄悄把門反鎖上。

    但門外的許淮頌還是聽見了一聲細微的「咔噠」。他愣了愣,被氣笑,起身離開沙發。

    等阮喻出來,就見客廳空無一人,而許淮頌正在廚房的水槽前洗碗。

    是她今天吃完早飯,沒來得及洗的碗。

    一種強烈的負罪感油然而生。看看,人家明明是這樣日月可鑑的正人君子!

    她趕緊上前去:「你洗什麼碗啊。」

    許淮頌擱下幾副乾淨的碗碟,擦乾手,說:「飯費。」

    就沖他這不吃白食的態度,阮喻非常用心地下了一碗湯麵,青菜肉絲蝦仁蛋皮,這色澤搭配,比紅綠燈還有誠意。

    許淮頌吃完以後又要去洗碗,被她攔住:「你這手太精貴了,還是我來。」

    「精貴?」他反問。

    「偶像劇里不是常說,彈鋼琴的手是不能受傷的嗎?」

    「……」

    許淮頌沒有問她,怎麼知道他會彈鋼琴。不問也知道,網上肯定又有報道。

    阮喻拿了碗筷去廚房,他坐在客廳若有所思,用手機發了個消息給陳暉:幫我準備一台鋼琴。

    陳暉:哇頌哥你還會彈琴?真是多才多藝啊。

    許淮頌沒有回答,靠着椅背嘆了口氣。

    不會彈了,八年沒碰,連五線譜都不太會認了。考完了駕照,是時候練回「花澤類」的老本行,然後還要一邊學習、刷題,準備參加國內九月份的司法考試。

    她筆下哪個小說男主角,活得像他這麼接地氣?

    看了眼時間,他起身走到廚房,敲敲門板:「我回去了。」

    阮喻正在洗碗,轉頭看了眼他,沖乾淨手,說:「哦,好,我送你下樓。」

    「……」

    她還真是根本沒把他列在「男朋友」預備席上,所以客氣成這樣。

    他拒絕了這個貴賓待遇:「不用。」說完默了默,問,「大後天開庭吧。」

    「嗯,對啊。」

    「那天我在三藩市也有庭審。」

    阮喻覺得他今天話有點多,想了想才明白這彎彎繞繞的意思。

    他是在說,他沒法出席她的庭審了。

    不過這有什麼?就算在,他也沒國內的律師資格證,不可能站上律師席。

    她說:「沒關係啊,有劉律師呢。」

    許淮頌「嗯」了聲,轉頭換鞋出門,下了樓。

    阮喻站在水槽前繼續洗碗,聽見車子發動的聲音,朝下望了一眼,看見那輛卡宴緩緩駛出小區街道,在夜色里濃縮成一個小點,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她的腦海里,忽然浮上鄭愁予的一首詩——「我打江南走過,那等在季節里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阮喻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碗,後知後覺,許淮頌要回美國了,那麼,這是不是他們的最後一面?

    她把乾淨的碗筷收起來,轉頭窩進沙發躺下,聞見一絲若有似無的男性氣息,迅速爬起來揮揮手,企圖把它驅散。

    好不容易沒了,滑開手機,卻看陰魂不散的許淮頌又贊了她今天的那條朋友圈,有那麼點「我接受了你的馬屁」的意思,時間是一分鐘前。

    一分鐘前?

    她一愣,返回到消息框,發消息:許律師,你開車不要玩手機啊,現在國內抓這個抓得很嚴的。

    許淮頌:知道了。

    軟玉:那你怎麼還玩?

    許淮頌:你先發的消息。

    軟玉:你可以先不回啊。

    許淮頌就真的沒了回復。

    阮喻抓抓頭髮。

    消息得不到回復的感覺,好像也確實不怎麼樣……

    她轉頭去浴室洗澡,洗完出來,又看了眼手機。

    微信的圖標上有個紅色的「1」。

    點開後,許淮頌:到酒店了。

    她把光標點到打字框,斟酌半天,最後只發出一個字:好。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面?不存在的。頌頌watchingyou。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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