兌換女神 207 懷執怨懟郭皇后【六】

    207 懷執怨懟郭皇后【六】

    郭主已經心神巨震的受傷離去，可郭聖通還在哪裏接受不了這個消息。她也沒想着去追回郭主，而是叫來了宮女，吩咐道：「你去許美人哪裏看看，回來向我說說她的事情……」

    那宮女自然領命而去，而郭聖通也任由其他人收拾好了菜餚，自己坐在了化妝枱前，拿起了木箱子開始查看箱子中的東西。

    她首先拿起了一支做工粗糙的木釵，這木釵不過手掌長而已，周身的紋飾也簡單得很。但郭聖通腦子裏卻想着這是當初劉秀剛剛與她成親時，送與她的東西，便有些睹物思情起來。

    一件一件的拿出來，又放進去，郭聖通眼睛都哭得腫了起來。

    秦晴看得直皺眉，真的不明白郭聖通為何連母親郭主何時離開都不問？

    又見郭聖通在這裏自怨自艾，她便乾脆隨了郭主一路出了宮門。

    不多時郭主便回到了家中，郭況正在家中教導郭璜朗讀藏本《太史公書》，見郭況回來，揮手讓兒子去書房讀書，便隨着臉色不對的郭主進了屋子。

    郭況比郭聖通大一個年頭，少時隨郭主依附真定王室，便養成了小心翼翼，謹小慎微的性子。

    後來雖然郭聖通嫁給了劉秀，但是他卻一點都不敢放鬆，一直留在阿母和妹妹身邊，守着他們，保護着自己的家人。並憑藉自己的聰慧，在真定王被剷除的事件中，保全了郭氏一族。

    他並不是那種會舞刀弄槍的粗人，反而是一副弱質書生的樣子。且他雖然在建武二年被封為綿蠻候，但卻一心一意的做着商賈之事，如今已是洛陽城首富了！

    在劉秀建立漢朝初期，許多劉秀的「親戚」們紛紛求劉秀給他們賜官做時，郭況卻一反常態，行了商賈之事，做起了生意。至今市井之人談論起他。皆都不記得他的綿蠻候之名，反而更多的是談論他家梁棟上懸掛的明珠！說這些明珠白天象星星晚上象月亮，沒有人能跟郭家比富。更有人謠傳「在郭家受寵愛的人，都用玉制的器皿盛食物」……

    而其實郭家也不過比平常人家好一些罷了。郭況身為皇后的弟弟，更是不可能輕易的出門去惹事炫耀。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家中陪伴家人。或者與阿母談論世事，提防那些要算計他們的人；或者便是陪着妻子，看書漫步。日子過得閒適無比。

    但還是有人說他家中有幾億錢，他雖然有些想要阻止這個謠言，最後卻乾脆讓母親經常給宮中的妹妹送錢去了。總有人說皇后奢侈浪費，現在他明目張胆的送錢，便不會有人說妹妹了。

    要說，也是說他這個名滿天下的洛陽首富了吧！

    在郭聖通不知道的地方，她的阿母和兄長，真是為了她操碎了心的。

    「阿母，你這是怎麼了？我見你進宮時還開開心心的，怎的回家就這般模樣了？」

    郭況隨着郭主進了屋。問起了郭主事情。不過他已經知曉，多半又是妹妹惹阿母生氣了吧！

    斜靠着木桌的郭主忍不住抹了抹眼角，唉聲嘆氣的說道：「哎，你妹妹可真是一點心都不長，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她倒苦水一般的將郭聖通的情況告訴了郭況，心裏這才舒服些。

    郭況挑了挑眉，「阿母又不是不知道聖通的性子，你這麼着急，她可是沒放在心上，反倒把着急急出病來。回頭郭家再遇到什麼事情，我又去哪裏找人商量？」

    自從郭聖通做了漢朝的皇后，以前郭家那些疏遠他們的人，現在都開始與他們走動。這親戚間來來往往的。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事情發生的。

    而為了不讓別的人借了他們一家三口的名聲做壞事，郭況可是基本上不出門見客的。遇到事情，也是全然不理會。就連外舅外姑家有人惹了事，他也沒管。所以現在，郭璜的生母已被她翁母接回家中，不准與他見面了。

    他也不去接她回來。就讓她住在外舅外姑家，孩子也不讓她看。進了他的門，自然要照他的規矩來行事。若是別的人稍微挑撥她一下，就吵吵鬧鬧的樣子，這樣不回家他更清淨。

    他已經想好了未來的事情，為了郭氏的安危，他是萬不可能讓別的人借他的名義行事的。

    現在他已經是洛陽首富，再去爭那些，也沒什麼意思。

    與其借妹妹的勢去謀利，不如在家裏好好教導郭璜，讓他成為一個不讓自己失望的人！

    郭況的話雖然有些在貶低郭聖通的意思，但是郭主卻明白郭況說得是實話。她感覺到了兒子還是體貼她的，也就不再想郭聖通的事情，問起了郭璜的功課。

    「……不說你妹妹了，不知道璜兒的功課怎麼樣了呢？」

    郭況露齒一笑，「有我看着，阿母你還不放心！」

    郭主這才舒心的笑了起來。

    而秦晴已是又東晃西晃的去到了太子太傅張湛的家中，卻意外的看到了張湛正與遭貶的申尚書對飲。而兩人的談話，卻涉及到了當今陛下，劉秀。

    「……當今陛下勵精圖治，輕徭薄稅，已有明君之象。而皇后出身高貴，太子端莊得體，最難得是皇后一族郭氏家族從無亂紀之事，若是陛下能早日讓太子就東宮，天下大穩，百姓安居樂業，豈不是吾等為官者之幸……」

    申屠剛也曾在王莽新朝做官，但因直諫而被放歸田裏，可稱得上是少年鬱郁不得志。

    而劉秀建都初期，大多是尋訪有能有名之士入朝近侍，似張湛與申屠剛這等脾氣耿直，前期又遭受王莽新朝貶低之能人，便皆被劉秀收於朝中。

    只是最初劉秀的姿態特別的底，也很是喜歡大臣們直諫說出更好的見解。所以不論是張湛還是申屠剛，都被劉秀大肆重用。又兼之他們經歷相似，便成了知己好友，私下也常對飲。

    不過現在劉秀已經大致擊敗了幾個強有力得政權，漢朝也在他的治理下漸漸繁盛。

    到今年時，張湛便有種不受重用的感覺。提出了退休，卻被劉秀叫來教導太子劉疆。而申屠剛卻比張湛更為執拗，不懂得變通，不論場合的諫言。終於惹怒了劉秀，遭貶了……

    「陛下確係明君無疑，只是你我都已經年老，不適合這個新生的國家了……」

    而相比較與申屠剛的執拗爭取，張湛卻多有退意。總有種時不待我的感覺。

    「張兄思慮太多，吾等為官最初，可曾有想過年月易逝？如今你有些分不清重點了……」

    言下之意，為官者為百姓多思慮，若是總考慮自己的得失，那便是失了本心。

    張湛頓時哈哈大笑：「巨卿果然直言直語，子孝佩服！你且放下心去，我必留在朝中，為百姓周旋，不會再輕言放棄。不過巨卿也要努力。子孝可等着巨卿回來再請我喝酒！」

    張湛顯然極為喜愛申屠剛的直言直語，竟親切的稱呼起了申屠剛的字，也自稱了自己的字。

    申屠剛頓時也笑了起來，喝了一口酒，又道：「說起來，其實還有一人，想必張兄也會歡喜他的。你可記得汝南西平郅君章？就是曾標理《韓詩》、《嚴氏春秋》的郅惲！新朝時他也曾向王莽上書，不過王莽剛愎自用，並未採納他的意見，他如今可是整日在家研究天文歷數。」

    「哦？」張湛頓時來了興趣。「可是南遁蒼梧的郅惲？他可是能人一個，在家當真浪費了！」

    「我也曾對陛下說，如今是時候修建太學，教於民眾。但如今我將要離開。這件事便要子孝多加上心了。郅惲天文歷數尤微精通，若是陛下能善用他，也是黎民百姓的福氣……」

    兩人又在哪裏說了許多，秦晴卻算着時間，飛快的回到了皇宮之中。

    此時的郭聖通，早已在聽宮女回稟關於許美人的事情。當得知許美人備受劉秀恩寵。得到了劉秀許多賞賜，還單獨為她開了一個小廚房，蒸煮一些她喜愛的食物，郭聖通終於認識事實。

    只是對於劉秀對她的不公，她到底還是有些怨懟，便扶着額頭，揮手讓宮女下去，一個人在哪裏開始鑽牛角尖。

    看着郭聖通現在這幅樣子，秦晴不得不承認，劉秀雖然對郭聖通不是很好，但卻將郭聖通的心思摸得特別的準確。不論是最初兔子一般的少女郭聖通，還是現在的痴怨少婦郭聖通，劉秀都將郭聖通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只是以前劉秀還有哄一哄郭聖通的心思，認為郭聖通喜形於色的表現實在單純。但是現在郭聖通整天唉聲嘆氣，都是四個孩子的母親，還像一個小女孩子，根本沒有成熟貌美的陰麗華懂事。所以劉秀便開始冷落起郭聖通了……

    畢竟，誰都喜歡別人哄着自己，而誰又有耐煩天天去哄一個不長心思的小孩子？

    最初劉秀真當郭聖通是自己的女兒一般的寵愛着的，可現在他都有三個親生的女兒了，哪裏還耐煩來哄郭聖通這個應該擁有母儀天下氣勢的皇后呢。

    想了這麼許多，秦晴最終只得施了手段，用系統工具攻擊了郭聖通的睡穴，讓她睡去……

    夢境中，郭聖通進入到了一個白霧飄渺的地界，她只覺得這個地方是如此的熟悉！

    一步一步越過白霧，她驚訝的看見前方是一片鳥語花香的草地，遠處是一望無際的「湖泊」。

    「郭聖通，你可是有什麼想不通的事情麼？」秦晴幻化成一個白衣仙女，徐徐飄近郭聖通。

    她的姿態輕盈得像是一陣風，她的容貌美艷超過陰麗華，她的音調婉轉動人，她的目光仿佛快要撥開她的心……

    郭聖通只覺得自己的思維都緩慢了起來，只因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麗讓人難以相信。

    「你是？天上的仙子麼？」

    秦晴將郭聖通拉到了草地邊緣靠近大海之處，她望了望大海，轉頭問郭聖通：「上次我已與你在夢中相見過，你可記得？此次又來見你，只是感應到你心中不平，前來為你化解。」

    「你……也知道許美人懷孕的事情了？」郭聖通滿臉的疑問。

    秦晴看得心下直搖頭，這個郭聖通真是太過單純了。心中想什麼，臉上的表情便是什麼。難怪現在宮裏的人雖然都知道她是皇后，可真的出了事，卻都去找陰貴人，求皇上開恩了。

    「我知道。」秦晴沒有否認：「我還知道，你看着許美人懷了孕，劉秀對她這麼好，心裏不開心了，是不是？」

    「你可真是天上的仙子，竟然連這都知道！」

    郭聖通低下了頭，嘆了一口氣：「我只是想不通陛下為什麼要撒謊……他總是要我學着陰麗華的樣子，裝扮，吃住，只因他說他這輩子只願娶陰麗華一人，他的標準也就這一個。」

    「可是我真的這麼做了，他還是覺得我怎麼都是錯。到了宮裏一見我的臉，說我裝扮得艷麗了；看我穿裙裝，他覺得太俗了；以前一吃就稱讚的菜餚，現在一邊吃一邊嫌棄着；以前親親熱熱，而現在相對也說不出話兒來了……」

    郭聖通絮絮叨叨的說着劉秀是怎麼對她的，卻從未想過，劉秀到底為什麼這麼對她呢。

    「我不知道我哪裏錯了，他要求的，我都努力的去做到了，為何他還是不進我的屋子呢？」

    「最讓我無法理解的是，明明是那麼挑剔的一個人，面對許美人，卻又開始多情起來了……給她賜名，賜寶物，還專門為她建一個小廚房，好像她多珍貴一樣……」

    「他不是說他只愛陰麗華一個嗎？那為什麼要接受許美人呢？還待她那麼的好！」

    郭聖通說到最後，眼中已全是哀怨，聲音淒婉：「仙子，你說，我到底怎麼樣才能讓陛下像最開始那般珍視我呢？以前他喜歡我，喜歡太子。可是現在，太子都經常被他訓斥了……」

    秦晴只覺得郭聖通真是愛劉秀愛到失去自我了。

    她伸手牽起了郭聖通的手臂，死死的盯着郭聖通：「郭聖通，你的世界很大，並不只有劉秀。」

    秦晴幾乎都快忍不住想要複製東西到郭聖通的靈魂之中，但最終她忍住了，繼續勸誡。

    「你有阿母，有兄長，有兒子，有女兒。你還記得你多久沒有親手為你阿母做一件東西了嗎？你知道你兄長為了你在宮外忍受了多少流言蜚語？還有太子劉疆，為了讓劉秀喜歡你，多麼的努力！就連六公主和七殿下，每次見你不開心，連哭都要忍着不出聲！」(未完待續。)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