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系美人穿成惡毒繼母[快穿] 第98章 [太監的惡毒繼母]

    測試廣告1她的手指碰到謝蘭池的臉頰,  一片羽毛似的輕,稍縱即逝,和她輕飄飄的話語一樣,  唯有他緊緊抓着的手腕觸感是真真切切的,柔軟滾燙。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這是她第一次觸碰他。

    謝蘭池看着她的雙眼,那雙眼溫溫柔柔地笑着,  充滿了欺詐性,  她的心能捂熱嗎?

    「我父親待你不好嗎?」謝蘭池胸腔里翻滾着的是腐爛的恨意,  「你嫁入謝家這些年,我父親不曾與你紅過臉,多少人勸說他也不曾動過納妾的心思,  哪怕是明知道你背地裏和男人糾纏不清,這樣都捂不熱你的心嗎?」

    「你父親待我好嗎?」她眼底里笑意一冷,  反問他:「難道不打罵我,不納妾就叫對我好嗎?那我對你不好嗎?我沒有打罵過你,  還拿自己的嫁妝來貼補你,為何捂不熱你這顆心,你對我下毀了我身體的藥時,可曾想過,我對你的好?」

    謝蘭池更緊地抓住她的手腕,眉頭一點點蹙緊,她竟然還能詭辯地反問他,「母親又為何不想想,全京城知道你與你的情郎日日苟|合,  難道我要感恩戴德地等到你為我生下一個野種弟弟嗎?」

    「舍我一人保住你謝家顏面是嗎?」喬紗已經直勾勾地望着他,  毫不避諱地說:「你既能這樣想,  怎麼還要來怪我下藥送你入宮去?舍你一人保住謝家和喬家百條人命不應該嗎?」

    他緊緊蹙着眉,  頓在她的眼前。

    她說得理直氣壯極了,「我當初原可以殺了你,可我不忍心,留下你這條命,你和你們謝家很該感謝我才是。」

    她譏笑了一聲又說:「還有,少替你父親粉飾他對我的忠貞,他有拿我當過妻子嗎?我不過是為了填補你們謝家的虧空的搖錢樹,他若拿我當妻子就不會新婚之夜丟我一人在房中,更不會冷落我就像冷落一隻不會討好主人的阿貓阿狗。」

    「你該去問問你父親,我為何紅杏出牆,他為何不納妾?」喬紗一點也不隱藏地全倒了出來,「因為你父親厭惡與我同房,因為他不行,成婚多年你父親從來沒有履行過丈夫的責任,他怎麼好意思納妾?」

    她漂亮的臉上儘是問心無愧的表情,「我十幾歲的好人家女兒嫁給他,他看不上我,棄如敝履,我自然要找懂得心疼我的人來心疼我,我有錯嗎?我唯一的錯就是嫁給你父親。」

    謝蘭池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她,從前她怯懦,要麼是避着他,要麼是哭哭啼啼,可她如今驕縱囂張,詭辯得振振有詞。

    「我父親不曾與你同房,你便可以與人私|通嗎?」他不可思議地問她。

    「我與人私通,你就可以給我下藥毀了我的身體嗎?」她也不可思議地反問他。

    他被她堵得喉頭腥甜,恨意幾欲要嘔出來,抬手抓住了她細細的脖子,盯着她的臉,她的眼,多麼想要就這樣扭斷她的脖子,多麼想要從她眼睛裏看到一絲絲害怕和悔恨。

    這麼多年她都不覺得自己有錯嗎?

    這麼多年,他日思夜想的畫面,全是她哭着向他懺悔認錯,求他饒過她的畫面……

    可如今,她臉上沒有一丁點悔意,連驚慌也沒有,她反而挺了挺身體,將她細細的脖子送進他的掌心裏。

    「殺了我啊,反正我也沒有想活下去,能夠毀了你多年的佈局,也不錯。」她唇角甚至還掛着笑意,「謝蘭池,你一定認為都是我的錯,你從小就這樣,被你父親罰跪,你不恨他,你怪我這個繼母沒有替你求情,沒有為你送斗篷。」

    他眼神定定地凝在她身上,她還記得這件事?她還記得?

    「輸給李容修,被他羞辱折磨,你反倒更恨我。」她在他的掌心下,與他對望,「為什麼呢謝蘭池?」

    為什麼?

    他被她問得愣在那裏,他忽然發現,比起痛恨李容修,他的心中更恨她,這個時候他明明該去竭力除掉李容修,可他卻留在京中與她糾纏。

    為什麼?

    李容修是該死,可他明白成王敗寇,他輸了就該像那隻白鹿。

    可她……

    「謝蘭池。」她叫了他,好奇地望着他,手指點在了他的心口,問他:「你究竟對我寄予了多少厚望?才能在失望之後,如此地怨恨我。」

    窗外轟隆隆的悶雷聲,滾滾響起,像擊在他的心尖上。

    他怔怔地看着她,竟無法反駁她的話,一時啞了,心中那些翻湧的恨意在她的指尖下,也啞了。

    他為何如此恨她?甚至超過了李容修。

    因為他知道李容修是他的敵人,可她不是……

    他為何會因為她沒有替他求情,而失望怨恨?

    他為何會因為她與其他男人苟|合而憤怒,比他的父親還要憤怒,甚至要毀了她的身子,讓她再不能懷上孩子……

    他突然之間,不敢再想,在悶雷之中被燙一般鬆開了她的脖子轉身便走。

    她在背後叫他,說她不要睡在這裏。

    他卻越走越快,「砰」一聲將門關上,在外上了鎖。

    ------

    他站在房門外,迴廊下,悶雷滾滾而過,閃雷照亮他的臉,他的眼神是怔的,臉色是蒼白的。

    她沒有拍門,她的影子靜靜地站在門口,不喊也不叫。

    這院子只剩下雨聲、雷聲。

    謝蘭池靜靜地站着,扭過頭看着一道道閃雷,無法不承認,他對她有過期望。

    在她剛嫁入謝府的時候。

    他那時多大?十三還是十四?他不太記得了,他只記得,他曾期望過,她是一位溫柔的母親,真心待他的母親。

    大雨的夜裏,謝蘭池一步步走在孤寂的庭院裏,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只不知不覺地走進大雨里,被雨淋透。

    他在想他的親生母親,可他的母親過世太久太久了,他已經記不起她的樣貌了,只記得她並不是一個溫柔的母親,她很嚴厲,她總是拖着病弱的身體讓他一遍一遍地背功課,他若是背不好,母親就會用戒尺打他,每一次她都會哭。

    他只記得母親常常說,他不能比別人差,因為他的父親當年不顧家人反對,娶了出身卑微的母親,他不能給母親丟臉,要替母親爭氣。

    他靜靜地站在大雨里,看着被雨水擊落的石榴花,他此一生從未被人溫柔對待過。

    溫柔的母親,慈愛的父親,他從未體會過。

    無論他多努力,多出色,都沒有用。

    他也曾……期望過,從那位新母親的身上得到一點點溫柔和袒護,他每日去請安,他為她買來糕點,為她請來大夫,親自熬藥……

    他期望的不過是,她的一點點袒護,一點點就夠。

    可是沒有用。

    她並不喜歡他,不喜歡謝家,她永遠都擺出事不關己的模樣。

    所以他開始怨她,在她與別的男人私|通之後,他變成了恨她,他的恨不是從被她下藥開始,而是在不知不覺之中,他就恨她,怨她。

    大雨之中,他覺得自己就像是掉進泥土裏的腐爛樹葉,除了憎恨,他不知道他還能為什麼活下去。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突然聞到一股濃烈的焦煙味,聽見背後傳來暗衛的急喊聲:「廠督大人,走水了!」

    走水了?

    謝蘭池轉身看過去,只見他剛剛離開的那間臥房裏火光洞洞,煙從窗戶中透出來。

    他驚得慌忙上前,命暗衛踹開了門,衝進去就瞧見燃着火的臥房裏,他的繼母端着那盞燈台將窗簾、床幔、桌椅、床榻,能點的全點着了,在他進去後抬手將燈台丟進了棺材裏。

    火點着棺材裏的布料,呼啦啦燒了起來。

    她就站在棺材旁,火光外,也不躲,也不怕,威脅一般地看着他說:「你要不要替我換間屋子?」

    那一瞬間,謝蘭池幾乎認不出來她,她還是那個謹小慎微的喬紗嗎?

    如今的她,根本不知道害怕。

    火幾乎要燒到她的頭髮。

    謝蘭池惱怒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扯了過來,氣得發抖:「你是不是瘋了!」

    她被扯得跌進他懷裏,也不掙扎,綢緞一樣依靠着他,仰頭望他說:「謝蘭池,我還在發燒,弄不好就死了。」

    那語氣如此柔軟嬌氣,像是在不滿地嗔怪。

    謝蘭池竟說不上話來,她的手腕確實很燙,方才他就察覺到了很燙。

    原來,新帝找太醫開的治療風寒的藥,是給她開的?

    「廠督大人。」暗衛看着越燒越旺的大火,着急地問:「要不要找人來滅火?」

    謝蘭池盯着她,咬牙切齒,「命外院的家丁帶人來滅火。」

    他抓着喬紗的手,將她拉出了着火的臥房。

    濃煙滾滾,她邊走邊咳,被他托着手帶到了另一個院子的另一間臥房裏。

    ------

    原本他將府中的下人遣去外院,就是不想有人瞧見她,認出她,平添不必要的麻煩。

    現在家丁要進來滅火,他自然不能留她在那個院子裏。

    他只能將她帶去了他曾經住的院子,他之前的臥房。

    這院子他也已經幾年沒有回來過了。

    推開門,將她拽了進去。

    昏暗的房間裏,一切還是原樣,房間裏打掃得乾乾淨淨,花瓶里的花是新的,床榻上的床褥也是新的。

    喬紗摸了摸桌子,一點灰塵也沒有,想起來,似乎是原主吩咐下人要經常收拾蘭池少爺的院子,不要看起來太荒涼。

    原主還是心軟的。

    「你這院子和屋子我沒讓人動。」喬紗撥弄着花瓶里的荷花說:「只讓她們每日來打掃一遍。」

    謝蘭池站在臥房之中,時隔多年再一次看到他的院子,他住過的臥房,什麼都沒變,連他放在枕邊的那本書也還在。

    為什麼?她做這些是為了打動他嗎?她以為他還會相信她嗎?

    忽然之間,他更恨起了眼前的喬紗,恨不能立刻殺了她,仿佛不殺了她,他就會陷入更深更窒息的深淵裏一般。

    他盯着她,真真正正地動了殺意。

    可她站在那裏,忽然站不穩似的撐住了桌子,摔進了她背後的椅子裏,無法控制地乾嘔了起來。

    她這是?又在騙他?

    謝蘭池站在桌邊看着她,她撐在桌子上的手指青筋顯現,緊緊地攥着,她俯在椅子扶手上,乾嘔得直不起身。

    她真的在不舒服?發燒?

    她什麼也沒吐出來,只是止不住地乾嘔,吐着吐着忽然被抽空一般,軟綿綿地栽倒在了扶手上,不動了。

    謝蘭池眉心一蹙,忙伸手去將她扶了起來,她像是死了一般歪倒在他的手臂里,臉上蒼白,嘴唇發灰,額頭上是密密的冷汗。


    「喬紗?」他叫了她的名字,慌忙伸手探了她的鼻息,那麼的微弱。

    不,她不能死,他才剛剛抓到她,她點了他的房子,他甚至還沒有開始折磨她,沒有泄清他的恨。

    她絕不能死。

    他慌忙將她從椅子托起來,抱上了床榻,冷聲喊了他的暗衛吩咐道:「去請趙太醫,立即讓他過來。」

    暗衛應是,消失在大雨的夜裏。

    他坐在床邊,將她小心翼翼放在他的榻上,被褥之上,看着她瀕死的臉,無法形容他心中的慌張……

    雨聲那麼大,可他的心跳聲也那麼大。

    他在這一刻意識到,他恨她,要折磨她,要看她痛苦,但他不要她死。

    如果她死了,他這麼多年的恨該怎麼辦?他該恨誰?

    如果沒有憎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做什麼。

    他僵冷的手指伸出去,輕輕扶正了她歪在枕頭下的臉,近乎呢喃地說:「你若是死了,我會殺光你濟南老家的所有喬家人,會將你剝皮抽筋,你最好活着……」

    不要死。

    喬紗的靈魂飄在身體之上,看着謝蘭池譏笑,話說得再狠,他也是輸了。

    他害怕她死,瞧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嘖嘖。

    「宿主,您真的沒事嗎?」101心也是慌的,剛才宿主突然嘔吐起來,然後命令他把她的靈魂先抽離身體,他以為宿主……宿主快不行了。

    難道這又是宿主演的??

    「當然有事。」喬紗對他說:「我離宮太久沒吃東西,又發着燒,吐是真的,不舒服也是真的,所以我才讓你把我抽離出來,免得在那具身體裏受罪。」

    又說:「順便試試看謝蘭池。」

    她看着謝蘭池與101說:「你知道有種病症是被害者會與施暴者產生依賴感嗎?他們會把所有的生機和活下去的動力寄托在施暴者身上,一旦施暴者離開他們,他們反而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了。」

    「斯德哥爾摩綜合徵?」101問她。

    喬紗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她只說:「我說謝蘭池是個變態,並非是罵他,他確實心理病態。他活下去的所有動力,都來源於恨我,你說他怎麼能不病態?」

    101不說話,其實在他看來,宿主比謝蘭池還變態,還瘋。

    所以,宿主將謝蘭池治得死死的,因為宿主瘋起來根本不要命,可謝蘭池怕她死。

    他甚至覺得謝蘭池可憐了起來。

    -----

    着火了?

    馬棚的小屋之中,一道黑影悄悄地鑽了進去,鎖好門之後,才將頭上的斗笠摘了,露出一張瘦長的臉,正是長守。

    「是謝家老爺子之前的臥房着火了。」長守低低向榻上靠着的那人稟報,他倒了一碗人參水遞了過去:「貴人先喝些水。」

    房間裏沒有點燈,他只隱約看見貴人的輪廓,貴人如今這張臉……可怎麼看,怎麼不得勁,丑。

    貴人接過人參水慢慢喝着,他繼續說道:「之前謝蘭池命下人全部退離了內院,不許靠近,趁着方才着火屬下溜了進去,發現着火的那間臥房裏吊着好幾具屍體,瘮人得很。」

    貴人從藥碗裏抬眼掃向了他,冷幽幽說:「我要聽的,不是這些廢話。」

    知道知道,他知道,貴人不就是想知道,今夜謝蘭池帶回來那人,是不是謝家小夫人嘛。

    長守回道:「貴人恕罪,屬下趕過去的時候,謝蘭池似乎已經將帶回來的那名女子轉移了,屬下沒見到人……」

    貴人的眼神一冷。

    長守忙又道:「但屬下在那臥房裏,還看到了兩口棺材,分別是喬家老爺和夫人的。」

    貴人頓了手中的藥碗,抬眼看着他,「喬家老爺和夫人的棺材?」

    長守點頭,「看樣子是謝蘭池命人剛掘了喬家的墳。」

    那名女子一定是喬紗。

    不然謝蘭池掘了喬家的墳帶回來,是圖個什麼?

    謝蘭池一定是將喬紗抓了回來,用她父母的屍體來折磨她。

    謝蘭池的那些手段,他太清楚了。

    「但屬下從府中下人那裏打聽到,謝蘭池帶回來的女子是顧家的郡主。」長守也搞不懂地說:「聽說是新帝剛封的郡主,顧家認回來的女兒。」

    又想起來說:「對了,剛才府門外停了一輛馬車,屬下好像看見了趙太醫被着急忙慌地帶進了內院,去了謝蘭池住的院子。」

    趙太醫去了謝蘭池的院子?

    他那雙眉就緊緊地蹙了起來,喬紗被帶去了謝蘭池的院子?她是受了驚?還是犯了舊疾?亦或是……被謝蘭池傷到了?

    他手中的湯藥喝不下去,對長守說:「她在謝蘭池院子裏,想辦法將她帶過來。」

    長守心中叫苦,貴人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哇,他們躲在這裏已是十分不妥,若是再暴露了,那簡直是自投羅網。

    可他太清楚貴人的性子,一旦貴人決定的事情,滿朝文武勸說也是沒用。

    所以他只應是,又說:「說不定不是謝夫人,若是謝夫人,新帝怎麼會封她做郡主?顧家還認她做義女?」這說不通嘛。

    他看向窗外的大雨,雨下得真大,下得他心慌意亂,顧家認了她做義女,新帝封了她做郡主。

    她到底經歷了什麼?她見到容昭和顧澤了?她是不是像引誘他一樣,引誘容昭?

    那顧澤呢?

    她竟連顧澤也捏在掌心裏了嗎?

    -----

    喬紗是在趙太醫離開之後,謝蘭池將藥熬好了,她才靈魂歸體醒了過來,免得謝蘭池餵藥燙壞了她。

    她在榻上悶哼一聲醒過來,胃還在痛,那股噁心勁還是沒下去,頭暈眼花的。

    謝蘭池聽見聲音立即抬眼望住了她,臉上閃過的一絲神情是騙不了人的——他鬆了一口氣,他很開心她醒過來。

    很短暫。

    他已壓下所有情緒,像往常一樣陰冷地將手中的藥碗遞給了她:「喝下去。」

    喬紗躺在他的枕頭上,手掌還壓在不舒服的胃上,輕輕歪過了頭去,「你當初給我下藥,壞了我的身體,讓我沒有一日舒服,現在何必又為我治病?」

    她不看他,她歪着頭盯着裏面的牆壁。

    謝蘭池也是到剛才,趙太醫診治過之後,才知道,她的病不止是發燒,還有舊疾,是他當初給她開的不孕之藥,留下的後遺症。

    他端着藥,靜靜地看她,她看起來沒有一點想活命的欲|望。

    她想死,一死百了。

    做夢。

    他就是想要看她痛苦地活着,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扭過來,藥碗再遞過去,「你是要我灌下去?還是自己喝?」

    她盯着他,懶洋洋地枕在他手指下說:「我要你餵我。」

    她要他餵。

    她在想什麼?想着他會對她心軟嗎?

    謝蘭池伸手托起她的脖子,端着藥要灌進她嘴裏。

    她卻先一步伸手,一把打翻了他的藥碗。

    藥碗「鐺啷啷」掉在地上,藥灑在謝蘭池的衣衫之上,他氣怒至極,可她推開他的手,俯在榻上又一次乾嘔了起來。

    他看着她單薄的背,乾嘔到顫抖的雙肩,那股怒氣又一點點消散,她太脆弱了,仿佛下一瞬又會昏過去,死在他眼前。

    從前他從未發現,她這麼羸弱不堪,經不起一點風霜似的。

    她不是那麼自私怕死嗎?為什麼現在又這麼……寧死不屈。

    謝蘭池輕輕擦掉了衣袍上的藥沫,吩咐暗衛道:「再去熬一碗來。」他看着喬紗,一字字與她說:「我親自伺候母親用藥。」

    喬紗忍了好久才止住吐意,抓着他的衣袖說:「倒水來給我漱漱口。」

    謝蘭池看着衣袖上的細白手指,心中竟說不清是氣,還是無奈,她還真是在使喚他。

    ----

    長守在廚房裏低頭熬藥等着,等藥熬好了,他端着藥起身,仔仔細細地放在飯盒裏,拎着飯盒,跟在暗衛身後,去往謝蘭池的小院。

    在半路,挑了個無人的地方,掏出匕首上前捂住了暗衛的嘴,低低說:「對不住了兄弟。」

    幸好,他多帶了一張人|皮|面|具,這兄弟與他身量差不多,應該看不出來。

    但願謝蘭池看不出來,不然他們貴人,可就要為見謝小夫人一面,把自己搭進去了。

    -------

    謝蘭池站在門口看雨,等藥送過來。

    床榻上,她漱了口之後就不舒服地昏睡了過去,他坐在榻邊看了一會兒,她昏睡時,總讓他覺得她死了。

    院子裏,暗衛提着藥冒雨回來,低着頭將飯盒雙手遞給了他。

    他瞧了一眼暗衛,見他臉色很白,也沒太在意,拎着飯盒進了房間。

    飯盒裏,除了藥,還有他吩咐備下的粥和點心。

    他端着藥重新回到了榻邊,瞧見她臉頰紅得不正常,伸手摸了摸,是燙,她又發燒了。

    剛才她就該喝藥。

    她被摸得縮了縮脖子,惺忪地睜開眼,沒有力氣地軟綿綿歪在他的手背上,沒睡醒地眯着眼,用滾燙的臉頰輕輕蹭了蹭他的手背,喃喃了一句:「好涼。」

    他的手頓在那裏,她的臉真燙真柔軟。

    「喝藥。」他與她說。

    她帶着濃重鼻音的「恩」了一聲,撐着手臂自己乖乖坐了起來。

    謝蘭池看着她,心中居然覺得,她剛睡醒的此時此刻,乖順的他不敢相信。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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