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泥 066：辦證風波

    出租車司機很健談，兩人聊到了出租車營運方面。張二牛打聽了一些關於出租車收入方面的問題。司機可能是覺得張二牛對這方面挺感興趣，問張二牛想不想跑出租車，說他有四輛出租車，三輛已經租出去了，這輛車平時自己開白班，還有個夜班沒租出去。

    張二牛覺得挺好，只是自己沒有駕照。王朝陽倒是有駕照但是他的胳膊還沒有好利索，跑出租的話客人看他還吊着綁帶，估計就嚇得不敢坐了。張二牛還是留了司機的聯繫方式，到了一個工地門口後付錢下車，朝着工地大門走去。到了門口，不出所料，門衛室裏面的兩個保安將他攔了下來。

    「兄弟，打聽一下，裏面有沒有招開鈎機或者大工的？」張二牛掏出一顆煙遞了上去。

    兩個保安接了煙，但是語氣還是挺吊，說他們不清楚，得問裏面的包工頭。張二牛看到不遠處有個鐵皮房，是個簡易的小賣部，走過去買了兩罐健力寶，兩包雙喜，回去放到了保安室的桌子上。

    「幫幫忙，想找個活，成了的話兄弟們出去喝一頓！」

    兩個保安態度立馬大轉變，其中一個拍拍張二牛的肩膀，讓他先等會兒，他去幫忙問問，不一會兒，人就回來了，領着張二牛過去見包工頭。

    包工頭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老實中透着精明。

    「都會幹啥？」

    「砌牆，扎鋼筋都會，我還有個哥們今天沒過來，他會開鈎機！」

    「鈎機師傅有了，你上來，砌個牆看看！」

    張二牛跟着上去，只砌了兩磚就被包工頭拍板錄取了。一天十二個小時，白班夜班兩班倒，一個月輪一次。張二牛說後天上班，包工頭同意了，說來了直接找他就行。

    張二牛在門口同兩個保安吹了會兒牛，說明天晚上過來請他們喝酒，兩個保安將張二牛送出門外，說了一堆客套話。這才沒幾分鐘，三個人好的跟親哥們似的。

    張二牛沒有再打的，四五公里不算遠，直接走到公交站，快到站台的時候看到有個城中村，過去找了找出租房，挺多的，便坐公交回去了。回到旅館將情況同王朝陽說了一下，兩人商量後決定：張二牛先去上班，王朝陽再等一周胳膊就能拆線了，到時候找個出租車跑出租。

    三人出了小旅館，坐公交來到終點站，到了城中村租了個兩室一廳的房子，又買了些生活必需品，這就算安頓完了。

    王朝陽站在陽台上，看着樓下兩條正在調情的哈巴狗，緩緩的吐出一口煙：「三人不怕開頭難，千擋萬阻只等閒！終有回到sz日，狗日的全都干倒完！」

    晚上，樓下一個婦女來來回回在這條街走了十幾趟，不停的喊着「歡歡」，張二牛三人喝着小酒吃着火鍋。

    「哥，這狗肉真香！」張夢香道。

    「就是，哥你這手藝真是牛，光聞我口水就不停流。」王朝陽拍馬屁道。

    「朝陽，咱吃的就是人家喊的『歡歡』吧？」

    「哥，肯定不是，那有公狗叫『歡歡』的。」

    「二哥，我今兒看到樓下兩條狗，咋就抓了一條公的呢？」張夢雪問王朝陽道。

    「老妹兒，留着母的在，公的來的快。這狗跟人沒啥區別，過幾天就另尋新歡了。有機會再弄過來幾隻解解饞，天冷吃火鍋正好，有咱哥剝皮燉肉的手藝，這個冬天得多吃它幾次。」

    吃飽喝足，三人各自睡下。第二天，張二牛要去買自行車，這樣去工地上下班方便些。王朝陽則領着張夢香到處轉轉，給張夢香買些衣服，她身上穿的還是之前從洗腳小妹留下的舊衣服裏面的一套衣服，再就是看看能不能幫張夢香辦一張用真名字真地址真照片的假身份證，因為聽房東說派出所民警有時候會上來查身份證。

    三人下了樓，看到門口貼着一張尋狗啟示，懸賞三百塊尋找走失的「歡歡」，張二牛照着王朝陽屁股上輕踹一腳。

    「以後這缺德事兒少干！」昨晚王朝陽是提着一隻死狗上來的，張二牛才給剝皮吃了，其實他對狗還是比較有感情的，畢竟之前在家經常打獵，餵過幾條好狗。

    「行，以後直接上狗市上買！」王朝陽還是忘不了狗肉味。

    「要不別吃了，以後我給你們做豬肉燉粉條！」張夢香看到這張尋狗啟示，心裏也挺不是味。

    張二牛和兩人分開，沿着街道慢慢找修自行車的門店去了，一般帶門店的都有二手自行車出售。果然，不一會兒就找到一家，二手的也要一百多塊，最後砍價到一百一買了一輛。騎着車回到住處。想了想好久沒給娘打電話了，下去打了個電話，正好娘在村里小賣部門口和幾個老太太閒聊。二牛娘接到電話沒說幾句就哭了，弄的張二牛心裏挺難受。兩人說了些話，無非是二牛娘惦記兒子讓他不要太苦着自己，二牛讓他娘不要擔心自己這類的。

    掛了電話後，張二牛心裏有點沉重，回去屋裏躺床上睡悶覺去了。睡了不少時間，迷迷糊糊中，聽到開門的聲音，王朝陽在客廳裏面罵人，張夢香在勸他。王朝陽推開門看到張二牛躺在床上，立即住嘴，又朝着張夢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張二牛坐起來，叫住了要關門的王朝陽。

    「哥，吵着你睡覺了！」

    「睡得也差不多了，怎麼了，聽你罵罵咧咧的。」張二牛說着扔給王朝陽一顆煙，自己也點上一顆。

    「媽的，剛才被人騙了。我和夢香買了衣服去辦身份證，也不知道哪兒辦，看到一家照相館牌子上寫的拍身份證照片，就過去問問，他們說只是拍照片，辦不來證，讓我到商業街附件的牆上找找，有貼辦證件的小廣告。」

    「我們找到商業街，仔細的看看，還真是不少小廣告，辦證刻章什麼的，我看到有個寫的挺好，一個小時出證什麼的，就找了公用電話打過去問了問。辦個身份證上要三百塊，我給他砍價到二百塊，他說讓我把一百塊的訂金和照片以及資料準備好，讓我到人民銀行的atm機旁邊等着，我將訂金講到了五十塊！」

    「等了不到十分鐘，有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兒過來了，問我是不是辦證的，我問他這么小就出來做生意了，他還挺拽，說上學沒前途，跟着老爸辦證來錢快！我把錢，照片，資料給了他，他說過一個小時再打電話約新的見面地點。」

    「過了一個小時零十五分鐘，我又打過去電話，還是上次接電話的人，說證件辦好了，讓我存他銀行卡五百塊的保證金證明自己確實是要辦證的，不是玩他們的，到時候他們過來的時候連錢和證件一起還給我。」

    「操，我一聽就覺得不對勁，讓他過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他直接將電話掛了。」

    「後來我們換了個公用電話，我讓張夢香打給他，騙他說要辦假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