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泥 057：下請帖

    當天夜裏王朝陽去了老鴇梅姐那裏，一晚沒歸。第二天帶回來消息說十月七號洗腳小妹們準時過來。張二牛心道：這都十月三號了，小妹們那麼晚才過來，怎麼感覺有點不靠譜啊？額，到時候再說吧，反正現在手裏已經有七個小妹了，先不說長得好賴，個個都挺年輕的，應付開業這段沒問題。

    十月四號下午，店招牌做好掛了上去，吃過晚飯，張二牛和王朝陽坐在大廳計算每天的預計支出，推算一下日營業額到達多少才夠保本。這時候，門被推開了，進來四個小青年，個個吊兒郎當一副混混模樣。

    「人呢，也不出來迎接一下？」一個帶頭模樣的混混大聲道。

    「有什麼事兒嗎？」張二牛和王朝陽起身問道。

    「洗腳！」

    「來早了，八號才開業呢！」王朝陽說着給四個人散煙。

    「哦，八號啊，知道了，開業我們再來捧場。」四人轉身走了。

    「哥，我看這四個人來者不善啊？」

    「嗯，都不像好東西！」

    「聽他們的意思，開業當天怕是要過來搗亂，要不要先陰他們一把？」

    「沒必要！」張二牛擺擺手。「就算今天把他們弄進院，到了八號開業怕還是會有另外一撥人！」

    張二牛說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其實，這個問題，張二牛在醫院的時候就考慮過了。當時他想到了兩點。第一是找個派出所的護身符，第二是開業當天請吳飛他們過來撐撐場子。這樣，小混混們都不敢輕易打自己店的主意。而現在，自己店面對的可不是一般的小混混了，在四龍會面前，吳飛他們怕是不夠看。

    「請帖買了沒有？咱們多發一個人的，給馬默！」張二牛覺得馬默給自己安排工作自己沒去，從馬默的角度看大有給臉不要臉的意思，自己去請他怕是觸霉頭，但是還是要試一試。這是自己認識的唯一一尊大佛了。

    兩人又商量了一下開業的具體安排，一直聊到九點多，鎖了門上樓睡了。現在，兩個人都搬到店面上面住了，住在四樓的一個兩室一廳內。

    十月五號，店面裝修的差不多了，中午的時候湯有才過來轉了一圈，表示挺滿意的。三人中午吃飯的時候商量着開業當天請人的事兒。湯有才當場表示，自己隨便發一下請帖當天包房就得爆滿。張二牛沒什麼朋友，比較熟的也就吳飛，胡大炮，莊海強了。王朝陽認識的大都是工地上的朋友，挑了幾個從小一起玩的老鄉。

    下午三人各自發請帖了，張二牛直接在店裏給吳飛打了個電話，說了開業的事兒。吳飛當即表示當天吳胡四海全都會到場。給吳飛打完電話，張二牛想着怎麼聯繫馬默，自己根本沒有他的聯繫方式。想了想，又給吳飛打了個電話，吳飛也沒有馬默的聯繫方式，答應幫張二牛問問。

    吳飛掛了電話，想到了李志軍。吳飛他們有自己的圈子，這幫人或黑或白，都有着像南頭幫，李輝這樣的，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勢力。大家平時打打麻將，洗洗桑拿，彼此互相交換一下手頭的資源，對各自的生意都有好處。張二牛受傷住院的事兒就是這個李志軍漏出來的信兒。張二牛殺李輝當天，李志軍是在馬默後面趕到現場的，所以對真實情況了解的七七八八。

    吳飛立即給李志軍打電話，實話實講，說張二牛在幸福街開了個洗腳店，八號開業，想找一下馬默的聯繫方式。李志軍並沒有立即將馬默的聯繫方式給吳飛。他有點納悶，據他所知，張二牛住院前前後後可都是馬默一手安排進去的，這個張二牛怎麼肯能沒有馬默的聯繫方式？之前聽吳飛吹噓這個張二牛如何如何，自己曾經還有心想結交一下。莫非，馬默並不看好這個張二牛？

    李志軍嘴裏對吳飛說着幫他找找聯繫方式，掛了電話，想了想，直接打通了馬默的電話。

    「馬總，生意興隆啊，聽說最近又拿了塊兒地皮？」

    「唉，小打小鬧，也就是千把萬的小項目。今天又是誰託了你的關係？」

    「呵呵呵，以後我可不敢再隨便再幫人拉關係了，今天找馬總不是道上的事兒。馬總聽說過吳胡四海沒有？他們老大吳飛，剛剛打電話，他受張二牛的委託，想請馬總八號到他新開的沐足店裏捧個場。」

    「哦——，張二牛，開了個沐足店，在什麼地方？」

    「瓦店的幸福街！」

    「哦——」馬默立即就明白過來了，因為當時牛坤的「金色有約」開張的時候也給馬默下過請帖，他後面也去過幾次。張二牛的沐足店竟然開的離「金色有約」這麼近，以牛坤的做事風格，張二牛到最後免不了關店走人。這小子是想拿我樹招牌吶。哈哈，你不是很牛嗎？三年內要站到我這個高度，現在又過來請我。馬默有點得意，張二牛還是向自己低頭了。

    「不知道馬總有沒有空去？」

    「唉，太忙了，去不了，到時候我讓人送個花籃意思一下吧。」

    「哦，那行，那我先掛了，給他說一聲。」

    李志軍掛完電話，眉頭緊鎖。這馬默到底是什麼態度？好像不怎麼待見這個張二牛，但是也沒有和他撇清關係。算了吧，到時候我也讓人送個花籃拉到。想畢，打電話告訴吳飛，吳飛又告知了張二牛。

    張二牛想了想，覺得馬默能送個花籃已經不錯了。

    到了六號，張二牛催促王朝陽去老鴇梅姐那裏問問洗腳小妹的事兒，王朝陽回來的時候臉色非常難看。

    「出問題了？」張二牛遞過去一根煙道。

    「他媽的，到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說那群小妹呆在老家的洗頭房不願意出來了。」

    「我看吶，這裏面肯定有沒什麼彎彎道道。牛大豪死了後現在紅燈街歸誰管？」

    「聽說還是個姓牛的，具體跟牛大豪有沒有什麼關係不太清楚。你懷疑是他在搞鬼？今晚我去查查這個姓牛的！」

    「怎麼查，小心別暴露自己，我還是找莊海強吧。」

    「沒事，就是打一炮順便跟小姐閒聊幾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