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看着洶湧而來的溪水,心底控制不住的就發顫。
先前在梅清平的業障里,他不知被困水底多少萬年,真的是九死一生。
眼看現在又要被困水底,王元發了瘋一樣,狠狠砸着鐵籠子。
然而石頭砸碎了一塊又一塊,鐵籠子也只是微微變形,依舊鑽不出去。
而此時的河水,已經將籠子整個淹沒,而且湍急的水流,竟將籠子沖的不停翻滾。
大小不一的石頭,隨着籠子一起在水中翻滾。
王元看着翻滾的石頭,乾脆冷靜下來,不再掙扎。
鐵籠子不停撞擊在石頭上,而且其他石頭也在撞擊籠子。
轟隆——
鐵籠子隨着水流飛翔在空中,原來這是一個瀑布,足有數百丈高。
王元額心小樹浮現,他又飛快畫符,將自己護住。
一個冬天的修煉,他修為又提升不少,對於陣法的掌控也更精準,這次鐵籠子沒有再被陣法保護住。
王元大口的喘息,看着下方奔騰的大河越來越近。
水花滔天,鐵籠子重重撞在河底的巨石上,而後又翻滾出去。
王元隨着鐵籠翻滾,被震的七葷八素,只感覺一片天旋地轉。
畢竟是無數危機走來,王元看着逐漸變形的鐵籠子,冷靜的等待。
終於,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撞擊,一根鐵柵欄崩開,王元一把將缺口扯開,他也終於從籠中脫困。
王元爬到岸邊,大口的喘息,感受着劫後餘生。
這是一片叢林,遠處有獸吼傳來,王元沒有亂跑,就在河邊苟了起來。
他也發現了,業障里沒什麼好辦法,就是熬,那些亡魂的業力熬沒了,業障自然就結束了。
日子靜靜流淌,春去秋來,在樹林裏樹葉變黃的時候,王元的自我意識甦醒的越來越多。
王元欣喜起來,一枝花的業障,終於要結束了。
在他接引到本體的修為後,面前的一切,一片片崩碎,王元終於又回到了藏身洞府。
「該死的一枝花,早晚去挖了他的墳,將他挫骨揚灰!」
王元拿過水袋,繼續漱口,看的眾人表情又古怪起來。
王元發現他們的表情,尷尬的咳嗽一聲,裝作若無其事的放下水袋。
「佛經對壓制業障還是有作用的,這次業障明顯沒有先前的兇險,繼
續修煉看看。」
王元無奈說道,這些日子聶紅嬋他們也沒閒着,將從大雷音寺搶來的佛經基本都研究一遍,但依舊沒找到解決業障的辦法。
轉眼間就是幾個月過去,王元又經歷了數十次業障折磨,不過趁短暫的清醒時間,他也將這些經文都給研究一遍。
「業障,每個人都有,只是大多都引而不發,有些像因果循環、涅槃渡劫的意思,佛門用弱水將我的業障催發了,根據這些佛門經文的理論,只有贖完罪,化完業力,業障才會結束。」
「不過根據佛門理論,若是真的走完這一難又一難,我將修成大道果啊,怎麼也是個大菩薩,怪不得那些禿驢說送我一場大造化。」
王元恨的牙根痒痒,唐僧取經也不過九九八十一難,他這要一個業障一個業障的度下去,最少有百萬難。
從王元被弱水暗算,已經過去一年多。
聶紅嬋這些人不可能一直守着王元,戮淵、玄蟒、牛家兄弟都輪流出去行走江湖,打探消息了。
不過搶來這麼多經文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這些佛經對業力還是有一定作用的。
隨着佛法精深,王元轉化業力的速度快了一些,而且業障纏身的時候,他擁有自我意識的時間也多了一些。
可怕的生死危機,也沒先前的恐怖,甚至關鍵時刻,他能強行甦醒。
但強行甦醒的時間頂多有半盞茶時間,又會陷入業障。
王元悲憤,這種渾渾噩噩,如終日被夢魘困住的感覺太難受了。
而且他幾乎做不了什麼事,只能在藏身地乖乖閉關,應對一個個業障。
戮淵、玄蟒他們頻繁的在外遊走,不過白秋、聶紅嬋他們也都輪流守在王元身旁。
狐月雖然看起來投靠王元了,但妖女威名,讓他們不敢大意。
只有蒼劍子最是淡定,一直寸步不離的呆在王元身旁。
而且蒼劍子一心只有劍,那些珍貴佛法在他眼裏仿佛不值一提,他連看都沒看。
一晃又是半年多過去,王元對佛法的領悟愈發精深。
他本來就資質出眾,又一直被弘智的舍利薰陶這麼多年,其實修佛的基礎非常好。
再加上王元手
里的這些頂級佛經都是原本,禪意濃郁,可想他感悟起來有多快。
業障對王元的困擾更小了,王元甚至能每天都清醒一次,而且清醒的時間更長,接近一盞茶時間。
第三年時,王元每天都能清醒一柱香的時間,甚至可以強行接引自己修為到業障里,化去生死危機。
第六年,王元可隨時擺脫業障,但堅持兩炷香左右,又會被拉回業障。
這時候王元也有些坐不住了,除了被因果矛釘住的那幾年,王元根本沒坐關這麼久過。
王元離開了藏身地,開始在外行走。
馬車搖晃,王元平日在裏面度業障,清醒時就出來。
甚至他還抽空湊過幾次熱鬧,一次一個丹術大佬招婿,一次是一個星團百年一次的論道大會。
幾年裏,人們仿佛慢慢的把王元忘了,星海一片平靜。
只有酒樓燕館裏,茶餘飯後總會有人不時說起惡土猛人。
一家酒樓里。
「唉,這都好多年沒惡土猛人的消息了吧,這日子都沒了意思!」
「哪有,滿打滿算也不過才四年,不過真的感覺好像過了許多年。」
「該死的佛門,那惡土猛人真要被坑死了,以後日子都要如此寡淡無味了嗎?」
「是啊,還是有那惡土猛人蹦躂的日子有意思,從落星海、到天淵、到荒域、到佛門,這一晃都近三十年了!」
王元在不遠處喝着酒,一時間也是有些感慨,不知不覺,他竟已經離開地球幾十年了。
一股蒼海滄田的感覺在心中升起,他忽然很想回去看一看。
當初兒子王康出生,他剛到諸天,如今王康都五六十歲了,若在過去,這都是小老頭了,孫子恐怕都已讀大學。
不知不覺,他自己竟然都要近百歲了。
王元還在胡思亂想,忽然精神就飄忽起來,他輕輕咳嗽一聲,對面的白秋立馬會意,桌下的腳踢了踢埋頭乾飯的蒼劍子,就向外走去。
為了不引人注意,聶紅嬋帶其他人都離開了,王元身邊一般只有白秋和蒼劍子。
連聶紅嬋要跟着王元都被趕走,現在王元狀態不對,為了避免出事,聶紅嬋一直都帶人隱藏在暗處。
白秋是百事通,蒼劍子戰力在補天裏幾乎無敵,兩人保護王元基本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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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馬車,王元沒堅持多久,就被拉入業障。
灼熱炙烤,岩漿橫流,入眼一片紅色。
「嘶嘶嘶——」
王元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吐着舌頭喘氣,他回頭一看就明白了,他竟化成了一頭巨蟒,正在岩漿上的岩殼飛快穿行。
「青蛟,你逃不掉的,快讓我等吞了吧,哈哈!」
後面有猙獰的厲喝傳來,仿佛有血脈的壓制,王元定睛一看,竟是幾隻巨大的鵬鷹,透體漆黑,爪子金黃。
王元略一思索就明白過來這是誰的業障,當初剛到落星海,他帶人進入一處峽谷尋找夜黃花。
青蛟冒險團竟在外面守株待兔想截胡,反倒被王元用計黑吃黑。
王元的幾隻劍獸,也是在那個峽谷底下所收。
青蛟被王元設計弄死,自然也是恨死了王元,一上來就是生死危機。
青蛟畢竟還是蛟,而且不是火蛟,只這裏的岩漿,就能要他的命。
再有後面幾隻天敵鵬鷹,簡直是必死之局。
熾熱的岩殼,將青蛟的鱗片都烤糊了,冒出陣陣青煙。
王元自我意識依舊沒有被淹沒,他不停在青蛟記憶里搜索青蛟是如何脫困的,畢竟王元能在落星海遇到青蛟,那青蛟肯定沒死在這次危機里。
很快,王元就搜索到一些記憶,青蛟找到了一個藏身地,躲過了追殺。
但藏身地在哪,任憑他怎麼搜索都沒找到。
顯然,業障之中想要作弊取巧根本不可能。
幾頭鵬鷹很快追上王元,蟒鱗崩飛,尖利的利爪扣入血肉。
王元疼的怒吼,不過只發出一陣「嘶嘶」聲。
這並不影響王元發揮,他強行接引來自己修為,而後一尾巴就將鵬鷹掃成血霧,鳥毛亂飛。
但業障並未結束,王元意識回歸肉身,沒多久就如遊戲回檔一樣,又回到了那片沼澤地,繼續被鵬鷹追殺。
就這樣,王元不停憑修為強行退出遊戲,再進去尋找,終於在幾日後找到那個藏身地。
一晃又是三年過去,王元度業障雖然愈發的遊刃有餘,但也煩的不行。
終於,這一次業障剛結束,只見蒼劍子竟欣喜的拿着一個玉符,道
「掌尊結束這一世歷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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