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蕭錦寒仰頭看着宮門上大書的「西蘭國宮」幾字,終是壓住孤身闖入的衝動,冷眼掃看那守門的侍衛,欲反身回去從長計議。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倏然,一聲尖細嗓音叫住他。
「喲,這不是蕭先生嗎?您在離國鞍前馬後的,怎麼有空來西蘭國?」
蕭錦寒眉頭微不可見抖了抖,回身瞧了瞧這個語氣熟稔的內侍,確定自己並不認識,眼中溢出疑惑。
內侍腦子靈光,看出這點,湊身上前套近乎,「您不認識我很正常,畢竟宮中同我一樣的人多如牛毛,不過這令牌您肯定認識!」
話落,他舉了趙川的貼身令牌,看蕭錦寒時神色諂媚到極致,聲音發膩。
「蕭先生,陛下得知你來,高興得緊,特要奴才來接您!」他瞪了兩眼守門侍衛,「您別和這兩個狗眼不識泰山的貨計較!」
他屏退左右,讓出一條路,「您請!」
蕭錦寒冷言瞧着他小人得志的行徑,下意識生出戒備,便多打量了幾眼,見他服制雖舊卻不合身,似乎是倉促上任,沒來得及製作,穿了前人的。
隱隱的,他嗅出陰謀的味道。
但回想自進入西蘭國的種種怪相,他知道一切緣由恐怕都來自宮裏。
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蕭錦寒眯起眼,客氣又冷冽的說「有勞。」
內侍聽得脊背發涼,再不敢多說一個字,只小心地引着蕭錦寒入了宮。
他兩隻腳剛沾到宮磚,「嗖」一下跳出幾米遠,揮手召喚躲在暗處的侍衛,「給我把他拿下!」
果然。
蕭錦寒勾勾唇角,並不打算出手,反而眼中玩味的沖內侍說「這是何意?」
他語氣分明是早就料到的樣子,輕描淡寫就勾得內侍心慌。
「你,你不必知道。」內侍硬着頭皮說着狠話,人卻慫得越退越遠,站在了層層侍衛之後下令道「送去天牢!好好看管!」
蕭錦寒冷哼一聲,身旁侍衛竟被震懾得楞在原地,不知進退。
他淺笑看侍衛長,「不走嗎?」
話落兀自便往宮苑西邊去,印象中那裏應該是天牢的方向。
一眾人皆如釋重負鬆一口氣,幾個侍衛象徵性押着他,進了天牢,關在最角落的隔間,片刻不敢多待。
那模樣,仿佛抓進來的不是個人,而是什麼吃人不眨眼的野獸妖魔。
蕭錦寒環顧四周,盤膝坐在窗欞下閉目養神。
此後三天,他把自己融進了牢房,完全透明起來,獄卒漸漸大了膽子,恢復如常,一到子時就三兩成群喝大酒。
酒興起來時,口無遮攔的,透出不少信息,一字不落都進了蕭錦寒耳朵里。
原來兩月前,趙川宿在王后殿中第二天便忽患重病,新收的鳶美人抓了王后給趙川使用媚藥的鐵證,便道王后戕害天子,將其關入天牢。
而趙川醒來,不僅完全不聽王后喊冤,反而偏聽偏信,不做調查就給王后治罪,更是授予鳶美人執掌皇宮的權利。
鳶美人馬不停蹄,幾乎換掉了所有重要職位的老人。
比起這位美人呼之欲出的陰謀,讓蕭錦寒更為不解的是趙川的行為。
他認識的趙川與現在所聽到的大相徑庭,即便一時色慾薰心,頂多專寵,又怎麼會任人擺佈?
「有意思。」他自黑暗中睜了眼,投射出犀利目光,正喝大酒的獄卒皆是覺得頸後一涼,還不等反應,就被數道染了麻醉的暗器放倒。
蕭錦寒用銀針撬鎖,三下五除二便出了牢房,按着這幾日聽到的信息,直奔關押王后的水牢,迷暈了守衛,順着牢外的鐵鏈,跳入水潭。
「誰?!」王后瑟瑟發抖,迅速縮進水牢的黑影下,她的狼狽不必瞧,單是聽聲音也能想像。
「是我。」蕭錦寒靜靜立於原地,沒有往前逼近。
王后辨出他的聲音,啜泣道「蕭先生,你怎麼會來?」
他聽出她強忍的委屈,想起上次見面,她還意氣風發,不由唏噓,便多了句嘴。
「還能堅持嗎?」
怎料,王后被觸動了脆弱,悲愴慟哭。
許久之後才開口,「失禮了,實在是太久沒和人打過交道。」
「理解。」蕭錦寒沉聲,「時間不多,長話短說。我需要更多信息,王后對陛下的病了解多少?我總覺得,他不止於此。」
「都是鳶美人那個賤人!」王后揮舞雙拳,砸入水中,扯着鎖住她的鐵鏈滋啦作響,「她是妖魔!是她給陛下施了法,否則陛下怎麼會不顧念寧國,如此對我!」
蕭錦寒這才看到,她左右手腕處分別被兩條長鐵鏈鎖着,另一頭扣死在水牢兩個對角的鐵環上。
這東西限制她只能在這四方水潭裏行動。
蕭錦寒凜眉,「子不語怪力亂神,我只信人為。」
王后沉默片刻道「可,可在陛下沒有醒來下旨,將我囚禁在這裏前,我曾派人暗中調查,除了父王給的藥,陛下的飲食、器用沒有絲毫下毒的跡象。而且……」
她咽口水的聲音在密閉的空間裏十分刺耳,當中的恐懼不言而喻。
「陛下發病時,整個人扭曲可怖,那狀態我查看宮中所有醫書,沒一個對得上!至於蠱毒巫術,也沒有任何相似的記載!這……除了妖魔施法,還能怎麼解釋?」
蕭錦寒淡淡道「世界之大,總有未知。」
王后沒認同卻也沒繼續說什麼,蕭錦寒隱隱覺得她現在的精神狀態欠妥,而她如果自趙川醒來後就被關在這裏,恐怕也提供不了更多信息。
這裏,不必再待。
「你且再忍忍,我會弄清一切。」
話落,蕭錦寒抓住通向牢外的鐵鏈,準備原路返回。
王后忽然從黑暗中躥出,蒼白着一張臉遞給他一封油皮信封包好的信,「事情剛發生時我便覺得不妙,寫了這封信想找機會寄回母國,但……」
她悽然一笑,看看四周,再沖蕭錦寒道「可否拜託你送去?」
蕭錦寒垂眸不語,她慌亂抓住他的衣角,一點沒有了王后的矜貴,「我知道你定能出去,拜託!」
蕭錦寒倒不是不肯,只是寧王個性衝動,若是給信的時機不成熟,怕會壞事,這東西最好不接。
然而他眼前閃過江月梨的笑顏,想她那愛管閒事的個性,若知道自己沒接,怕是又要鬧他。
蕭錦寒暗暗舒一口氣,接了信,道句「好」,縱身而出,消失於夜色里。
他在破曉之前,於宮門東南牆根給暗衛留下記號,之後便佯裝無事,回了關押自己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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