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彩影的記憶雖然不是很準確,誤差足有十來里地,總算方向沒搞錯,順利找到了那座小山。
曹苗讓詩彩影帶着馬匹和補給先進山谷,他和玄棋翻身下馬,在溝邊找地方藏身。阿虎則在他們身後找了一個高處,居高臨下,既提供遠程火力掩護,又負責觀敵形勢。
選擇地形什麼的,已經是習慣成自然,根本不用刻意提醒。
幾乎是眨眼之間,他們就找到了藏身之處。
鮮卑騎士追到跟前,也知道這地形可能有埋伏,為首之人下令停止前進,派人向別外打探,同時派人下馬,舉着盾牌,試探地進攻。
曹苗看到那幾個騎士離開,也猜到鮮卑人想幹什麼,卻無計可施。他只能寄希望於詩彩影所說,從別的方向繞過來至少要等到天亮。
「主君,能幹掉那個領頭的嗎?」玄棋湊了過來,聲音里有點小興奮。
曹苗看了一眼遠處的火光。火光照耀下,隱約能看到一個衣甲與眾不同的身影。「等下半夜再說。那孫子謹慎得很,身邊全是人,沒什麼機會。」
「哦哦。」玄棋抿了一口水。「你最多能打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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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升起來了,玄棋的臉看起來很亮,眼睛更亮。曹苗想了想。「玄棋,我告訴你一件事。」
「主君,你說。」
「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要使出全部力氣,一定要留後手。比如說這種時候,你不能保證對方有沒有高手,怎麼能知道自己能打幾個?萬一那人身邊有一個和你差不多,甚至比你更厲害的呢?留有後手,一看形勢不對,轉身就走,還有脫身的機會。如果全力以赴,卻發現對方比你預料的更強,你想脫身都脫身不了,可不就死定了?」
玄棋點點頭,卻有些不以為然。
曹苗說道:「按你們長生堂的習慣,該怎麼做?」
「長生堂的習慣,是只要有一點可能,就全力以赴,哪怕是自己死,也要先殺死對手。」玄棋頓了頓,又說:「我們執行任務都是有期限的。如果到時候完不成,影響了長生堂的名聲,回去也是死。」
「我去,這什麼破規矩?你們長生堂都這麼莽的嗎?」
「收人家的錢,賣的就是命嘛。」玄棋倒是很坦然。
「你們大師姐也這樣?」
玄棋愣了一下,這才發應過來曹苗說的大師姐是誰。「呃……妙琴不是我們的師姐,我們是她雇來的。她跟你說的那些事,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雇來的?她花了多少錢,雇你們做什麼,殺我嗎?」
「當然不是。」玄棋咯咯笑了起來。「她雇我們保護你,全價,到死為止。」
「全價什麼價?你們幾個長得這麼漂亮,武藝又好,應該很貴吧?」
「知書、如畫我不清楚,我是五十金。我拿二十金,長生堂拿三十金。」
曹苗很意外。「這麼便宜?長生堂也夠黑的,抽了六成。」
「我是孤兒,在長生堂長大的。」玄棋想了想,又道:「我不虧。跟着主君,比別的姐妹好多了。至少見過那麼多好東西,也不需要拼了命的去殺人,也不會被人羞辱。」
曹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其實和玄棋的接觸並不多,但他看得出來,這一路走來,玄棋的確很滿足,甚至有些貪婪,仿佛每一天都是最後一天似的。
現在他明白了。對玄棋來說,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最後一天。
「好好活着吧。」曹苗捏捏玄棋的臉。「你的命是你自己的。」
玄棋嘻嘻笑了兩聲,沒說話。
鮮卑人嘗試着進攻了兩次,卻被阿虎用箭射退了。有地形掩護,又用了厚盾,阿虎的弓箭也失去了大部分威力,沒能造成實質性的殺傷。曹苗看了兩次,便命阿虎停止射擊,節省箭矢,讓鮮卑人近身。
有他和玄棋手中的兩桿槍,兩三個下了馬的鮮卑人產生不了真正的威脅。
然而鮮卑人卻放棄了,遠遠的觀望着,甚至有人趴在馬背上打起了盹。
曹苗不安起來。對方這麼穩徤,必有倚仗,要麼是還有援兵要來,要麼是想耗到天亮再進攻。這裏畢竟是草原,夜裡冷得很,一夜下來可不好受。
論堅韌耐苦,鮮卑人肯定要比他們強。他清楚這一點,鮮卑人也清楚這一點。
曹苗想了想,讓玄棋去找詩彩影,看她有沒有其他辦法,被鮮卑人堵在這裏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過了一會兒,詩彩影和玄棋摸了過來,打量了谷外的鮮卑人片刻,也有些擔心起來。
「鄉公,這會不會是他們早就料到的?」
曹苗仔細想了想。「應該不會。近百人來殺我們四個,按理說是手到擒來,沒必要再安排什麼後手。」
「如果有人清楚我們的實力,知道未必能一次得手呢?」
曹苗也沒什麼把握。如果說有人將他們的情況事先透露給了鮮卑人,讓鮮卑人有了準備,詩彩影說的這種情況未必不可能發生。當時他報出自己姓名的時候,鮮卑人的反應似乎就很平淡,直到他謊稱虎豹騎,對方才露出一些意外。
會是誰呢?毌丘儉,還是司馬懿?
曹苗有點後悔了。早知如此,應該抓兩個俘虜來問問。
「妙琴,你去見你師姐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情況?」
詩彩影搖搖頭。「我沒印象。但我師姐身邊有不少人,如果有人看到我,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曹苗反覆權衡了一下。「情況複雜,有備無患。我們不能在這裏等着,要儘快離開。被他們圍住,再想走就來不及了。」
「如果真有其他人,恐怕已經被圍住了。」詩彩影露出懊悔之色。
「沒事。如果真有其他人,他們有必勝的把握,更不會在夜裏進攻。我們還有脫身的機會。你去找一個易守難攻,又避風的地方,點一堆火,弄點吃的,然後佈置幾個假人,圍着火……」
聽完曹苗的安排,詩彩影忍不住笑了一聲:「鄉公,你不愧是魏國武皇帝的子孫,狡詐得很。」
曹苗臉一沉。「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
「誇你,當然是誇你。」詩彩影笑着拱手作揖,轉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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