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那個郡主倒也安靜,沒有任何多餘的舉動,也沒有接觸過任何奇怪的人,似乎特別痴迷於了解夫君的過往,家中凡能遇見的人都會上去打探一遍。」
又是在花園內,在那郡主走過的遊廊之中。
白宋和公主並肩走着,一面走,一面閒聊。
王府的格局沒有絲毫變化,但每個人身上的衣裳都變得厚重了。
花園內染了一層銀白,又一年的初雪,等到來了的時候才發現時間的流逝,又一年轉涼。
今天好多丫鬟下人都是出了門之後被一陣寒風給吹回到了屋子,忙不迭地翻箱倒櫃找出過冬的衣裳。
白宋感覺今年特別冷,照理說以他的功力的應該很耐寒耐熱才對,這第一場雪就讓他的手凍得通紅,說話的功夫,小翠追着拿着一個臨時的暖爐過來,遞給了白宋。
白宋接過暖爐,雙手放上去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看着向南問:「你說她這麼關心我作甚?」
「自家相公,哪有不關心的?」
「不對,你們都跟我這麼久了,也沒見誰有這麼關心的。」
公主認真地思量了一下,笑道:「說來也是,郡主這番作法是有些古怪,夫君要不親自去問問?」
「這這合適嗎?」
「已經兩個月了,就算是皇上的冷宮,也不至於關着一個沒犯錯的妃子這麼久吧。」
「你這是哪門子比喻?」
公主掩嘴一笑:「其實夫君早就可以去打探一下虛實了,我們只是在等,看看夫君能忍到時候開口。」
「啥?」白宋一知半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老臉一紅,「以前就怕你們不合,現在好了,你們倒是團結一致,結果卻聯手起來整我。我算明白皇帝的後宮為何要讓妃子們內卷了,你們就是閒的。」
白宋罵罵咧咧,捧着暖爐回頭去找郡主,然後叫了一聲小翠:「喂,你跟着當個見證,免得她們又說閒話。」
小翠也是掩嘴偷笑,趕緊跟了上去。
「老爺,你走慢點兒。」
「怎麼最近都叫老爺了?我真有那麼老了嗎?」
「府上都這麼叫,跟着跟着都習慣了。老爺能在家裏安安靜靜呆上兩個月,簡直不敢想像。」
白宋停下腳,望着外面的天:「是啊,都兩個月了。」
對白宋而言,蝸居兩個月,天天都在家裏老婆孩子熱炕頭,這簡直就是提前進入退休生活,心裏一陣感慨:「要是小說主角過上這種日子,豈不是要完結了?」
「啥?」小翠驚呼道,「老爺你又要開始寫小說了?這次寫啥?」
「寫你個頭!」
「老爺不寫,咱們府上另一位可是要寫了。」
「誰?」
「就是那個郡主啊。」
「郡主?寫書?我怎麼不知道?」白宋大為意外。
「我聽人說郡主看了老爺寫的紅樓,一時有了興致,決定也學着寫一本書,而且主角就是老爺,郡主說要把老爺的生平經歷都寫下來,說老爺的經歷要比那些小說主角的經歷精彩太多,連書名都想好了,叫《盛唐風流》」
「噗!」
白宋差點兒咬了舌頭,感覺這個郡主怎麼不對勁啊?
有點兒向着小迷妹的方向發展。
說着話,兩人已經到了郡主小院門口。
這間小院是兩間廂房,一直都是張玉寒和郡主同住,白宋看到兩人就坐在院中,一個人專心寫字,一個人則漫無目的圍着桌子轉圈,剩下個小丫鬟蹲在風口使勁兒地點着炭火。
小翠剛要開口,被白宋攔住:「別急,聽聽她們都聊些什麼。」
小院內,聽不到郡主的聲音,倒是張玉寒的聲音高傲中帶着幾分尖銳:「別裝了,再怎麼裝下去也吸引不到夫君的注意力的。別以為自己會一點兒小手段就能勾引男人,能在這裏的女人哪個都有些出生的,身份高貴你也貴不過公主,要怪就怪你自己選了個惹人嫌的娘。不管你是真喜歡還是假喜歡,咱們這一家女人都防着你,看着你。
實話跟你說了吧,姐姐們已經的告訴我很多次了,要我注意你的一舉一動。夫君每次來我屋過夜,我都會把你的狀況告訴他的。這個王府,沒有人喜歡你。」
「這人說話真討厭!」
小翠嘀咕一聲,她可沒把張玉寒當什麼主子,甚至心裏還把她當妹妹了,畢竟她可是一路從邙縣跟着老爺專寵小丫鬟。
「說話討厭無所謂的,只要心不壞。」
白宋倒是很坦然,他逐漸了解張玉寒,她就是這麼個性子,有點兒喜歡攀比,喜歡爭寵,嘴上傲嬌的時候有些刻薄,但腦子真的不太靈光,有點兒虎頭虎腦的,倒是透着點兒可愛。
「老爺可是真護着夫人吶。」
「我沒護着你嗎?」白宋反問一句,「這家裏,除了香兒和公主,你把誰放在眼裏?誰又敢支使你辦事?」
小翠心頭暗喜,養着頭,眨眨眼睛,不說話了。
裏面,張玉寒繼續說:「天天寫這些沒用的玩意兒有什麼用?你還真以為有人稀罕看你寫的小說?你寫的能跟夫君寫的比?就你這文筆,連個之乎者也都沒弄明白,誰看得懂?」
話音一落,一直不吭聲的郡主突然停筆抬頭。
這一個突然的動作嚇了張玉寒一跳:「你你要幹嘛?」
說着,張玉燕心虛地退了一步。
「姐姐是說夫君這一生的英雄事跡不夠精彩?還是嫌棄夫君沒有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我我我我可沒那個意思啊!你別給我扣帽子。」
「我這書是寫夫君傳奇的一生,我筆墨雖嫩,但夫君的故事精彩,相信所有人都願意去了解。」
說到這裏,白宋終於是走了過去:「我這半生都沒走完,你就給寫我的一生了?」
見到白宋出現,兩女趕緊起身,對着白宋欠身行禮。
白宋笑着上前,一手抓着一個拉着她們站起來。
張玉寒心虛得要命,一個勁兒地解釋:「夫君,妾身沒有嫌棄」
「好了,不過幾句戲言,誰還當真不成?」
郡主一笑:「夫君今日怎有空來了?」
白宋看了看左右,笑着對張玉寒說:「過來看看這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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