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風流 第1059章 做人的滋味

    「下山？下山好啊！」白宋一百個贊同，「我還是喜歡凡俗人家的姑娘，以後你跟我回長安，別在當你的仙女了。」

    「當然是去長安，在長安還有我靈秀宮的分部呢，但還得看你的有多大的能耐，能不能讓靈秀宮在長安安穩下去。」

    「回到長安，第一件事就讓皇上特赦靈秀宮，我相信這點兒能耐還是有的。」

    「但問題的關鍵是我們能不能安穩地回到長安？」北離認真說，「靈秀宮弟子很多，就算我們走偏僻的小路，目標一樣很大，要是被半山腰的東瀛人發現，只怕會很棘手。你現在還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白宋自信一笑，一把將北離摟在懷中：「之前我說過什麼來着？你往後人生當由我來保護！如果連帶你下山都辦不到，豈不是太丟面子了。」

    北離不知白宋的意思，嚴肅說道：「小郎君，千萬不要逞能！古來成仙之人，沒有一個是好勇鬥狠的，道家萬法之根基在於隱忍，只要有足夠的耐心，天下就沒有不能戰勝的敵人。你現在有大好的未來，你的成長速度會遠遠超過你的敵人，所以千萬不要在這時候逞能。」

    「誰說帶你想下山就一定要我親自出手呢？」

    北離滿臉疑惑，不知此話背後還有什麼用意？

    白宋卻是自言自語地疑惑起來：「三日之期已到，我的人也該來了吧？」

    世間之事自有上天註定，正當白宋說完，整個峨眉山突然一陣晃動。

    北離一驚：「怎麼回事？」

    白宋笑得更加燦爛，指着山窟之外，小聲說：「你聽，小郎君的迎親隊伍來接仙子下山了。」

    「轟！」

    劇烈的炮聲從半山腰一直傳到了峨眉金頂。

    山體的震動更加明顯。

    北離大驚失色，她對這個聲音記憶猶新，臉上儘是驚慌神色：「不好，是神武大炮，那些東瀛人帶來了新的神武大炮，開始轟炸靈秀宮了。」

    白宋笑着將北離緊緊摟在懷中：「別緊張，你再仔細聽聽。」

    「轟轟！」

    炮聲接連不斷，但北離很快感覺到此次跟上次的不同。

    現在的炮聲距離峨眉金頂很遠，像是從半山腰傳來的。

    這時候，一個女弟子闖了進來：「宮主，快出來看看，半山腰突然燃起了滔天火焰！好像好像是東瀛人的營地被炸了！」

    「什麼？」北離不敢相信，錯愕地看着白宋。

    白宋將北離鬆開，緊緊地攥着她冰涼的小手，兩人一起離開了山腹，重新回到了金頂的地面上。

    所有人都在外面，遠遠地看着半山腰的火光沖天，那一聲又一聲的炮響，撼天動地，就像半月之前那些炮火落在靈秀宮一樣。

    所有人都搞不明白，為什麼神武大炮的炮火會落在由丹陽公主帶領的東瀛人營地中，但這一切必然是跟白公子有關的。

    所有人都看着白宋，白宋卻看着金頂的雲海。

    雲海之下的炮火宛如一團初升的太陽，綻放着比太陽更為熾烈的火光，火焰暈染在雲層之中，整個世界都是一片火燒雲。

    一群姑娘站在火燒雲的上頭，立在一片仙宮廢墟之外，此情此景似是在欣賞一場來自仙界的亂戰。

    白宋看看呆呆的北離，轉頭按着她的肩膀，目光灼灼與她對視，小聲問：「這樣的聘禮你還滿意嗎？」

    北離眼中含淚，突然沒有了羞澀，認真地點了點頭：「滿意！」

    「在我家鄉，娶媳婦兒都是要點炮竹的，今日的炮竹聲是大了些，但勝在喜慶！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白宋的人了，今日下山，可不許反悔！」

    北離抿着唇，激動得有些發顫，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甚至比她修煉突破還要振奮人心。女弟子們都在歡呼，她們終於看到宮主有了歸宿，這也是她們最大的心愿。

    「這是什麼感覺？我我怎會不受控制地發顫？白宋，你有很多經驗，快告訴我，我是不是傷勢沒有痊癒？」

    白宋笑着，緊緊地握住了北離的手：「沒關係的，這是心動，是浪漫的感覺，這是做人才有的滋味，而這種滋味可比當神仙快活多了！」

    轟！

    又是一聲巨響，沖天的火光吹散了雲海，半山腰的煙火秀更加清晰地展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望着奇景，所有的姑娘們被震撼到說不出話來。

    北離激動地走到了崖邊，緊緊地攥着白宋的手，萬分感慨，她也聲嘶力竭地喊了出來：「這便是做人的滋味啊！」

    有人流淚了，是在背後默默關注的歐陽小姐，她是多麼希望此刻跟白宋站在一起的人是自己呀。這也是她所嚮往的浪漫，她也會激動到渾身發顫！只是她終究是個小小的跟班，不知還要等多久，才能得到那位北離宮主十分之一的地位？

    久美笑着，淡然隨性，她看着崖邊二人的背影，心裏十分滿足，

    炮火停了，不知半山腰是什麼情況，但知道神武大炮威力的人也都清楚，被如此轟炸過的地方，哪怕是神仙也要化作灰燼，只怕半山腰的敵人已經消散了吧？

    時間剛好，白宋帶着北離從崖邊回來，對着一眾女弟子說：「下山！走大道！」

    一行人離開靈秀宮，這座已經成為廢墟的仙宮似乎有着自己的靈智，似乎知道這些人走了之後便再也不會回來了，這座浩瀚的宮殿帶着一身的傷痕緩緩隱匿在雲霧之中，再回頭時，所有人都再找不到它的蹤跡。

    半山道上，老遠就能看到一大片被炮火轟炸過的痕跡，草木儘是焦黑，隨處可見屍體。

    有東瀛人的，也有朝廷的士兵。

    而營地已經找不到痕跡了。

    這裏哪兒還有東瀛人的影子？就算還有活口，此刻也已經從別的路上下山，不知去向。

    「白相公真厲害，大手一揮便是天降神兵，那些人打我們的時候可把我們害苦了，沒想到他們也有自食其果的時候，真解氣。」

    「就是，多虧了白相公，咱們姐妹們才能這麼大搖大擺地下山。」

    「白相公跟宮主是最般配的了。」

    半道上，姑娘們議論紛紛，有說有笑，氣氛十分輕鬆。

    但北離有些擔心：「聽說有朝廷的公主在其中，你這麼直接炸公主，會不會有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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