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美帶走巨鹿劍的第二天。
芙蓉園的東瀛人傳來了消息。
東瀛商隊隊長聽聞白宋在苗疆的表現,對白宋十分感謝,邀請白宋去芙蓉園做客。
白宋欣然接受。
他有種直覺,感覺此次東瀛人訪唐,會有很多事情發生。
並且自己和東瀛人打交道的次數不會少。
所以,先跟東瀛人接觸不是一件壞事。
同時,晴兒暫時跟白宋分別。
白宋說她已不是墨家的人,有些殘忍,但也讓晴兒更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京城之中,有着她一手操辦起來的墨白錢莊。
明面上的錢莊還在經營,但黑暗中的情報組織已經癱瘓了半年之久。
除開被朝廷控制的墨家嫡系,剩下一批不屬於墨家的情報人員沒有人組織,在半年前就已經恢復到了平民百姓的角色。
一個癱瘓的情報網需要重啟。
晴兒在清楚了自己的身份之後,為白宋辦事也變得更加純粹。
六兒也跟着晴兒走了。
六兒的目的很簡單,需要用晴兒的情報網打探叛逃的大巫。
所以她沒有留在白宋身邊的理由。
儘管六兒的內心不受控制地想要留在白宋身邊。
情蠱正在改變六兒的一舉一動,原本一隊普普通通的朋友,因為一隻蟲子的聯繫,讓小姑娘從未涉及過的情感如山洪一樣爆發,默默地在心中囤積。
頭一次跟白宋分別,小姑娘時時坐立難安。
兩個女人回到錢莊,從後院進入。
一群陌生的夥計看着她們,眉頭緊皺。
「你們是什麼人?這裏可不是你們能隨便進來的。」
「兩位姑娘,你們是走錯了吧?」
好看的姑娘走到哪兒都有不同程度的優待。
夥計們見到這兩位的容貌,聲音都不由自主地溫柔起來。
「你們掌柜的在嗎?讓他來見我。」
幾個夥計上下打量兩位,換作別人肯定大叫你好大的口氣,掌柜是你說見就能見的?
但這二位的容貌衣着皆是不凡,夥計們心中盤算,莫不是錢莊的大客戶?他們這些小夥計可得罪不起。
想着夥計們讓二位在後院等着,然後去前廳傳話。
不一會兒,一個捧着書卷的年輕男人走了出來,一臉的書生氣,跟市井中的商販氣質截然不同。
此人乃是白宋的同窗好友謝遠。
「誰啊?」
晴兒不認識此人,但聽白宋說過,現在的錢莊是由書院的同學經營照看。見此人出來捧着書,一路上又聽說了京城將要舉行春闈,知道此人必然是白宋的同學。
「你是白宋的同學?」
「是啊,你是哪位?」
「我叫晴兒,是白宋的是錢莊的掌柜。」
「晴兒晴兒姑娘?」
謝遠想起了什麼,有些驚訝。
書院的人除了虞青青,沒人見過這錢莊原先的掌柜。
只知道是叫晴兒。
今日毫無徵兆地來了一個晴兒,謝遠有些手足無措。
他想了一會兒,首先要確認身份,轉身去吩咐夥計,讓他馬上去虞府把虞青青叫過來,看看是不是真的晴兒。
然後對晴兒一拱手:「姑娘稍後,我去叫人過來確認一下姑娘的身份。畢竟錢莊的生意不小」
「理解。」晴兒簡單地回應了一句,默默站在一邊。
六兒打量着四周的一切,剛來到長安,感覺這裏的每一處都充滿了新奇。
謝遠打量着晴兒,他知道晴兒是個姑娘,但沒想到會是個如此漂亮的姑娘!
這麼好看的姑娘出來拋頭露面當掌柜,實在是可惜了。
謝遠恍惚了一陣兒,然後才想起把晴兒請到裏面去坐下。
叫人端上茶水,然後問道:「白宋呢?他怎樣了?」
「應該很快就要返回了。」
「他這半年出去過得還好嗎?」
「公子可以在見到白宋之後親自問他。」
謝遠沒有再說,心中只有一個感嘆。
這個姑娘好冷。
前廳客人絡繹不絕,晴兒稍稍觀察,就她剛才進來的一點時間,錢莊來的客人比以前一天內的客人都要多。
對此,晴兒很滿意,用一種管理者的姿態讚許地點了點頭:「沒想到這半年時間裏,你們能把錢莊經營得這麼好,幾位公子一定很辛苦才對。」
聽到晴兒的讚許,謝遠表情怪異地笑了笑,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猶豫了一下說:「一般啦,也沒有姑娘說的那麼好。我我只怕白宋回來埋怨。」
「埋怨?何來的埋怨?」
「這個嘛還是等確認了姑娘的身份再細說。」
話音剛落,一個清秀的小生衝進了錢莊,站在門口左右環顧。
晴兒一眼就認出了她。
就是虞青青。
還是以前的模樣,還是一身男裝,還是能一眼就認出是個姑娘。
不一樣的是,現在的姑娘比半年前長高的不少,身子更瘦削了。
「晴兒姐姐,真的是你!」
虞青青也一眼看到了晴兒,面露喜悅飛快地跑了過來,下一句就問:「白宋呢!」
晴兒微微皺眉,這才深切的體會到自自己的相公在京城有多招姑娘的喜歡。
這個虞家小姐也是只要從自己嘴上奪食的小母貓。
晴兒笑了笑,小聲說:「他還不知何時能回來呢。」
一聽這話,虞青青臉上立刻露出失望的神色,淡淡地說:「這樣啊」
小姑娘的失望一閃即逝,轉而又喜出望外地盯着晴兒:「晴兒姐姐你回來,是說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可以繼續留在京城了?」
「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那真是太好了,我一個人在家無聊死了,正愁沒人跟我玩兒呢。」
「只怕以後的一段時間都很難了,已經甩手半年,很多事情要處理。」
謝遠在一邊看着兩人對話,知道晴兒的身份不假。
抓住一個空隙,謝遠說道:「正主回來了就好,我可算有時間正經地看看書了,還有兩個月就是春闈,要是考不中,我都沒臉留在長安了。」
晴兒注意到謝遠,想起了之前的話題:「公子,現在可以說說剛才的話到底什麼意思了嗎?」
謝遠臉色一挎,扭扭捏捏地說着:「別看現在的錢莊客人不少,但大多都是指着買白宋推出的理財產品,現在買理財產品的人多了,每月兌現的利息也多,錢莊怕是撐不了幾個月就要沒錢的。之前算了一筆帳,錢莊現在上上下下一共有十萬兩銀子的窟窿。如果再沒有收益,三個月之後就將沒有庫存。」
「十萬兩!」
這個數字着實嚇了晴兒一跳,手中的茶杯都差點兒沒有拿穩,趕緊放下。
「姑娘這個這個我們只是照着白宋原先的經營內容做的,可沒有胡亂花白宋的銀子。」謝遠連連解釋。
虞青青聽了憤憤然,驚訝道:「你說什麼?十萬兩!朝廷一年軍費都沒有十萬兩!你們半年就虧了十萬兩?你們幾個輪番看店,就是這麼做的?真是沒用,這不是給白宋找麻煩嗎?」
謝遠一聽,更抬不起頭。
一群讀書人哪兒懂得錢莊的生意,反正就聽原先的夥計說錢莊做什麼業務,他們就照着做什麼業務。
他們想着錢莊是賺錢的買賣,哪兒想過是虧錢的買賣,看着來存錢的人越來越多,錢莊虧損的窟窿就越來越大。
一群書生到現在都沒明白是個什麼原理,更沒明白白宋推出什麼理財產品有什麼意義。
晴兒坐不住了,趕緊去翻看賬本。
一個月的賬本就厚厚的幾百頁,根本看不完。
但能看出個大概。
聽說錢莊的理財產品火了,百姓從中拿到了利息,吃到了甜頭,越來越多的人爭相購買。
每賣出一份理財產品,錢莊每年要虧損百分之十二。
白宋原先的設想使用高年化率的理財產品來打開市場,改變百姓對錢莊,對銀票的認知。
在此之後,逐步降低理財產品的年化率,再用集資得來的錢去投資別的項目,實現盈利。
但因為朝廷的插手,白宋不得不離開京城,錢莊丟給了幾個同窗去經營。
而白宋根本沒時間去告知自己的方案,現在市場是打開了,但利率沒有降下來,這麼高的利息,必然是給錢莊極大的壓力。
短短半年,京城的錢莊就多了個十萬兩的窟窿,而在幽州的錢莊現在也沒有實現的收支平衡。
晴兒意識到,自家相公遇到了大麻煩。
但事情已經發生,懊悔和擔心已經沒有意義。
晴兒故作淡定,將賬本放回去,輕聲說:「不打緊,等白宋回來,一切都能迎刃而解。現在錢莊的生意就交給我吧。」
謝遠有些心虛,有種是自己害了白宋賠錢的感覺。
雖然想跟晴兒姑娘多說兩句,但更覺得此地不宜久留,趕緊告辭。
晴兒接手錢莊,把所有夥計都叫了過來,第一是自我介紹,第二是暫停所有理財產品的業務。
然後,晴兒回到了後院,看了看後院角落裏養着的一群信鴿。
取了紙筆,撕作許多小紙條,在每一個小紙條上畫上一個銅錢印記,裹在每一隻信鴿的腿上,最後將它們放飛。
最後,晴兒跟六兒說:「留在京城等候消息即可,公子的人會幫你留意一切大巫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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