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簫見天色已晚,不想廢話,直接說道:「下官奉皇命而來,想要見一見武家上下的女眷,還請大人行個方便。」
「這」武士彠顯得有些為難。
「大人放心,皇上正是因為知曉此事不便,故而讓秦玉簫前來,下官是女子,不會有什麼風言風語。」
武士彠這才點頭。
武士彠親自帶着秦玉簫到了內院。
武家內院早有準備,所有家眷丫鬟都已經在外等候。
秦玉簫叫一個丫鬟打着燈籠跟隨,一手拿着官府的名冊,一手拿着畫像。
然後從每一個人身邊走過,認真比對。
秦玉簫辦事比較仔細,因為聽說這妖星大概率是個女童,但不排除年輕女性,故而一一排查。
很快就看了一圈,武士彠乘機問道:「大人有什麼發現?」
秦玉簫拿着名稱來問:「你武家有兩男三女,都在何處?為何不見?」
武士彠不動聲色,給夫人使了個眼色,那婦人有些緊張,去房中將孩子們叫了出來。
幾個孩子都沉默不語,乖乖地並排站着。
秦玉簫站在孩子們跟前,掃眼一看,不禁眉頭一皺:「怎麼是三男兩女?」
武士彠笑道:「官府名冊有誤,我家小五本是男子,只因生得嬌氣了些,被周遭鄰居調笑稱作媚娘,沒想到官府還當了真。」
「哦?還有這等事情?」
秦玉簫沒在意,古代名冊記錄本就不全,錯漏常有,男女寫錯的比比皆是。
秦玉簫看了看名冊,然後蹲下身,站在小五面前,輕聲說:「抬起頭來。」
小五乖乖抬頭,眼裏閃着淚光,楚楚可憐。
「嘖嘖,確實是嬌氣了些,像個姑娘。」
武士彠淡淡笑着:「讓大人見笑了。」
秦玉簫沒在小五跟前多作停留,轉頭去看三丫頭。
武士彠見狀,心底里長舒一口氣,感情是混過去了。
不想當秦玉簫看到武家三丫頭時,輕咦了一聲,立即拿出畫像比對。
武士彠見狀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一聲不好。
武家三姐妹雖不是一母同胞,卻都繼承武士彠的種,容貌天生有些相似。
秦玉簫比對之後感覺這三丫頭乃是尋遍至今最像的一個姑娘,當即有些激動。
但她沒有立刻斷定,再去看那四丫頭,沒想到這四丫頭一樣很像!
秦玉簫喜上眉梢,暗道一聲終於可以回去復命了!
秦玉簫起身,臉色一板,大叫一聲:「來人!」
外面幾個差人聽到喊聲,立即衝進內院。
場面瞬間混亂起來。
武家女眷失聲尖叫,蜷縮抱在了一起,幾個孩子嚇得哇哇大哭。
武士彠攔在秦玉簫面前,呵斥道:「你們要幹什麼?老夫乃開國功勳,豈容你們放肆!」
秦玉簫拱手施禮,拿出聖旨和畫像來:「武大人,此乃皇上聖旨,奉命尋找畫中女子回京,大人可不要叫下官為難。」
「皇上也不能肆意抓人!況且她們還是孩子!」
「大人不用緊張,下官帶她們回京只是稍作檢查,並不一定是皇上要找的人。到了京城,沒有嫌疑,下官定然親自護送兩位千金回府,如此大人可算放心?」
武士彠聽聞心中一緩,小聲問道:「大人此言當真?還會將我女兒送回來?」
「當然,密詔司辦案光明磊落,絕不會虧待兩位千金,只是不要讓下官為難就好。您也看到了,這是朝廷下達的畫像,正巧與兩位千金相似,下官若是就這麼走了,如何跟朝廷交代?」
「那」武士彠話音一轉,似乎有些鬆動了。
但武士彠沒把話說出口,後方婦人卻是哭鬧起來:「老不死的東西,那小五是你閨女,老三和老四就不是你的種了?你要犧牲兩個丫頭保你一個丫頭?你是不是失心瘋了!上差,民婦有話要說,這小五是女扮男裝!畫像之中的丫頭明明就是小五!」
「你這蠢婦!」武士彠大怒起身,幾乎就要衝上去打人,卻被秦玉簫輕輕攔下。
「武大人,看來這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吶!」
「大人大人,您聽我解釋!」
秦玉簫並不搭理,重新回到小五身邊,笑着問:「小姑娘,你到底是丫頭還是小子呢?」
小五嚇得全身哆嗦說不出話來,眼淚吧嗒吧嗒往外滴。
秦玉簫笑着伸手一摸,根本不待小五反應,瞬間便已明白,然後摘了她的頭巾,拿出畫像一比。
頭髮雖然是短了些,但五官容貌與畫像之中極其相似,更是讓秦玉簫忍不住嘀咕了一聲:「那司天監的人莫非真有天眼?怎麼知道千里之外的荊州有這麼一個長相的姑娘?」
無論如何,現在情況已經明了,秦玉簫心中大定,指着小五:「把人帶走!」
「爹爹!救我」小五轉身就跑,一把被秦玉簫給揪住,一下便拎起來,只能無助地大喊大叫。
武士彠起身,還沒做出任何動作,秦玉簫的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武大人,被讓下官難做。」
武士彠一臉愁容,無奈地跪在了地上,低下頭:「小五,爹無能救不了你」
武小五哭着奮力地掙扎,卻是毫無作用,她看爹爹跪在地上,知道難以得救,轉而又想到了在客廳里的人,大喊着:「哥哥哥哥」
隔得太遠,聲音傳不到那邊,秦玉簫也不去安慰了,任憑其哭鬧,最後把劍一收,招呼手下,然後指着剩下的兩個丫頭:「這兩個也一併帶走!」
「什麼?」婦人一聽都懵了,「大人,您不能這樣這是我的孩子!求求您放過她們吧」
剩下的兩個小丫頭見到官差過來,嚇得哭出聲來:「爹娘嗚嗚」
整個武家亂作一團,喊聲哭聲混成一片,而白宋卻已經不知所蹤。
天空泛白,一絲微光灑下。
昨夜發生了很多事,直到天明之前,一切似乎終於平息。
秦玉簫帶着三個丫頭離開,整條街都傳着孩子的哭鬧聲。
後面的差人有些不耐煩,想狠狠地扇那丫頭一耳光,被秦玉簫喝止。
「你要幹什麼?!」
「頭兒,這武家的丫頭怎麼這麼能鬧騰!給她們兩下讓她們老實一些。」
「我說過絕不苛待她們,當我的話是放屁?一個大男人,連個丫頭哭鬧都忍不了?要不把你耳朵切了,便聽不到她們鬧騰了。」
差人嚇了一跳,忙說:「頭兒息怒,我我我我說笑呢。」
「哥哥哥哥救我」
武小五在秦玉簫手裏,喊聲越來越小,終於是累了,渾渾噩噩地還在叫喚。
「你家哥哥是誰?怎麼還沒完沒了了?」秦玉簫好奇問了一聲。
低頭一看,小丫頭已經累得昏睡了過去。
此刻,街道前方傳來了白宋的聲音:「她哥哥是我。」
白宋一人,橫刀街口,冷冷地朝着秦玉簫走過來。
「白宋?!」秦玉簫詫異。
「把人放了!」白宋以一種命令的語氣說道。
幾個差人一聽,感覺不妙,趕緊拔劍擺出架勢。
「放人?」秦玉簫一笑,「憑什麼?」
「憑我手中的刀!」白宋低聲,亮出彎刀,直指秦玉簫。
「哈哈哈」幾個差人聽完大笑起來。
他們可是知道秦玉簫的厲害,百劍司第二,但憑這個排名就不是一般人敢招惹的。
這個年輕的小子居然威脅秦頭,不是找死嗎?
但秦玉簫卻微微皺起了眉頭,她見識過白宋一刀之威,那一刀之力足可移山斷海,乃是生平所見最強的招式。
天下間無數高手,無一人能有白宋的一刀之力。
儘管她也看出了白宋的破綻,就是無法運用自如,且那一刀之後耗盡功力,無法再戰。
但就算知道這許多破綻又如何?威懾總是還在的,秦玉簫有把握勝白宋,但也知道自己有可能會死得很慘。
她的一皺眉便是在猶豫,如果是一場非必要的戰鬥,她可不願意去冒險。
況且這小子身邊還有兩個十分難纏的對手,龍登山她都難以應付,還有一個更厲害的劍十三。
思量之後,秦玉簫放緩了語氣:「你可知道她是皇上要找的人?」
「知道。」
「那你又是否知道這個女童或許就是那傳說中的妖星?」
「知道。」
「你可知她的命可以為你洗脫嫌疑?」
「知道。」
「既如此,你何苦攔我?」
「我和她都是妖星,救她就是救自己!今日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們離開!如有必要,老子今日就殺了你們滅口!」
「秦頭,跟他廢話什麼?」
話音剛落,一柄劍從天而降,嘭的一聲插入地面,巨大的衝擊力直接掀翻了後方幾個官差。
然後,劍十三飄然落下,攔在兩方人前,冷笑一聲:「若不廢話,那就出劍吧。」
秦玉簫終有了畏懼之色,往後退了好幾步:「白宋,你可知今日之事傳到皇上耳中,會是什麼後果?」
「所以我在考慮要不要殺人滅口!」
秦玉簫心底一沉,心說這劍十三要殺人滅口不過瞬間之事,生死攸關再無任何退路。
「別!我我發誓定會守口如瓶,回京之後就說沒有找到畫像之人。這三個丫頭交給你,都是為朝廷給效命,不要如此」
白宋點了點頭:「你們知道就好!若是今日之事傳出,我死了不要緊,今日這柄劍定會找到你們!」
話到此處,秦玉簫不敢再留,直接放人,帶着手下飛速離開。
而當幾人離開之後,劍十三終是繃不住噴出一口黑血,暈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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