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馬周,靠着自己攢下的幾百文家底,乾的卻是空手套白狼的買賣。
虧得他能想出這麼個法子,還真有點兒東西。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給太子作門下客?」
「正是。」
白宋擺擺手:「算了吧,我沒這個心思。」
「哎呀,白公子!太子的門下客跟別家的可不同!雖不算官職,但卻是太子身邊最親之人!如今太子年幼,以公子之才和公子的名望,一入東宮比當太子之師。從此一路輔佐太子登上皇位,往後還愁沒有個官位嗎?依我之見,此乃白公子唯一出路,可要好好把握啊。」
馬周此來可算是準備周全,站在白宋角度思考,白宋必然答應,他今日空手套白狼,白宋定然上套,他就能靠着白宋今日的名氣順利在太子眾多門客中脫穎而出,在太子心中留個名字,往後好處自是不必多說。
此計看似簡單,卻只有馬周一人想到,令白宋刮目相看,也難怪往後會位極人臣。
不過,馬周的計劃看似周密,但那都是建立在白宋想要為官從政的基礎上來的。馬周不會料到白宋此人無心官場,至少不會強行為官,一路過來不過隨風而動,機緣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凡事都不會強求。
馬周表情凝重,此事關係他未來前途,十分緊張。他想不出這年輕人有什麼理由拒絕,心裏也充滿期待。
可是,白宋還是搖搖頭:「馬大人,多謝好意,不過我還是沒有如此打算。」
「這是為何呀?!」
白宋笑了笑,沒有點明,心裏只想說:「現在的太子可不是未來的皇帝,只要歷史沒有走錯,跟着當今太子混,往後會死得很難看。」
白宋出來已經有一會兒了,不再解釋,起身反給了馬周一錠白花花的銀子。
馬周愣着,咽了口口水,卻又不明所以。
「馬大人,去置辦一身像樣的行頭,在太子身邊當差,沒個體面的行裝可很難被太子注意到。」
馬周眉頭緊鎖,看着茶攤上放下的銀子,這可是足足十兩。
他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以往各家奔走,處處串門,在李家做幾天門客,又去張家做幾天門客,總是在寄人籬下。
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得到皇上賞識,有了個正經的職位,每月有了固定的收入。
但要完全改變底層生活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到現在他才明白,這位白公子跟自己不同,自己還想用區區幾百個銅錢收買人家,看看人家隨手拿出來的銀子,除了苦笑還能怎麼想?
馬周回頭看了看白宋離開的背影,將銀子收起,放在手中掂量掂量,小心翼翼地收在錢袋中。
「白公子,今日之恩,我馬周記在心裏,但此事關係你我未來,我馬周定有辦法讓你乖乖去東宮報道!」
白宋想不到自己可憐馬周留下的銀子會給自己帶來無盡的麻煩。
這時候已經回到了學院。
他出去這一會兒,各位同窗先後到來。
謝遠和崔星見了白宋立即圍攏過來,一把將白宋拉到邊上,兩人如朝聖一樣抓着白宋的左右手,眼裏泛着淚光。
「你們這是幹什麼?」
「白兄啊!你藏得也太深了!」
「就是就是!你可沒把咱們當兄弟啊!原以為那首螃蟹詩就是白兄的登峰之作,沒想到寫出了明月幾時有!」
「白兄你知不知道,現在你的名號在長安城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無數學子把你當做心中偶像!昨日我在酒樓說我跟白兄是生死之交,被人好一陣嘲弄!他們都是不信,改日得空,你可一定要隨我去跟那些人當個證明!」
「我也是!白兄,等閒學當日,你也得跟我去一趟風月樓,我跟那裏的小青姑娘說了認識你,那姑娘說要是無能把你帶過去,就就嘿嘿」
白宋一臉嫌棄:「你們能不能有點兒出息!」
「沒辦法,誰叫白兄你名氣太大呢,讓兄弟們瞻仰瞻仰有什麼不好的?」
「對對對,這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對你個頭!你才是雞犬呢!」
三個人在一邊嘀咕沒兩句,不知是誰注意到了白宋,立即叫嚷起來:「白宋!水調歌頭的白宋!」
這一嗓子出來,全場所有人都朝着白宋圍攏過來,把白宋擠在中間,七嘴八舌地不知問着什麼。
白宋都不認識周圍人,各種問題難得應付。
虞青青守在一邊,認真看着,看到白宋這麼受歡迎,嘴角嗤笑,花痴之態盡顯。
長孫渙拖着凳子坐在大院中央,打着扇子,把皇上親題的三個字晾在陽光下,就等着有人過來瞻仰瞻仰自己的富貴氣呢!
沒想到白宋一來,所有人都聚攏在白宋身邊,他這個皇宮指派學員、座次排號第一,反倒成了空氣!
長孫渙扇子越扇越用力,風是越來越大,可心裏卻越發感覺煩悶。
「喂,你們怕是還不知道吧?」
長孫渙扯着嗓子大喊了一聲。
白宋身邊的人紛紛回過頭,好奇地看着長孫渙。
「知道什麼?」
「昨日皇上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宣佈白宋當永不為官!就算寫出了明月幾日有又如何?他註定一無是處,沒有未來,所以,你們追捧他又有什麼意義呢?」
朝堂之事不會立刻傳遞到民間,民間還在傳詩詞內容,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白宋已經被打上了永不為官的標籤。
周圍的同學聽了,大為震驚,紛紛詢問白宋是否是真的。
白宋笑了笑,點頭說是。
長孫渙怡然自得,就等着人群棄白宋而向自己。
但等了半天還是沒有動靜,白宋身邊的議論反倒更加熱烈。
「白兄,你可真是震古爍今第一人啊!放眼中華千年,可有誰人能在金殿之上讓皇帝當眾宣佈你永不為官?」
「白兄,你的經歷足以載入史冊了!」
「就是,永不為官!真是太酷了!從此閒雲野鶴,成為一個世外高人,成為天下文人心中的傳說。我等皆是望塵莫及啊。」
長孫渙看不明白,心說這群人是不是瘋了?一個永遠不能當官的廢物,再怎麼寫詩都是廢物,怎麼還圍着他打轉?
「諸位,時辰已到,各位先去中學堂內入座,不要再互說閒話了。」
長孫渙早不想在這兒呆着,聽了話第一個去寫着中學堂的房間,大搖大擺坐在第一排第一位。
其餘人皆圍攏白宋身邊,簇擁着白宋隨後進入學堂內。
學院很大,學堂也是不小,十五個學生落座綽綽有餘,即便加上各自帶着的書童,整個地方也顯得十分寬敞。
帶了書童的人也不多,十五個學生中就七八個書童從旁站立。
書桌上備好了各自的學院服裝,只有白宋一人先穿在了身上。
等眾人落座之後,發現前面少了一個人,就是排在第三的陸遙。
沒人知曉陸遙為何不在,更無人知曉在中秋燈會上陸遙也曾有一首水調歌頭,還詞險些送命。
大家只是好奇,心說連長孫渙都按時到了,一個陸遙難不成還要遲到?
白宋心裏清楚,想着陸遙會不會直接不來上學了?
想着他離開刑部時失魂落魄的樣子,估計短時間內緩不過來。
大家東張西望,正要討論的時候,學院大門進來一老一少兩人。
老的是先生虞世南,這小的,居然是空座的陸遙!
看那陸遙一路攙扶先生進門,小心謹慎,十分體貼。
虞世南則是一臉帶笑,面目和善,顯得十分享受。
兩人同時到達,在眾人疑惑的注視下,陸遙攙扶虞世南到了學堂講位坐下,自己方才找到自己的位子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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