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照射進房間,阮蘇緩緩睜開雙眼,拉起窗簾,推開窗戶。
一道金黃的陽光探進來,明亮而溫柔。
薄行止狹長的眸子微眯,突如其來的光亮讓他有點不太適應。
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帶着淡淡泥土的芬芳。
「昨天半夜好像下雨了。」阮蘇低頭看了一眼窗外,昨夜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下了一場雨,地面看起來濕漉漉的。
有花匠正在修剪花枝,雨後的冬青樹正在吐着嫩芽。
蘇靜懷早就醒了,在院子裏面正找蝸牛找得起勁。
保姆陪在他的身邊,亦步亦趨。
阮蘇伸了個懶腰正準備轉身去洗漱,就被薄行止從背後抱了個滿懷。
男人的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摩挲。
阮蘇推了他一下,「今天你得去醫院,知道嗎?別任性。」
薄行止長長的睫毛覆蓋着眼瞼,聲音帶着晨起的淡淡沙啞,「你找商凌霄給他獻血吧,商凌霄也是他兒子,現在正是體現他們父子情深的時刻。」
「他不一定是rh陰性血。」阮蘇皺了皺眉,「這個血型比較稀有,所以不管怎麼樣,你還是過去吧。」
薄行止特別想告訴她總統罵蘇靜懷的話,但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有些時候不知道反而才是最好的吧!
他現在就如同處在難纏的婆媳關係裏面的兒子。
雖然他和總統只有血緣關係,親情涼薄,總統自小對他也沒有任何的疼寵。
可是……就偏是這一層血緣關係絆住了他的手腳,讓他有些難受。
看他一直沉默不說話,阮蘇又說道,「再說了,他在我眼裏就是我的病人,我是他醫生。不摻雜任何有關私人的情緒在裏面。別說是他,就是一個殺人犯分給我,我身為醫生我也會去救。法律會制裁他,但是不是我制裁他。我只是做好我的本職工作,我也不是什麼聖母,我也不是愛心泛濫。」
末了,她一雙清眸定定的看着他,「你懂我的意思吧?」
「所以你希望我這個病人家屬配合你的工作嗎?」薄行止側首輕吻了一下她的臉頰,「那是不是應該給我這個家屬一點報酬?」
阮蘇無奈的看着他,踮起腳尖主動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這樣行了吧?」
「不行。」男人搖頭,雙手扣住她的後腦勺,開始加深這個吻。
好一會兒直到她氣喘
吁吁,他才放開她。
「薄行止……窗戶還開着呢!」阮蘇臉頰微紅將臉埋在他的胸口。
「呵呵——」男人低笑胸腔傳來微微震動,「怎麼?害羞了?」
阮蘇橫了他一眼,泛着迷濛的眸子看着他那張俊美的臉龐,「我害怕如果他真的有三長兩短,未來的某一天你會後悔會難過。所以……我才會勸你。」
她認真正色的看着他,「如果你能保證未來的某一天你不會後悔難過,或者是難受痛苦,那你就不要去醫院。」
她不是聖母,也不是白蓮花。
她只是就事論事。
人生就是這樣子。
總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很少看到你為了一件事情這麼苦口婆心。」薄行止摟住她的纖腰。「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你的心情。」
他又輕啄了一下她的唇,「走吧,洗漱去。」
他沒有說要去,也沒有說不去。
但是阮蘇就是知道,他答應了。
兩人洗漱完畢以後又一起下樓,蘇靜懷已經乖乖的坐到餐桌旁邊等着他們一起吃早餐。
他算是說話比較早的那種孩子,口齒也很伶俐,很少會含糊不清。
「乾媽,乾爸,早上好。」
「早。」阮蘇拉着薄行止一起坐下來,就看到蘇靜懷正拿着自己的訓練筷在努力的夾一個小包子。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到餐廳里,感覺氣氛格外的溫馨。
宋家艷抱着寶寶也走了過來,坐到餐桌旁以後,葉厭離就順手接過了孩子,「你先吃,我來抱着寶寶。」
一家子熱熱鬧鬧的吃了早餐,蘇靜懷就被送去了早教班。
之前在中東的時候他就一直有上托班,因為蘇杏很忙沒有時間帶他。
薄行止聯繫了一家國際幼兒園,裏面也有小寶寶的早教班,並且還是雙語的,和阮蘇商量了以後把他送了過去。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之前他一直在托班,他們夫妻找的這家國際幼兒園的早教班對於孩子的智力開發思維教育也更加的專業。
並且宋景遙也在這一家上幼兒園。今年宋景遙就要畢業讀小學了。
這是他最後一年幼兒園。
將孩子親自送過去以後,阮蘇和薄行止就一起去了醫院。
因為要手術,所以阮蘇直接去了辦公室。
薄行止則來到了icu的門口,總統依舊呆在icu里。
讓他意外的是,他看到了正坐在長椅上吃早餐的商凌霄,男人穿着很隨意,看起來甚至還有幾分憔悴。
「阿止,你來了?」商凌霄看到薄行止的時候笑得有些無力,看起來眼神都帶着疲憊。
和平時總是一副精英大少模樣的商凌霄有些不太一樣。
話落,他一邊吃東西一邊劇烈的咳嗽,「咳!咳!咳!」
有幾個剛剛趕到的總統府的工作人員剛好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關切的詢問,「商少,你這是怎麼了?」
「怎麼咳得這麼嚴重?」
「是感冒了嗎?還是?」
商凌霄將手中的早餐放在旁邊,又捂住了胸口,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可能是昨夜我守在icu這裏一整夜,受涼了吧。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渾身難受。」
眾人一聽立刻七嘴八舌的說,「我的天,你竟然守了一整夜?」
「這份孝心簡直是感天動地啊!」
「哎呀,商少,你趕緊回去吧,這裏有我們呢!」
「對啊,薄少現在不也來了嗎?」
「有事的話馬上通知你,你趕緊回去吧。」
商凌霄又是劇烈的一陣咳嗽,舒緩了一下喉嚨似的才開口,「這怎麼能行?今天要動手術,這麼重要的時刻我肯定要陪在父親身邊。萬一真的需要輸血,我是一定要挺身而出的。」
「商少,你太令我們佩服了。」
「你身體這麼不好,醫生肯定不會讓你輸的。」
「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眾人又是關切心疼的說道。
薄行止長身玉立在一邊,仿佛在看什麼真人騷的節目一樣。
就看到商凌霄在那裏可勁的秀,周圍的這些人在可勁的配合。
他只覺得心底一陣可笑,諷刺的眼神在商凌霄和眾人的身上來回穿梭。
好一會兒,他才涼涼的開口,「大哥你身體這麼虛弱,獻血的事還是交給小弟我吧。不然的話……你要是也病倒了,父
親那麼疼愛你,估計也會怪罪我。」
「不行!我是大哥,我必須要愛護你,要身先士卒,這種事情怎麼能夠麻煩你?阿止,你是弟弟,更何況你還要孩子需要照顧。父親雖然不認同這個孩子,可是也沒有關係。我覺得孩子是無辜的,你也別父親的氣,再和他治氣了。你看看這一次你把他氣成什麼樣了?」商凌霄趕緊拒絕,一副寧死也要獻血的樣子,順帶還又瘋狂的噁心了一波薄行止。
「孩子?」
「真的認了個乾兒子?還和總統吵架了?」
「好像聽說是真的……」
「商少都這麼說了那就是真的了。」
眾人又開始小小聲的議論,也不敢大聲,唯恐惹薄行止不快。但是商凌霄講的話信息量好大!
總統生病是因為薄行止和他吵架?草了!這麼秘辛的事情,是他們這些吃瓜群眾可以知道的嗎?會不會被薄少滅口?
薄行止面無表情的盯着商凌霄,犀利的眼神仿佛要將對方洞穿一般。
商凌霄勾了勾唇,努力在扮演一個關心弟弟的好大哥。
這人設,簡直絕了!
薄行止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大哥如此關心我,真的是讓我很感動。不過你不用擔心,父親一定會好起來的。這一次我和他也不過是普通父子之間的爭執,我可沒有要氣他。」
這個商凌霄顛倒黑白,明明是總統羞辱辱罵蘇靜懷。
到了他嘴裏就變成了薄行止把總統氣病了。
孝順自古以來就是壓在血緣關係上的一塊大石。
不孝那可謂是一大弊病。
最起碼人品道德上就存在了問題。
所以薄行止再怎麼不屑和商凌霄在這裏表演兄弟親情,相親相愛。但是這個不孝的罪名他是一定不會擔!
「昨天的時候,我明明看到你揚長而去,父親氣得病情發作。阿止,不是我這個當大哥的多事,我是真的覺得你還是不要和父親計較,他畢竟年紀大了。你就多擔待一些。」
商凌霄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一邊說一邊還又咳嗽了好幾聲。「咱們一家人現在能夠聚在一起不容易,你就不要太在意他說了些什麼。我也是為了你好。」
薄行止臉色浮現陰沉,深邃的墨眸里迸射出冰冷的寒意,「我再說一次,我沒有氣他。他一直身體都有中老年病。和我沒有半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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