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寧願一輩子都不要見到你。」
男人冰冷的嗓音迴響在辦公室里。
窗外的雨勢極大,噼里啪啦作響。
但是他的聲音卻非常清晰冰冷,冷得刺骨。
「我……我當年……」總統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立刻就被薄行止沉冷的聲音打斷,「我不想聽你說以前的事情。這是葉厭離案子的證據,葉家是清白的。」
「證據?」
總統怔了一下,看向薄行止剛剛放到桌子上的那些資料。
「你一看便知。」
薄行止神情依舊十分冰冷。
總統顫抖着雙手打開了資料夾,然後一頁一頁的翻下去。
大概五分鐘過去了,他也終於合上了最後一頁。
他長吐了一口氣,威嚴的目光落到薄行止身上,他目光沉沉,好一會兒才開口,「赦免葉家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薄行止厲眸微眯,他就知道,這個男人不可能輕易答應。
總統默默的看着他,「你回到我身邊。」
「不可能!」薄行止幾乎脫口而出。
總統站了起來,他走到薄行止的面前,眼睛不放過對方臉上任何的表情,「還有十分鐘,葉厭離就要被處決了。你可以考慮一下。」
薄行止掀起眼皮看他,「你卑鄙!」
「當初把我拋棄的是你,現如今想讓我回來的又是你。你當我是垃圾嗎?還是一條狗?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他俊美的臉上都是濃烈的寒意和怨氣。
「你是總統,我母親不過是你身邊那麼多女人之中的一個,不就是因為她沒有強大的母族支持,所以……你才會殘忍的對待我和母親。」
「你那麼高高在上,在你的心裏究竟有過誰的痕跡?你現在讓我回來?你又想要從我身上圖謀什麼?」
總統聽着他聲聲控訴,眼底浮現一陣陣的難受,「我……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你搞笑呢?」薄行止冷笑,「我不是非救葉厭離不可,我只是不想讓好人蒙冤,讓正義缺席。」
「你拿着我這一點可憐的正義心來要挾我,這就是你身為國民最高領袖應該有的風骨和節操嗎?」
總統被薄行止這一番話懟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好一會兒,他才長吐了一口氣,「你走吧。」
他一邊說着,一邊拿起桌上的電話,「無罪釋放。司法部門發公告,召告天下
,赦免葉家,恢復爵位,解除葉氏莊園的封禁。」
薄行止聽他打完電話,毫無眷戀的轉身大踏步離開,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留給他。
總統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開口,「很快……你就會自己回來的。我相信那一天,不會太遠。」
帝國監獄裏面。
一個短寸頭的獄警已經在做槍決前的準備,他手裏端着一把機關槍,正拿着一塊乾淨的軟布在認真仔細的擦拭。
這是他每次執行槍決前的儀式。
擦着擦着他的眼眶就開始濕潤,「我剛入伍的時候,就在空軍部,我不過是一個後勤兵,現在……當時,我不過是一個新兵蛋子,家裏又窮,那時候我們那一批新兵都要去演習,我媽又重病,是葉家給了我一些資助金,幫我媽看病……」
「可是現如今,我卻要親手去給恩人執行槍決……」
一個胖胖的獄警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實在不行,今天我去。等到下次排到我的時候,你再替我。」
「哎——」短寸頭獄警搖了搖頭,擦了擦溢出來的眼淚,「還是我去吧,送葉少最後一程。」
他站了起來,扛起槍就往外走,結果剛走兩步,監獄長就急匆匆的衝過來,「不用去了,不用去了……」
而此時的牢房裏面,葉厭離一大清早就換了最體面的囚服。
他沒有想到,被處決的這一天竟然來得這麼快,快到他還沒有來得及升級到鑽石。
他不甘心,可是再多的不甘心又如何?
他呆愣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直盯着不遠處那一方狹小的窗口。
整個牢房裏面都黑沉沉的,有其他犯人的呼吸聲,還有小光低聲的哭泣聲。
他一直在哭,「少爺,如果你真的走了,可怎麼辦啊?」
「為什麼老天爺不長眼?明明你是被冤枉的……」
葉厭離被吵得頭痛,「別哭了。不就是死嗎?人終有一死,不過是早晚的事罷了。」
他以為自己會懼怕死亡,痛恨死亡。
可是當他真正面臨這一刻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很平靜。
平靜得他自己都有點不敢置信。
只除了……他不甘心。
他真的不甘心。
他想過自己是死在沙場上,想過自己是死
在飛行事故中,也想過自己像以前葉家犧牲的烈士一樣,死在飛機實驗中……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過,自己是這麼冤屈的被執行槍決。
他總是會在思考一個問題,是誰在害葉家?
是誰想要剷除葉家?
眼看時間就要到12點,然而……並沒有獄警過來開門。
小光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獄警沒有來……少爺,是不是你不用死了?」
葉厭離蒼白的臉上幾乎沒有血色,他的額角還帶着上次決鬥以後的傷疤。
他看了一眼時間,「可能……出了意外?」
總歸不會是有人劫獄吧?
他正這麼想,門外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緊接着,牢房的門啪噠一聲響,被人從外面打開。
「葉厭離,葉光,出來!」
小光一把抓住葉厭離的手臂,「少爺,不要……不要出去。」
「你們要幹什麼?總統下的命令只槍決我一個,為什麼還要搭上小光?」葉厭離神色冰冷的瞪向預警,他死了不要緊,說什麼也要保下小光,這孩子還太小……
還有大好的人生和前途在等着。
「死什麼死?你們兩個被無罪釋放了。」獄警忍不住沖他們兩個微笑,神色恭敬的說,「葉少,請吧。」
「無罪釋放?」葉厭離愣住了。
他有一瞬間的沒反應過來。
小光也嚇了一大跳,「你是不是在騙我們?」
獄警又笑了,「還不相信呢!哎,你們葉家老夫人和老爺子帶了三十幾口跑到總統府門前鬧事,葉老夫人還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拿着個腦袋往門上撞!」
「對啊,全帝國都知道這事了,葉家所有人都去拿腦袋撞門,那地面上都是鮮血。」
「聽說最後還是一對夫妻拿了什麼證據及時趕到。哎,具體的你還是趕緊回家去問問吧。也不知道你們家裏人有沒有受傷什麼的。」
預警說得輕鬆自在,卻不知道聽的兩人聽得心驚肉跳。
葉厭離的心臟隨着他的話一陣陣的抽痛。
母親……
父親……族人……
他的眼尾猩紅,一向優雅的面容泛着猙獰,他一把推開獄警,就朝着外面衝過去。
他跑得極快,小光在外面幾乎要追不上。
一睡暢通無阻,他瘋狂的往外跑。
一直跑到監獄的大門,守衛看到是他也並沒有阻攔,直接就打開了厚重的大鐵門。
他瘋了一樣往外沖,結果卻猛地停下。
只見監獄的大門外,瘋狂的雨幕中,兩個老人撐着一把黑色的大傘站在那裏。
那是熟悉的父母的面容。
他們就在等他。
一直在等他。
「爸!媽!」
他大叫一聲朝着葉老夫人和葉老爺子沖了過去。
撲通一聲跪到了滂沱的雨水裏。
痛苦的嘶吼聲如同受傷的野獸,「對不起!」
「傻孩子,起來吧,回家說。」葉老爺子趕緊扶起自己的兒子,「走吧。」
葉老夫人也點了點頭,對身後追過來的小光說,「小光,謝謝你。」
「老夫人客氣。」小光趕緊說道。
打開車門,葉厭離上了車,被雨水澆得冰冷的身子這才暖和了一些。
開車的是葉家以前的司機,車子穩穩的行駛在傾盆大雨里,他接過了一杯熱水。
「喝點熱水。」
葉老夫人將一杯水遞給他。
半個小時以後,車子穩穩的停到了葉家莊園的車庫。
走在路上的時候,兩位老人就已經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給他聽。
他內心充滿震撼,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救他的竟然是阮蘇和薄行止。
他們……也不過略有交情,並不算深厚。
「他們兩個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啊!」葉老夫人說着就推開了車門,「不過,李美杏和阮芳芳那兩個害人精,已經被總統處決了。」
「處決了?」葉厭離一愣。
「昨天處決的。」葉老夫人下了車,打量着這個重新被啟用的莊園,依舊是他們葉家人離開時候的模樣。
此時雨已經下得小了,到處都是一副綠草青青,生機勃勃的模樣。
「她們母女兩個壞事做盡,害得我們葉家如此下場,只是簡單的處決,未免太便宜她們。」葉厭離恨恨開口,他內心恨死那對母女。
當初都怪他們葉家眼瞎,竟然會認回那對冒牌貨,召來差點滅族之禍。
「回來了?」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自別墅的客廳門口響起。
葉厭離抬眸,就看到漂亮到極致的女子正站在那裏遙遙的朝着他看過來。女子的身後是如影隨形的俊美高大男人。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1s 4.000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