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色華貴錦衣,手搖摺扇相貌清秀的男子走在墨黑色的石板路上,望着遠處一片青黑色府邸,心中一凜,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啪的一聲合上了精美的摺扇。
巍峨漆黑的大門兩旁,兩排士兵手持長槍,沿着石階一字排開,目不斜視,威風凜凜。高大的屋檐下懸掛着一塊黑色的牌匾,上面書寫四個金色大字「大將軍府」,遠遠望去十分森嚴。
「少爺,咱們到了,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身後的書童笑着說道。
白色錦衣男子輕輕點了點頭,笑着嗯了一聲抬起腳步向兩排士兵中間的石階上走去。
兩把長槍「啪」的一聲交叉在一起。「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錦衣男子臉上的笑容緩緩斂起,冷冷說道:「你們速去通報,就說防禦使李秉成拜見大將軍。」
「大將軍今日公務繁忙,概不見客。請回!」
兩名衛兵連眼皮也不抬,熟視無睹。
「大膽,我們王爺在此,你們也敢造次。你們可知我們王爺和大將軍是……」李興看在眼裏,心裏很不爽大吼了起來。
「李興?」李秉成攔住了。
「少爺?」李興望了李秉成一眼,不再言語了。
李秉成心裏咯噔一下,好像兩扇大門狠狠地關上。那聲音震徹心扉。這是從小到大從未遇到過的。因此兩隻眼睛好像辣到了一樣蒙上了薄霧,極其不舒服。
好大的譜啊。不到這兒還真不知道。大將軍是這樣的威風。皇上讓我來這兒的原因。突然,他心裏好像陽光驅散了霧霾似的,明亮了許多。他把手伸進懷裏又掏了出來。一個黃橙橙的捲軸握在羊脂玉一般的手上。「這是皇上的聖旨。誰敢阻攔!」
「大人稍等,小的這就過去通報。」
嘩啦啦兩排士兵盯了過來。一名士兵瞟了聖旨一眼,然後對着同伴眉毛向上一揚,雙拳一抱,頭也不回一溜煙地鑽進了將軍府。
李秉成抬腳就想向大門裏徑直走去。
但是,兩排長槍叮叮噹噹連鎖反應一般交叉在了一起,擋住了李秉成的去路。
李秉成眉頭剛剛皺起。李興人影一晃,雙手分別握着兩把長槍隨手一甩。「你們竟敢冒犯皇上的天威,死罪!」
前面的兩名士兵已經向後倒摔了出去,砸在了後面的士兵身上。
一名目光閃爍的士兵聽了這番言語慌忙跑上前來跪了下去,擲地有聲地叩首求饒:「王爺息怒,王爺恕罪!小的們寧願死也不敢違抗軍令!請王爺稍等片刻!否則,只能請王爺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李秉成掃視了一眼撲通通跪下來的兩排整齊的士兵,注視着他們目光里的決絕,聽着他們口裏的不容置疑的告饒。感到耳朵頓時嗡了起來,密密麻麻的蜜蜂一樣圍的水泄不通。
「少爺?這……」李興很憤怒,但是又無計可施。
「等——」
沉重地吐了一個字,李秉成的目光凝視了起來,好像晶瑩剔透的雪花。冷冷的,十分憋屈,又無處發泄。
就這樣,李秉成手握黃燦燦的聖旨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兩排士兵低着頭,默不作聲,大氣也不敢出地跪在地上。
熱浪升騰的蒼穹上,憤怒的冒着火焰的太陽踩着沉重的步伐登上山頂,再拂袖冉冉西去。大地上的萬物都低下了高昂的頭顱,不敢仰面直視。
李秉成憤怒的站在那裏。臉上像剛從水裏鑽出來一樣掛滿了水珠。光燦燦的白色錦衣上浸的濕漉漉的,汗水向外滴落在地上,猶如石壁的泉水滴下。
「少爺,你喝點水吧!」
李興拿着水壺,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圍着李秉成打轉,苦苦哀求。
李秉成站的穩如泰山雙目緊閉,不置一詞。
「你們要讓我們王爺等到什麼時候?趕快去通報。稍有差池,我要了你們的狗命。」李興大吼着。臉都變了形。
「王爺恕罪!大人稍安勿躁。大將軍公務繁巨,最不喜歡遭到打擾,但是一定會有回覆!」
那名士兵吭吭地扣了一個響頭。
「豈有此理!」李興咬牙切齒地盯着幽深的大門,不斷埋怨着。
李秉成睜開雙眼巡視着面前跪在那裏的兩排士兵。有的手裏握着的長槍已經不停的在抖動。乾裂的槍桿上,汗水小溪一樣緩緩地向下流淌。厚重的鎧甲上熱氣騰騰。低着的頭下,地上濕漉漉的一片。不一會兒,一個士兵,接着一個倒在了地上,躺在了炙烤一樣的石板上,一動不動。嘴唇乾裂的起了一層白色的泡。
然而,四周仍然寂靜無聲,靜的可怕。
望着即將西沉的太陽,門內卻依然見不到一個人影。他把目光盯向了大將軍府。宏大,幽深,見不到底,亦如它的主人。這是大將軍故意要給我一個下馬威。我站的那麼久,他恨的那麼深。就因為拿掉了他的一個手下張守備?李秉成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不由自主的把腰肢挺的更直。
腰肢輕快地在大廳里扭動着,在婉轉美妙的琴聲中蝴蝶一樣翩翩起舞。火紅的長袖海浪一樣上下翻滾,仙女一樣的容顏顧盼生輝,令人如浴春風。喜得周圍案桌旁的將軍們目光盯得直直的,不停喝着手裏的酒,連身體也隨着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四處遊動,久久不忍離去,如痴如醉。
正廳的盡頭,酒案後面舒適的虎皮椅子上,一名四十開外的長者錦袍玉帶,橫臥在那裏。他一手輕輕地有節奏地敲打着椅子上的扶手,一手端着酒杯聞着醇厚的幽香極其享受,時不時的抿上幾口,欣賞着大廳里的優美舞姿。正廳兩旁坐滿了左顧右盼的將領。
「啟稟大將軍,有幾名將士已經倒下了。」
一個士兵走進大廳跪下稟告。
大將軍悠然自得,好像沒聽見。良久,他才揮了揮手。
那名士兵瞧瞧地退了下去。
將士們喝着酒,有些興奮的引吭高歌,唱起了豪邁的嗓音。那勁頭十足的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啟稟大將軍,門外的將士們基本倒下完了。」
那名士兵抬起頭望着大將軍,屏氣斂神等候示下。
右手案邊的一位將軍放下了手裏的酒杯,衝着那名士兵揮了揮手。那名士兵退了下去。
那位將軍望了望窗外,捋了捋鬍鬚,抱起拳對大將軍說道:「大將軍,日已偏西,守門將士們恐怕都已撐不住了。萬一鬧出個三長兩短,恐怕得不償失。」
「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連我的人都敢動,不小施懲戒,必定會更加猖狂。我要好好挫挫他的銳氣。」
大將軍怒氣沖沖的把手裏的酒杯哐當一聲放在桌子上。周圍的將軍們嚇得屏住呼吸盯着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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